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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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可汗只要不好利落,按草原的规矩,他就要让位!当然,若是他走的平安,那近水楼台先得月,天可汗的位置就是自己的!到时候大旗一举,无论哪位哥哥都不如自己名正言顺!四王子最想最觉得意,嘴角不由挂了笑。
  “回四王子,天可汗之前见了贝伦和库伦幸存的守军,恩,然后一名自称是科尔金的奴隶呈给一封密笺给天可汗!”之前的帐幕亲卫颤颤巍巍,小心翼翼的回答着。四位王子当中,最为暴敛不得人心的正是四王子,这位爷可真是翻脸不认的主儿。前面能和你亲亲热热,后脚就能抄你全家,连头小羊羔儿都不给你留!
  “哦?那信笺在哪里?写的什么?”四王子眉头皱了起来,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老可汗绝对是因为密笺所述之事给气得。
  果不其然,天可见怜,让他轻而易举的拿到了他皇兄的造反证据。
  四王子拿到信笺,读完之后,双手都在颤抖,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情绪激荡难耐。他正想着到时候借着自己在老可汗身边的优势,先把自己的位置做实,再对付其他兄弟。哪成想大哥的把柄就这么落在了自己的手上。最有竞争力的大哥被自己的愚蠢卖了,剩下脑筋不大灵光的二哥和娘家部落衰败的三哥,四王子有一瞬间觉得,幸福得简直睡觉都要笑醒。
  “把那俩个人,不对,贝伦和库伦的幸存者以及科尔金的奴隶都带上来,本王子要好好问问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心胸狭窄的年轻王子眼中闪着寒光,命令道。
  还没等慕账亲卫转身离去,就听门外有人禀报:“回四王子,老可汗醒过来了!要见见您!”
  “嗯,知道了!”四王子一摆手,道:“先不要传那些人了,待会儿再说!”他心中懊恼,早知那少年御医真有此神技,就不该让他去试的,现在老可汗一恢复,自己骑虎难下,当真大大的不妙!可如此好的机会要是错过了,再等下次就指不定猴年马月了!
  嗯?好像刚刚那少年说过,可汗病好之后,切忌喜怒哀乐。换句话讲,只要有喜怒哀乐之事,便能引起父汗的不适,最后导致药石无医。想到此处,四王子微微一笑,背着手,迈着四方步,不急不慢走向他父汗的临时寝宫。
  “哈哈哈,宋扬,你这神技无双,朕现在身轻如燕,一点都没有胸闷的感觉了!”耶律老汗王现在已经能半卧半躺在床上了,神智清醒,吐字清晰,看不出一点点被气晕的迹象。
  “天可汗谬赞了,全靠天可汗洪福齐天,才能好得这般快!”少年御医宋扬谦虚道,趁着低头之际,扯了下嘴角,又道:“天可汗身子骨硬朗,可这病最怕动气,忌讳大喜、大怒、大哀和大乐,心境不宜波动过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无妨、无妨,朕一生经历坎坷,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没经历过!只是控制情绪起伏而已,简单!哈哈!”老可汗端着药碗正吞苦水,见四儿子来了,伸手招呼道:“孩子,过来,陪着父汗坐坐。”
  “报!卑职有要事禀告!”
  “起来回话!”
  “是!科尔金部给咱们送的粮草被马贼们给烧了……”
  “啊?什么!”
  ☆、81|第八十一章 天可汗,危矣
  “报!卑职有要事禀告!”门外走进一名慕账亲卫,跪地行礼,许是这里气氛有些太过严肃,他话音越变越小。老可汗不疾不徐,甚至还带着一丝强颜欢笑,一挥手,道:“起来回话!”
