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卫七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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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臻如何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竟然是藏在她屋子里藏了数日的那具“尸体”?
  莫非……对方本身便是个女子来着?
  是她一直弄错了?
  可是,可是对方那行为做派,言行举止,包括那副阴霾的曝脾气,无一处与女子相似的。
  卫臻只这般傻愣愣的想着。
  冬儿见她还在不断往那人身上偷瞟着,立马一脸急急的扯了扯卫臻的袖子,一脸委屈道:“娘子快甭说了,也快甭看了,那人……那人会挖了你的眼珠子的!”
  说着,双眼一红,这一番话,透露出不知受尽了多少委屈,看来,冬儿这一上午并不好过。
  听到这话,卫臻陡然醒悟过来,这人还真是那具暴敛的尸体,这世间少有人会说出这般阴险毒辣的话来,尤其,还是对着自己的救命恩人,此时此刻,卫臻脑子里只陡然浮现了一个词:蛇蝎美人。
  说的,便是此人。
  待稳了稳心神,缓缓呼出一口气后,卫臻忙四下瞧了一眼,只快步走到那位蛇蝎美人跟前,现在时间紧迫,她也压根无心在耽搁时辰了,只当机立断的朝着对方招了招手道:“你这样太惹眼了,想令人不注意都难,你且蹲下身子,我替你重新侍弄侍弄!”
  对方却听不懂人话似的,只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显然没准备配合她的意思。
  卫臻扯了扯他的臂膀厉声道:“你快点儿啊,一会被人发现你就甭想逃出去了。”
  对方眯着眼盯着她抓在他臂膀上的手看了一眼,微微抿嘴,似乎想要甩开,可双眼在她脸上转了一圈,犹豫片刻,将身子微微曲了曲,却如何都不肯蹲下来。
  卫臻强自压着心里的火气,恶狠狠的白了对方一眼,只不管不顾一边抓着对方臂膀上的衣裳面料,一边用力的踮起脚尖,伸手右手的食指使劲的往对方眉心处蹭着,想要将眉心的那一点惹眼的朱红蹭掉,却不想,她用力的蹭了好几次,都快要将对方的皮蹭掉了,却如何都蹭不掉那一点红。
  这时冬儿捧着托盘咬牙道:“娘子,这……这个红点点长在他的皮肤里的,蹭不掉的。”
  卫臻一怔,这个朱红一点竟是他眉心处自带的?
  她之前缘何没有发现?
  琢磨半晌,这才缓缓想起,之前这人额前绑着一根黑色的细绳,细绳中央有一颗黑珠,正好抵住眉心,原来便是想要用此等方式遮掩住这惹人注意的记号?
  美人痣?
  拥有这个特征的人,卫臻前世依稀听到过一人,那人是——
  卫臻双目一凛,正恍惚间手腕忽然一疼,一只铁钳紧紧钳住了她的手腕,卫臻忽然呼疼一声,下一刻,手腕上的疼痛便消失了,对方一把将她的手腕举了起来,面无目的的冲她说了一句:“今日你救我一命,日后我绕你一命。”
  说完,将她的手臂一扔,冷冰冰冲一旁的冬儿道:“走!”
  说完,绕过卫臻,直接将冬儿手中的托盘夺了去,只双手捧着,微微低下头,笔直朝着院子走去。
  卫臻伸手揉了揉发疼的手腕,手下微顿,只缓缓将手腕举起,那里,不知何时绑着一根黑色的细绳,绳子上无任何装饰之物,唯有一颗乌黑透亮黑珠子。
  卫臻盯着手腕上的这根细绳瞧了半晌,良久,只伸手摸了摸,缓缓呼出了一口气,想着前院人多口杂,那人那样惹眼,唯恐出了意外,正转身欲前去掩护时,却见前方冬儿及那人的脚步缓缓停了下来,卫臻定睛一看,顿时心下一窒。
  元翎与卫绾二人正肩并着肩缓缓朝着这边走了来。
  元翎依旧一身白衣,手中执一柄长剑,而卫绾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盘子,里头晶莹剔透的樱桃所剩无几,卫绾翘着小拇指捏起了一颗樱桃送进嘴里咬了小半口,只隐隐有些不好意思的冲身旁之人道:“是特意送来给你尝尝的,没曾想,都入了我的腹,令羽哥哥,你也尝尝吧,不然,这些果子都快要被我给吃光了。”
