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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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得揉的差不多了,范淑香重新下地,边穿鞋边对丈夫道:“晚上没吃饭呢吧?我去给你做点?”
  “嗯,你一说我还真饿了,白面还有没有了?我想吃面条。”这位觉得自己很可怜,应该吃点好的压压惊。
  “白面啊?上次都做了。”瞅瞅自家男人泄气的神情,范淑香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道,“你等会儿,我去隔壁王嫂家看看。”前几天她还捡回些鸡蛋,应该能换碗白面。她家志涛受了惊,就想吃碗白面条她都满足不了,还算什么女人?
  带着莫名的心酸,范淑香抬脚拿鸡蛋,给丈夫换白面去了,留下屋里被幸福劈晕了的段志涛:他咋觉得这两天的媳妇,好像被奶奶附身了呢?这也太能惯着他了吧?
  单说范淑香,她拎了鸡蛋顶着雨出了门,走到门口处脚步一顿,朝仓房处望了一眼,而后直奔王家而去,随着她的离去,两只灰色的老鼠钻出院落,冒雨狂奔,转眼就没了踪迹。
  ☆、第 10章
  “谁啊?”听到院子里有动静,王海媳妇把门开了个缝,探头问了一句,她家王海今晚儿在村里守夜,她一个女人领俩孩子,冷不丁听到点动静还真有点打怵。
  “嫂子是我,淑香。”范淑香站在大门外,等对方看清了,才笑着走了进去。
  “淑香啊,我还当是谁呢?快进来,这么晚了你这是有事?”邻居住着,王海媳妇也知道段志涛是啥样的人,见对方这么晚过来,还以为她是有啥难处。
  “嫂子,没啥大事,我就是想问问,你家里还有没有白面了?要是有的话,不知道方不方便换我一碗?”说着,她掀开篮子,让对方看看里面的十几个鸡蛋。其实 按照物价来说,这十几个鸡蛋自然比一碗白面贵得多,可这两年政策宽松了,养鸡养鸭的也不是没有,相反,白面还是每月定量供应,人家爱不爱换,她还真是没 底。
  她没底,王海媳妇却是大乐,农村媳妇有几个不会过日子的?小米大碴子又不是填不饱肚皮,何必非吃白面?再说白面不比大米,每月供应的也不算少,他们一家四口,每人五斤,如今积攒下来的也有半袋了。
  这位性子直爽,也不弄那虚的,直接接过鸡蛋篮子笑着道:“成,你等嫂子给你装去。”
  舀了上尖一大碗白面给范淑香,王海媳妇关心的道:“家里来亲戚了?”她记得上次对方大哥来,淑香借了斤大米,第二个月还上了,这黑天下火的,又谁来了?
  “不是,是我家志涛,他今天去看坝累了一天了,想吃点面条,我家里没有白面了。”满心都是丈夫的面条有着落了,范淑香心情大好的实话实说,从没想过有啥不对的地方,不就想吃口面条嘛?
  她这一脸的欣喜,落到王海媳妇的眼里,却化为满满的同情,不用说,指定是段志涛那混蛋在家里闹腾了,不然像淑香这么会过日子的,能舍得用鸡蛋换白面?这月还不到中旬,段家那十斤白面就吃光了,现在还让媳妇出来换白面?这日子过的。
  有心想说啥,可想到段志涛的性子,她只能无奈的一叹,怜悯的拍了拍范淑香的胳膊,轻声劝道:“淑香,嫂子知道你的难处,可也别性子太软,最终亏的还是自己。”
  呃?见对方一脸的‘我了解,我都懂’,范淑香知道,这位可能想岔了,可这事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解释清楚的,再想想此地的风俗,她似乎也解释不清楚,索性微微一笑道:“嫂子你放心吧,我挺好的,家里还有事我就不多待了,先走了。”
  拎起空篮子,她端着白面走了,留下屋内的王海媳妇不住轻叹:这么好一闺女,咋就嫁给那么个不省心的主呢?
