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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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江夏离去。
  出了教坊司后江夏让韩慕枫送自己回到了漫云居。
  到了家后江夏没有忘记给韩慕枫一笔银子让他去春风楼付银子置办流水席宴请陕甘的骑兵们。
  韩慕枫接过宝钞后离去,江夏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声音:“谁啊?”
  江夏一听就知道是崔如霜的声音,他笑着说道:“娘子是我,你家相公回来了。”
  门一下打开,江夏二话不说冲进门内就抱起开门之人大笑着说道:“一别两月,娘子你有没有……”
  江夏突然看见了拿着一个淘米小木盆的崔如霜正站在院子里面,这一下江夏彻底愣住了。
  崔如霜也是微微发愣,喃喃道:“相公你……”
  江夏低头一看,只见自己抱在怀里的正是一脸迷惘还未反应过来的厉绝情。江夏顿时尖叫一声:“啊?师父!”
  说完江夏赶紧将手松开,原本被他抱在怀里的厉绝情一下被他扔到了地上。
  厉绝情原本听见江夏的声音以后跑过去开门,然后便觉得一个矫健的身体强壮有力的把她抱在了怀里。她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了,但却从未经历过人事,突然被人来这么一下顿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此刻掉在了地上厉绝情这才元神归位回过神来,她一个鲤鱼打挺干净利落的翻身而起,然后她狠狠地瞪了江夏一眼后走进了屋子里面。
  江夏看着厉绝情的背影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看了崔如霜一眼,崔如霜对着他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江夏耸了耸肩后问道:“如霜,念奴呢?”
  “念奴去爹那里了,爹这两天身体不是很好。”
  “啊?岳父大人身体不好吗?我去看看他,顺便接念奴回来。”
  “好。”崔如霜点头道。
  江夏转身走向门口。
  其实他也是想躲一下,刚刚才错抱了厉绝情,再见面会有些尴尬。
  出门以前崔如霜还叫了一声:“相公,记得早些回来吃饭。”
  江夏点了下头,然后走出房间。
  老丈人所住的地方是江夏后面特意让王文博帮忙去买的,离江夏所住的漫云居并不算远,所以江夏直接用的是步行过去。
  刚刚走到崔父那小别院的胡同口,江夏突然听见一声吼骂声:“你们想要抓我女儿,除非先把我杀了。”
  “爹……”
  “老子就先杀了你这死老头子。”
  “不行,大人说不让我们弄出人命。”
  江夏顿时大惊,那四道声音里面有两道他十分熟悉,一是他老丈人的,二是他夫人崔念奴的。
  江夏赶紧狂奔过去,想也没想便一脚将门踢开。
  院子里有四个黑衣人,手持钢刀并且蒙着面。崔父手中拿着一把柴刀将崔念奴护在身上,崔念奴一脸惊慌。
  江夏突然闯进来吓了那几个黑衣人一跳,其中离门比较近的两个黑衣人转身便一刀砍向江夏。
  江夏后发先制以一招空手夺白刃从其中一名黑衣人手中夺下他手里的长刀,然后他转身一刀挥下直接隔断了两名黑衣人的喉咙。
  二人同时用双手捂着喉咙,鲜血如泉柱一般不断涌出来。二人同时倒在地上,剩下的两名黑衣人顿时一惊,从刚才江夏出手可以看得出来江夏乃是一名高手。他们二人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替同伴报仇,而是逃跑。
  江夏手中钢刀一下扔出去从后背洞穿一人的身体,然后他从靴子里面再取出常备的一把匕首一下扔出去,再次击杀一人!