  七岁的卫绾一脸天真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她嘴里含着一颗樱桃核,唇舌被鲜红的果汁染成了红色,只觉得跟果子一样娇艳欲滴,她双手将盘子往对方跟前一递,只一脸期待的看着对方。
  对面方元翎见了,嘴角一勾,却并没有拿果子,而是忽然抬手,伸出指尖往对方唇角边上蹭了蹭,将卫绾嘴角边上沾着鲜红果汁给擦掉了,淡淡勾着唇看着对方道:“跟家妹一模一样,吃起东西时总是蹭得满嘴都是。”
  说这话时,元翎脸上的神色难得柔和。
  饶是卫绾不过才七岁,脸色也微微一红,正所谓男女七岁不可同席,江南地带风气开放,不比京城之地严苛讲究,可是卫绾小小年纪读了不少书,又加之生母阮氏是循循善诱之人,卫绾从小耳濡目染,元翎方才这一举动,正是往日里唯有爹爹对姨娘才有的举动。
  卫绾当即红着脸,微微低着头,颇有几分羞涩。
  元翎淡淡的咳了一声,眼见到了后院,冷不丁想起了正事,正欲提议领着卫绾去后山逛逛,却不料一抬眼,便瞧见了眼前不远处的卫臻等人。
  第89章
  元翎视线在身后的卫臻身上, 片刻后,又将目光投向前方,往全面两个婢女身上扫了两眼, 顿了顿, 大概是前面那两位婢女举止有些异样,走在主子跟前不说, 且面带焦急, 走着走着忽然间停下不动了, 双双低着头,行为举止间略有些紧张的意味, 尤其是那个圆脸的婢女, 身子还在隐隐颤动。
  元翎生在东宫, 见惯了这样的画面, 他眼皮子一掀,便知道有什么猫腻, 不由微微挑眉,将那二人细细瞧了又瞧。
  身旁的卫绾见到卫臻, 只不漏痕迹的跟元翎拉开了半步的距离, 正所谓男女七岁不同席, 方才他们二人之间的举止太过亲密些了, 她生怕卫臻撞见误会了,她乃是卫家嫡女,跟底下几个妹妹不同,她的言行举止应该是朝着大姐姐看齐的, 与府里的庶出娘子不能同日而语。
  分开后,卫绾迅速的调整了下神色,只神色如常的笑了笑,看着卫臻道:“咦,七妹妹方才不还在前院么,怎么这么快来了这儿,妹妹这是打哪儿去?”
  边说着,边一脸和善的冲卫臻笑了笑。
  话音一落,只见身旁的令羽哥哥迈着步子,朝着七妹妹她们方向走了去,走到那两位婢女跟前忽然停了下来,只双目直直的盯着其中那个年纪稍长的婢女瞧着,卫绾的目光也随着瞧了去,不由微愣,只见对方不过十二三岁左右,身子纤细弱小,身着淡紫色衣裳,纵使淡衣素饰,纵使低头都不清具体面相,依稀可从那迤逦的身姿窥探出几分曼妙婀娜,不似是她这等七八岁的小女娃身上能够拥有的。
  卫绾微微抿嘴,看了看对方,不由又偏头看向身侧的令羽哥哥,看着他发直的双目,卫绾双目微微捏了捏帕子,头一次恼恨自己年纪太小,眼前这两人的年纪才分明相配,卫绾抿嘴沉默了一阵,随即便又缓缓开口道:“咦,这是妹妹院子里新来的丫头么,瞧着有几分眼生。”
  顿了顿,又忽然一脸羡慕道:“妹妹院子里的丫头果然跟妹妹一样,各个都是伶俐,祖母挑的人果然一个赛一个的好。”
  同样的话,这话若是从卫绾嘴里说出来,定是嫉妒恼恨的,可是从卫绾嘴里说出来,却是听不出半分意味,嘴上说羡慕,话里话外也带着羡慕的意味,可语气却是真心夸赞,反倒是令人怜惜。
  卫臻一直看着卫绾,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她身边的元翎,见那元翎眉头轻轻蹙起,似乎发现了一些异样,又朝着蛇蝎美人走了半步,正要出声示意对方抬头时,卫臻立马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挡在了元翎的跟前,奶声奶气的冲着他身旁的卫绾道:“六姐姐院子里的丫头各个皆是姨娘手把手挨个挑的,各个聪慧伶俐,哪里是妹妹院子里的笨丫头及得上的。”
  说着扭头看向身后两个丫头道:“紫屏姐姐,冬儿,还不赶紧将大姐姐要的蜂蜜给送过去,大姐姐一会儿要给咱们煮柑橘茶吃,正等着要派上用场的,快些给她送过去,省得一会儿等得着急。”
  说完,不漏痕迹的冲身后二人使了个手势。
  蛇蝎美人与冬儿二人立马福了福身子,一路小跑,匆匆往前跑去。
  元翎皱眉,正要跟着上前查探,这时,卫臻立马飞快的从卫绾的碟子里捏了颗樱桃塞入小嘴,元翎从她身边绕过去时好巧不巧,正好撞了下她的小胳膊,手里的樱桃一股脑的从小嘴滑进喉咙,卫臻立马脸色一变,紧紧捂着自己的脖子,胀得小脸通红,咳得翻天覆地了起来,边咳边往下地跌去。