  不说王海媳妇在那替人上火,长吁短叹,单说范淑香,到家后换了件外衣开始和面,等面条擀好了正要下锅,却听外面有了丝异动。
  开门一看,门口蹲着只名副其实的水耗子,摇头晃脑跟她好一顿比划。
  小老鼠表达的很明白,它们两口子去了出事地点,并没有看到受伤的赵六,所以说赵六应该没事,她可以不用担心人命官司了,而后,两只老鼠一路跑到赵六家, 想打探一下今天到底是啥情况,更主要的是,赵六心里是咋想的,还想不想找段志涛报仇了,结果家里只有赵六的老娘和媳妇,赵六还是没回家。
  范淑香略微思索了下,又让老鼠原路返回,去赵六家继续监视,那小子今天用棒子,谁知道明天会不会用刀子?真要是因为一时失误,让段志涛有点啥事,她可就后悔莫及了。
  打发走了那只报信的老鼠,范淑香回去继续下面,想着丈夫淋了雨,她今晚做的是热汤面,面里还下了俩鸡蛋,面条做好了,才用盆装着,直接给端到了里屋。
  段志涛盖着个薄被,穿着条裤衩正在炕上躺着呢,见媳妇端来盆香气扑鼻的热汤面,立马眉开眼笑地坐起身,给面条到地方。
  接过一碗挑好的热汤面,段志涛唏哩呼噜就造了一大口,顿时胃里就暖了,他指着那盆面条对媳妇道:“这面条擀的劲道,淑香,你拿个碗跟我一起吃点吧,这么多呢。”
  “我吃过了,你吃吧。”给丈夫倒了杯热水,范淑香坐到一旁,看他吃的喷香,她满眼都是笑意,这是她的男人呢,她一定要把他养的壮壮的,不能委屈了他。
  “唔?还放了俩鸡蛋?”吃了一个鸡蛋的段志涛,见盆里还有一个?诧异的挑了挑眉,而后他夹起那个鸡蛋,用手里的碗接着,举到媳妇面前,笑着道:“来,一人一个。”白面精贵,鸡蛋也精贵,媳妇对他这么大方,他自然不能吃独食。
  范淑香被丈夫的举动逗笑了,摇着头道:“看你没回来,我把早上做的鱼都吃了,这俩鸡蛋是给你的,快吃吧。”
  “那就来一口,快,大点口咬。”自觉受了一天委屈,发现媳妇最好的段志涛,坚决要和对方有福同享,有鸡蛋对半劈。
  瞅着他这执着劲,范淑香没办法到底是咬了一口,段志涛这才心满意足的收回了筷子,两口吃掉剩下的鸡蛋,继续进攻热汤面。
  咽下嘴里的鸡蛋,范淑香脸上笑眯眯的,心里美滋滋的,看看她家志涛多知道惦着自己?吃个鸡蛋还得让她咬一口?真是好丈夫啊。
  大家不要误会,她之所以这样,不是脑子进水,贪图美色,只能说她被安阳王后宅闹的,对男人的要求实在是太低,段志涛这样的,她已经很满意很满意了。
  吃过了饭,又用热水泡了个脚,段志涛心满意足的躺回炕上,合计着自己精神不错,肩膀上的疼也轻了许多,好像还能干点啥。正想着,突然听到外面哐哐的砸门声,这么晚谁来了?
  见媳妇出去开门,他拿起一旁的裤子套上,想着万一来人看着不好,谁知道衣服还没系好呢,就见外面呼啦啦冲进来几个警察,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冷冷的道:“你就是段志涛?”
  段志涛心中一惊,不敢反抗,咽了口唾沫,故作镇定道:“我就是段志涛,你们这是……”
  “少废话,说,今晚你和赵六打架了?”对方根本不听他的下话,得到自己想要的,板着脸继续问。
  “比划了那么几下子,谁也没占着便宜。”段志涛嘴上应着,身上却开始冒汗,想到临回来前被自己踹沟里的赵六,他觉得有点大事不妙。奶奶的,那小子不会这么点背,在脸盆深的水沟里沁死了吧?不然警察咋会来?村里这帮小子有几个没打过架?也没谁见惊动过警察?
  越想心越慌,他盯着为首的警察急声道:“到底啥事,你抓我也得有个原因吧?无缘无故的我犯了哪门子法?”
