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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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那不是府上二小姐和七小姐吗?听说二小姐已经给定下来了?”
  纪兰巴不得现在多一点人知道宋玉寒和张家的事情,也就没有隐瞒,全都说了出来,反正过几天张家就要去宋家下聘了,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现在说也不算早,还可以让其他对宋玉寒动心思的人家死了这条心。不过一会儿的时间,这客厅中的夫人小姐就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宋玉寒紧咬着牙,气得浑身发抖,若不是宋玉汐拦住她,她还真想扑上去抓花了纪兰那张伪善的面孔。
  宋玉汐将手在宋玉寒的手背上拍了拍,对她小声说道:
  “别和她一般见识,今儿有场大戏给你看。”
  宋玉寒本就不耐烦过来,是宋玉汐硬是拉着她出门来的,此时在花厅里,又见了纪兰那恶心的样子,心情实在好不起来,宋玉汐给她递果子,她拿在手里,也没心思吃,又递还给了宋玉汐,说道:
  “我说今儿不来,你偏让我来!旁人糟践我也就罢了,你也来糟践我……”
  说着就把头偏到一边去,这些天她为了这件事情,可没少掉眼泪,现在一提,又忍不住红了眼眶,宋玉汐拍拍她,说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我怎么可能糟践你?”
  宋玉寒稳了稳情绪,低头说道:“你不糟践我,把我喊来这里做什么呀?原本大家还不知道的,可我一来,大家就都知道了。我,我这下是真的跟张家脱不开干系了。”
  宋玉汐凑近她,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让所有人看见你才好呢。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害你的。”
  这么说了之后,宋玉汐就没再说什么了,因为有些事情若是先告诉了宋玉寒,万一泄露了风声,可就没这么大的效果了。
  宋玉寒看着宋玉汐,心里虽然也知道这妹子应该不会害她,可是这场景也实在太尴尬了。罢了,反正就算她不来,纪兰肯定也会把她和张家的事情宣传出去的,实在怪不到宋玉汐的身上,一时间便想通了不少,虽然话还不是很多,但已经没那么抵触了。
  因为宋玉汐和宋玉寒拿的是秦氏的请柬,所以必须当面去给将军老夫人请安,敬献贺礼的,跟纪兰打过招呼之后,两人就去了后院,请后院嬷嬷通传一声后,两人被请了进去。
  老夫人的花厅中,已经坐满了客人,全都是老一辈儿的,宋玉汐的到来让这些老夫人,老太君们感到很意外,在这里,宋玉汐见到了很多从前和秦氏交好的夫人,一一请过安之后,就乖巧的到将军老夫人身边去坐了一会儿,就被老夫人身边一个花枝招展的美妇人给吸引了目光,大概三十来岁,眼角只有一点点细纹,精神面貌跟二八少女似的,秋水含情,风韵犹存,宋玉汐一下子就想到那位彪悍的姨娘身上,这妇人穿着艳丽的衣裳,看起来跟这满屋子的庄重老夫人有点不搭,但很令人意外的是,似乎和将军老夫人的关系很不错,至少从言语间可以看出来,老夫人还是挺喜欢这个女人的。
  给将军老夫人请过了安,送上了礼物,老夫人又问了几句秦氏的情况,宋玉汐都一一作答之后,老夫人才让丫鬟领着她们去吃果子,又赏了几把金银锞子等这些骗孩子的玩意儿,宋玉汐活泼自信,宋玉寒心里有事,表现的不是那么高兴,但总体来说,还是可以的,以至于她们离开之后,老夫人的花厅里还在议论着她们,当然更加侧重的,当然是宋玉汐这个富有传奇色彩的励志庶女了。
  半路归家这种跌到泥地里的身份,居然绝地反击,成了皇上亲封的月华县主,这种情况,不管在什么场合,都可以作为谈资。
  ☆、160|114
  第一百五十九章
  将军府老夫人的寿宴,老夫人在自己的院子里宴请与她相同年纪的老夫人们,其余女眷都在前院吃饭,席面上的菜肴自然是极好的,女眷处的席面没什么酒水,上的是品荷轩的果酿还有乳酪,一桌席面也是很讲究,宋玉汐倒是吃了不少,宋玉寒就没什么兴致了。而不远处纪兰正和将军夫人陶氏,还有几个相熟的夫人一起坐在主家席上,谈笑风生。
  将军府的后院里,花枝招展的姨娘余氏走在花园里,只觉得浑身都热的难受,不知怎的先前在席面上吃了些果酿之后,就开始感觉不对劲,便不敢在席面上待着了,就准备回房去歇着,可经过园子里的一处假山时,突然眼前一闪,脖子一痛,然后身子就软了下去。