  卫绾见了大吃一惊,忙道:“七妹妹,你……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被呛到了。”
  说着,忙急急过来扶她,却见卫臻小脸胀红得发紫了,卫绾神色一慌,忙冲着卫臻身后的元翎道:“令羽哥哥,七妹妹被果子核呛住了,你……你快来救救她。”
  元翎脚步一顿,低头看了跌倒在他脚边的女娃娃一眼,又抬眼往前面那两道身影上瞧了一眼,眼瞅着卫家这个七娘子被呛得面目狰狞,只拼命掐着自己的脖子,出气长进气短,眼看着性命不保。
  元翎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将脚下的小女娃娃一把拎了起来,由后抱着她,用力的挤压着她的胸腹,将她整个小身板不断往上颠簸,来回数下,卫臻只觉得喉咙一松,卡在喉咙处的硬核终于被一口吐了出来。
  卫臻全身瘫软在地,整个人犹如有一条缺水的鱼儿,只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双目呆愣,整个人隐隐有些缓不过神来。
  只觉得这代价委实太大了,差点儿要了她的命。
  她发誓,她虽然有故意的成分,却不过是想要佯装被呛,没想真的寻死来着。
  待反应过来后,眼瞅着脚边那个条长腿立马要迈开,卫臻心里一急,忙双手抱了上去,紧紧抱着对方的腿,假装要攀附着他的腿爬起来,不过爬到一半又给滑了下去,只紧紧抱着不松手。
  元翎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脚,就跟陷入泥地里去了似的,怎么都拔不出来,又见脚下的小奶娃娃拼命的扯着他的裤腿裤袍,衣袍不断往下坠,元翎眉头皱得更紧,良久,低低咳了一声,见卫臻挣扎得厉害,只弯腰一把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抬眼看向卫绾道:“六娘子,七娘子受惊了,她的院子就在前头吧?”
  卫绾愣了愣道:“是的,令羽哥哥,七妹妹就住在前头。”
  顿了顿,又道:“令羽哥哥且随我来。”
  说完,看了看令羽,又看了看他怀里的卫臻,只微微抿了抿嘴,在前头领路。
  元翎便抱着卫臻一步一步朝着她的屋子走去。
  少年的力气还不够大,虽抱着六岁的卫臻不费多大力气,却隐隐有些喘,不如成年后那样孔武有力。
  元翎出自宫中,尽管他一身淡衣素服,依然遮不住身子上散发的那股淡淡的香味,那是皇室深庭的储君身上特有的香味,皇上身上有,太子身上亦有,他们的衣饰是由浣衣居浆洗,再由人熏上特有的龙涎香,卫臻鼻子尖,这种味道,卫臻万分熟悉。
  少年的臂膀还不够结实有力,有些单薄,有些清瘦,可熟悉的香味,熟悉的气息却不由令卫臻微微恍惚,前世,元翎极少这样亲昵的抱过自己,他抱得最多的是前世的卫绾,每每卫绾被她欺凌,被她羞辱,亦或是被她杖责罚跪到奄奄一息之际,太子元翎总是会及时的从天而降,一脸厌恶嫌弃的看着她,随即就像现在抱着她这样抱着卫绾疾步而去,那个时候的卫臻看着那样的背影,又气又恨。
  六年的时间里,他只抱过她一回儿,那是在卫绾刚入太子府不久,她失足从台阶下滚落意外小产之际,恰好滚落到太子脚边,彼时血流成河,映照在太子眼里一片血色,只觉得他双目都赤红了。
  那是他第一次抱她,急急往他的正屋送,怒发冲冠的冲一众太医道:“救不了我的皇儿,我要你们的狗命!”
  那是他第一次抱她,第一次为她发了怒,第一次动怒责罚杖毙了一干人等,尽管,卫臻知道他其实不过是为了那个短命的皇儿罢了。
  如今,再一次回到这个怀里,卫臻双目依旧湿润了,只不过,这一刻,她的心脏不再加速快跳,不再涟漪起伏,她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第90章
  却说这日前院人多, 冬儿领着那人经过时并无多少人注意,唯有眼瞧着快要踏出院子时忽然被九娘子卫姮给拦住了,卫姮喝斥一声:“站住!”
  说完, 几步走上来, 一把挡在二人跟前, 围着二人转了一圈,随即微微眯着眼道:“瞧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 卫臻又在命你们二人打什么坏主意?”
