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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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子,”葵女进来,拉上门,避开了外头的寒气,“萧王派人送来信件。他将回来看望娘子。大概,再有三五日便到了。”
  “三五日?”郭圣通一算,“却是腊月节了。”
  葵女见郭圣通面色如常,再一细思她这对刘秀的态度,心头隐约有了猜测:“是呢,娘子,我们可要准备准备?”
  “不必,”郭圣通说罢,又想了想,“去找人买些肉来,我来做顿饺子给萧王。”
  “饺子?”葵女一愣,“那是什么?又是娘子的发明的新吃食吗?”
  郭圣通自然是无法同葵女解释‘冬天吃饺子’这一习俗的。毕竟,发明了‘娇耳’也就是后世人称饺子的张仲景此时还未出生呢。
  不过,也算不得是剽窃了。
  毕竟,‘娇耳’主要是羊肉、辣椒和一些驱寒药材放在锅里熬煮,然后将其捞出切碎,用面包成耳朵样。而她要做的却是后世的那种。
  不过,既然被葵女提起,她寻思了下:“我这便将菜谱写出来,先给阿母送去。”
  她郭家的人,理所应当比刘秀先尝到甜头,就连一道菜肴也须得如此!
  ————
  临近刘秀将回之期。
  郭圣通却开始失眠。
  饶是再如何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都改变不了心头挥之不去的厌恶。
  当曾经的爱,都已变成刻骨铭心的恨,一夜夜的同床共枕,肌肤相拥。只能让她恶心欲呕。多少次强颜欢笑,逢场作戏,她以为她已经习惯了。
  可,这近一年的分别,却让她突然发现:‘没有刘秀在身边,空气都格外清新极了!’
  如今刘秀将归,哪怕她知道,只是很短暂的三五日,或许更短——毕竟蓟城那边铜马军仍未被收服。可,她却觉得依旧难忍。
  刘秀的心理她是清楚的:‘她为他备好粮草,为他花费自己的嫁妆。他无以为报,便用这短暂的相聚来偿还。’
  可他自以为是的恩惠,于她却是避之不及的折磨。
  偏偏,她还只能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
  郭圣通辗转反侧,又再三回忆那些看过的狗血剧中女主角如何情深意重的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忍住呕吐的*,揣摩了多次后。发现天竟已微白。
  正欲强迫自己浅睡片刻时,却听门轻轻一响。脚步声渐近……
  她睁开眼,正欲喊人时,却见到了风尘仆仆的刘秀。
  他万般诧异地看向她:“通儿,我以为你睡着了,没想到竟扰了你。前线战事紧张,我想多与你待一段时日,这才昼夜兼程赶了回来……”
  这一瞬,郭圣通发现,她无论是重生了多少次,都抵不过刘秀这天然影帝的实力……
  第19章
  郭圣通被他这副演唱俱佳的影帝实力给恶心到了。她立刻闭了眼,翻了个身,果断装睡……
  刘秀一愣,随即摸了摸鼻子。他也疑心是自己看错了,毕竟这天色还早。
  在此时去梳洗一番休息,还是继续等待天亮郭圣通醒来之间。他果断的选择了后者。于是,他强忍着一身疲惫,就这样走过去,跪坐在郭圣通榻前的小几边。调整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郭圣通哪里听不出这身后多了个呼吸声。她不用想,也明白此时刘秀一定是在装深情。这样的计策他用的够多,要不然,上辈子也不会把她骗的那般凄惨?毕竟,谁能想到,自己的枕边人,竟是无时无刻不再演戏呢?
  她强忍住心头的厌恶,不断地寻思着对策——
  “文叔……文叔……文叔快跑!”她小声梦呓,然后声音越来越大,直至最后惊喊出声。
  翻身坐起,她闭着眼,仿佛还在梦中。
  刘秀睁着眼快要睡着了,突然被她的惊喊惊醒:“怎么了?”
  郭圣通不说话,一头摔倒下去,继续睡。
  刘秀这才明白郭圣通仍是未醒。他摆好姿势,继续打盹,正要睡着时,又听一声大喊——
  “文叔!”