  张峰跟着张崇山在席面上穿行了一遍,张崇山给一些同僚喊了过去,张峰才有机会坐了下来,正感觉无聊之际,席面上又上菜了,一个小厮上菜的同时,暗自递给了张峰一张字条,张峰奇怪的看了那小厮一眼,可那小厮却不动声色的上了菜就走了。
  张峰奇怪的打开了纸条看了看,赶忙吓得将纸条捏在手里,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有没有人看见,幸好周围的人全都急着联络各家感情,根本没人注意到他的这个小变化,紧张的他端起了酒杯,猛地灌了一口,想让自己冷静一下,这个女人简直疯了,居然胆大到这个时候邀他。
  纸条上写着‘翠园假山后,等你,速来’,这几个字,谁写的,不言而喻,会在这个时候约他见面的,除了那个骚、货没别人,张峰喝了点酒,想起她妖娆的模样,身子倒是真有点感觉了,心痒痒的,看了一眼四周,也没人主意到他,父亲正和他的同僚们热闹的拼酒,更加不会在这个时候想起他来,如今前院都在宴客,她定是这么想的,反正后院没人,他赶紧过去,快一些做完回来,应该也不妨事。
  这个念头一旦想起,就再难歇下,又暗暗的打开那张似乎还带着香风的纸条,张峰又灌了一口酒,感觉那火辣辣的温度一瞬间就周游全身,让他再难忍受,将纸条塞入袖袋之中,站起身来对旁边的人说了一句去解手,然后就急匆匆的走了,为了避开耳目,他还特意往茅厕的方向走,将军府的路线他就是闭着眼睛都知道,茅厕那儿翻个墙过去就是后院了,翻墙对他这习武之人来说是小菜一碟,悄无声息的落地,谁也没发现。
  猫着身子避开了所有可能有人经过的地方,张峰终于来到了后院的假山石处,要说这将军府里,最有特色的地方就是这一片假山林了,将军好怪石,这些假山全都是从江南运过来的庞大寿山石群,怪石嶙峋,有的山肚里还是空的,足以容纳两人,而且假山之中就是有点声音传出,也有自然山林做屏障掩盖,不得不说,那个女人在偷情这方面真的是很有本事的。
  而张峰在遇见她之前,虽也尝过些少女的滋味儿,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直到和余氏勾搭上,他才真正的体验到什么叫销魂,余氏在这方面给了他很多的满足,不管是身份上,还是技术上……都让他体验到了和旁的清白女人在一起时所没有的感觉。
  在假山外吹了个口哨,里面也没有回应,张峰怕留在外面反而会被人看见,就走入了假山林,找了几个山肚子之后,终于在一个比较宽大的假山肚里看见了倚靠在山壁上的余氏,衣衫半褪,十分撩人,张峰当时眼睛都热了,杀红了眼似的过去,一把抱住,余氏似乎这个时候也渐渐转醒,先是吓了一跳,可借着光看见是张峰,也就不挣扎了……
  正火热之际,假山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张峰整个人就愣住了,以为是有人路过,可没想到,立马就冲进来两个人,一把揪着他和余氏的头发就拉到了假山外头,突然的天光让两个衣衫不整的人全都眯了眼睛,等到回过神来之后,就看见陶氏正脸色铁青的看着他们。
  张峰和余氏这才惊觉怎么回事,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胡乱的拉上了裤子,可陶氏哪里肯让他们穿完衣服,指着他们就说道:
  “好,好,好啊!两个不要脸的狗、男女,居然如此不要脸!来呀,给我把他们揪到将军面前去,我倒要看看这个小女表子还有什么话说。”
  陶氏原本就对余氏诸多不满,奈何将军宠她,平日里就是想给余氏穿小鞋都没机会,却不成想今日倒给她抓到个现行的机会,陶氏哪里会放过,满心震怒之后,就是满心的快慰,那感觉就像期盼了许久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一般,说什么也不会让这小贱、人脱身的这回。
  再看旁边的奸、夫,陶氏的眉头就蹙了起来:“竟然是你这小畜生!好哇,平日里当你是个老实的,没想到竟是个吃里扒外的畜生!好好好,今天谁也别想离开,我倒要让将军看看,他平日里维护的都是些什么猪狗不如的东西。”
  张峰整个人都懵了,他原本年纪就小,跟余氏搅合在一起也是受了引、诱,他当然知道这件事被将军和他爹知道之后,他会是个什么下场,当即爬过去给陶氏磕头:
  “夫人,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您网开一面,放过我吧,我今后给您当牛做马,您不要将我交给将军和我父亲,他们,他们会打死我的。”
  陶氏却一脚把他踢开,骂道:“你也知道自己做了猪狗不如的事情啊?哼,想让我放了你?没门儿!来呀!给我抓住他们,关到柴房里先去吊起来打,再派人喊了将军过来,我倒要让将军亲眼看看这些腌臜东西!”
