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高嫁 第10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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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主任觉得莫名其妙,他当然知道这是越级行为了,但一开始,不还是吴市长暗示的吗,让他隔一段时间就来报告秘书处的动向。
  不仅仅是秘书一处,二处和三处的事情,如果知道也要汇报。
  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市政府没有秘密,虽然他每次都挑人少的时候来,但也不代表没有人知道。
  但他也不敢跟吴市长反驳,只能乖乖听训,好在吴市长也没太说他,批评了一顿之后,还是说了几句鼓励的话,让他以后专心干工作,不用来跟他汇报了。
  李主任蔫蔫的从市长办公室出来,意识到吴市长这是以后用不到他了,虽然这对他来说其实没什么损失。
  背着自己的上级,去跟更上级的领导谈工作,不管怎么说,都是有点不地道的。
  以后不用做这样的事儿了,面对曲秘书长的时候,也不用有丝毫的心虚了。
  但他的情绪多少还是有些失落。
  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呢,去秘书站高就让干事来叫他了,曲秘书长可不像吴市长那样,只是批评了一顿,曲秘书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当然,不可能直接说他越级汇报的事儿,而是说他能力不够,办事不细心,秘书一处不少人都比他强。
  换而言之,就是李主任不够资格当这个主任。
  李主任为自己辩解了几句,说在自己的主持下,秘书一处从来没出过岔子,领导交给的任务都完成了,没想到,这惹来了曲秘书长更大的怒意。
  后来他就干脆不说话了,低着头专门挨训。
  还好,后来有人敲门,及时把他解救出来了。
  他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冲梅副市长感激的笑了笑。
  “老曲,干嘛发那么大火啊。”
  曲秘书长无声地叹了口气,起身亲自给梅副市长到了杯茶。
  梅副市长比曲秘书长小两岁,但看着至少要小六七岁,他是个天生的乐观派,遇到什么事儿都能笑得出来。
  此刻,他喝了一口茶,面带微笑的说,“这茶不错啊,这是白牡丹?”
  曲秘书长点头,“对,特级白牡丹。”
  梅副市长十分悠闲的喝了半杯茶,才说,“老曲,我下午要去东郊看看现场,你去不去?”
  曲秘书长皱眉,“我就是一个文职,我去干什么?”
  梅副市长哈哈笑了两声,“正因为你是个文职,所以才更应该去看看。”
  他压低声音,问,“老曲,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甚至可能会想,领导是不是利用了你一把,然后转头就把你踢开了。”
  曲秘书长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甚至觉得梅副市长都有份,但那又能怎么样呢,人家的级别都比他高,他虽然有气,也只能就这么认了。
  “没有,这不这两天工作挺多的,会议安排的也多。”
  梅副市长知道这都是借口,但在办公室里,说多了也不合适,他只好打了个比方,“老曲,你知道熬鹰吗?”
  曲秘书长也不是傻子,自然听懂了这句话,愕然抬头,“申林,你的意思,你早就看出来了?”
  梅副市长苦笑,“我要是早先能看出来,我就会把自己摘干净了,行了,不说这个了,你下午去不去?”
  曲秘书长犹豫了一下,“成,我把工作安排好,也去看一看。”
  下午两点,梅副市长和曲秘书长坐着吉普车来到东郊,凉凉秋风里,工地上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场面。
  在项目负责人的带领下,他们认真的各个部门都看了看,梅副市长笑道,“老曲,怎么样,还不错吧?”
  曲秘书长这会儿也不得不承认,“是很不错,这么大一个热电厂建造成功了,能辐射不少片区的供暖吧?”
  梅副市长点点头,“现在具体还没规划,这个事情,估计要交给张副市长了。”
  曲秘书长一听,脸上的笑容又淡了,梅副市长笑着对项目负责人说,“小黄,我们随便转转,你去忙你的吧!”