  “是!”那名慕账亲卫偷眼看了一眼老可汗,见他确实无恙,才壮着胆子回禀道:“科尔金部给咱们送的粮草被马贼们给烧了……”
  “啊?什么!”一石激起千层浪,“科尔金部给咱们送的粮草被马贼们给烧了”这句话宛如惊天霹雳,震得老可汗头晕眼花,单手撑着床榻想要勉力站起来,却不成想身体发软,四肢无力,瞬间又一屁股坐到床榻之上,鼻歪眼斜,口吐白沫,再也说不出话来。
  “糟糕!”那几名御医还在边上伺候着,御医少年惊呼一声,顾不上尊卑,直接站起身来去翻老可汗的眼皮,看完之后,捶胸顿足,恨不得放声大哭:“老可汗这是急火攻心,唉,怕是……”
  “怕是什么?你给本王子说清楚!”四王子内心是惊喜的,表现是骇人的,情急之下,抓了少年御医的脖领子,厉声喝问。
  “这是大惊,急火攻心!唉!”少年御医合上眼睛,不敢再直视四王子的眼睛,丧气道:“猛药之下,大惊于心,只怕是药石无医了……”
  “来人,你们呢,你们四个都是堂堂国手,肯定有办法的是不是?”四王子狠狠推开少年御医,快步来到四位老御医身前,凛冽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最后落到年纪最大的御医身上,指着他道:“你,快去给父汗治病,要是好不了,本王子灭你九族!”
  老御医暗暗叫苦,之前四王子言谈话语当中透出的意思,那不就是让自己等人出工不出力,眼睁睁看着老可汗死嘛。这会儿四王子倒好,装起了孝子。可这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哪里敢说出口。天可汗要是驾崩了,无论如何,自己这条老命都保不住了。
  临时寝宫闹得天翻地覆,程凛却压根不晓得自己误打误撞,火烧了辽军粮草能把耶律老匹夫气成半身不遂。熊逼孩子带人纵火,抱着宁可自己不要,也让敌人得不到的想法,三轮火箭下来,辽军粮草付之一炬。这群马贼抢了姑娘,烧了粮草,行动如风,拍马就跑。倒让押运粮草的守军措手不及,万般无奈之下,唯有向青桐主城求救。
  这伙子马贼一路向北,在草原上纵横驰骋了一阵,才放缓了脚步。抬头看看日头,天已过午,程凛看了map小地图,晓得自己跑了安全地界,才放下心中大石,一勒缰绳,驻足喊了一嗓子:“兄弟们,暂时休息休息!”
  “啊,快看,有湖!艾玛,太好了!”曾小胖忽然和打了鸡血一般,大胖腿一夹小白马,蹿了出去。远处一片湖水,好似草原上了一颗璀璨明珠,波光粼粼,水波荡漾,附近还有些鸟雀在此栖息。
  “哎呀,太好了,有水啦!”
  “好几天没洗脸了,浑身都难受啊!兄弟们,上啊,洗澡去啦!”
  “走,取点水去!烧些水喝,咱们也该补充些水源了!”
  ……
  流氓大兵和御林军的兄弟们像见了亲人般,欢呼着、雀跃着追着曾小胖,一起奔向了无名湖。
  美人计的主角,牛大姑娘苦着脸,骑着马追了上来,与程凛并肩而立,幽怨的看着程凛,抱怨道:“总不能老让我穿这身衣服吧,快给我找件衣服换换。”
  “别换了,我看你穿上挺合适,没见那些辽狗见了你,眼睛都直了!叽哩咕嘟的,没准就是说小娘子别跑,快到大爷怀里之类的荤话。”镇北将军看看牛大姑娘,眼光绕着他胸前转了几圈,捂嘴坏笑起来。
  “去去!你再笑,老子就把这俩白面馍塞你嘴里!”牛卉恼羞成怒,伸手往怀里探去,立马掏出化妆道具来,原本卖相尚佳的白面馍已经被压得不成样子。
  “别别别,给胖哥哥留着!本将军不笑了还不成。”程凛摆摆手,脸色一正,道:“不开玩笑,在这里略做休整之后,咱们几个再商量商量,到底要怎么办吧。”
  “哼,还能怎么办?一路向北,去燕云九郡干上几票。不是说耶律家的老大在北辽的都城镇守嘛,祸害完老的,自然要去祸害小的!”牛卉瘪瘪嘴,抻抻衣服,怎么都觉得这女人的衣服穿在身上太别扭。
