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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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她的自私导致了她千万年的寂寞,所以她后悔当初私偷了丈夫的长生不老药而独自飞仙。”因为人一旦失去之后才会懂得珍惜,只有失去之后才会懂得回头追忆过往。
  “……”叶影幽不懂白夜为何要说这个故事给他听。
  ——叶影幽,不知道以后你会不会后悔你现在的偏执呢?也不知道你以后还会不会记起当初我,或者是我们呢?
  ——叶影幽,我要微笑着和你说再见。
  ——叶影幽,但愿你能记住我最美好的笑脸,如果有幸还能遇见,也希望你记得曾经这样出现在你面前的我。
  那一夜,他们相拥而眠,两个人都睡得特别香,叶影幽怀揣着他的终极人偶即将被制成的美梦而入睡,可他却浑然不知臂弯中的白夜则是怀着另一种极端的梦而入睡的,这一梦之后,关于他们现在的一切也将全部被滞留在梦中,再无醒转的契机。
  之后的第二日,依旧重复了前一日的所发生的事,唯一不同的是,第二日的傍晚,在白夜的强烈要求下,叶影幽也被拖着玩那幼稚的跳房子游戏,半推半就玩着的叶影幽惹得白夜笑声不断,如此笑声,荡漾了整个晚上,甚至延续到了第三日的傍晚。
  可是傍晚过后,叶影幽就再也找不到白夜的踪迹了,而且他还从村民口中得到一个消息,唐凌在祠堂监牢服毒自尽了。
  闻讯赶去祠堂监牢的叶影幽,看见唐凌的尸首静躺在牢房草铺上,一只脚还打着夹板和绷带,一些杂草横斜在脸上,面色黑青且唇色泛紫,一看就是中毒已深的迹象。
  唐肃见唐凌已经服毒身亡也就只好罢手了,先前为其准备活葬的棺材也照旧被抬了出来,几个人合力把唐凌的尸身弄进了棺材,然后子时十分,棺材被埋进了唐氏家族墓地。
  也就在唐凌下葬的同时,叶影幽几乎把整个唐家堡都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没见到白夜的人影,他问了一个又一个唐家堡的村民,那些村民都说没有见到白夜。
  霎时,叶影幽觉得自己被人背叛了,那种被背叛的失落感和绝望感深深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的神经,他不敢相信,先前还对他甜言蜜语的白夜居然一句话都不说就离开她了,她只说去送唐凌最后一程,可就是那一程让他的白夜在他面前彻底消失了。
  于是叶影幽偏执地认为,仅凭白夜那三脚猫的功夫一定是无法独自离开的,这其中一定有唐家堡的人参合其中,所以这一切都是唐家堡的错,既然犯错了就要付出代价。
  “如果你们不把我的人交出来,我便血洗你们唐家堡。”
  唐氏家族坟地上空传来寒彻入骨的嗓音,那些忙着埋葬唐凌棺椁的人纷纷朝声音源头看去,呈现在那些人面前的是一个白衣飘逸的冷魅男人,一双凤眼迫出骇人的寒气,掌中白霜弥漫,看来要大开杀戒。
  还没等那些人反应过来,白衣人就开始疯狂杀戮了起来。
  寒月,在夜幕中变成弯月,那细微的光亮渐渐演变成黑暗,在黑暗笼罩中的坟地上,树梢坟头视线中所出现的物体都被拉出了长长的影子。这时候,只见一个白色的人影逆风矗立在未下葬的棺椁上,横斜在土堆坑中的棺椁承受着白衣人的重量而发出咿呀咿呀的响声,在肃杀中这样的响声听起来更像是鬼泣之声。
  白衣人足尖一点飞身落地,一步一个脚印,他的脚底下踏过一具又一具寒裂的尸体,而鲜血也汇成几条血线从他的手指中滴流下来。
  白衣人踏过一个又一个的坟头,相隔不远的距离,那些血水竟沿着手指摆动的幅度一直延伸下去,鲜红色的鲜血渐渐凝结霜化,最后冻成血珠子齐齐爆裂开来。
  呼呼呼,阴风渐渐袭来,卷带着血腥气和寒霜气慢慢侵蚀着黑暗。
  夜,黑得令人心颤。
  而就在那晚之后,江湖上又多了一个传说。
  传说曰:无色宫雅阁阁主叶影幽为了一个女人在一夜之间灭了唐门满门。
  【落江湖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
  上卷《落江湖》到此告一段落,休息几天,周五开始更新下卷<<逐风流>>
  下卷?逐风流
  40、第一回 意外之客 ...