  黄副厂长走后,梅副市长说,“老曲,就之前的那种局面,不管是谁,赶上都会生气,假如是我,说不定比你还更有情绪,可咱们是党和人民的干部,应该相信组织上的决定,并且无条件的服从,而且,我看,张新民也并不是非要当这个副市长。”
  其实,曲秘书长也看出来了,可越是这样,他这心里就越过不去,别人不太想要的东西,却恰是他的求之不得。
  他自嘲般的笑了笑,“我知道,如果要怪,也怪不到张副市长的头上,我也相信组织上这么做,可能是有其他方面的考量。”
  只是,虽然早就想通了,却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要知道,他今年都五十多岁了,上一届没赶上,下一届也几乎没希望了。
  市级领导班子的变动,并不一定每一届都有,上回那是巧了,刘副市长被调走了,调到一个省市担任市长,这才有了空缺。
  现在的三位副市长,梅副市长不用说,另一个周副市长比梅副市长还小两岁,再就是张新民了。
  一个个都处在年富力强的阶段。
  梅副市长说,“你能这样想,就很好,其实吧,咱们这一茬人,就是使命感太强了,我有时候看到我家老爷子,成天的遛鸟钓鱼,还领着一帮人去爬山,这样的日子,也过得挺美的。”
  梅家老爷子之前是副厅级干部,在人大的位子上退休的。
  曲秘书长笑笑,“少说风凉话,按照你这意思,等过几年我退休了,也能过上这么美的日子呗?”
  梅副市长哈哈大笑,“我可没这么说啊。”
  “周末,你看看你能不能抽出时间,咱们也去钓一回鱼?”
  曲秘书长其实很爱钓鱼,只不过现在工作忙,即便周末,也很少去了。
  他问,“去哪儿?”
  梅副市长说,“一个挺清净的地方,保准没有太多人。”
  张副市长与之相反,这几天哪里也没去,项目已经有人接管了,即便真出了问题,也找不到他头上了。
  之前他经常会搞突击,为的是监督分管的各个单位,确保日常工作有序进行,别再出之前那些一系列的乱子。
  但现在他也没兴趣管了。
  张副市长十分罕见的请了假,先是回家一口气睡了一整天,他是一个军人,在部队就养成了一个好习惯,无论处在何时何地,不管是否有天大的事儿,都不会影响睡眠,只要累了,很快就能睡着。
  睡了二十多个小时之后,立马又精神焕发了。
  他吃了一大碗面之后,自嘲般的想,很多人和他一个起跑线,一起入伍,不少都还在部队混着呢,军衔也不算高,还有一些转到地方上了,也不能跟他比,不管咋说,他绝对算是他们那一拨混的最好的了。
  即便现在把他从市政府调走,他也没犯什么原则性错误,最起码也要平调吧,如果要是平调,估计就要离开四九城了。
  其实那样倒也不错。
  次日,他把写好的自我检讨书交给了吴市长,吴市长只看了几眼就放下了,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小张,我觉得,我们之间,需要好好谈一谈。”
  张副市长坐下了,“好。”
  吴市长淡淡一笑,“你是不是觉得,这一年多做什么都不顺,什么大事儿也都没干成,因此很有情绪?”