  “哪门子法?”那警察眯着眼哼了一声,把个冰冷的手铐往他手腕上一扣,没好气道,“有人发现你们村赵六倒在路沟里,头部重伤昏迷不醒,现在正送往医院抢 救,生死不明,你说你犯了哪门子法?他要是死了,你就是个杀人犯,不死你也是故意伤人罪,总之这牢你是跑不了了,还哪门子法?带走!”受天气影响,这警察 难免心气不顺,谁让这天行动太他妈遭罪了?
  段志涛彻底懵了,头部重伤?昏迷不醒?靠,是那小子拎着个棒子来打我,老子也没往他脑袋上拍,他咋还生死不明?
  他哪知道,那赵六一头栽到沟里的时候,正好磕到块大石头上?人当时就晕了,要不是王大山哥俩见势不妙追了出来,那小子就真要沁死在脸盆深的小水沟里了,那哥俩见他脑袋上不住的淌血,眼瞅着出气多进气少,怕他再有个好歹,匆匆找到大队长,用村里的驴车就给送到了城里。
  因为时间急,也没来得及通知他家里,所以范淑香派出的老鼠既没找到赵六,也没在他家发现什么问题,还傻傻的在那等呢。
  一旁的范淑香虽不知道这些内情,却也知道出事了,警察执法她当然不能阻拦,就是有啥想法也不能明面干,看着呆住的丈夫就要被他们给带走了,忙拿件外衣追了过去:“等一下,警察同志等一下,外面下雨,他还没穿衣服呢。”
  警察虽然不满,可也不能不让人穿衣服,罪犯也有人权不是?
  范淑香借着这个机会,边给丈夫穿衣服边低声劝道:“别怕,不是咱干的谁也不能冤枉了你,到那儿配合工作好好交代,不会有事的。”好几双眼睛盯着她看,她只能说这些了。
  眼瞅着丈夫被拽出了院门,范淑香站门口将手一挥,十几只苍蝇从房檐下飞了出去,贴在警车下,随着段志涛一起离去……
  ☆、第11章
  久违的太阳终于露出了笑脸,村里人走出家门的第一件事,不是问你吃了没?而是偷偷摸摸的打听另一件事——你知道段家小子吗?听说他被抓了?
  是 的,段志涛被抓了,还是因为伤人被抓,这在淳朴的杏花村里,虽算不得有史以来第一庄,却也是近几年来第一庄,据说被打的赵六已经没几天好活头了,据说段家 老太太在家哭瞎了眼,据说段志涛的媳妇收拾好了东西,时刻准备找下一家,总之,证据确凿,段志涛这牢狱之灾是跑不了了。
  此时,据 说没几天好活头的赵六,正哼哼呀呀的躺在病床上,昨晚上他摔的是真惨,要是王家兄弟晚来那么一会儿,他这条命就没了,想到恨处,他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段 志涛,老子都住院惊官了,我看你这回咋办?段家老太太不是能宠着你吗?现在对着警察,我就不信那老不死的还能把你弄出去?
  越想越兴奋,他嘴角咧的更大,一下子牵动了伤口,又疼的满身是汗。
  “六子,你醒了?感觉咋样,没事吧?”段守义拎着兜糕点,讪笑着走了进来,他这辈子还没给人赔过不是,可为了自己那不成器的侄子,只能腆着脸,硬着头皮来了。
  赵六见段家来人了,半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哼哼了一声:“段叔,我快被你家侄子给打死了,他也太狠了。”
  瞅儿子这样,起早赶来的赵母眼又红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数落着:“他段叔,咱们都一个村住着,你家小子哪能下死手啊?这不是要我们六子的命吗?我可怜的六子,他要是真有个好歹,老婆子我可咋活啊?呜……”
  段守义站在那满脸的尴尬,只能不住的说着小话:“老嫂子,是我家志涛不对,我回去一定好好揍他一顿给六子出气,您别伤心,千万别哭坏了身子。”
  “段三叔,你们家段志涛成天拽着我们家六子,我们家这不争气的玩意还一叫就去,这是六子自己没脸,我也就不说啥了,可他哪能害六子啊?一个村住着,他咋就这么狠心啊?”得,叫赵六媳妇这么一说,他们家赵六学坏,全成了段志涛的错了。
  现在赵六在床上躺着呢,段守义能说啥?只能不断的鞠躬道歉赔不是,让赵家婆媳俩好顿数落,把段守义臊得满脸通红,心中暗骂段志涛,你这混蛋咋就这么不争气啊?
