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恶婆婆只想养老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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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别再拎不清,分不清轻重!”
  三从四德不是江婉认同的,但能劝慰住江梅的也只能是当下的主流思想。
  果然江梅也不傻,只沉吟了下就抬起了头,一双眼睛前所未有的光亮。
  “娘!我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她倒是半句没说,不过迈向家的脚步明显大了不少,目光再没往赵芸娘身上乱瞟一下。
  其实江梅的心思很好理解。
  她是李家最风光的时候嫁进来的,江家打着亲情牌将女儿送进来享福是次要的,主要目的是牢牢的攀上李家这颗大树。
  江梅在村里一直带着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可谁知没过多久就传来李文盛没了的消息,眼看着就要到手的官眷身份没了,再后来家里的秀才二叔又娶了赵芸娘回来。
  论长相和能干,她都不是赵芸娘的对手,比丈夫,她嫁的李延宗虽然占了个长子头衔,实则就是个泥腿子,也无法与前途无量的秀才二叔相提并论。
  江梅这才慌了。
  庆幸的是婆婆是自家姑姑,跟她一样不喜欢赵芸娘。
  她以为婆婆的偏爱是她唯一能抓住的资本。如今婆婆连她的娘家都厌弃了,江梅便把握不准这份偏爱还能持续多久,心虚、发慌。
  江婉的话于她就像指路明灯,把她一下从水井里捞了出来,看到了更大的天空。
  比起依靠别人的偏爱才能得到的依仗,其实她的儿子才是她最大的底气所在。
  “娘,清明了,爹是在外面没的,咱们也没个祭拜的地方,要不给立个衣冠冢?”
  眼看就要回到李家小院,前着走着的江梅冷不丁扭过头来,一下提起了家里的举人老爷李文盛来。
  江婉无语。
  她这算不算给自己挖了个坑?没事提这茬干啥啊,让瑜哥儿学他二叔李延睿不就好了?
  再说她只是建议江梅培养瑜哥儿读书考功名,到底江梅是怎么将祭拜李文盛联系在一起的?
  李文盛上京赴考一去就没了音讯,尽管头一年就有他出了事的消息传来,但原主江氏一直不相信,就没给操办丧事。
  至到去年年底,书院的冯教谕传信京里的朋友,不仅没能查到李文盛参加考试的登记,还证实了李文盛早已不在人世的事实。
  看来这场迟到的丧事还真拖不下去了。
  可怜江婉一点儿都不想给自己的‘丈夫’办一场丧事,这事她一点都不擅长啊。
  “也好。”
  江婉脸上生无可恋的表情让江梅看得唏嘘。
  原来公公和婆婆的感情这么好啊!公公都去了三年了,婆婆一想到他还肝肠寸断。
  第27章 她就是棒打鸳鸯的棒
  神特么的肝肠寸断!
  幸好江婉完全不知道江梅都脑补了些什么,不然肯定不介意再学学原主江氏做当家人的作派,给江梅一个难忘的教训。
  她对从未谋面的李文盛能有什么好感?脑子里倒能搜索到几段记忆碎片,反倒有些替原主江氏的卑微不值,丧偶式拉扯大几个孩子不说,还苦苦供养一个读书人,结果不仅没得到半分安慰,还在他面前事事小心谨慎。
  为李文盛做衣冠冢的事江婉没打算操心,交代给几个儿子就好了,她此时更上心的是她的茶叶。
  刚采摘回去的茶叶要晾干后才能杀青、炒制。
  家里大大小小的笸箩全被她一气儿搬了出来,将茶叶均匀的铺好。接下来要准备第一次杀青、揉制成型,再进行第二次杀青,一直把茶叶烘干为止。
  前世江婉曾粉过一位田园阿婆主,对炒茶产生过浓厚的兴趣,整个流程早已了然于胸,但仅限于纸上谈兵从来没有具体操作过,心里实在没底。
  眼看着日上正中到太阳西斜,江婉一心沉浸在炒茶、揉茶的繁琐过程中,突然就见李翠失了往日的稳定,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娘,二嫂,二嫂刚才哭着跑到三爷爷家里去了。”
  江婉:“三爷爷?”
