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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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道:“我准备把铺子卖了,做点儿别的生意,你有没有意见?”
  豆腐猛点头,道:“卖、卖、卖,再也不干那些缺德事了。”顿了顿,他道:“那诅咒的事……”
  我打断他,道:“我不想在追下去了。为了这个诅咒,我爷爷,陈词,他们的一辈子都毁了。”豆腐有些担心,但没说什么。
  很快,从颛瑞哪里,我得知了一件很奇怪的事,那就是白三爷失踪了。
  他的失踪,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当然,他的伙计除外。白三爷失踪的第三天,由常年跟在他身边那个养女掌管了家业。这个养女的行事风格为之一变,十分低调,暂时没有整出什么幺蛾子。
  而红毛则依旧跟在颛瑞身边,颛瑞提供环境,他则专心的研究这一年取得的收获。不得不说,这小子是个聪明人,他跟着我们这些人,虽说出生入死,但得到的好处着实不少。很多萨满失传的秘术,都被他挖掘了出来,现在成了一个研究狂人,要么足不出户,要么就神龙见首不见尾。
  吕肃那边没有消息,我不知道他和尸仙究竟是什么关系,也猜不透他的结局会是如何。
  接下来的日子,我慢慢销货,开春的时候,铺子就盘了出去,都是熟人,价格公道。
  拿着这笔钱,我思来想去,决定开个画廊,这方面豆腐比较有经验,立刻开始了各种奔忙,独眼龙也表示残疾人士不宜下斗,因此跟着我们一起干。
  画廊初期效益不是太好,但慢慢的也稳定下来,虽然不是什么暴利行业,但好在清净,不是太累,也没那么多勾心斗角的东西。豆腐平时都是迷迷糊糊混日子的,在这件事上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做的挺不错。
  白双那边时不时的就过来帮忙,一切都朝着一个好的方向发展。
  我没有再去打听文敏的事,在六月初的时候,悄悄收拾了行礼,给豆腐留了张字条,便就此离开了。诅咒我确实已经无力再去追寻,但这些年的经历都在告诉我,它从来没有消失过。
  这个东西,如同人生中一个巨大的阴影,现在,不论我看到如何美好的东西,都下意识的会想到毁灭。我不希望独眼龙再废了另一只眼,不希望豆腐再被我连累。
  一切都结束了,他们都应该好好的。
  我带着一笔钱离开了深圳,这个我十四岁就踏足的土地,在我三十四岁这年,终于告别了。
  三十年一晃而过,很多事情,都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在记忆中无比鲜明。
  时光如梭,人生似梦,大概就是这么个写照吧。
  ps:看起来像完结,其实还没有……看完书的伙伴们,希望大家能去主页投个黄金票,得奖给大家散财~~~~
  ☆、第十二章 约定
  2013年。
  七月、
  七月流火,时值酷暑,我从深圳出发后,便过去了驴友的生活,一辆山地车,一个装备包,走到哪儿停到哪儿,好地方多留几日,不好的地方少歇几天。
  这几年,看过高山大河,峡谷冰川,各种为人罕见的壮丽景色着实看的不少。但那些地方都太过于幽深了,潜藏着无数危险。对于从没有体验过的人来说,或许是一个刺激的追求。但对于体验的太多的我来说,我现在更喜欢去一些普通的人文景点,安全、热闹,将自己融入人流之中。
  这段时间过的很舒心,我自从外出打拼,前几年都是拼命想养活自己,中间就是醉生梦死,推杯换盏想干出一番事业,破产后的经历,更是让人精疲力竭。
  此刻的闲适,让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爷爷还在的那段日子,无忧无虑。我换了个手机号码,唯一知道这个号码的就是豆腐,我们不常联系,但我知道他现在过的挺好。不需要钩心斗角,有独眼龙帮衬着,也没多少人能忽悠到他,再加上一个生意场精明的白双提点,画廊的知名度到是大了起来。
  时间一晃就是半年,我没有去打听吕肃等人的事情,虽然这些谜团就如同一颗发霉的蛋堵在心中的某个地方,但理智告诉我,只要这颗蛋没有造成什么危害,最好不要去碰它。
  现在的安稳得来不易,人要懂得珍惜。
  但我没想到,自己会忽然接到这样一个电话。
  彼时,我正在峨眉山的金顶,看夕阳晚照,万里云海,正如痴如醉间,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我接听之后,里面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陈悬,救救他,我快急死了。”
  我一愣,猛地站了起来,因为这声音是白双的。
  出了什么事情,会让这个精明温和的女人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救谁?豆腐?他不是好好的在经营画廊吗?我立刻道:“别急,出什么事了?”
  白双反问道:“你现在在哪儿?”
  我道:“峨眉山。”
  白双道:“小窦,他、他好像出事了。”
  什么叫好像?我心里打了个突,问道:“好好的做清白生意,怎么会出事?”