  好 一会儿,见这两位数落够了,他摸了摸头上的汗,小心赔笑道:“老嫂子,我知道我们家志涛这事做得不对,可警察要是真判他个杀人的罪,他这辈子就毁了,看在 咱都一个村住着,你们就帮帮忙吧。”现在自家侄子已经进去了,是轻是重可全靠赵六的那张嘴,他嘴要是一歪歪,侄子这辈子就别想出来了,他能不急吗?
  “我都快被他打死了,还帮帮忙?”赵六听的来气,要不是母亲在这,他真想破口大骂,告诉段守义,他就是想让对方死。
  “我们出医药费,六子,你住院这钱我们都出,看看再想吃啥喝啥段叔给你买……”段守义刚刚已经打听了,赵六的伤虽然听着凶险,可事实上没啥大事,估计全下来也超不出一百块,他想着付了医药费,到时候再给对方一头二百的,也让侄子能有个从轻发落。
  哪知他想的挺好,人家赵六也不傻,躺床上皮笑肉不笑的道:“你们段家要是有钱也成,给我一千块,我这伤就是俩人撕吧自己掉下去的,没有那一千块,我就是被段志涛砸晕了推进去的,话搁到这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还一个村的?屁,不给钱你是我大爷也不成。
  总之赵六想开了,要是真有了一千块,他不介意便宜了那小子,那可是一千块啊,够他不吃不喝挣个几年。
  一千块?段守义这脸当时就绿了,有心再想说啥,却见赵六捂着脑袋喊头疼,赵家婆媳心疼赵六,立马把他推了出去,啥话也不听了。
  不说段守义憋气走了,单说赵六,躺床上在那挺美,段家要是真给他一千块,他可咋花呢?
  “你差不多就行了,还一千块?段家拿啥给你当一千块?净做美梦呢。”赵六媳妇没好气的瞪了丈夫一眼,能有个三头五百的她就知足了,这段家要是豁出去了一分不给,他们拿啥还大队给补的医药费?
  “不给?不给段志涛那小子,就等着坐牢坐到死吧。”赵六眯缝着发青的小眼睛,一脸的得意。
  赵母有心想说啥,可看看儿子头上的伤,把话又咽了回去,段家把她儿子害的这么惨,也该让儿子出出气。
  正想着,门又开了,这回进来的是段志涛的媳妇范淑香,见范淑香空手进来啥也没拿,赵六媳妇没好气道:“你们段家还让不让人养病了?你三叔刚走你又来了,条件不都告诉你了吗?回家筹钱去呗。”
  “条件?啥条件?”范淑香也是起早过来的,她是深怕赵六死了,知道对方没事松了口气,没想到她三叔也来了?看样子,谈的不太愉快?
  “啥条件啊?”赵六媳妇撇着嘴道,“你们要是给我们一千块,我们六子这伤就是俩人撕吧,一不小心掉下去的,要是没钱,我们六子就是被你家段志涛砸晕了推进去的,你要是还想要那丈夫,就赶紧回家筹钱吧,不然他这辈子可就出不来了。”
  要说赵六讨厌段志涛,那赵六媳妇就是看不上范淑香,别看俩人都嫁个混蛋丈夫,但人家段志涛长相在那不说,范淑香还没婆婆,哪像她一天伺候着老太太,还伺候不出好来?所以现在能踩对方一脚,她是说啥也不会客气的。
  见床上的赵六也是满脸的赞同,范淑香瞅了眼默不作声的赵母,想了一下出声道:“我要是给你一千五,你这伤,能变成回家的时候自己掉下去的吗?”那两个结果,她哪个都不满意。
  一千五?屋里仨人目瞪口呆的盯着范淑香,觉得不是自己耳朵听差了,就是对方脑子进水了,那是一千五百块人民币,你当是自家印的烧纸钱呢?说一千都没想着段家能给,谁成想她这口气更吓人?