  江南的春天总是会让人浮想联翩。
  江州城内最热闹的写月楼雅间中,身着宝蓝色锦衣的白夜正躺在雕花的栏杆边闭目小憩,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吃饱喝足之后确实有些困了。
  她总是做着同一个梦,梦中的她孤零零地躺在一口冰冷的棺材中,四周漆黑一片,棺木外面不时传来挖土的声音,她想,只要坑在挖得深一些,她就要随着这口棺材被彻底埋进土里了,这是她期望得到的结果。
  突然挖土的声音停了下来,停顿的时间内,四周静得可怕,然后在万籁俱寂中传来一声寒彻入骨的嗓音,即使没有了呼吸即使心脏停止了跳动,她还是能感觉得到声音主人的暴虐情绪,她知道,是他来了,是他来了……
  即使被困在黑暗的棺材中,她依旧能想象出外面的画面,一个白衣飘逸的冷魅男人,一双凤眼迫出骇人的寒气,掌中白霜弥漫,肆意而疯狂地大开杀戒,鲜血飞溅、白霜凝结,漫山遍野的都是死状惨烈的躯体,这些血淋淋的躯体让原本就是坟场的荒山头看起来更加阴森和恐怖。
  杀光了所有的人,满含怒火的寒冷嗓音再次在坟地上空飘荡了起来,“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我?白夜、白夜——”
  轰隆隆,夜空闪过一道惊雷,被束缚的黑暗空间彻底被染亮,眼皮眨眨,她面前漂浮着一抹白色的邪魅,邪魅狰狞着面孔将结满寒霜的掌心缓缓移向她的头部,冻人的寒气迅速在她全身蔓延开来,而后他绷直的下颌微微动了一动,吐出一句毫无感情的话语,“白夜,我说过的吧,擅自离开我的下场——”不高不低的语调随之穿越了耳帘。
  之后,她只觉一只大掌直朝她面门按下,掌心触到她额头的一刹那,她的身体瞬间结成冰块,成冰之后,不待她多思考,她就听到喀拉喀拉的声响,然后她的身体在巨力的冲击下随着冰块碎成一截一截的……
  “好冷、好冷——”白夜原本平躺着的身子突然弹了起来,然后本能地蜷缩起来,紧紧地抱着膝盖语无伦次起来。
  “主子,可有不适?”这一动静让一直守候在旁的暗卫诗紧张了起来,“主子冷的话要不要属下去拿条棉被来?”
  穿进耳帘的不是他寒彻入骨的嗓音,睁开眼看到的也不是他暴怒的眼神,白夜扶住额头闷声说,“不用了。”
  “那主子?”诗见主子面色不太好,心里隐隐担忧着。
  “没事,我只是做了个噩梦。”白夜扶住额头的手拍了拍面颊,疲惫的双眼眨眨,稀疏的阳光落到眼睛里刺得她不得不眯起眼睛,从一条缝的视线看去,栏杆下面正是繁华的街道,街道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自己在梦中见到的那个人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此处,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白夜长吁了一口气,伸了伸腿然后伸了个大懒腰对暗卫诗开口道:“去给我拿些梨花糕来吧,我饿了。”
  “可是——”
  “我知道。”在暗卫诗犹豫的时候,白夜适时阻止了她并告诉她,“我知道美人爹爹和如花娘亲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过让你们护着我的安全,你只是去楼下拿点心而已,而且小刀还在外面,你不会以为这一会儿的空隙就会有人对我不利吧?”白夜扯扯嘴角,“如果真遇见那么不要命的人,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说完挥挥手让暗卫诗快去快回。
  暗卫诗绷着一张脸,很久很久之后才决定退出去,而就在退出去之前,暗卫诗还不忘回头对白夜说了一句:“属下并非害怕会有歹人对主子不利,而是王爷说过,主子从天山回来之后一直做着噩梦,所以王爷吩咐要让属下们寸步不离地陪着主子。”说完暗卫诗默默退出屋子并让暗卫小刀进来陪着白夜。
  看着进来的小刀又是一副石雕般的面孔,白夜再次抽了抽嘴角,冷锋小刀落月诗这四个暗卫怎么被她的美人爹爹给培养成四个面瘫呢,看着这些脸她总会想起另一个人的脸,也因为那个人,她逛荡了半个江湖,最后在唐家堡和唐凌这个淫娃荡妇合伙上演了一出金蝉脱壳之戏才得以摆脱那个人。
  为了摆脱那个人,她可吃够了苦头,不仅要自断一条腿还要吃下假死药躺进棺材里当一回死人,这在棺材里一躺就是数日,幸好唐凌是个信守承若的家伙,按照先前的计划替她飞鸽传书找来了隐居在天山的毒公子沈谷凌,不然她大概就死在棺材里了。
  废了一条腿,服下的假死药又对身体机能造成了损害,自她睁开眼见到沈谷凌之后,号称冷面表情的沈谷凌都蹙紧了眉头黑了脸,她知道她这副模样一定吓坏了他,若是以这副模样回江州逸王府,那肯定要把王府闹得鸡飞狗跳,所以衡量来回她决定在天山住下来养伤,待养好伤再回江州。
  在养伤期间,白夜还死缠烂打要沈谷凌写家书回家报平安,原本和逸王没什么联系的沈谷凌被缠得没办法只得飞鸽传书告知逸王和逸王妃他们家的宝贝郡主正在天山赏雪堆雪人,待小郡主玩腻了之后他再亲自送她回府。大半年之后白夜才在沈谷凌的护送下安全回到江州,可没几个月她爹娘却也说要去天山看赏雪堆雪人,对于爹娘的远行她是一点准备都没有,直到府邸空空之后,白夜才知道她爹娘是真的结伴游玩去了,而留下她和四个暗卫看家。
  “哎——”白夜暗暗叹了一口气,见暗卫诗还为归来,这暗卫小刀又板着一张脸,看来交流是无望了,还不如自己胡思乱想来得好,于是她调整了下姿势,双臂展开反搁在栏杆上,仰头倚靠在栏杆上呆呆地看着天上游移的云朵,那些洁白的云朵像棉絮又像花瓣,轻飘飘地荡在天空中,只要风一来就会被风吹着走,不知道这些游来游去的云是不是会在风的作用下而重复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或者同一个人的视线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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