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真假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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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本城的时家发生了件极其狗血的大事——时知尧,时家的长子,竟然不是亲生的!
  据说是当年在医院生产的时候,和别人家的孩子抱错了。要不是阴差阳错的巧合,时家也不至于直到现在才发现真相。
  事到如今反而沦落成不上不下的尴尬处境。
  万幸的是,时家已经找到了真正的长子。
  那个原本应该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误入普通到颇为贫困的家庭,被迫承担起不属于自己的重担。
  正如并非每位母父都会爱自己的孩子,贪婪的本性驱使着掠夺,锱铢必较即为生活的常态,甚至连学费也是靠他自己发疯般的做兼职而赚来的。
  真是可怜。
  其中最为津津乐道于此事的,不是旁人,正是时野,时家的幺女。
  如此戏剧化的情节竟然发生在自家,对象还是她那个传说中的天之骄子,向来不苟言笑、严谨自律的兄长,大名鼎鼎的时总裁,怎么想都觉得有趣极了。
  从美妙的早晨开始,她就看到了神色格外冷淡的某人,看样子昨晚没睡好。
  手握决策权的时父既没有让时知尧回去,也没有对外公布集团继承人的替换,仅仅是把亲生儿子从贫民窟中接了回来,仿佛没有任何变化,将事情掩藏于风平浪静的表面之下。
  天哪,那还有什么意思。
  “时知尧。”
  自从知道对方并非自己的亲生兄长,时野就懒得再叫他哥哥了,而是带着些许微不可察的恶意,故意直呼姓名,“你今天还要去上班吗?”
  身形微顿,时知尧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该去处理公司里堆积的事务了。”
  连回击都是这种不痛不痒的程度。
  看来时总裁的处境比她想象中还要不太妙。
  “这么兢兢业业,本季度的优秀员工奖怕不是要落在时大少爷的口袋里。”
  “是我的荣幸。”
  即便被她当面挖苦,时知尧的脸色依旧如常。
  “既然你这么期待,不用担心,我会好好地向董事会传达的…………他来了!”
  难得有机会看到时总裁的笑话,时野就是闲着没事干,来逗逗他的,但在瞥见另一个主人公登场后,眼前顿时一亮,直接略过他,朝着对方走去。
  柔软细滑的衣料蹭过手背,带来细微的燥意和气流,如同捉不住的飞萤。时知尧没来得及拦下她,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她从旁边擦身而过,笑容满面的和那位真正的继承人交谈起来了。
  从小就在一起长大,时知尧无比清楚她究竟想做什么。
  所以他才这般厌恶。
  从不体谅旁人的难处,她总是自顾自做自己想做的,之前是这样,现在也是如此。
  时野的心情倒是好的不得了。
  上次见面相认的时候闹得颇为兵荒马乱,宛如抓马的电视剧的拍摄现场,她乐在其中,看得更是目不转睛,还在心中点评起众人的表现。
  直至今日,时野再次见到了这位血缘上的哥哥。
  “……之前没能和你好好打个招呼。”压根就没有边界的意识,她也不管对方怎么想,径直走到他面前,朝他微微笑着,“时、叶、清,对吧?”
  对面的黑发青年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
  额前的碎发没有经过打理,稍长的长度遮住了眉眼,只隐约瞧见姣好的面容,略微苍白的肤色在黑发的映衬下,莫名显得有些病态沉郁。所穿的是最简单的白衣黑裤,浑身都散发着穷酸拘谨的味道。
  怎么看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稍微给他点甜头,应该就会被迷得晕头转向吧。
  迅速在心底打定主意后,时野自然不会吝啬笑容,兴致勃勃地和他聊起天来。
  只大致知道对方这些年过得很辛苦,抚育他长大的母父像是无法驱散的庞大梦魇,重重地压在他的脊背上。按理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时叶清显然属于后者。
  被磋磨得毫无脾气,他开始有点逆来顺受的苗头了。
  这倒更方便她操控他。
  自幼生长在豪门世家,见惯了人来人往,她本就擅长与别人交谈,无论什么话题到她口中都变得更为有趣些,又不会让人感到不适,反而被勾起倾诉的欲望。
  连时叶清也不例外,安安静静地听着她说的话,时不时回答几句。
  但他的目光却不知不觉地移向她的脸。
  当她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就会出现小小的酒窝。和旁人不同的是,她只会出现左边的酒窝,不对称的结构也更……令他在意。
  ——想要伸手戳戳看。
  自然有人看不惯这种温馨的“兄妹情深”场面。
  格外刺耳的重物落地声突然从旁边响起,硬生生打断了时野的话。时叶清下意识地朝着发出动静的方向抬眼望去,却只看到对方离去的身影,虽然过于短暂,看不太清楚,但那位的脸色似乎有点差。
  茫然地眨了眨眼,时叶清缺乏应对这类事的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因为不开心么。
  时野则极轻地皱了下眉,心里顿时有点嫌弃。
  他的注意力应该全部放在她身上。
  “不用在意他。”再次开口出声,时野状似无奈地耸了耸肩,“时知尧天天都发癫,你习惯就好。”
  她的安慰似乎起了效果。
  低垂的眼睫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时叶清很快就收回了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沉静的眸色仿佛幽深的潭水,专心听她讲着那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简直易如反掌。
  达成目的后,时野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甜蜜起来了,“对了,差点忘了,你好歹也是时家的人,也该换身像样的行头了。”
  不自觉地攥住轻微磨损的衣角,用料廉价的服装在经过数不清的洗涤后,颜色也褪了些,与对方的截然不同,恐怕连这里的佣人也穿得比他好。时叶清的眼眸低低地落了下去,陷入晦暗不明的阴影中,令人无法看清他眼中的情绪。
  温热的手掌覆上他的手,清浅的呼吸拂过面颊。
  “怎么了,哥哥?”
  他不能拒绝。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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