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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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若离得知消息,心中仿佛失去去了一角,让他骤然一痛,但是只有一瞬间的不适,他拿下盖头,唇边荡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上官皇贵君身子一直不适,本宫去看看!”
  蓝玉棠得知后,一把掀开盖头,踩在脚下,扶着肚子,惨白着脸,风风火火的朝揽月阁而去:“本君腹中孩子不安生,想来是想母皇了,本君这就带着小皇女去看母皇!”
  夜冰翎非常不习惯盖头加身,但是为了她,他忍了,好,女人,很好,竟然敢去别人那里,某人咬牙:“陛下刚刚千里传音,想来是有事,本君去看看!”
  清歌捂着小腹,不知为何,他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失落:“对了,陛下忙了一天,不知道有没有吃点粥食,裹裹腹,桌上的莲叶粥,本君给陛下送去!”
  暗处的人怎么会逃过顾轻寒的眼睛?但是不管如何,她今晚都会去那里!
  揽月宫,一改往日的清新雅致,变成喜庆红艳,顾轻寒见此,唇边勾起一个笑意。
  顾轻寒挥退众人,推门进去,桌子上胳膊粗的游龙戏凤双喜红烛照亮整个房间,上官浩一席大红色的印花华服,头上盖着百年好合的龙凤盖头,轻薄的红纱,随风荡漾,男子绝美的容颜若隐若现。
  上官浩感觉到有人进来,紧张的不知所措,手紧紧的搅动着华服上的流苏,他低着头,透过盖头,可以看到一双大红色的凤靴,他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行!
  她真的来了!
  顾轻寒似乎感觉到他的无措,手握在了他的手上:“不紧张,你若不同意,我绝不会碰你!”
  他何时才能放下他心中的不安和恐惧?顾轻寒拿起旁边的喜称,挑起上官浩头上的盖头,上官浩一惊,根本不敢抬头看她,低着头,脸上从娇羞的红变为恐惧的刷白,整个身子还在微微的颤抖,当他却不喜欢她这样说,“我……我没有紧张……没……”
  “是吗?那意思就是说我可以做些什么?”顾轻寒低身俯视上官浩,本就精致秀气的娥眉被精心描过,更加的完美,谪仙娇秀,空灵出尘,如秋潋般清澈清透的眸子致命的迷人,顾轻寒只感觉呼吸一窒,下腹一紧,一种无名的浴火燃气,竟是那样的强烈!
  鬼使神差般的低身吻了上去,本想只是浅尝辄止的吻,却没有想到,他的味道如此美好,让她欲罢不能,以至顾轻寒根本就没有思考的余地,一把将上官浩推到在床上,吻,密密麻麻的落在他的脸上,脖子处,胸膛前!
  手下细滑,那般美好,顾轻寒呼吸逐渐温暖沉重,身下的人儿仿佛处子一般生涩无措,但是这样的生涩却让她更加的欲罢不能。
  上官浩……她从来到这个世上,第一个喜欢男人……也是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
  多少个日日夜夜,她都希望能跟恩爱缠绵,心心相印。
  即便她身边有再多的男人,她心里最放不下的还是上官浩。或许,他是她第一个走进心里的人吧。
  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终于等到了。
  从第一眼相遇,她看到他遍身伤痕累累,身子无力的被她拍开,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浑身鲜血淋漓,明明悲伤,明明快撑不下去了,一双清澈又倔强的看着她,不愿乞求,撑着身子,一步步的爬出她的寝宫,留下一道道血痕。
  再到再次相遇,他在冷寂宫,食不果腹,受尽屈辱,病魔缠身,绝望的等待死亡。那一刻,她知道他是一国的皇子,明明高高在上,几年来,却吃着嗖饭嗖菜,啃着树皮草根,孤苦无依的冷宫,受尽凌。辱。
  他新伤未好,又添旧伤,伤口发脓溃烂,求尽宫中大夫,没有一人肯伸出援手。那是个高高在上的皇子啊,本应享尽荣华富贵,怎么能让他过着那种猪狗不如的下贱生活。
