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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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要拉着我一起自爆!你真是个疯子,要死就自己去死!”
  我挥动双臂想要将它的魂体撕碎,可是却越缠越紧,老竹妖的魂体被我打的千疮百孔,但是就是不松手,惨笑道:“你说是主人让你来阻止我,这句话我信。但是我有我的原则,我有我的信仰,你毕竟是主人的大敌,既然救不了他,我就毁了你!端木森,一起死吧!”
  第四百五十三章,一把火烧了妖族的万古伟业!
  这才是它的目的,不是和我战斗,也不是打赢我之后逃生,而是为了和我同归于尽,用自爆的方式杀死我!
  我挣脱不开,面前的老竹妖笑的越来越疯狂,魂体开始不断肿大,我狂暴地吼道:“该死的,要死在你自己死,松手!”
  盘古之躯在此刻发挥了惊人的作用,恐怖的力量将面前发疯的老竹妖给举了起来,老竹妖却越发疯狂地吼道:“已经来不及了,端木森,已经来不及了,死吧,死吧!”
  它狂暴地喊叫,就在这时候,我们脚下的巨大紫竹忽然剧烈颤抖起来,随后我感觉到紫竹一点点往下坠,应该是许佛和老无赖的攻击有了效果,紫竹快速下沉,而一时踉跄没稳住身体的老竹妖魂魄,此刻松了松劲,被我趁机一脚踢入了空心的紫竹内部,老竹妖满脸惊讶在空中止住了身子,正想返身冲向我,却被我劈出的一道剑光给砍了回来,剑光落在老竹妖的身上,压着它的魂魄往下坠。
  “不,不,端木森,你为什么这么走运!不,我要和你同归于尽,主人,主人啊,紫竹已经尽力了,紫竹尽力了啊!”
  金色的剑光将老竹妖打落进了巨大的紫竹内部,紧接着老竹妖的魂体已经到达了零界点,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传来,老竹妖的魂体在紫竹内部爆开,随后引爆了整根巨大的紫竹,我急忙飞起,看着紫竹寸寸碎裂,向下坍塌,整个过程非常震撼。
  我看着紫竹破碎,见证了老竹妖的疯狂毁灭了一起,最后也将自己毁灭了。
  转过身子,看向了身后巨大的黑色封印,其实不需要老竹妖来破坏,黑色封印也已经开始松动了,多年前就已经有了破碎的地方,距离鸿元真正出关的时机不远了。
  我向上飞去,站在了黑色封印之前,心眼透过厚厚的封印层,能够看见被锁在重重锁链之中的鸿元,凝重地说道:“也许老竹妖说的对,你才是天地之主,我们都没有想好如何在毁灭你之后重建世界,我们也都不会成为新的天地之主,但是,有一点我们心中都明白,如果不毁了你,我们的世界就会灭亡,所以,你我之间注定还有一战,元始天尊我也会杀,因为他也威胁到了我们这个世界!”
  说完之后,我头也不回地向地面落下,黑色封印之中其中一根锁链在我离开后,微微动了一下。
  地面上,有一片巨大的冰层,老无赖站在冰层外,四周寒气逼人,整个白山就好像是一幢超级大厦被拆除了一般,即便是废墟也高的突破了云层。老竹妖的本体紫竹被炸烂之后,虽然妖魂消失,变小了不少,可还是非常巨大,我从天外落下,站在许佛的身边,看着眼前这一大堆烂摊子问道:“怎么处理?”
  许佛没说话,反而是老无赖坚定地说道:“全部烧了,一丝都不留。就让上古天庭伴随着真正的东皇太一和帝俊一起毁灭吧。就让一切化作过眼云烟。”
  许佛也默默地对我点了点头,我看着眼前的白山废墟,天机眼烈焰爆发,许佛一挥手天火降下,老无赖口吐妖火,我们三人一起出手,很快整个白山废墟和紫竹的尸体就被团团烈焰包裹。
  火光映照着我的脸,层层寒冰防止了火焰扩散,黑烟滚滚冲上天空,我低声说道:“妖族,最伟大的成就,就在这一把火中被焚毁了。”
  开水蛙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昔日,项羽一把火烧了阿房宫,让秦朝最伟大的宫殿付之一炬。那是复仇。而今天这一把火,却和项羽那一把火不同。我们这是在为一个时代画上句号,妖族的上古时代,妖族最强盛的岁月,妖族最伟大的见证,如今都消失了。白山被焚,紫竹身死,上古天庭从此不在!”