  江婉转了下忙昏了的头才想起来李翠说的是江里正。
  这是该来的终于要来了吗?
  “娘,要不要去把她叫回来?”李翠见娘听了毫无反应,又一门心思的扑在了大铁锅上,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刚才她跟大嫂、二嫂正剥竹笋,村头牛二家的来给二嫂递了个东西,二嫂就哭着跑出去了,说是要找里正说理。
  “别管,帮我把这给曾婶儿送去。”江婉失败了好几次,才终于得了一锅像样的茶叶,捻了下干成粉末,颜色还很好,便找了个竹罐给装了,交到李翠的手里。
  “曾三娘吗?”李翠接了怔怔的有些回不过神来,村子里姓曾的婶儿只有隔壁那家。
  可自家以前跟隔壁的曾三娘家是死敌,隔三差五的就闹一场,这回娘怎么要给她送东西了呢?
  “别没大没小的叫人名字!”江婉能看出她的疑惑,只得接着又道:“日久见人心,别看你曾婶子平日里跟咱们家总不对付,但仔细想她可曾做过什么大恶?”
  “你看你外婆、舅舅尚且只盯着咱们家的东西,稍不如意就放言败坏咱家的名声何曾有半分真心?”
  “倒是你曾婶子,昨天那场合,别人躲都来不及呢,她就能放下往日的恩怨仗义执言,可见是个真性情的爽利人,既然人家不坏,咱们也要做到睦邻友好,有来有往的才是长久之道。”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哪所李翠被原主江氏娇养着,这些天在江婉的有意引导下,也已经能分清很多是非了,昨天外婆和表嫂带一大群人上门闹腾的事让她仍然心有余悸,当时只恨自己人微言轻帮不上娘的忙,这会儿听了江婉的分析,立马也觉察出隔壁曾三娘的好来。
  “好,我这就送过去!”
  当即捧了竹罐欢喜的出门,把她二嫂的事忘得干干净净了。
  ……
  有了一次成功的经验,江婉接下来制茶就顺手多了,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李家小院中临时架起的锅灶也熄了火光。
  江婉有条不紊的将大半笸箩好茶叶装罐、收好,等手头的活一点儿不剩才瘫坐到椅子上,冲院门处一片阴暗开口,“起来吧,回家吃饭。”
  再多的一个字都没说。
  “娘……”李延睿跪行着过来,“芸娘也是为了我,才做了这糊涂事,娘生气就打我吧,千万别自己闷着!”
  一根粗壮的藤条被他举过头顶送到江婉的面前。
  江婉伸手接过来,仔细的摩挲,不知是什么藤,光溜溜的连点毛刺都没有,但韧性却极好。
  “娘,您打我吧!”她的手都没扬起来,赵芸娘同样跪着的身子立即闪到李延睿的身前,把他护在自己身后,“都是我的主意,与相公无关!”
  一对儿少年夫妻情真意切的互相维护,像极了苦命鸳鸯,而她江婉现在就像那根棒打鸳鸯的‘棒’。
  虽然赵芸娘重生闹分家的事一直在江婉的意料之中,也一直期盼着这个节点快些到来,但现在真的事到临头,她还是没办法装作一点都不伤心难过。
  原著中赵芸娘要分家,那是因为原主江氏的苛待,但自从她穿越过来后,则是处处弥补,甚至经历过一家人齐心开荒,自认为多少也处出了些真情实感来。
  可剧情还是按照原来的轨迹运行,又怎么会令她没有半点挫败感?