  “辽军熬不住……”程凛莫名其妙蹦出一句,说得牛卉都蒙了,没好意思接话茬儿,只盯着程凛看。
  “草原原本就不产农作物,我家老太君……恩,十五年前长平一役后,一直派人关注北辽动向。他们的粮草支撑不了长期战争,换句话讲,北辽耗不起。”程凛见牛卉露出认真倾听的神情之后,又继续道:“草原人是部落联盟,天可汗其实更像是个盟主,这点与咱们大周相差甚远。与其一路向北,攻打燕云九郡,不如在此休整,就地观望北辽的最新动向。”
  “可……这与我们之前说的驱虎吞狼,借刀杀人的计策相差甚远吧。”牛卉捏捏太阳穴,有点转不过弯儿来。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程凛摆摆手,又道:“且听我说完。此一时彼一声,原先咱们不知耶律家大儿子野心勃勃,现在呢,咱们不光知道了,还把消息送到了老匹夫手中。本将军要在此等着,等老匹夫出招,咱们好见招拆招,以不变应万变。”
  “也好,一会儿叫上胖子,咱们推演一番。”牛卉看了湖水亦心痒难耐,说完,他一催马,也蹿到了湖边。俩天没洗脸了,又淋了雨,身上极其不爽利,傲娇少年捧起了湖水洗了把脸,瞬间觉得痛快万分。
  这群糙老爷们见了水亲热,卷起了裤腿,脱了上衣,都下了水开始扑腾,像瞬间活了一样。
  程凛眼巴巴看着,眼馋,可问题她一小姑娘怎么好意思跑过去。俩天没洗澡,爱干净的熊逼孩子伤不起。
  “你们在这可要注意些,本将军先去巡查一番!”程凛瘪瘪嘴,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催马绕着湖边跑了起来。
  四月的草原,水微微凉。最终找了块没人的地方,程凛跳下马,来到湖边,麻利洗了个澡,换了干净衣服,才长出一口气,舒服了。镇北将军速度快,连洗澡带换衣服,不过盏茶时间。熊孩子怕露馅儿,map小地图一直没关,时刻监视着。
  等她回到原地之时,一千八百多儿郎早都从湖中上来,三五一伙,正坐着吃干粮。短短俩日,几番交战,已经损失了一百多兄弟,程凛的心都是痛的。
  “来,尝尝!本将军烤的白面馍,味道相当不错。”牛卉已经换回了男装,见程凛回来,递给她一串烤得焦黄的馍片,香气逼人,瞧着不错。
  程凛也不客气,接过牛卉递过来的馍片吹了俩下,一口咬下去,焦脆焦脆的,称得上美味。
  “味道不错。曾将军,左将军,大家坐下聊聊。”程凛唤了胖哥哥与左大力士。待到四人围在一起,程凛才悠悠开口道:“现在青桐城中不知什么情况?咱们四个臭皮匠,好歹赛过一个诸葛亮,不如大家来推演一下战局。”
  “好啊!把各种情况都考虑周全了,到时候老匹夫无论怎么出招,咱们都能接着!”牛卉刚刚已经和程凛通过气儿了,第一个跳出来表示赞同。
  “我看,老匹夫要是爱皇权,肯定现在立马点兵,打道回府,镇守燕云九郡,京都之地。京都是北辽的根儿,没了根儿,他们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咱们就卡在这里,抽冷子打他们一下,和小娃娃们放风筝一样,吊着他们打。”狗头军师说得唾液横飞,想当然至极。
  “老匹夫就算班师回朝也得带着大兵出动,你别说放风筝了,别一不小心,被人家包了饺子就是好的!”牛卉不踩曾小胖不舒服,开口就给死对头的提议给否了。可他说的是实情,曾小胖气哼哼一歪头,不说话了。
  “他真班师回朝,咱们就化整为零,去草原其他部落捣乱。想来他到时候急着和大儿子对着掐,没功夫理咱们,等到他们腾出手的时候,咱们已经挑起了北辽和西夏的矛盾。你们看如何?”程凛提议道。
  “恩,可行!那要是老匹夫非要和大将军对着干呢?”牛卉掰着手指头数数,道:“耶律老匹夫手上加起来号称二十万大军,万一要玩玉石俱焚的把戏怎么办?”