  电话里传来白双有些想哭的声音,她道:“你不是有件衣服吗?那个尸仙,过来取了。“
  登仙紫金羽衣。
  我道:“什么时候的事?”
  白双道:“半个月前。”紧接着,她开始断断续续的讲起了这半个多月的事情。
  当时她不在,后续也是听独眼龙讲起来的。画廊也是属于高端消费人群,因此铺子里比较清静,那尸仙也不知怎么的就出现了,或许是独眼龙没发现,或许是这人从窗子里飞进来的?
  尸仙穿着现代的服饰,带了一个黑色的口罩,遮了下半张脸,将那张一露出去就交通堵塞的脸给藏了起来。看起来他挺融入现代社会的,慢悠悠的踱步逛着。豆腐和独眼龙如临大敌,片刻后,尸仙道:“我来取我的东西。”豆腐反应过来,立刻道:“稍等,我这就去。”他蹬蹬蹬跑上楼,将一直妥善放置着的衣服递给了尸仙。
  尸仙看上去神情平静,没有找茬的样子,接了东西,便打算离开。
  豆腐当时也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快步上前,拽住了尸仙的胳膊,说:“等一等。”独眼龙吓了一大跳,心说这个瘟神当然是越早走越好,等什么等啊?
  紧接着,豆腐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独眼龙一眼,便对尸仙说:“我有点儿事想请教你,咱们借一步说话?”尸仙八成是闲的蛋疼,点了点头同意了,紧接着,两人就背着独眼龙,也不知说了什么。独眼龙心里着急啊,想去听墙角,但听尸仙的墙角可能吗?他只觉得,自己明明靠的很近,但豆腐和尸仙二人的对话,却一个字都听不见,仿佛被消音了一样。
  但通过豆腐的神情和动作来看,倒像是在求尸仙什么事情,十来分钟后,豆腐的神情变了变,忽然一咬牙,点头了点头,像是下了什么决定。独眼龙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这时,豆腐便冲上楼,快速收拾了几件衣服,对独眼龙说:“我要出去一趟,具体几天不清楚,这里麻烦你照应着。”
  独眼龙傻眼了,道:“豆子,你要去哪儿?”
  豆腐张了张嘴,最后转移话题,道:“去做我想做的事,放心,没什么危险。我会联系你们的。”紧接着,便和尸仙离开了,具体去了哪里也不清楚。但当天下午,豆腐就打了个电话报平安,接着两天都是,独眼龙也就放下心了。
  第三天的时候,独眼龙忽然收到一条短信:万妖墓,通知陈悬,我在那里等他。
  好好的日子不过,怎么又跑到斗里去了?独眼龙目瞪口呆,连忙回拨过去,但电话却就此关机了,从那儿之后,豆腐便音讯全无。豆腐虽然让独眼龙通知我,但他忘记给独眼龙留电话,因此破费了许多功夫,直到现在,白双才能联系到我。
  我听到此处,已然是呆了。
  万妖墓?
  莫非就是当年飞刀白老四三人下的那个斗?就是在那个斗里,他们取下了那个‘鬼厍之面’,而后掉入了一个怪圈。如今,豆腐怎么会约我到那个地方去?
  他和尸仙究竟说了什么?
  尸仙、万妖墓、诅咒……这三个关键词串联起来,我隐约想到了一些东西。莫非,豆腐当时是在询问尸仙,解决诅咒的办法?这种事情,绝对是豆腐这人能做的出来的。
  而他约我去万妖墓,又有什么用意?
  如今已经过去了十来多天,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一边接电话,我一边买了缆车票急忙下山,道:“我去万妖墓,你们等我消息。”
  白双道:“我也去。”
  我道:“都别搀和进来,这是他和我的约定,牵扯的人越少越好。”
  白双道:“难道我是外人吗?那混小子,什么也不说就音信全无,这次逮住人,不好好教训他,我就不姓白!”
  我了解豆腐,他是个极其重感情的人,之所以在这些事情上,对白双从来不多说,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保护,他不愿意白双牵扯进来。既然如此,我怎么可能答应白双现在的请求?
  于是我拒绝了,道:“不用多说,你们在家等我消息,我一定把人给你平安带回来。”
  尸仙啊尸仙,你究竟做了什么?
  以前赵老头告诉过我万妖妃墓的所在地,位于古处州,也就是现在的浙江省丽水境内,我买了当天的机票,到达了丽水,为防万一,还是在当地耽搁了一晚,采办了些装备。
  我以为自己以后再也不会碰这些东西了,没想到不过半年多的时间,又用上了。
  根据赵老头以前的说法,万妖妃墓是在丽水下一个叫金观山的地方。
  金观,通金棺。古时候妃子的棺木,就被称为金棺,妃嫔一下的,则称为‘彩棺’。
  去金棺山得走一段盘山公路,沿途有那种老式得面包车可以租,我租了辆车,八十块,正要上车时,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等一等。”
  听到这个声音,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岔了,怎么像是白双的声音?可她这会儿应该在深圳才对啊?