  “希望你们往后余生都记着今日的互相维护之情,同心同德携手一生。”江婉看了眼面前抢着挨打的小夫妻一眼,随手就将藤条扔进了余烬里。
  她就这么随口一提,只是联系原著有感而发,真没想做什么暗示的,后面发生的事那都是后话。
  干枯的藤条‘腾’的一下被点燃,火光映照着三人的脸。
  “娘,我不分家,芸娘也再不提分家的事!”李延睿望着江婉平静无波的脸,终于忍不住泪水涟涟,又拉了拉身边的妻子:“芸娘,快跟娘说你也不想分家。”
  李延睿的心很慌。
  他见过娘各种狰狞的面孔,但这么平静只有上次寻死不成那次,再就是芸娘背着他跑到里正家求分家这次。
  上次他只担心自己背负逼死娘的不孝骂名,但回他是真的害怕会成为没娘的孩子了。
  今天的事真是赵芸娘自做主张,当里正让人叫了他去,他就知道坏了,夫妻俩被里正教训他除了难堪倒也无怨言,只面对这样平静得异常的娘,反而心惊肉跳得厉害。
  “我再不提分家,再也不提了,娘就原谅我这一回吧!”不知是替自己丈夫伤心,还是被江婉的面无表情吓着,赵芸娘也哭着上前抱着江婉的腿。
  江婉已经努力压制下了心里的那点儿酸涩。
  “谁都想过好日子,你想分家其实也并不算什么错。”盯着赵芸娘的眼睛,江婉说得很真诚,“只是咱们到底是一家人,试着一起把日子过好不好吗?”
  分了家你们过好日子去了,剩下的人也谁都不想去死啊。
  赵芸娘的心里乱乱的,除了忙不迭的点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重生后跟前世一点都不同了。
  哪怕感觉到婆婆对她态度的变化,她还是因惧怕重蹈前世覆辙想要分家,本以为凭婆婆阻止丈夫科考的事闹分家十拿九稳,可里正说娘早传了话给他,根本不会阻止丈夫科考,甚至生怕耽搁丈夫的岁试。
  甚至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敲打她不安分守己。
  第28章 莫名的舒心
  这晚李家的晚饭吃得很晚,且气氛沉闷。
  “好了,别苦着个脸,分家的事暂时就这样过去了,大家谁都当没发生过,等将来你们都各自翅膀硬了再说。”
  当谁想背负这么一家子呢,要不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江婉说不定拍拍屁股都走人了,等这些人都改变原有的命运,这个家早晚她会交还到他们自己的手里。
  江婉率先打破沉默,冲急欲想表达不分家心意的众人摆了摆手:“家里的活也不剩多少了,正好老二书院也来了信,那就赶紧准备起来。”
  江婉进屋打开柜门,抽了几匹布料来,穿过来这么些天,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解决衣着问题了。
  “家里还剩些衣料,给老二做两身夏装带到书院去。老大要去镇上上工,那些补丁衣服就别穿了,弄体面一点。”
  “老三和翠儿开春又长了不少个儿衣衫都小了,也做两身新衣。”
  安排好孩子们的,江婉又挑出一匹翠色、一匹葱绿的来,“这两匹细棉衣质地不错,颜色也鲜,阿梅和芸娘你们俩分分,眼看着就天热了,干脆也一起都做了。”
  翻到最后,只余一匹枣红、一匹灰色的棉布,江婉心里直叹气。
  当婆婆有当婆婆的好,可是穿衣打扮就受肘制了,光鲜亮丽的颜色只能看看,若穿在身上只怕别人会说‘为老不尊’!
  “娘,我,我打算先去找个馆坐坐,乡试过几年再考。”
  正当江婉安排得兴致勃勃的时候,李延睿站起来支支吾吾的道:“我已经有了秀才功名,找个私塾当坐馆先生还是容易的,边教授学生边自己读书,既不会丢下书本,多少还能缓解下家里的负担。”
  李延睿说这话的时候头低垂着,一张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以前他只以为自己读书好就高人一等,把娘和兄弟全都不放在眼里,但经过这段时间在家里跟着大家一起开荒劳作,深切的体会到了生活的不易和真切的感觉到了家人为他的付出,也理解了娘的良苦用心,怎能还心安理得不脸红?
  “过几年再考?”江婉一时以为自己听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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