  “放心,我既然说了就是有钱给,到时候要是真没钱,倒霉的不还是我丈夫吗?”见他们满脸的不信,范淑香挺好心的又给了颗定心丸吃。
  赵六说不出是啥滋味,歪着嘴角冷哼一声:“你当我傻啊?我都说了是段志涛打的,现在又整个我自个儿掉下去的,那犯法的岂不是我了?我才没那么笨呢。”说是这么说,他心里却是砰砰直跳,一千五,那可是一千五啊。
  “你 伤了脑袋,记差了也没谁会怪你。”范淑香连说法都帮他想好了,而后又语气沉稳的继续劝着,“你可要想清楚了,一句话就能捞着一千五,这好事哪找去?毕竟他 真判了刑,十年二十年都是坐牢,我年纪轻轻的不等他,谁也不能说我不好,那样的话,你们可就一分钱也捞不着了。”
  一番话让赵家三人都动心了,那可是钱啊,而且赵六既没生命危险,又没落啥残疾,得饶人处且饶人,到时候两家不都挺好?
  赵家婆媳俩一个劲地给赵六使眼色让他答应,赵六想答应,可想到段志涛那嚣张的样子,他还不甘心,想了又想,才咬牙拍板道:“给我两千,他段志涛一条命,咋地也值两千块吧?你只要把钱拿来我就翻供,哪怕为这事蹲局子我也认了。”撑死几个月呗,在哪不是养身板呢?
  “两千……”范淑香紧咬下唇,满脸的犹豫。其实心里都乐开花了,对于她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她就怕钱解决不了。可这话她还不敢应的太快,免得对方狮子大开口,半响,她不甘的出声道,“两千太多了,再少点吧?一千六?”
  “就两千,少一分你就等着改嫁吧。”见范淑香这样,赵六倒是沉住了气,坚决不撒口。
  最终,范淑香还是‘没辙’的同意了,两家约好,明天上午范淑香交钱,下午赵六改口,赵六也承诺,交钱的时候会写个字据,免得让人担心他拿钱不认账。
  这事搞定了,范淑香安心的出了医院,她现在要办的,就是找钱了。
  打听着来到最大的药房,进去后直接找店里的负责人,她此次来不为别的,是想问问,这药店收什么值钱的药材?现在时间太紧了,说实在的,她就是脑子发晕,想入室抢劫,也劫不到这么多钱,有几家有的?
  也许是问这事的太多,也许是瞅着她不像卖药人,反正那女负责人不太爱搭理她,找了个临时工给她做讲解。
  通过临时工的解说,范淑香知道了,这中药中最珍贵的分三种:动物植物和菌类,动物如熊胆,植物如人参,菌类如冬虫夏草,值钱与否要看年头,年头越久的卖着越贵。
  为了怕搞混,她借了只笔,详细问清了植物和菌类的特点,这才坐车回村里,到了村里,她连家都没回,又直接上了牛蒙山。现在时间就是金钱,她得时刻抓紧。
  唉,为了个男人,她容易吗她?
  ☆、第12章
  不说范淑香上了山,发动大批动物找植物和菌类,单说段守义回了家,把这事一说,老太太当时就傻了。这要是说成砸晕了推下去的?她家涛子这辈子都不用出来了,那可不是三年五年的牢啊。
  “守义,你得想法救救涛子啊,你不能看着不管啊。”大儿子二儿子都在村里,老太太能指望的,只有这县城的小儿子了。
  段守义一听这话,苦笑道:“妈,我倒是想管,可你让儿子我拿啥管啊?”他一不当官,二也没钱,咋管啊?其实换一家都好办,找村长说和说和,拉拉关系,可偏偏是那钻钱眼里的赵家?赵六爹生前就是个六亲不认的主,他儿子又能强到哪去?
  老太太听到这话,再瞅瞅沉着脸的大儿子,捂着脸嚎啕大哭:“我生你们哥仨有啥用?连我的涛子都救不出来,涛子哎,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奶奶找棵歪脖树吊死算了,我也不活了……”她知道自己这是在为难儿子,可不逼她能咋整,眼睁睁瞅着孙子去送死吗?
  听母亲哭起来没完,段守成搓了搓紧绷的脸无力道:“妈,你今儿个就是把我们哥仨都吊死,我们也凑不出这一千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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