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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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兰草和静女也差不多懂得了乌的打算,二人之中,兰草去给妧松绑,静女则准备给妧穿衣,谁知那妧一得了自由就想跑,乌冷笑一声,不知哪里得来的匕首,上前一步,猛的就将妧捅倒在地。
  静女吓的瞪大了眼,兰草急忙捂住了嘴。
  “娘,你……”
  “死人就不会乱说话了。”乌看着静女和兰草道:“能骗得一时是一时。”
  “那你把夫人藏到哪里去了,安全吗?”静女忙问。
  乌不答,一把将妧弄起来,道:“追兵片刻将至,快给她装扮起来。”
  “我来给她梳头。”兰草咬牙道。
  “我给她戴首饰。”静女拿起乌扔在地上的沉香珠串。
  “好。”
  三人分工合作,片刻之后妧就活脱脱变成了吕姣,从头到脚无一处不是吕姣的装扮。
  弄完这些之后,三个女人沉静下来,乌又细细将妧打量了一番,眼睛就盯上了妧的那张脸,这张脸和吕姣的比起来,真算得上寡淡,乌便道:“我在城墙上的时候看见妍夫人了。娇娇猜测的不错,她逃了,又回来报仇了。”
  “那怎么办,她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假的。”静女道。
  乌蓦地攥紧匕首,一狠心,道:“唯有如此了。”
  话落,锋刃的匕首就在妧的脸上横七竖八的割起来,每一刀都破肉露骨,兰草毕竟还小,不忍看忙转过脸去。
  静女却像是真正彻底明白了乌的打算,惊慌的脸倏然冷静下来,目色安详,当妧的血肉模糊,再也让人辩驳不清时,她开口道:“娇娇身边最亲近的就是我们了,娇娇既然死了,我们岂能独活。”
  兰草一怔,遂即泪流如雨,点头道:“我懂了。”
  乌将兰草搂在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道:“你父和你的夫主应该还没有走远,我们一家还能在路上遇见,这很好。”
  “是啊,这很好。若非娇娇还在,原本他们死的那天,我就该死了。”静女安然的道。
  “以前我们都在为娇娇着想,今日之后,我们就多想着自己的儿女一些吧。”乌道。
  “你说得极是。”
  两姐妹相视一笑,静女先将匕首拿在了自己手里,道一声,“你等等我。”猛的将匕首捅入自己心口,当场死去。
  兰草伏地大哭。
  乌将匕首拔|出,看着兰草道:“要娘帮你吗?”
  兰草哭道:“女儿无用,请娘帮我。”话落,背过身去。
  “是娘对不起你,来生就别来给娘做女儿了。”兰草摇头,啼泣,当那匕首穿过她的胸膛,血流如注,她缓缓开口道:“来、来生还、还做娘的女儿。”
  那一双稚嫩灵活的眼闭合,生命就如此轻易的流逝,乌双手忽然颤抖起来,将兰草抱在怀里,
  双眼里老泪纵横。
  “我的儿,我的儿……”
  又是一声“噗”,这华丽殿堂里最后一个活着的人也慢慢死去。
  当士荣、吕妍追至此处,便看见了四具死去多时的尸体,其中一具的脸惨不忍睹,她身上就穿着吕姣的衣裳,其余三具都死在红衣尸体身旁呈拱卫保护之势。
  “死了?”吕妍吃惊,“我不信,我不信那贱人死的这么容易。”
  她挨个将尸体扒开,挨个辨认,认出了乌,认出了静女,认出了兰草,只有那个被毁了容的尸体她不能确认是吕姣。
  “可惜,可惜了,我的美人啊。”士荣啧啧几声,闷闷不乐。
  “真的是你吗?”当吕妍仔细的辨认过这具尸体所佩戴的头饰、手饰、耳坠,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整个人仿佛一下子空了,失去了活下去的斗志。
  “死了,真的死了。”吕妍喃喃嘀咕。
  “喂,你怎么了,她死了不正合你心意,快跟我走,我要回家了,死城没什么好玩的了。”士荣摸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催促道。
  “让我在这里呆一会儿行吗,毕竟是我的亲姐姐,我想亲手埋葬她。”吕妍呆呆的道。
  士荣嗤笑一声,“怎么,这会儿又是你亲姐姐了,你忘了怎么跟我咬牙切齿的说要她死了。你们女人啊,有时候可比我们男人狠心多了。”
  “是,我恨她,恨不得亲手刺死她。明明她身上流着和我一样的血,凭什么出嫁了我就要做小,凭什么夫主只爱她不爱我,凭什么我明明比她先出生,却要叫她姐姐。哈,不就是因为她娘比我娘出身高一点吗,我娘和她娘也是亲姐妹,我娘被她娘也压了半辈子,可后来呢,她娘还不是被我娘弄死了,我娘还不是成了我父亲的最宠。她做了正妻又如何,那也得有名将那个位置坐稳啊。现在她死了,终于死了,总算死了,我好高兴,实在太高兴了,可是、可是我的夫主呢,他去了哪里,他可曾知道我也爱他,比吕姣还要爱,从我第一眼看见他起就放在了心上,爱的发疯。”
  吕妍呜呜哭了出来,哭声悲惨。
  “你这死女人,在我面前你竟然说爱着那个更该死的公子重,你还把我放在眼里吗!”士荣气的吐血。
  “你先走吧,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服侍你。”
  “和我的其他女人比起来,你真丑死了,要不是看在你身子长的壮硕能生儿子的份上,我才懒得要你。你果真现在不跟我回去?”
  “不。”吕妍坚持。
  “罢罢罢,随你就是。你也别说我忘恩负义,我府里总给你留着一个位置就是了,你想什么时候来投奔我就什么时候。”士荣想了想又道:“说实话,我还真不敢把你放我的后院里,你若来了,我的那些美人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吕妍冷冷的瞥了士荣一眼,士荣摸摸嘴哼了一声,甩袖离去,那背影,纨绔浮夸的很,歪歪扭扭没个正行。
  吕妍呸了一口,哭道:“我就要被这样的男人糟蹋了吗,凭什么,凭什么吕姣就有一个公子重来爱,轮到我、轮到我却遇上这样一个杂种。”
  若大个城,不过一日的功夫,便被抢掠个干净,老的弱的病的都死了,还有劳动力的都被抓去做了奴隶,女人们的命运好了那么一些,尤其是长的有几分姿色的那种,幸运的会被扔到后院,过起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富贵”日子。
  不过一日的功夫,蒲城就什么也不剩下了。
  哦,剩下了,剩下了断壁残垣,和还正在燃烧的飞着烟的灰色房梁屋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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