  开水蛙的声音很轻,很凝重,我回过头,看见火光之中的老无赖仰着头,久久没有说话,只是却有清泪滑过眼角,过了一会儿后,它忽然发声大笑道:“妖族妖族,你生于上古之初,生性自由,不爱受拘束,不愿被压迫。可是,上古时代已经结束了,妖族妖族,也成了过往云烟,哈哈,哈哈……”
  它的笑声里充满了浓浓的沧桑和悲凉。
  我转身落在了地上,看见黑猫满脸泪痕地站在附近一座小山坡上,看着冲天的火光,开水蛙已经将绿毛它们一群妖怪遇难的事情告诉了我,我想安慰一下黑猫,走到它身边后,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说实话,我不是一个擅长安慰别人的人,黑猫低着头,身上裹着一块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黑色布片,遮住了它的猫耳朵,感觉到我的到来后,它低声说道:“当年上古天庭内爆发妖魂动乱,是熊大哥和绿毛找到了我,之后我们同心协力还找到了很多同伴,可是这么久以来,死了很多同伴,每一次它们死后,都是熊大哥和绿毛负责处决这些同伴的魂魄,因为害怕它们也变成妖魂。我每一次都不敢下手,因为在我看来它们都还活着。只是却没想到,我们这么多年都一路走过来了,却在遇到你,看到了希望之后变成了这样的结局。家没了,我的家人也没了,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它慢慢低下头,在灰色的风烟之中默默地流泪,我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揉了揉它有一些乱糟糟的黑色头发,低声说道:“来我家吧,至少有个地方让你住。”
  黑猫一顿,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眼泪,嚎啕大哭了起来。
  上古天庭彻底被毁灭,我们离开之后,这里交给了当地的国字号第五组去处理,先去了维也纳的庄园,在国内干了这么大的一票,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惊动的可不仅仅是灵异圈,凡人世界估计也有不小的震撼。
  司马天和残龙已经先一步回来了,已经顺利地将残龙剩余的魂魄都找了回来,我是迫不急待地想要让黑蛋灵肉合一,但是许佛却决定在三天后,月中之日,再举行一个仪式后让黑蛋归来。
  我一开始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可是之后却不小心听见了莉莉安娜与该隐的对话后才大吃一惊。
  我正好倒咖啡路过莉莉安娜的房间,当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却听见里面有交谈的声音,我没有打算加入他们话题的准备,正要经过门口时却意外地听见莉莉安娜说:“两个只能存在一个,这是很大的牺牲,诶……”
  这话一下子就揪住了我的心,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却听见该隐接话回答道:“理论上来说,意识体是不能长时间离开它存在的地方。也就是说,东皇太一的这个意识体,如果不是借助黑蛋的身体的话,根本不可能离开秘境。可是相对应的,如果它离开了黑蛋的身体,很快就会虚弱,并且消失,这就是所谓的两个只能存在一个,的确是非常大的牺牲。”
  我一怔,事先从来没人对我说过,老无赖会消失!在我看来,这无赖自私自利,说话还不着边际,整天就想着怎么坑我们,怎么会牺牲自己去救黑蛋呢?
  我吃惊地身子一晃,咖啡洒在了地上惊动了房间里的该隐和莉莉安娜,等他们冲出来的时候,却只是看见地上一滩咖啡渍,还有在护栏上放着的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
  可是人已经不见了,该隐叹了口气后说道:“诶,看来是该告别了。”
  此时的我在云层间穿行,很快就到了维也纳的市区,落在了一家酒吧的门口,这酒吧氛围不错,一个大胡子的歌手弹着吉他,很热闹的样子,我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酒吧内,正满脸堆笑的老无赖,它一边吞酒一边用妖族的语言高声喊着什么,听不懂的不只是我,身边的人也都听不懂它的话。有人大声问道:“你在说什么?”
  老无赖哈哈大笑道:“我在说,再过两天,我就要远走高飞了!去一个你们都到不了的地方,去一个永远和平的地方,哈哈,那里安详,平静,没有战乱,是圣境!”
  身边喝酒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都哈哈大笑,举起酒杯高声说道:“那我们祝你一路顺风,哈哈!干杯!”