  那一刻她震惊了。尤其是看到那双清澈的眼睛,她更震惊了。他的灵魂该有多好,才会身处黑暗的皇宫,而保持着一颗纯良的真心。
  第三次,她十五发作,把他折磨得生不如死……差点浴血而亡……
  想到那一次,她止不住颤抖起来。她对不起他……对不起他……她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可是大错已经铸成。那一瞬间,她甚至绝望了,以为她永远都不会原谅她了,尤其是他失去孩子……又误食绝孕药的时候……可以说,是她穿到这个世界后,最无力的一
  次。
  经历种种磨难,她想对他好,却偏偏伤害了他。陌寒衣对他情真意切,深情款款,她根本不能像陌寒衣那样,抛尽所有,一心一意的爱他,所以他选择退缩了,她放手了……
  给他休书的那一刻起,她是真的心伤了,以为这辈子都无法拥有他,没想到……
  最后,他还是跟她在一起了。
  当他扑到自己怀里,哭减着轻寒的时候,她以为她在做梦,她全身的血脉都沸腾了,那一刻,所有的苦难都过去了,值得了,她终于得到他的心了。
  顾轻寒眼眶一红,到现在,她都止不住颤抖,止不住害怕,生怕这一切,都是一场镜花水月。所以她很珍惜,非常珍惜……
  “撕拉……”上好的锦衣被顾轻寒撕碎,胸口一凉,让上官浩骤然一惊,她的温柔,她的吻,有那么一刻,然她沉醉其中,但是这一身撕裂之声,却让他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过去,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那么多个苦不堪言的日夜,让上官浩脸色突然煞白,全身颤抖,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不……不要……求……求你……”上官浩似低喃,似梦呢的声音让顾轻寒身子一颤,她整个人都在这一刻清明了不少,但是这时候,她却发现了外面的声响……
  “是谁?”顾轻寒眸光一凛,拉过床上的杯子盖在上官浩的身上,一把探下床底,去拉出一个同样红袍加身,满脸哀怨的人……
  “陛下,今晚……臣侍和病秧子一起伺候你吧,一定让你爽个够!”说着,段鸿羽仿佛饿狼扑食一般,扑向顾轻,顾轻寒不妨,被他压倒在床!
  “疯女人,你的女儿想你了……你说怎么办?”砰的一声,揽月宫的大门被踢开,蓝玉棠一身红衣似火,银色的面具泛着寒光,一股脑的坐在顾轻寒身边,将她的手拿过来放在他的小腹上。
  “蓝疯子……”顾轻寒挣扎这从床上起身,但是段鸿羽压的太紧,却让她一个行动都不行。
  “轻寒,今日你忙了一天,我给你熬了一点解乏的汤……”楚逸款款而来,似乎早已猜到此时除了上官浩之外的人也在场。他漫步来到顾轻寒身边,作势要喂她汤水。
  “楚逸,你真好!”顾轻寒累觉不爱,都他么的是故意的!
  “楚哥哥,原来你也准备了汤水啊,看来我是多余了!”清歌本来就没有打算真的将早已凉了的东西呈给顾轻寒,只是想迫切的看到她而已!
  “呀,你怎么又端了食盅啊,小心肚子……”顾轻寒心惊肉跳!
  “看来,所有人都担心上官皇贵君的身子,后宫如此相亲相爱,本宫欣慰!”若离似笑非笑的迈进屋子,毫不客气的来到顾轻寒身边坐下。
  “这里倒是热闹的很,哼!”夜冰翊冷着脸,这个死女人,居然敢放他一个人,蹲守空房,跑来这里跟上官浩卿卿我我,她也好意思。他一个大男人,盖上盖头的事,他都忍了,这臭女人,简直找揍。不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她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若离,小夜夜……”顾轻寒要哭了,这可是她和上官的洞房花烛……怎么……
  只不过,只是一瞬间的苦恼过后,她勾唇一笑,揽过身边的美男,笑道:“美男们,快来朕的怀里,良辰美景,不可辜负啊……”
  揽月宫外面的房顶之上,两个高小小的身影看着天上皎月!
  “皇姐,母皇在干什么?”
  干什么?
  纳兰清雪勾唇一笑,“坐拥江山平定天下,醉卧美男笑靥如花!”