  卫姮远远地便瞧见二人慌慌张张而来,冬儿这小胖丫头可是卫臻的心腹,往日里去哪儿都是贴身带着,今儿个一整日都未曾瞅见人影, 如今这番行径又委实可疑的紧,卫姮素来喜欢挑卫臻的岔子,无论她干什么,卫姮都忍不住插上一脚。
  冬儿一见到卫姮,顿时暗道了一声“不好”,眼瞅着临门一脚, 便要大功告成,要是被九娘子乱敲一竿子, 岂不得不偿失, 她心里不由有些紧张,面上倒还算镇定,只依着卫臻率先给她做的演示, 一字一句缓缓回道:“回九娘子,姨娘嗓子有些不好,咱们小娘子命咱们给姨娘送些蜂蜜过去润润喉。”
  卫姮听了仰着小下巴,挑眉哼了一声道:“卫臻人呢, 大姐姐屋子里都忙翻了,她倒好,不上去帮忙便罢了,不知又跑到哪里躲懒去了,亏得大姐姐往日里待她那样好,一到要紧时候便掉链子,当真遇到事情才能够见到真正的人品,往日里大姐姐真真白疼她了。”
  卫姮插着小腰在她的婢女跟前将卫臻好是一通数落。
  冬儿气红了脸,又不敢顶嘴,只气呼呼的忍着气道:“咱们家娘子才没有躲懒,咱们家娘子是···是身子不舒服,回···回屋子歇着了。”
  之前听到自家主子咳成那副模样,瞧着不像是装出来的,冬儿心里本就担心得要命,若非之前主子提前叮嘱,无论发生何事,她都不能插手,她唯一的任务就是将人顺利送出去,不然冬儿早就懒得理会眼前这九娘子了。
  卫姮听闻卫臻身子不舒服,顿时瘪了瘪嘴,道:“她那病猫似的身子可真真娇贵,风一吹便要倒罢?”
  说着,嗤笑了一声,懒得搭理她们,转身便要走,可是刚走了两步,忽而又回过头来,扭头看了看冬儿身前的那个紫衣婢女,挑眉道:“你···是新来的?本娘子怎么瞅着如此眼生,抬起头来让本娘子瞅瞅,看看卫臻院子里新来的丫头是不是都跟她一个德行?”
  卫姮一脸飞扬跋扈的嘴脸。
  然而话音才刚落,卫姮身子忽然一软,竟直接软倒在地。
  冬儿见了吓了一大跳,一个大步上前,只见身前的人缓缓收手,随即,一个弯腰,直接将倒在地上的九娘子拖到绿色植被身后挡着,冬儿脸色一白,只气急败坏道:“你···你这是作甚?这···这可是咱们府的九娘子,你若伤了她,回头回头受累的可是咱们家主子!”
  前面那人双眼一扫,只冷冷道:“死不了。”
  说完,直接一脚踏出了院子。
  冬儿咬了咬唇,一路将人领着去了隔壁卫庆的院子,那里,表公子跟前的闰裕早早在候着了。
  闰裕身着一身青色长衫,脸跟衣裳一样黑,面上无甚表情,见了冬儿及她身边那人,只细细看了一阵,什么也没多问,直截了当道:“跟我来吧?”
  冬儿忙道:“娘子···娘子让你多加小心,亲自将人送出城外。”
  闰裕听了脚步一顿,少顷,难得冲冬儿缓缓点了点头。
  却说闰裕熟门熟路,直接领着身后那人从西门口出,他乃表公子苏万里跟前的随从,往日里表公子用不惯府里的吃穿用度,每日总会派人出府觅食,偶尔自己亲自前往,这道门苏万里跟前的人是走惯了的,又加之闰裕目不斜视,脸上无半点慌乱异常,因此一路上纵使遇到了不少人,也并无任何人察觉,直到出府时,守院的婆子瞧了瞧他身后的那位婢女,有些狐疑道:“这位姑娘是哪个院子的?”
  闰裕神色如常道:“这是太太给咱们公子新挑的丫头,咱们公子不喜,让我打发了去,烦请妈妈给个方便。”
  说完,抓了一把钱递到了婆子手中。
  婆子见了一喜,这表公子跟前的荒唐事儿可谓是千奇百怪,便说这打发丫头小厮也是常有的事儿,婆子听了不算稀奇,遂立马收了钱,开了侧门,将人放了出去。
  府外,早早便候着一辆青篷马车,闰裕亲自驾车,将人送出了城。
  临行前,马车里头的人掀开帘子,朝着卫府侧门细细瞧了一阵,方缓缓落下了帘子。
  却说冬儿这一趟总算是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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