  张副市长摇了摇头。
  吴市长说,“你有情绪,其实也很正常,不过,不能因此影响了工作,我相信,你现在已经有了正确的思路和判断,不管任何时候,你都不要忘记,你是一个管理者,不能凡是讲求亲力亲为,那样的话,你给自己的定位就错了。”
  “还有,工业局的两个副局长不肯接受你的调遣,这事儿你可以直接去找梅副市长解决的。”
  这场谈话进行了很长时间,其实有些内容,在张副市长刚刚任职的时候,吴市长也都谈过了。
  但同样的话,因为心境不同,那个时候张副市长半是惊喜,半是忐忑,还多少带了一点自负,有些根本没听到心里去。
  最后吴市长说,“下周的会议上我会宣布,文教卫生不分家,文化这一块还是归你管。”
  张副市长点了点头。
  经历了这么一件事,市政府似乎没什么变化,日常工作都在稳定有序的推进,但其实,还是会有很多细微的变化。
  十月份,秘书一处的组长张庆涵终于调走了,因为组长这个职位,当初本来就是安抚张庆涵的,也就没再任命新的。
  他一走,林雨珍负责的工作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和王雅芳拆开了,现在她担负负责梅副市长和张副市长的各类发言稿。
  不过,梅副市长身边的柴秘书,文笔就很好,这方面的经验比她可丰富多了,基本用不上。
  其实差不多相当于专门给张副市长供稿。
  不得不说,领导就是领导,前一段时间,林雨珍推测出了张副市长的处境,暗暗为他捏了一把汗。
  倒是没想到,危机那么快就过去了,虽然热电厂的项目给了梅副市长,但这也称得上一举多得了,首先取得了吴市长和梅副市长的信任,尤其是梅副市长,这么大的一个项目白送,指定是要欠张副市长一份人情了。
  曲秘书长,似乎也不再对之前的事儿耿耿于怀了。
  张副市长本人,更是迅速恢复了状态,继续原本忙碌的日常,虽然热电厂的项目不用管了,但文教卫生这几块,事情也特别多,他还是很少待在办公室里的,但也不会因此缺席任何一场会议。
  当然,也不可能在会议上睡着了。
  这天,贾秘书把她叫到办公室,“小林,这都十一月了,距离年底时间也不长了,有几分年底总结报告,你要抓紧时间准备起来了。”
  林雨珍点了点头,“好,您放心吧,等我写出来初稿,先拿给您看一遍。”
  贾秘书也笑了笑,说,“成,有什么困难及时跟我说啊。”
  他最近轻松了不少,因为张副市长终于不像以前那样只顾埋头做事儿了,现在张副市长和吴市长,梅副市长,赵副市长关系都不错,最起码,表面上彼此都很客气。
  这可比之前进了一大步。
  而且很多工作开展起来也特别顺利了。
  林雨珍俏皮一笑,“没有什么困难,领导放心吧。”
  贾秘书盯着她的背影看了看,觉得实在太可惜了,要是小林是个年轻的男同志就好了,就可以提出要求,从秘书处借调到张副市长身边工作。
  可林雨珍是个年轻女同志,而且还是个那么漂亮的女同志,这么做肯定就有点不太合适了。
  这天傍晚下了班,林雨珍从家里拿了一包东西,跟许俊生交代了一声,又匆匆骑着车子出去了。
  不过她也没走远,也就穿过了两个胡同,推着车间进了一处不大的院落,虽然是大杂院,但巴掌大的院子收拾的倒是很干净的。
  住户也不算太复杂,正房是房东一家住着,南屋放杂物,没住人,东厢房是一家四口,是山东人跑到北京来开饭馆的,西厢房就是王迪亚带着儿子王立哲住了。
  王迪亚的儿子,原来不叫王立哲,是她从前夫手里把孩子要出来之后,后改的名字。
  小男孩已经六岁了,眉眼长得很像妈妈,只是看起来有点内向沉默。
  王迪亚摸着儿子的头,小家伙还有躲闪,但亲妈第二次这么做的时候,他没有再躲,但脸上的表情有点别别扭扭的。
  “这是林阿姨,是妈妈的好朋友。”
  林雨珍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五六个玩具车,大小不一,颜色不一,都是精致的铁皮回力车。
  王立哲眼睛一亮,立马拿了一个抓在手里看。
  王迪亚问,“哲哲,你应该说什么?”
  王立哲不好意思的笑笑,露出几岁孩子应该有的简单的开心,“谢谢林阿姨!”
  王迪亚满意的轻轻拍了拍儿子,说,“去院子里玩吧,和小雨小声一起玩儿!”
  小雨小声是东厢房那一家的孩子,比王立哲都小一点,四五岁左右,三个小孩子倒是挺玩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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