  “皇姐,母皇不是答应三天后,就把皇位传给泥吗?”段思寒往纳兰清雪身边蹭了蹭,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闪着狡猾的晶光,笑得谄媚,笑得狗腿,笑得不怀好意。
  “你想干什么?”纳兰清雪心里一紧,直觉得没什么好事。
  “窝想说,你把皇位给窝玩两天,窝看郭唠叨老女人家的女儿好漂亮,窝想把她娶回来,还有李尚 书家的孙女儿,大肥鸟家的小女儿,徐副将家的小孙女,大孙女,外孙女,哦,还有郭唠叨家的小儿子,窝统统都要娶,窝还要把她萌全部都封为凤后,母皇全部封为皇贵君,窝一定要高母皇一等。”
  纳兰清雪嘴角一抽,看着还在唠唠叨叨的皇弟,头顶飞过一群乌鸦。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还是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忍不住鄙视的提醒,“郭佩佩家的小儿子是男的。”
  “窝知道是男的啊,这样他以后就会帮窝生一个小宝宝了,等蓝父君跟清歌父君的孩子出生后,窝也要娶了他萌,这样,就有更多的小小宝宝了。”段思寒咧着嘴,掰着小手,数着他以后能生多少小宝宝,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尽是期待。
  纳兰清雪闻言,身子止不住一抖,一个不留神,从房梁顶上倒栽下来。
  “砰”纳兰清雪结结实实的摔了跤,正想训斥段思寒的时候,屋子里面,传出一声声嘈杂的慌叫声。
  “啊……我的肚子好疼啊。”
  “我……我的肚子,也好疼啊……”
  “啊……怎么会疼?我都还没有碰到你啊,我刚刚亲的是楚逸啊。”
  “你个疯女人,难道你不知道,你正要跟白若离亲热的时候踹到我了吗?我的女儿要是出事了,我揍死你。”
  “轻寒,你抱上官的时候,抱到我了,被你一扯,我的肚子好疼,好疼啊。”
  “难道要生了?”
  “我看看,呀,真的要生了,快,快去叫产公。”
  “啊……本少主肚子疼啊……你个疯女人,本少主砍死你,你个不靠谱的混账。”
  “……”
  “砰……”段思寒也比房顶摔了下来,砸在纳兰清雪身上,扯着嗓子大声哭喊,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父君,母皇,窝也好疼啊,窝也要生了,呜呜…… ”
  ☆、墨守成真(一墨)
  夜凉如水,圆满的月亮高挂于天际,繁星闪烁于夜空中,显现出一片空旷舒适又静谧的感觉。
  雪灵院,院子里假山流水,亭台楼阁,繁花似锦,美伦美焕,环境美不胜收,在月光之下铺着一层银色的月光,反射着点点晶亮。
  此刻本应月圆人团圆,然而对于夜清墨来说,遗留在他心中的却是一份无法可解的寂寥,即使掌控着诺大的夜国,他的心,依旧觉得空空荡荡的,似是一根浮萍,无地可依。
  夜清墨收回望向天际的目光,默默的深深叹息。独自一人站在雪灵园中,回忆着过往和雪灵儿相处的点点滴滴,任由明亮的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那形单影只的感觉,散发着让人无法接近他心房的孤寂和哀伤,几乎和这寂静得只偶尔听闻一两声虫鸣的夜里融合,完全诠释着寂寞如雪的感觉。他仅仅只是这么一个背影,就让明里暗处的护卫和太监们觉得眼眶湿润,为他心痛和心酸不已。
  他们的皇上,过得太苦了!