  刘秀吓得差点一口噎死。他这次没开口问话,只观察了下,郭圣通仍闭着眼呢……
  “文叔,快跑!”她又喊。
  这次刘秀可听得清清楚楚了,但这话却让他纳闷了:‘跑啥?他为嘛要跑啊?’
  可郭圣通喊完这声又不说话了。
  刘秀这次不敢睡了,睁着眼睛等她醒。可……好吧,他太困了,又要睡着了。
  “文叔!文叔!”郭圣通偷偷睁眼,发现刘秀又要睡着,于是又大喊起来。
  刘秀一个踉跄,差点就这样吓趴下了……
  这下好了,无论多困,他都再也睡不着了。
  “丽华?你不能这样对文叔!”郭圣通玩心大起,干脆闭着眼睛喊出阴丽华的名字来。
  这下子刘秀却是惊了身汗:“你怎么知道丽华的名字?谁告诉你的?”
  回答他的是郭圣通细细的鼾声。
  刘秀站起身来,围着这四方榻轻轻走了一圈。仔细看去:郭圣通双目紧闭,脸微微泛红,手叠放在胸前。嘴唇有些干裂……模样,似乎长的同初遇时有些不同了……
  可无论怎样看,她都的确是睡熟了的。
  刘秀揉了揉太阳穴,他觉得他一定是太困了,否则刚刚怎么会幻听呢……
  正要返回时,郭圣通却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来:“咦?文叔,你……?”
  刘秀一时窘迫,忙缩回正看向她的头。走回她榻前,跪坐下来。
  然后他便听郭圣通道:“一定是梦还没醒。”
  然后她竟又闭上了眼,嘟着嘴睡去。
  刘秀一时间哭笑不得:“感情看到我就是你的梦还没醒啊?”
  这话一出,他自己便首先愣了一下。一时只觉感动莫名:‘郭氏竟是连梦里都在无时无刻叨念着他吗?可是她却从来不在信简中写对他的思念……’
  一时间,感动竟排山倒海而至,刘秀只觉得胸口发胀,很想大笑三声拥她入怀,好好跟她说一句:‘没错,我回来了。’
  这边刘秀正在为郭圣通对他的深切爱恋感动,那头郭圣通却在想,要如何醒来才会显得不那般刻意……
  两人正胡思乱想时,外头却传来葵女的叩门:“娘子,卯时了。”
  然后便听门一声响,却是葵女走了进来。她端着陶盆,正要走过来叫郭圣通起榻,却先见着了跪坐在榻前的刘秀:“婢子莽撞了,萧王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打紧,先伺候娘子起来吧。”刘秀平易近人的摆了摆手,也不回头,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看着郭圣通。
  葵女见他满身风尘仆仆,忙道:“萧王不嫌弃,先洗漱一番?”
  刘秀要的就是这副样子,哪能被葵女破坏?他摆手道:“不妨事,多日不见娘子,我心头想念的紧,容我再看看她的容颜。”
  葵女闻言心头有些窃喜,忙低头浅笑:“娘子知道心头必然是喜欢的。”
  她心里回忆了下郭圣通对刘秀的思念之事,发现竟是未有,忙编了个无法对正的:“萧王是不知道,自您走后,娘子面上不说,做事虽也一如往常,可心头却是万般想念萧王的。就连书帛,每每也是再三寻思后才敢写,还不敢写些思念之情。怕惹了萧王的愁思,误了萧王的大事。只敢再三斟酌后,写些最可逃不过的话来说邯郸城的事。娘子……娘子心头的苦,也只有我这个婢子能看到一二了。唉……我说这些做什么,萧王如今回来了。娘子知道了心头一定喜欢。她虽面上不说,可对萧王您,真是关切极了。”
  郭圣通心头默默为葵女点赞:果然有个神队友就是不一样,若换了上一世的*,只怕又是被刘秀套话的命,传递话语什么的不说错就了不起了。
  果然刘秀听完之后,心头更是柔软,想起刚刚的那一幕来。他心里头对郭圣通可算是有一点点接纳了。他侧开身:“快请娘子起床吧。”
  葵女不再废话,将陶盆搁下,便伺候郭圣通坐起更衣。
