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未婚夫失忆了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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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最近寻了几处好人家,年龄与她相当,一表人才。
  有空去见一面。
  江苑只觉得胃里翻涌,阵阵的酸意。
  想吐,被恶心的。
  “您既然这么满意的话,干脆您自己嫁过去。”
  她把电话挂了,不受任何影响的继续看书。
  这些日子来,她的心也逐渐沉静许多。
  其实也多亏了贺轻舟失忆,让她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已经不完全是为了逃离这个令人作呕的家了。
  她突然觉得,人生本来就是一条独自向前的路。可能沿途会遇到很多形形色色的人。
  但他们终将会离去。
  江苑曾经确实是有过动摇的,看到贺轻舟红了眼尾的那一次,她的心突然软下来。
  她想,时间干脆停留在这一刻吧。
  她不太清楚那个时候自己是何种情绪,但她知道,她不希望看到贺轻舟难过。
  耀眼的天之骄子,频频在她这儿低头示弱。
  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她是有想过要让他心愿得偿的,曾经有过的念头。
  是为什么又打那通电话呢。
  记不太清了,好像是她藏起来的,妈妈的遗照被砸。
  她扑过去,想要推开她们,把那张被踩在精致羊皮底鞋子下的黑白照抢回来。
  却被玻璃碎片给划伤了手。
  她们用恶言攻击她,甚至不忘诋毁她早就过世的母亲。
  可是她的母亲又有什么错,那个可怜的女人,在十九岁的时候,被渣男花言巧语骗上了床。
  她满心欢喜,以为自己觅得真爱。
  后来发现那个男人早就成了家。
  怀有身孕的时候,被原配扯着头发脱光了衣服,拍下照片。
  那件事成了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犯错的人在这件事中神隐,受害者却在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后,选择了仓促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
  你看,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平。
  就像贺轻舟,他又有什么错。
  她对这一切突如其来的厌恶,却让他来承担后果。
  江苑不觉得自己无辜。
  无辜的人,从头到尾只有贺轻舟一个人。
  也好在,他忘了这一切。
  -
  病房里的那些爷爷奶奶们平时躺的久了,总爱下楼遛个弯。
  不忙的时候,江苑会推着轮椅,陪他们下去。
  大多数的家属都是偶尔来几回,平时老人家都是孤零零一个。
  虽然已经入夏了,但好歹也只是初夏,不太热。
  下楼的病人很多,四周也热闹,偶尔碰到几个熟悉的,彼此还会打招呼。
  老奶奶笑着和江苑讲起自己从前的故事。
  说到最后,她叹了口气,说自己不该那么早结婚的。
  结了婚以后,人生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是老公和孩子的。
  但他们那个年代,人人都结婚早。
  于是她以过来人的身份劝江苑,千万别太早结婚。
  江苑笑了笑:“我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老奶奶愣了一下,然后也笑了,大抵是觉得,江苑的性子,和她的长相不太相符。
  明明长了一张需要被人照顾的脸,却又带了点寻常人没有的韧性。
  奶奶知道她是实习生,问她是不是快毕业了。
  江苑推着轮椅,缓慢的移动:“嗯,下个月。”
  上了年纪的人,似乎都爱感慨时间的流速。
  “时间过的可真快,几个月前还是一群青涩的小朋友呢,想不到居然都要毕业了。”
  江苑寻了一处有树荫的地方停下,走到前面,替她把盖在腿上的小毯子掖好。
  “我走了以后,您记得好好治疗,按时吃药,要乖乖听医生的话。”
  奶奶笑着点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会还在想,这个医生是怎么回事,脸上没表情,话还少。怎么现在反而变唠叨起来了。”
  江苑蹲在她身前,笑容温柔:“您要是听话一些,我也不至于变得这么唠叨。”
  奶奶倒也不反驳,人老了,就会变得顽固。
  尤其是在某些方面,话也多了起来。
  她问江苑:“实习期过了,还会回来吗?”
  江苑摇头:“应该不回来了”
  奶奶停顿了下:“我听刘主任说,你是北城本地人?”
  “嗯,但我是五岁那年被接过来的。我的根不在这边。”
  所以,她没有再回来的必要。
  奶奶点头表示理解,但还是有些遗憾。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没几年活了。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她把手上的镯子取下来,戴在江苑手上。
  江苑第一反应就是躲开,奶奶却握住她的手腕:“这个镯子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是早年前,一个有缘的大师送给我的,说是能够挡灾。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全当戴个心安。我那些儿女们是瞧不上这便宜物件,可我又不舍得让它陪我一起进棺材。你与我有缘,你要是不嫌弃,就收下吧。”
  这话说到如此地步,如果再拒绝的话,反而真成了嫌弃了。
  江苑垂下眼睫,极轻的一句:“谢谢奶奶。”
  夏天的白日总是很长。
  江苑坐在休息室打盹,同事轻手轻脚的进来,说是下午有个饭局,教授的升迁宴。
  让都去呢。
  这种聚会江苑原是能推则推的,但她到底也分得清轻重。
  升迁宴不是普通的聚餐。
  她坐直了身子,把外套穿上:“好,我知道了。”
  同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笑着提醒她:“墨水,睡到脸上了。”
  她愣了一下,抬手去擦,却将墨水晕开,越擦面积越大。
  --
  饭局是在晚上,人一旦多起来,吃饭都得好几个小时。
  酒是一圈一圈的敬,好在都熟悉,也不会出现那种低俗的酒局文化。
  喝不了还硬逼人喝。
  都知道江苑酒量不行,便让她以水代酒。
  教授被调去了其他地方,他们毕业的时候,他估计也回不来了。
  于是就提前预祝他们毕业快乐,脱离苦海。
  有人笑道:“学医的还有脱离苦海一说?从一个苦海进入另外一个苦海罢了。”
  这话引得一群人发笑。
  都说劝人学医,天打雷劈。这话也不假。
  医生太累了。
  背不完的书,考不完的试。
  大家也都有了心仪的学校,大部分是留在本市读研。
  一部分出国,另外一部分,则想去其他的地方试试。
  江苑则是其中之一。
  江北和北城,虽然都有一个北字,但距离却隔的远。
  席间有人开着玩笑,问她考到那么远,不会想家吗。
  她端着杯子,小口的抿着温水,只淡淡的笑,却并不作答。
  想家?
  她哪来的家。
  饭局结束后,已经很晚了,有个女同学正好开了车,还没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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