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病弱反派的崽 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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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罗终于满意了,靠着湛启坐下,道:“那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告诉你,不光告诉你,还带你去找哦!”
  她抛出的代价足够诱惑,湛启决定试探一番,“什么要求?”
  阿罗压低声音,“我想要你的眼睛。”
  白湫嗑瓜子的手一顿,怎么回事,小清新恋爱剧怎么一下变成了惊悚剧了!
  湛启的反应倒不是很大,他早就猜到要求不会简单,所以在思考片刻后便准备应下。
  鄞尘看出他的心思,在他开口的时候制止,“没必要的,你就算不救他,也没人怪你。”
  为此失去一双眼睛,多不值得。
  小八按理说本就该死在那场乱斗当中,现在神魂不稳,未必能活到他们找到解决办法的时候。
  湛启深深看了眼鄞尘,低声道:“就当是我为这些亡灵赎罪吧。”
  仙族也好,魔族也好,死了这么多人,他就算顺利回去,也做好了准备避世不出,这是他最后一次为天帝做事。
  鄞尘被他的话说得一愣,那边湛启已经答应了下来。
  阿罗高兴地拍了拍手,“哥哥,你的眼睛现在属于阿罗了,等阿罗想要的时候,就会取走噢!”
  因为答应将眼睛给她,阿罗对湛启的称呼都变了。
  湛启以为她现在就要取走眼睛,已经在为之后做打算了,却不想还能再用上一段时间,于是点了点头,“那么你说的那样能治好小八的东西,在哪里可以找到?”
  阿罗不知什么时候到了白湫身旁,直勾勾地盯着她手里的瓜子,嘴里不忘回答,“阿罗是个信守承诺的人,等秘境开了,自会带你们去找。”
  她说完,用手指了指瓜子,问:“姐姐,这是什么啊?”
  白湫将手掌递过去,“瓜子啊,你吃吗?”
  阿罗满眼的渴望,却遗憾地摇了摇头,“阿罗不能吃东西,只能喝水。”
  白湫瞬间就怜爱了,这世界上的美味她都不能品尝一二,实在是太可惜了。
  阿罗的性子很跳脱,伤心了一会会儿,就又开心地跑到蛛王身边,看见他那双复眼,“咦”了一声,有些嫌弃地撇开了头,然后去揪了揪游貉头上长着的角。
  游貉被扯得皮都快掉了,龇牙咧嘴,却又不敢惹她。
  阿罗笑笑,“我以为是假的呢,没想到真的是长出来的啊,好丑哦!”
  她说着,做了个鬼脸,化为一阵红色的风,消失在花海当中。
  距离秘境打开还有一个时辰,众人不再说话打趣,而是都趁着最后的时间进行调息,打算以最好的状态进入秘境当中。
  白湫盘腿坐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孩子没有异样,她自己身体也没有感到不适,可心里就是有种闷闷的感觉。
  她尽量让自己放松,已经到了这样的局面,就继续走下去吧,反正也没有办法回头了。
  而且不管怎样,上古秘境都一定要让她进去,逃不过去的。
  白湫打坐入定,神思又开始飘忽起来,就和之前做梦梦见阿罗一样,视线都蒙上了一层薄纱。
  “小湫,别怪阿娘,阿娘必须去弄个清楚!”
  阿娘……
  白湫睁着大大的眼睛,却看不清楚眼前人的样子,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轻柔的纱。
  她能感觉到阿娘贴了贴她软嫩的小脸蛋儿,断断续续的话飘进了耳中,却又不是很真切。
  “小湫乖,快快睡吧。”
  说着白湫便听耳边响起轻柔的歌声来,那声音温和柔软,像是随口哼出来的,但却那么悠扬动听,让她整个人都安静下来,陷入一种昏沉当中,心绪平缓了许多。
  不知睡了多久,耳边又传来另一道声音,白湫睁开眼,看见了站在身前的白琼,她愕然地看着白琼,刚想问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却听对方说:“小湫,你母亲最后一次出现在魔界的界河边,说要寻曼陀罗花,你还记得吗?”