  郭圣通坐起,被褥滑下,便是一具光滑细嫩并泛着柔光的雪白*,她身上只着一肚兜,那肚兜却不同如今女子穿戴的那般,而是她根据后世的女子打扮自己精心绣制的。这肚兜是大红色的底,绣的是并蒂莲开。
  刘秀哪里见过这打扮,一时间竟是看直了眼去。
  美人初醒,本就是海棠初醉般诱人。再加上这时隐时现的风情万种。不得不说,比之阴丽华的美貌来,郭圣通真是毫不逊色了。
  当然,刘秀不知道,郭圣通此时的美貌同后期相比,只是不值一提。
  他更不知道的是,这看似娇憨的郭圣通,除了美貌,还有更多他永远不会懂的东西……
  ————
  如刘秀所料。
  郭圣通万般感动的看着风尘仆仆的他,忙着叫人烧水与他梳洗,又捧出一套她精心绣制的衣服供他换洗。
  那衣服之精致,竟让刘秀吃了一惊。
  再看那上头的暗纹,他心头更是感动不已:‘这等费眼睛的东西,看上去便是用心极了。’
  好吧,刘秀不懂,那玩意如果用系统兑换的初级刺绣技能来弄,不消半个时辰便能好。
  葵女自然是没见过自己主子绣这玩意的,不过,既然主子绣了。她便要将这刺绣的艰难和主子刺绣多么多么用心的故事,全数摆出来给刘秀。于是,在刘秀洗漱罢,换了衣服,听闻郭圣通在亲手为他烹制佳肴等待的时候。想从葵女嘴中套点话的他,便被葵女塞了一肚子‘郭圣通如何艰难学习刺绣,刺破了多少手指头’‘练习了无数次,只为给他一个惊喜’‘为他独创暗绣’‘为他能够吃的开心,多少次试验做哺食’的故事,塞了个头晕脑胀。
  而当郭圣通捧着五种不同馅儿的饺子出来时,便看到了刘秀那比往日更加深情的眼神……
  好恶心!
  郭圣通差点被吓跌倒了。
  好在葵女反应够快,已接住了她手头的食器。
  “娘子,您这些日子太累了,一大早又跑去疱房弄这些费精神的,”葵女抱怨道,“看吧,走路都不稳了,不是有婢子吗?何苦要自己端着出来啊?”
  刘秀听罢,立刻上前牵住郭圣通的手。
  郭圣通反射性的想甩开,又努力忍住了。
  “通儿,你何苦这般累着自己?”刘秀深情款款道。
  郭圣通低着头,在心里做了个自我催眠。然后抬头羞涩一笑:“我哪里累了?最累的是文叔,我什么忙都帮不了你。”
  葵女将食器往小几上放,嘴里还叨咕着:“王,您说说娘子吧,她为了这邯郸城的事情,把自己都熬瘦了,偏还觉得帮不了您多少,天天逼着自己,我这做婢子的看了都心疼。”
  可怜见的,郭圣通哪里瘦了?离了刘秀,她没胖就很不错了好么?
  偏刘秀居然看来看去,也觉得郭圣通瘦了不少,心头一时更加柔软:“你看你家婢子,这张嘴利的,你以后还是多听听她的话,省的我也落不是了。”
  郭圣通当即瞪了一眼葵女:“尽胡诌什么,我哪里瘦了?我在邯郸城安安稳稳的,再不能好了。文叔在蓟城才累呢。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这主仆二人一来一回,看的刘秀越加感动:“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对自己太严苛了。”
  “大家都说,那姐姐贤良淑德,又是你最爱的女人。我什么都比不上她。我是你被迫娶得……”郭圣通看向了他的眼,“文叔,是这样吗?”
  刘秀心头一惊,手上力也加重了不少:“听说了什么?谁乱说的?”
  “大家都说,那姐姐贤良淑德,又是你最爱的女人。我什么都比不上她。我是你被迫娶得……
  ”郭圣通看向了他的眼,“文叔,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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