  我站在酒吧的玻璃门外,迟迟没有走进去,看着明明是黑蛋的身体,却带着一身独特气息的老无赖,一边大笑,一边饮酒,忽然间没有了走进酒吧的勇气。
  第四百五十四章,万年苟活不如醉一场
  酒吧外面,我坐在露天的木椅子上,一直看着老无赖,看着它喝着酒,看着它大声笑着,看着它跟随着吉他声跳滑稽的舞蹈,看着它大声地说:“我就要走了,我就要走了……”
  路灯有一些昏黄,维也纳的街头很安静,偶然间有车子开过,天空中飘着点点雨丝,酒保看见了我,笑着走了出来,拿着一瓶开了盖的啤酒。
  “我,没带钱。”
  我艰难地笑了笑说道。
  “不用付钱,是那个帅哥请客的,外面下雨了,你也进来一起喝酒吧,我们店的苹果派味道很好。”
  酒保想要将我拉进酒吧,我却摇摇头说:“不用了,谢谢。”
  酒保冲我善意地笑了笑后拉开门,走回了酒吧内。
  我看着面前的啤酒,一直坐到了酒吧关门,醉眼朦胧的老无赖勾着几个外国大汉,一边往外走一边喊道:“我是怪物,哈哈,我是怪物,再见,再见。”
  它经过我面前的时候,一转头看见了我,顿了一下后停住了脚步。
  “嘿,兄弟,你不一起走吗?”
  几个人对着老无赖喊道,老无赖摇摇头说:“不必了,我的朋友来接我了。”
  酒吧关了门,酒保很好心地为我们开了一展门前的霓虹灯,然后又拿出了两瓶啤酒后挥手和我们告别。
  所有人都散了,街道上空无一人,很安静。
  我低声说道:“听说,你快走了,所以来找你说说话。”
  老无赖点点头说道:“其实我一直说自己是东皇太一,说自己是大帝,不过只是自欺欺人。我是东皇太一的一具神像产生的意识,不过只是一个意识体,不算完整的魂魄,甚至不算是残魂,只能呆在那个秘境之中,天天看着一样的天空,抱着我的黑色神像。对我来说,那个秘境太小了。”
  它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酒瓶,咕噜噜地灌了一口啤酒,哈哈大笑道:“哈哈,你们现在这个时代,居然都喝这种黄的和尿一样的酒,也不够劲,不过可惜,这破地方没有仙酿,只能将就将就了,哈哈!”
  我勉强笑了笑说:“对不住,有机会,我带你去喝茅山的烈火山……”
  说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将剩下的半句话收了回去,摇摇头说道:“对不住。”
  老无赖却无所谓地挥挥手说:“我该做的事情也都做了,上古天庭最后也回去过了,妖族的时代落下了,我这个妖族时代的残存分子也应该消失了才对,最后喝喝酒,跳跳舞,唱唱歌,我这一生过去也就过去吧。”
  当它表现出豁达的时候,我心里却更加不是滋味,霓虹灯下,昏暗的街道上,我问道:“还有别的方法吗?比如我们将你带回秘境,这样你离开黑蛋之后就不会消失了。”
  老无赖却笑着摇摇头说:“我不想回去,还在那里被困万年?算了,万年苟活不如醉一场,话说,你小子为什么不喝酒,快喝!”