  “大将军之能,非我辈可及!万一如此,咱们就带人去打科尔金!”程凛嘿嘿一笑,她腹黑,记仇记得明明白白,别的部落不清楚,这科尔金却是老匹夫的真正盟友,弄他肯定错不了。根据地图指向,科尔金离着自己现在所在,并不太远,骑马日夜兼程俩三天的时间而已。
  “有道理啊!”狗头军师点头如捣蒜,镇北将军真知灼见。
  程凛还待再说,忽而噤声不语。无他,map小地图中,有十几个小绿点正四面八方赶往同一个地方,正是之前小红点聚集之地。
  为何青桐主城之中,还有自己人的存在?
  ☆、82|第八十二章 决胜于千里之外
  镇北将军心中疑惑,却不敢在几位同袍面前暴露。
  “你们说还有没有第三种可能?”狗头军师摸摸受伤的胳膊,信口开河道:“大王子那么想让他老子死,爷要是在他的位置上,肯定弄点死士,高喊着三王子万岁,去刺王杀驾!他是大王子,又在燕云九郡的京都镇宅,手里再有点兵权,趁着老子一死,改朝换代,黄袍加身,容易吧。”
  “别想太多,这等好事要能让咱们遇上,回去我就往家里贡上你画像,早晚三炷香。”傲娇少年鄙视的看了一眼半残胖子,小眼神中的含义再明显不过,你要真有这好命,胳膊能被伤成这样?
  “恩,小牛哥说的对啊,末将也贡,还是上好的檀香!”左大力士凑过来打趣,完全把曾小胖的话当笑话。
  嗯?死士!一语惊醒梦中人,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程凛分心二用,一边注意着map小地图,一边接口:“就算只有一二分的可能性,都要筹划好!古人有云,算无遗策嘛!若是耶律老匹夫真挂了,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北辽一日不求和,他不打过来,咱们打过去!”曾小胖哈哈一笑,说得痛快,随即又道:“下战书是他们,想不打可由不得他们!”
  “不错,若上苍真正如此眷顾我大周,末将就去游说大将军北上,开疆拓土!”左力来劲儿了,男儿当自强,开疆拓土之事,不光皇帝老子喜欢,连带手下的武将也喜欢啊!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嗯,老家伙要真死了,北辽必要求和,扯皮是文官的事儿,可一日未求和,一日在战中,打!不打怎么对得起咱们大周那些无辜的百姓!”程凛攥攥右拳,有力的挥舞起来。那些被逼着攻城的大周百姓,当时的惨状,镇北将军记忆犹新!雁门关一战,她左臂挂彩,现在还没好利落,国仇家恨,岂能不报?
  “可咱们人少?人家是个主城,可不是贝伦、库伦之类的屯兵镇,连蒙带诈的就能一锅端了。”牛卉被三臭皮匠带歪,也积极主动的加入到讨论当中。
  “看我的!咱有大招啊!”曾小胖一拍大腿,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南无阿弥陀佛,天灵灵,地灵灵,张天师大显灵!天佑我大周风调雨顺,啊,不对,天佑我大周,对头死绝!谢谢菩萨,谢谢张天师,谢谢天地日月和云彩!”
  “噗!”剩下三位差点喷出来,还以为胖哥哥要干啥,感情……就是对个爪子,祈祷是吗?
  许是曾小胖祈祷真心管用,许是事有凑巧,程凛被胖哥哥气笑的同时,竟看见map小地图上十几个绿点正在围攻俩个红点,一个消失不见,另一个颜色暗淡下来,可那十几个小绿点很快也消失了。
  不,不对,还有一个,那小绿点竟安然无恙,一动不动。
  青桐主城,临时寝宫。
  刚刚还凶神恶煞的四王子倒在血泊之中,脖颈上的大动脉被刺客一刀割断,整个人双手捂着脖子,拼命在呼吸,好似破损的风箱的拼命扇风。
  十几穿着慕账亲卫衣服的叛贼已经被通通击毙,没一个存活。四名老御医吓得缩成了一团,躲在角落里,一边暗自庆幸自己没死,一边生怕行将入土的老可汗,突然跳起来要把他们通通弄死,好给儿子陪葬!
