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未婚夫射杀之后 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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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大袖一挥,命人将卫绾与怀珠押解入戒堂。
  跟着薛嘉懿起身,搀扶起太后。太后取了凤头杖,不疾不徐地随同亲兵至戒堂。
  卫绾对阴森森的戒堂已并不陌生,昏漆的黑房内,蜡烛被迅速地点燃了火,照出墙面上庄严的贤后挂画。
  她依旧庄严地静笃地犹如俯瞰人间,俯瞰一群自寻烦恼的凡夫俗子,蒲团破旧,跪得双膝发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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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手拄凤头杖,对薛夫人道:“嘉懿,你来审。”
  “诺。”
  薛夫人领命,她走近前取了贤后挂画下那一根戒鞭,双手捧立,施礼,随即道:“太后已命人告知陛下,待陛下处理完政务后,或许便会有功夫理会一眼这桩事。卫绾,药膳只过了你与太医之手,药方如今不翼而飞,你无法拿出,宫中不少人怀疑你暗中改了药方,又从宫外买了别的药材,淬炼成了芙蓉毒。阿绾,非我不信你,但东宫人人尽知,你精通医术,擅于炼药,而你身边这个蠢笨不堪的婢女,却是个愚驽不化的,对医理自是一窍不通。”
  宫中盘查严厉,常人很难将毒暗押入宫,但若只是购置一些寻常的药材,以卫绾的身份,则完全可以避过。
  卫绾想了想,道:“那么薛夫人将守宫门的叫来与我对峙,看看我是否曾暗运芙蓉毒入宫。”东宫的人已不可信,说不准以薛夫人的手腕,她甚至是可以控制宫门守备的。
  “嘉懿,不必给她好脸色,这女子骨头硬,不吃点苦头,会一直如此蛮横下去。哀家已算是见识了!”太后从旁催促道,似乎是她逼着薛嘉懿滥用私刑。
  薛夫人无奈之下,扬起了玉手,一鞭子抽在卫绾背上。
  卫绾吃痛地闷哼了一声,薛夫人看似柔弱,但手上的力气却足以让男子都吃不消,卫绾咬紧了唇,“薛夫人,你真的不传人来与我对峙,要屈打成招?”
  她捱不住了,能延误一时算是一时,她被召来寿安宫这么久了,临行前交代过月娘,如一个时辰她还不能回来,便让她务必去广明宫请示陛下。
  这些时日皇帝颇为喜爱她的厨艺,她与皇帝之间不再有以往那么深的隔阂,若是月娘开口,皇帝或许会管上一管的。但她想方设法地欲拖延时辰,薛夫人又岂会看不出,目光请示了太后之后,转眼又是一鞭打落在卫绾背上。
  她痛得脸色惨白,指甲已陷入了肉中,紧绷着身体,隐忍着不肯发出声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时忽听外头有人报话:“徐夫人到——”
  太后心头一惊,正要道“拦下”,徐夫人却领着齐王与太医一道闯入了戒堂。
  “徐夫人,哀家审问疑犯,你也要来听审么?”
  那戒鞭上似乎勾刺,卫绾浅薄的衫子后,几已渗出了血痕。齐王一见三嫂受了如此欺辱,对薛夫人再无好脸色,怒目而视,仿佛恨不得一脚踹中薛夫人的胸窝。
  卫绾脸色惨白,唇瓣发抖,几乎已跪立不住,摇摇欲坠。
  徐夫人忙朝太医使眼色,张太医上前去,替卫绾搭住了脉搏。
  太后与薛夫人俱是一惊,薛夫人撤了戒鞭,道:“徐夫人,你这是为何?”
  徐夫人道:“我那几日与阿绾常在广明宫为陛下侍疾,与她多少有些往来。怕有些事,一失足成千古恨。”
  太后的心头剧烈地跳动起来,朝跪在地上年高德劭、颇具威望的太医瞧了过去,张太医听完脉,俯身道:“太后息怒,太子妃玉体违和,乃是受孕所致,已有近三月了。”
  “这……”太后怔住,与薛夫人对视了一眼。
  徐夫人道:“张太医,太后跟前你可不能扯谎。”
  张太医忙急急地磕了几个头,“老臣绝无谎言!太后,太子妃娘娘胎象不稳,正需静养,切不可受此戒鞭之刑。老臣对芙蓉毒之事亦有所耳闻,以为事有蹊跷,即便真是太子妃意图不轨,也恳请陛下亲自来定夺!”