  白湫有仿佛看到了那日在游封的小院里,白琼对她说这些话的模样,表情有些飘忽,“我……记得的。”
  白琼面容严肃,嘴里却在重复着同一句话,“小湫,你母亲最后一次出现在魔界的界河,说要寻曼陀罗花……”
  白湫听着她不断说着这一句话,且越来越靠近,直到与她面对面,让她心里有些发慌时,眼前的“白琼”突然像是玻璃碎成了无数片。
  她骤然惊醒,呼吸急促,眨了眨尚且迷蒙的眼,不自主紧握的手掌心里面已经全是汗水。
  看清所处的地方,妖冶的曼陀罗花满目都是,白湫擦了擦额头上溢出的汗水,脑海里不断闪过方才看见的片段,她深吸了口气,打算从游封那将水囊拿过来喝两口水,就瞧见盘腿入定的一圈人都没什么动静,只有她一人醒了过来,其余人都很专心地在打坐。
  于是白湫静悄悄地施法,将游封手边的水囊拿了过来,刚打开盖子,就见游封已睁开了双眼。
  白湫喝了几口水后,快速跳动的心脏才慢慢平复下来,她今日来总是会做奇奇怪怪的梦,但像今天这样,醒过来后还能记得的是在少数。
  她悄然起身,朝游封招了招手,距离阿罗所说的秘境开放还有一会儿的时间,他们还能享受最后的宁静。
  白湫属于那种心里有事不说不舒服的类型,她与游封都有阿罗的赠花,所以走在曼陀罗花海当中,那些曼陀罗花感受到阿罗的气息,会自动让开一条道路。
  走远了一些后,白湫看着开满花的幽坵山,转身拉住游封的手,“夫君,我方才又做梦了。”
  游封牵住她的手,给与一份叫人安心的力量,“梦到什么了?”
  白湫道:“我好像是梦见母亲了。还梦见了姑姑,她问我记不记得母亲是消失在魔族的界河边,是为了寻找曼陀罗花而消失的。”
  白湫将之前白琼讲给她听的有关母亲的事情简单复述了一番,因为她们知道的真的很有限,只有魔族界河以及曼陀罗花这样的关键字眼。
  这么多年了,白湫母亲一直下落不明,而曼陀罗花……
  眼前不就是么……
  游封垂眸看她,他知道白湫是被白琼收养于青丘的,她那身火红的狐狸毛就可以看出,与青丘狐族不同,但对白湫的亲生母亲,知晓情况的人并不多。
  在白湫低头皱眉的时候,游封揽着她看向木屋后的一个方向,视线越过在打坐的一圈人,往后面的方向看,“说来也巧,那边——就是魔族的界河。”
  在小木屋后大约百米远的地方,有一条细细的溪流,便是魔族界河所在的位置。
  白湫惊讶之余,望着那个方向久久没有说话。
  姑姑找到的那个小妖也许并没有说谎,界河、曼陀罗花,都对上了,那她的母亲,她的阿娘在哪儿呢?
  会不会……
  游封轻声道:“湫湫,寻找界河边的曼陀罗花,是进入上古秘境的唯一通道。”
  也就是,白湫的母亲很可能当年进入了秘境之中。
  曼陀罗花盛开的时间不定,据说在几十年前,曾有过一次很短暂的开放,也是在那时候,魔族的一名工匠阴差阳错得到了曼陀罗花粉,从而制成了宝器。
  白湫同样想到了这个可能,她没由来的有些紧张,在秘境之中是不是能见到阿娘?阿娘肯定还活着的,是吧?