  “呜呜呜。”坍塌在床榻之上的老可汗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小儿子被突然杀进来的刺客所伤,眼见就要不活,心如刀绞,他意识时而清醒,时而迷失,先是被大儿子要谋朝篡位的消息打击了,又被粮草被烧之事惊了,最后心爱的小儿子惨死在自己眼前,简直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把老可汗压垮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救人啊!”少年御医见叛贼伏诛,挺身而出,喝道。众人手足无措之际,突然有人说话,还带着威严,下意识听从他安排。
  四位老御医冲了上去,企图暂时帮垂死的四王子止血。动脉的血哪里止得住?不久前还梦想能够打败众位哥哥,登基为新任天可汗的薄命王子手脚动作越来越小,最终双腿一蹬,撒手人寰,尸体渐冷。
  “本官要给天可汗行针,任何人不得打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少年御医没理王子,直奔老可汗,摸出金针包,双手如电,上下翻飞,不多时,便给老可汗头上扎了满头金针。
  慕账亲卫都是些没见过神奇医术的蒙古糙汉,之前见他给老可汗施展金针之术,不多时便让老可汗清醒过来,都当他神医在世,现在神医救治可汗,哪个敢不开眼的上去阻拦,个个聚精会神的保护着,一声都不敢吭。
  四王子被杀,天可汗病危,对北辽随扈的官员来讲,相当于天都塌下来一半,不不不,是整个天都塌下来了!慕账亲卫中也有官员们的眼线,逮着机会的,自有人往外偷偷送信。可明面上,这天塌下来的消息,得先告诉南院晋王耶律华。
  北辽南下,二十万大军的主事人是老可汗和他小儿子,可南院晋王主要掌管南五郡要事。老可汗亲临,南院晋王岂能不来。耶律华亦是北辽皇室中人,确切来讲,是老可汗最小的兄弟,一母所出。只是这孩子命苦,年幼之时,下人照顾不周,导致他一只眼睛失明,无法竞争皇位。当年老可汗篡位的时候,南院晋王没少帮忙出谋划策。待老可汗得了天下,也没亏待自家小兄弟,给他北辽最大的尊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天可汗,你就老老实实看着变天吧……”少年御医施针之后,低头调整金针之时,冲着老可汗唇语。明明知道老匹夫听不到,反应不出来,可少年宋峰还是忍不住要“说”出来。五年隐忍,换老可汗贱命一条,值当!
  大周,京城,勤政殿。
  景宗伸伸懒腰,放下手中奏折,缓步走出了殿门,感受着春天阳光的暖意,长长出了一口气,吐尽胸中浑浊,只觉神清气爽。
  “圣上,您仔细着凉。”小邓子贴心,跟了出来,给主子爷披上了披风,往后退了一步,低头问道:“您这是又想镇北将军了吧。”
  “想国内大旱,想战局,想北辽,想西夏,孤只怕未满弱冠就要华发早生了啊!”景宗自嘲起来,复又吩咐道:“请陆丞相来,孤有要事相商。”
  “遵命,奴婢这就去办。”小邓子诚惶诚恐去请陆相爷。景宗的贴身小太监惯会察言观色,自家主子现在心思重,身为首席大内总管,小邓子比其他人更了解景宗的苦,一国之君,权力宝座,至高无上,可……高处不胜寒啊!
  “皇兄,怎么在外面?仔细着凉了!”小邓子刚走不会儿,宁国公主带了四个宫女杀到。十几岁的少女许是走路有些急了,额上之上微微带了细细汗珠。
  “怎么会,孤身子骨健壮得很,宁国有心了!”景宗见了自己心爱的妹妹,心情不自觉的变好起来,道:“倒是你,一热,一冷,小心一会儿着凉!走,随孤进殿里坐坐,陪孤解解闷儿。”
  “也好。”小公主娇憨可爱,应了一声。
  “嗯,你这般看着孤,到底想问什么?”宁国公主落座之后,竟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不说话,倒让景宗倍感奇怪,不由张口问道。
  “北辽啊!母后也想知道,大将军有没有消息传回来呀?我们妇道人家关心关心国家大事,成不成?”小公主惯会扯虎皮,拉大旗,上来就把太后给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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