  我转头,发现有两个穿着户外服的人朝我跑过来,不是白双又是谁,而另一个,则是独眼龙。
  我大吃一惊,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两人都是一脸的倦容,显然是长途跋涉,白双喘着粗气道:“托关系,查了你的身份证信息,知道你昨天买了机票到这个地方。我们一大早就在这里堵着。“
  也就是说,他们两个因为找不到我,所以在最有可能的汽车站堵了一晚上?
  我一时说不出话了,只能叹气。
  ps:下午去医院,眼睛痛死了痛死了痛死了……求安慰。
  ☆、第十三章 结伴
  看样子,白双这回是铁了心了,居然费了这么多功夫,但我清楚她在豆腐心中的地位,如何肯让她去冒险?便道:“下斗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你问问老张,那些地方有多危险,你要是出了事儿,我怎么像我兄弟交待?”
  白双神色坚决:“正是因为太危险,所以我才要去。我虽然是女人,但我可是跆拳道黑带,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是成年人,我会为我所做的事情负责,就算真出了事,也不需要你给交待。”
  看得出来,白双有些生气,她是个聪明女人,相信心里应该琢磨出了豆腐突然离开的原因。我们虽然关系相处的很不错,但人有亲疏远近,在她心里,自然是豆腐最重要,如今这个最重要的人,为了我这个兄弟生死不明,她心里自然对我是有不满的。
  这时,其实我有些能理解当初肖静特别针对豆腐的事了,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是爱人心中最重要的?
  我笑了笑,道:“你可以试着相信我,我会把他安全带回来。”
  白双抿了抿唇,倔强道:“对不起,在这件事情上,我只相信我自己。我不能把他的生命放到别人手上。”我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别人这个词儿用的真是好。这要是以前,我肯定心中不满,但现在却觉得很舒坦,豆腐那种处处被忽悠的蠢货,能有个这么聪明能干的女人真心为他,是他的福气,这是件好事。
  正因为如此,我更不能让这个女人涉险。
  我给独眼龙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用强,他跟了我两年多,眼力劲儿是极好的,但这次将脸一转,故意装作没看到,我懵了,说:“老张,你把脸给我转回来。”
  独眼龙干咳一声,转过头,说:“当家的,我也是被白小姐磨的没办法,才不得不加入的,我看白小姐她是铁了心的,你要是不带上她,她肯定还得折腾别的。我昨天做了一上午飞机,一下午汽车,晚上又在这汽车站蹲了一宿,我都吃不消了,更别说人白姑娘,就冲这份儿心,你说……”
  我闻言,看向白双,她外表没有文敏那么出众,也没有肖静的美艳,但还算漂亮,性格精明而不失温柔,再加上在生意场上打滚,不论是穿着还是气质,都尤为出众。但这会儿,她裹着户外服,脸上因为一天一夜没洗脸,布满了一层油汗,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对于一个注重仪表的女人来说,现在这模样觉得是噩梦。
  但她似乎已经完全顾不上了,身形绷得笔直,一副绝不肯妥协的模样。
  这时,那面包车的司机催出道:“我说,你还走不走啊?早去早回,我还得做生意呢。”
  白双立刻道:“走、走、走。”说完,身形忽然灵活一闪,想从我旁边钻过去,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拦,这女人忽然将胸一挺,瞪眼,一副有本事你就抓的模样。
  我目瞪口呆,连忙缩回手,总算明白豆腐和她为什么如胶似漆了,合着这女人精明的外表下,也隐藏着一个逗比。这一缩回手,她便坐到了车上,世道如此,我也无法了,只能跟着上车。
  面包车在盘山公路上行驶,我们所去的地方,离这儿有五个小时左右的车程,直线距离其实不是太远,但大山环绕,盘山公路弯来绕去,所费的时间就多了。
  那地方叫向阳村,我向这个司机打听向阳村的情况,他说:“很早之前的事儿了,那个村儿本来就没多少人,退耕还林的时候都搬入县城了,现在全是荒林,你们去那儿干嘛?”
  我道:”路过这边,替一个朋友去上坟,他们老家是向阳村的。”
  司机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不过这司机特别能侃,大概是常年开车无聊,所以养成了和乘客侃大山的毛病,我数次暗示他专心开车,这司机都跟没听见似的。好在他技术不错,好几个比较险的弯口都轻轻松松平平稳稳的过了,我也就懒得阻止他了。
  据他讲,以前没修这条公路的时候,要进入向阳村,得翻过一座山,渡过一条大河。
  那河现在也能看到,随着盘山公路的走势,时不时就从群山间冒出头来,金观山的山体,也隐约可见。白双和独眼龙累坏了,上了车没多久就歪倒在车上打起了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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