  江夏看了四具尸体一眼后,眼中杀机不断闪过。他知道自己招惹了人,但是没想到那些人竟然胆子大到敢对自己的家人下手。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很明显现在那些人已经触及到了江夏的逆鳞。
  “相公!”崔念奴叫了一声后立刻从她爹的身后跑出来扑到江夏的怀中,亲眼目睹江夏杀了四个人,崔念奴明显被吓着了。
  江夏心疼地拍着崔念奴的后背道:“放心放心,有相公在你不会有事的,不要害怕。”
  江夏看向崔父道:“岳父,这里现在很危险,你暂时不能呆到这儿了,我们去找如霜,咱们暂时还是住到逍遥山庄里面去。”
  逍遥山庄因为竟然有朱厚照出入,所以那里护卫周全。江夏为了自己没有后顾之忧只能先将崔念奴他们放到那里去。
  崔父点了点头:“好。”
  江夏带着崔念奴和崔父一起回到漫云居,推开门进去江夏发现院子里面同样躺着几具尸体。厉绝情手持长剑坐在院子中间,脸上的表情大有一种“谁来谁死”的感觉。
  崔如霜也是手持长剑站在厉绝情身旁,脸色冷若冰霜。
  江夏勃然大怒,他咬着牙对厉绝情和崔如霜道:“师父,如霜,我们先去逍遥山庄。”
  “好。”崔如霜点头应道,厉绝情也站起身将长剑插回了剑鞘。
  江夏他们四人到了逍遥山庄以后直接在逍遥山庄骑了一匹马飞奔到天牢,他挽起自己的衣袖露着“如朕亲临”四个大字直接走进了天牢。
  这四个字现在在京师已经十分有名,而天牢的守卫们更加对这四个字的典故知晓详细,所以一看见这四个字就再也没有人敢拦江夏。
  江夏进入天牢以后就大声问道:“人呢?云南左右布政使谢覃、谭向东他们人呢?”
  按照江夏的估计,杨一清他们应该已经把谢覃他们送到天牢这里移交给了天牢的人看管,他此次前来就是准备刑讯逼供的。上什么刑不上大夫,老子今天偏偏就要在你们这群人身上试试上刑的感觉。
  狱卒立刻说道:“大人,这边,这边请……”
  江夏跟着那狱卒走进去,他在其中一个牢房外面看见了谢覃。江夏目露冷光道:“把门打开。”
  “大人这……”
  “把门打开!”江夏大吼。
  “是。”狱卒顿时不敢再多言语,直接将门打开。
  江夏一进去就一把将正在吃饭的谢覃拉起来,他大声吼道:“告诉我,你们在京师的人都是……”
  “谁”字还没有说出来,谢覃突然脸色变绿,然后突出一口黑色的鲜血倒地身亡。
  江夏大惊,他一看就知道谢覃这是被人吓了毒。
  他立刻反应过来。
  “谭向东、云朝峰!”江夏跑出去,他拉着狱卒道:“快,带我去见谭向东。”
  狱卒见到谢覃死了以后也愣住了,他下意识地带着江夏跑到谭向东所住的牢房。谭向东手中正端着一碗饭大声吼道:“有人没有?你们给我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这饭菜是给人吃的吗?”
  江夏顿时松了口气,他急忙说道:“谭向东别吃那饭,饭里有毒。”
  谭向东吓了一跳,饭碗也一下从手中滑落了下去。
  第157章 铁口直断
  是夜,卓府。
  同样是在卓非凡的书房当中,都察院右派三人卓非凡、曾信、孙瑜三人再度聚在一起。
  这一次三人不像上一次那样感觉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浑身上下充满着运筹帷幄的优越感。三人全都皱着眉头,神色凝重不已。
  孙瑜叹息一声道:“原本想派人去抓那江夏的两个妻子来威胁他放了谢覃他们,结果去的几个人全都死了。原本想要在天牢的牢饭里下毒灭了他们几个的口,可是却没想到江夏突然赶到救下了谭向东。
  如今谭向东被江夏带到了豹房里面关押,恐怕他熬不了多久就会把我们供出来的。”
  “谭向东手里有足下拉我们下马的证据,这件事必须得小心处理啊,若是一个不慎恐怕就是万劫不复。”曾信感叹一声,愁眉难以舒展。
  卓非凡眼睛微微一眯道:“不行,不能让江夏再继续深挖下去了。再去找杀手,花再多银子也必须把他杀了。”
  “好。”孙瑜点了点头。
  大慈延福宫修建于成化年间,又因为庙中祭祀的是天、地、水三神,故而民间又将其称为“三官庙”。
  由于此庙香火鼎盛,所以庙外的坝子上有不少卖香烛元宝等祭祀用品的,也有不少卖小吃糕点的。当然,更多的还是一个个摆摊子算命的。
  摆摊算命是一项成本小收益高的事儿,所需物品是一个人、一个布幡、一张桌子两张凳子,稍微有点儿包装意识的可能还会整一件道袍,把自己弄的仙风道骨一点儿。
  这一天大慈延福宫外突然新来了一个年轻人摆算命摊子,一般来说做这一行的得年纪越大越吃香,很少有年轻人来做这一行。
  但是这个年轻人不仅摆了摊子,并且还在布幡上写着:“铁口直断。”这四个大字谁都会写,没什么不同。但铁口直断旁边还有数排小字:“因忠言逆耳,又因本人只说实话,故而说话难听。尔等爱给银子就给,不爱给银子亦可不给。”
  这摆摊子算命所谓何来?还不是为了赚银子?居然还有人说是爱给银子就给,不爱给银子也可以不给的?