  我被老无赖逼着灌了一口啤酒,老无赖很健谈,这一夜,它一直在说话,虽然说的都是我不知道的上古时代的秘闻,说的其实都是东皇太一的故事,因为这是它唯一的谈资,其实,它不是东皇太一,它只是老无赖。
  当天空微微亮起的时候,老无赖醉倒在了桌子上,它是故意让自己喝醉,没有用妖气逼出酒精,正如它所说的那样,醉一场比它活过万年更好。
  我背着老无赖走在回去的路上,天空还是黑漆漆的,只是天边有日光普照下来。
  有一些男人爱喝酒是因为懦弱,逃避现实。而有一些男人爱喝酒是因为豪情。
  而我背上沉沉睡着的老无赖,它爱喝酒,只是因为想要痛痛快快地告别……
  月中的仪式我没有参加,而是一个人坐在这家酒吧的门口,还是那个老位子,还是微微下雨的夜晚,我对面的椅子上空荡荡的,我的面前放着两瓶酒,酒吧内今天并不是很热闹,似乎少了老无赖一切就都安静了下来,我在等待黑蛋的归来,也在送别,送别老无赖的离开。
  夜越来越深了,远处的天空忽然间闪过一道蓝光,我默默地低下头,打开了眼前的两瓶酒,将其中一瓶洒在了地上,接着微微一笑说道:“叫你老无赖,你还不乐意。其实你看看你多无赖,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也不告诉我,爱喝白酒不爱喝这马尿你也不说。要走了,连一句像样的再见也不说。我知道你在秘境里困了这么久很累了,可是,这不是出来了吗?咱们,咱们总有办法的,总有办法能够活下去的,你个老无赖,老无赖……”
  说着说着,就带上了哭腔,酒吧里传来的吉他声带着淡淡的忧伤,歌手轻轻地弹着,人们静静地喝酒,静静地听着,我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低声哭泣。
  别怪我流泪,别说我懦弱,我是逆天者,我是阴阳代理人,我是凡人眼中的神仙,却救不了自己的朋友。
  哭泣说明我的无力,说明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雨停,泪干,远处的长街上,缓缓走来一个瘦长的身影,我站起身来转过头看着熟悉的兄弟在昏黄地灯光下,踏着漆黑湿滑的地面向我漫步而来。
  我嘴角露出一丝淡笑,站在雨中对着来人喊道:“黑蛋,欢迎回来。”
  缓缓张开双臂,和黑蛋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黑蛋同样在笑,同样低声说道:“多谢,小森。”
  兄弟之间,不需要太多的感谢,只需要简单的话却能够透出彼此之间的心境。我抬起头,恍惚间仿佛能够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街道的尽头,年轻的容颜,一对小小的黑角,还有一脸无赖的表情,我双眼圆睁却听见耳边传来老无赖的声音……
  “再见,端木森,后会无期……”
  声音消失了,老无赖的声音也随着一阵车灯闪过而不见,雨中,一切回归平静,我知道,老无赖终究还是没回来。
  这些年来,我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杀过很多人,也救过不少人,可是每一次,当目睹自己身边的朋友永远离开的时候,我心中的悲伤却不会变淡,反而越来越浓烈。
  我曾经问过大叔,为何我才24岁,却总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睡不着觉总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向着这十四年来,我从孤儿院走出后的人生,明明才十四年而已。
  大叔回答我道:“因为你这十四年经历太多,人的经历多了,心就会变老,心变老了,就会怀念过去。小子,你的心,累了。”
  大叔是最了解我的,他的话我无法反驳,因为我的心真的累了。
  我们在维亚纳的庄园内为老无赖建造了一座空墓,用中文写着:东皇太一之墓。也不知道如果几百年后有外国人来探索,看见了这样的一座空墓,会不会以为真的是东皇太一的坟墓。
  我站在墓碑前,浅笑着说道:“老无赖,等我从北京回来后,会给你带酒的。”
  离开庄园,坐在残龙的背上,看着放晴的天空,感受着有一些湿润的微风,我想到了老无赖的那一句话:万年苟活不如醉一场。
  只有真正的英雄好汉,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老无赖,不是真的无赖,只是一个看起来无赖的好汉。
  许佛站在我身边,看了看我后说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希望你小子别为我掉眼泪。”
  我一怔,突然哈哈大笑道:“哈哈,为什么啊?”
  许佛双眼看着远方,平静地说道:“因为如果你为我流泪,说明那时候的你依然弱小,依然无力。我希望在我死的时候,你能够成为无所不能的大神,我希望那时候的你已经打败鸿元。这就够了。”
  残龙穿过层层白云,回到北京的四合院后,玉罕和恋心儿早就等在了门口,当残龙带着我和黑蛋落地后,玉罕和恋心儿一下子就冲了过来,抱住了我们。
  一丝丝温暖流入了我的心中,我笑了笑说道:“玉罕,我把你的黑蛋送回来了。”
  玉罕喜极而泣,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
  “哦,对了,给大家介绍一位新朋友,黑猫。是上古天庭中跟我一起出来的妖族朋友!”
  我一边介绍黑猫,一边让开,黑猫低着头,有一些怯生生地走了出来,站在了众人的眼前。
  说实话,它会害怕我是理解的,当年我刚遇到黑蛋的时候,黑蛋也很畏惧人类,只是,此刻恋心儿一边笑着一边走上去,攥住了黑猫的手后说道:“欢迎来这个大家庭!”
  我看着黑猫慢慢露出微笑,低声自语道:“老无赖,妖族还在,永不会亡,一路走好……”
  第四百五十五章,阿呆耳朵里的古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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