  曾经的意气风发,在知道王妃为了他服毒自尽后就消沉不已,为了能让她复活,想尽一切办法,搜罗尽一切奇珍异宝,一等就是等了十年。好不容易王妃醒来了,却变成另外一个她,全然把他忘记了,还爱上前皇帝冰翊,这无一不是最让他悲痛的事。
  然而,他却为了能让她幸福,为了能让这个代替他支撑了国家十年的弟弟得到幸福,忍痛舍割这份刻骨之情,独自承受所有压力登上帝位。
  世人皆以为端坐于王座,手握万里江山,掌万民生死是何种风光和霸气的感觉,但又有谁能明白他们的皇上,仅仅只是用此来填塞这孤独又寂寞的生命?如果不是因为身上还有支撑着整个夜国的责任,手中还有奉养母后的教义,还有想让子民安居乐业的使命,只怕他一早就已经自闭于皇陵中,终生不出一步。
  “皇上!”小多子轻轻的走到夜清墨身旁,心疼的道:“已经三更了,是时候就寝了。”
  早朝在五更之时,要是现在不能劝服皇上就寝,只怕皇上这一站就站到天亮,这样身子又如何撑得下去啊。
  “……朕知道了。”夜清墨静默了一会之后,看了他一眼,才叹息着淡淡的回道。
  小多子是皇弟夜冰翊的贴身太监,在夜冰翊离开了后,他就依旧让小多子侍候在旁,让他能从小多子的口中顺利的接掌这个夜国的政务。而这个小多子的忠心耿耿也令他欣赏。
  夜清墨脚步一动,刚想离去,却忽见眼角余光处,捕捉到一缕异样的金光划过,令他猛然的把目光追随而去,然后便看到那抹金光直直的落入了那间他曾和灵儿居住的厢房之中,随即那房中的窗户上,便透出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夜清墨目光微闪,心中惊跳,隐隐的觉得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便脚步一动的用轻功闪了过去,猛然推开了房门。
  房间中还是那样的摆设没变过,四周挂满纱幔,纱幔都是素雅的米白色,窗棂上是一朵朵淡雅的栀子花雕刻。窗旁,摆着几盆栀子花,开得正鲜艳,一阵晚风吹来,整个屋子里,都是栀子花的香味。
  ?床是上等的梨花木制成,帷幔是雪白掺上淡米分的,隐约间,还能看到栀子花的纹刻,床塌正对着月光,躺在床上,可以看得到满天的星辰。
  ?被褥是上等的天蚕丝制成,柔软舒适,底下还铺了一层雪白的鹅毛,躺下去,既舒服,又柔顺。
  ?屋子的四周是书柜,整整齐齐的放着许多书籍,一眼扫去,什么类型的书都有,但多为花谱书,以及乐理书。屏风的前方,还放着一架古琴。
  这一切对于夜清墨来说都是熟悉得再熟悉不过,但室内站着的那一抹还散发着淡淡金光的女子背影,那个正微微仰头望着墙上的那幅画。有女性突然袭击出现已经够让人惊诧,但更让他惊诧得又眸狠狠一缩的是——这名女子身穿的衣裙,和他第一次见到灵儿时身上的衣裙一模一样。
  这抹背影,这抹泛着淡淡金光的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令他的血液沸腾起来,激动得手脚发抖,心跳速度狂飚。
  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灵儿!
  “皇上!”小多子突然看到夜清墨身影一闪就跃到了厢房之中,就惊讶的一边问,一边中跑过去,想要随侍在侧。
  “站住!你别过来!”夜清墨被他这一声呼唤而回过神来,看到房中那一抹女子的背影在小多子的叫声中似乎微微的晃了晃,那动作似乎不想有其他人来打扰,于是马上转身喝止,并道:“朕今晚就在这里就寝,不用侍候,你可以退下了。”
  “……奴才遵旨!”小多子一愣,在夜清墨不容违抗的目光之下,只好躬身离去。
  看到小多子离去,夜清墨还不放心的用目光环视在旁边护卫的暗卫身在之处,用目光警告他们不得前来惊扰他,然后才转身进了厢房,并把门关上。
  “原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还没等夜清墨压下忐忑的心发问,那抹女子的背影却首先叹息着吟出了这句诗。
  厢房中原本没有其他光亮,此刻那些烛火却突然自燃,点亮了一室光华,然后他就看到那个一直背对他的女子,大大方方的转过身来,直直的面对着他。
  她身着一套淡雅的对襟衣裙,下衬百褶裙摆,勾勒出起伏有致的身段,墨发轻挽成髻,只插上两三个点缀的发饰,便衬得她肤若美玉,唇若最暖的红霞,精致的面庞上即使是面对他也淡然自若,那一双流转着光华的眼眸所蕴含的聪慧睿智,让他感觉即使她对每一个人都平和浅笑着也让人不敢轻视于她,即使没有散发着君临天下的霸气,却是一眼便能让人感觉到她能掌控众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令人心生倾倒和膜拜之心。
  她是他所见过的所有女子之中,最美最吸引人的唯一一个。可以想见,世间男儿若是看到她,必会心生倾慕,如得她的抿唇一笑,只怕把身家性命双手奉上,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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