  他这是在指责太后与薛夫人无凭无据,越俎代庖惩治太子妃。
  薛夫人自己的位分,确实不够处置卫绾,是以她才说动太后,太后对她深信不疑,自然全力支持。薛夫人唯恐夜长梦多,不如今日处置了卫绾,料得日后死无对证,皇帝不喜太子,她手头又有药渣、太医院几名太医作证,这事必能揭过去。至于皇帝的宠爱,她早已不再需要,待楚王回宫之后,便立即逼宫,谋朝篡位,让太子也措手不及。但她千算万算,竟没算到卫绾已怀有身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卫绾腹中有了太子骨肉,太后是绝不会再纵容她的。
  齐王扶着母妃手臂,冷冷瞪着薛夫人道:“听明白了么?我皇嫂腹有骨肉,你没有证据,便敢对她滥用私刑,是何居心?”
  “我不知……”薛夫人茫然望向了太后。
  太后一时也心乱如麻,她虽疼爱薛嘉懿,信任她,偏帮她,但正如太后对太子的态度一般,她虽然有些不喜,但毕竟这也是皇室骨肉,她自然是看重的。
  卫绾仰倒了下来,杏目紧闭。
  张太医大惊,托起卫绾身子,大声道:“请太后高抬贵手,太子妃娘娘已不堪受刑,晕厥过去了!”
  太后把心一横,认定毕竟皇嗣为重,闭目道:“速将人送回东宫,怀珠扣押仍旧受审。”
  “诺。”
  徐夫人带来的人迅速地抱起了卫绾,一行人仓皇地将卫绾送回了寝宫。
  去时人好端端的,回来时卫绾的背后便多了几道长长的利刃划痕,磨出了大片血痕。常百草惊愕之下,红了眼睛,忙将卫绾扶入寝宫留太医诊治。
  因男女有别,齐王只能焦急地立在门口,不时地张望着宫殿里头动静。
  张太医留了药方和药膏,便匆匆退去,他去时已满头大汗,两袖战战,用衣袖擦干汗珠之后,身影迅速地消失在了廊檐尽头。
  随后徐夫人走出了寝宫,齐王忙迎了上来,少年瞳孔之中的怒火仍旧有丈许高,“母妃,我这便写信告知皇兄。”
  大魏与匈奴交战,不过两月而已,太子自赶赴并州之后,与李翦战线一长一短,左右双管齐下,连获大捷,太子手底下的五千人马,竟生生打出了五万人之势。在兵临朔方城池时,匈奴人眼见太子玄甲黑骑,面如土色,高挂免战牌,如今双方僵持不下,若继续对峙下去,匈奴迟早良绝。可以说大魏已然胜券在握,皇帝甚至都不需再为战局挂心。齐王便想道,不如就此让三哥先回来,宫中这头猛虎,可未必不如匈奴的马蹄厉害。
  但徐夫人却面如银霜,闻言,重重将齐王打了一记耳光,齐王吃痛,捂着高高肿胀起的右脸,愕然道:“母妃?”
  “此事必须严密,谁也不得说!”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说这是虐夏夏的开始,你们会打我嘛~
  明天夏夏和绾绾重聚。
  第 68 章
  就在卫绾被送出戒堂之后, 薛夫人与太后面面对望,“太后, 我真是不知……”
  太后叹了一口气:“哀家明白, 在这事之前, 谁也不知卫绾竟有孕在身, 但既是有皇嗣, 便容不得你与哀家再妄为, 但若是查出这药渣之中的芙蓉毒真是卫绾所下, 她有谋害皇帝的心, 不论她是否怀有子嗣,都是杀头的罪过,连卫家那帮人,也不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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