  这些话,她在心里来来回回不断问自己,却无法开口询问旁人,因为答案到底是什么,谁都不能给出准确定论,只有进去了之后才知道。
  忽而,风似乎喧嚣了许多,吹得身侧的曼陀罗花不停摆动,白湫见自己红色的裙摆与游封藏青色的飘打在一块,发出猎猎的声响,再扭头一看,阿罗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木屋旁边。
  打坐的众人也被这陡然出现的风给惊动,从入定当中清醒。
  虽然没有一个人说话,但是他们心中都隐隐约约有预感,秘境快要开了。
  从这突然出现的风开始。
  白湫与游封走回散架的木屋旁,阿罗没有了之前嘻嘻哈哈的模样,她双手在身前合十,表情肃穆,而后手上飞快地开始结印。
  她的动作迅速而又漂亮,令人眼花缭乱。
  当她做完最后一个动作,双手猛地挥开,一阵阵气浪也随之想四周扩散而去。
  风更大了。
  阿罗将手缓缓落于身侧,所有人都紧紧地盯着她,面上都有不易察觉的紧张。
  这时,她脚尖轻动,转过身去背对他们,“客人们,时辰已到,秘境开放咯。”
  阿罗话音落下,潺潺的水声响起,非常的突兀。
  白湫看见,原先在蓬木与蛛王木屋后面的那口井,其中的水开始朝外翻涌而出,没有借助任何外力,就这么往外吐着清澈无比的井水,源源不断,像是永不止歇。
  很快,井中的水便蔓延开来,他们身上穿着的衣物都是能够自行防水的,所以当井水漫过脚踝的时候,众人并不觉得有何异样。
  阿罗也站在井水当中,她微微眯起了眼睛,一脸享受的模样,那张原本惨白的小脸上不光有了红润的光泽,还更加细腻了。
  她越看越像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曼陀罗花中幻化出来的花灵。
  大约半刻钟后,井水停止了喷涌,只是小股小股地往外冒着,细细的水流不会再将井口遮住,阿罗率先抬起脚往前走去,到了井边的时候朝他们招手。
  “快过来。”
  经过她这么一唤,其余人才有了动作。
  井水逐渐被脚下的土地吸收,踩在上头泥泞得很,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个深浅不一的泥坑。
  浸了水的泥土吸附力很强,需要稍微用点儿力才能将鞋子□□,且施法无用。
  等走到井边的时候,他们的鞋子上都沾了不少的烂泥。
  阿罗指着井口,道:“从这儿进去,便是秘境了,你们谁先进?”
  没人出声,一直相当兴奋的游稷这会儿也没动静。
  谁都不想当第一个出头的人,假如这井里有什么危险,下去岂不是第一个死?游稷之前可是被这小姑娘骗过一回的,现在压根就不相信阿罗的话。
  “你确定是从这儿进去?”
  一般的秘境入口都是能看到一个传送阵法的,但这口井的周围,什么都没有,根本不像是秘境入口。
  阿罗有些不高兴,“我说是这儿就是这儿,大不了你一会儿别进去!”
  游稷讪讪闭嘴,不说话了。
  湛启却在此时走了出来,他将略长的衣袍撩起,脚踩上井沿,“我先下,若无事你们再下来。鄞尘,记得带上小八。”
  他嘱咐完后,便一跃而下。
  这井的井口很大,莫说一个人,便是两个人一起跳下去都足够,大伙没来得及再商量商量,湛启便率先跳下去了,这叫鄞尘等人心中一紧。
  等待了片刻功夫后,井底传来鄞尘的声音,“下面安全。”
  鄞尘听闻此言,拉着那边像孩子一样吵吵嚷嚷的小八,紧随其后跳了下去。
  从井上听下面的声音有些失真,但还是能清楚知道他们在交谈,没遇上什么危险。
  于是剩下的人一个接一个跳入了井中。
  在他们所有人都消失之后,阿罗也在原地转了一圈,化作一道红色的光进入井里。
  阿罗进去后,那漫山遍野的曼陀罗花也开始从最远处的地方开始,一寸寸消弭。
  绚烂到极致的花朵们啊,瞬间从魔界的土地上消失,界河边依旧是黄土弥漫,渺无人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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