  上午的时候没什么生意,所有算命的基本上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仙风道骨般的坐在位置上养着神。
  而这个年轻人却直接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瞌睡,微微还有呼噜声传出来。
  从表面上看他似乎是在打呼噜,但实际上他的眼睛微微虚开有一条细缝,透过那条细缝他一直盯着右上方那个写着“紫微斗数”四个大字的算命摊子。
  那摊子上坐着的是一个瘦弱的中年男人,留着一撮十几寸长的山羊胡子,穿着白色黑领的道袍,看上去颇有那么几分世外高人的感觉。
  年轻人知道,那中年男人就是千门之中提门的弟子。说到这里相信不少人都已经猜了出来,这个年轻人就是江夏。
  突然江夏赶紧眼前的视线一下被人遮住了,一个身材肥胖的年轻姑娘坐在江夏的摊子面前敲了敲大声说道:“诶,算命的,你给我算算。”
  江夏一下坐直身体,揉了揉眼睛道:“好,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吧。”
  那姑娘说道:“我听人说这天底下的姑娘都分为两种,一种是好看的,一种是难看的。你帮我看看,我究竟是属于哪一种?”
  江夏摆了摆手。
  胖姑娘当即惊喜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不能用那么庸俗的标准来衡量?”
  江夏摇头道:“不,你是二者的结合体,好难看。”
  “你!”胖姑娘猛地拍了一下江夏的桌子,她“倏”地一下站起身来看着江夏看样子估计是想要发火。江夏摆摆手道:“若是觉得不中听可以直接离开,反正我这里可以不用给银子。”
  胖姑娘突然解下腰间的钱袋子掏出一锭碎银子扔到江夏的桌子上说道:“人家是女孩子,你说话不要这么直接嘛?”
  江夏看了那锭银子一眼,然后忍不住说道:“姑娘,若是不甘如此形象那就听在下一言。从明日起‘摇头闭嘴站起来’。”
  那胖姑娘又坐回来,问道:“什么叫摇头闭嘴站起来?”
  “就是别人叫你吃东西,你就摇头。若是自己想吃东西,那就闭嘴。没事的时候不要坐着,尽量站着。长期坚持,一年以后可见成效。”
  “谢谢大师。”胖姑娘笑着离开了,临走之前又给江夏放了一锭银子。
  周围几个看相的都惊呆了,他们坐半天都还没有开张呢,凭什么这小子一来就有生意,张着嘴巴百无禁忌的胡说八道竟然还赚了两锭碎银子?
  江夏也没管身旁的那些相师,他将银子一收继续趴在桌子上睡觉。
  刚刚将头放下去,又有一个瘦弱的男子走过来坐在江夏面前。男子头上带着士子巾,很明显是个读书人。他开口说道:“大师,方才你给那位姑娘所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觉得大师果然不愧对‘铁口直断’这四个字。在下也有一事不明想向大师请教。”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江夏直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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