  余氏一听陶氏要把她吊起来打,当即慌了神,翠喜丫头冲上来对余氏磕头道:“夫人,您就饶了我家姨娘吧,她身子弱,这么一打,肯定要没命了,姨娘,姨娘……”翠喜转过来对余氏情真意切的喊道:“姨娘你赶紧跑啊,夫人要杀了你,你快去找将军,你也是受的张公子胁迫,将军定会看在往日情分上救您一命的!”
  翠喜的话让余氏看到了一点希望,脑子里一片混乱,来不及想太多,只知道如果自己被陶氏抓进柴房里的话,一定会没命的,陶氏恨她不是一两天了,定会让人把她往死里打,翠喜说得对,只要她一口咬定是被张峰强迫的,想来将军看在往日情分上,一定会放过自己。
  跑出去还有的一拼,若是留着就是死路一条。
  余氏的脑中立刻充斥着翠喜丫头的话:跑啊!
  也不管衣衫不整,捞起了裙子就往前院跑去,陶氏没想到余氏真的敢跑,赶紧喊了婆子在后面追赶,余氏狼狈不堪的跑到了前院吃席面的地方,男眷和女眷只隔着几道屏风,她跑入了女眷席面中,这疯癫的模样吓得席面上的女眷一跳,再加上她背后跟来的那些凶神恶煞的婆子,有些女眷都吓得站起来往后躲了,婆子终于抓住了余氏,拖着她的头发就往里拽,这样的行为激起了余氏的求生欲望,踢打着双腿,想要绊住些什么,腿绊不住,就抓桌子,抓人,凡事能让她不被抓走的东西她都本能的去抓一抓,终于给她抱住了一张桌子的桌腿……
  宴会上的人都被这里的声音给吸引了目光,余氏抱紧了桌腿,只要有婆子靠近她,她就尖声大叫,叫的人心惶惶。
  陶氏让人押着灰头土脸的张峰过来,上去就给了余氏两个大嘴巴子!噼啪作响,席间宾客全都吓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男宾席似乎也听到了声响,有人给将军报了信,将军就从那边赶了过来,陶氏原本是想让婆子揪着余氏回柴房审问,没想在宾客前丢人,可将军一来,开口就是对陶氏的质问:
  “吵吵嚷嚷的做什么?宝儿又哪里惹你了?让你要在今儿这场合发疯啊?”
  宝儿是将军对余氏的爱称,可见他对这女人是真心宠爱到骨子里的,所以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对将军夫人吼,若是平时,将军夫人可能还会怕,可是今天,她抓到这贱、人的错漏处,哪里还会放过这个机会,亲自揪着余氏的头发将她拉到了老将军面前,陶氏从前是干农活儿的,手里有把子力气,将纤瘦的余氏一甩多远,差点就撞在将军的小腿上。
  陶氏趾高气昂,就像是多年的委屈终于得到平反一般,让人把张峰也给揪了过来,冷冷说道:
  “我发疯?将军您是不知道您的宝儿刚才在后院假山里和这小子在做些什么事!不要脸的女表子,贱、人!我都不好意思说,说了都嫌脏嘴!方嬷嬷,你来告诉将军,先前这对狗、男女在假山后做什么?”
  方嬷嬷是陶氏院里的管家嬷嬷,上前对将军说道:“先前夫人得到消息,说假山那里有动静,就带人去查看,没想到竟然在假山里遇见了这对狗、男女行那苟且之事,给抓个正着,所有人都看见了,夫人要将她们带入柴房关起来,等候将军发落,可没想到这贱、人还敢跑,这才扰了宾客。”
  将军一听眉头都竖了起来,难以置信的低头看着那个不住瑟瑟发抖,眼珠子乱转的余氏,抬起一脚,就将余氏踹翻在地上,怒道:
  “贱、人,她们所言是不是真的?”
  ☆、161|114
  第一百六十章
  女宾席间已经炸开了锅,她们好好的吃饭,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种娱乐节目发生,虽然良好的修养,让有些夫人非礼勿视,可大多数人的好奇心还是非常重的,偷偷看还不止,还特意探头过去,有的甚至止不住往内圈靠的脚步啊,反正就是所有人虽然觉得有点羞耻,但意外的都很感兴趣……
  余氏被踹了一脚,脑子也给踹醒了,顾不上什么,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过去抱住了老将军的腿,可怜哀戚的说道:
  “将军,冤枉啊!冤枉啊!我,我是被那小畜生强拉进假山的,他,他觊觎我良久,从前还出言调戏过我,我不想让将军为难,便一直忍着没有说,可我没想到,这小畜生狼子野心,居然趁我醉酒会后院歇息之际,将我打晕拖入了假山之中,欲行不轨之事,我竭力反抗,却也没逃过他的魔掌,我对将军一片忠心,将军对我又这般好,我岂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将军,您一向英明,当知道这个家里谁最恨我,夫人总是拿我当眼中钉,肉中刺,今日这番羞辱于我,我在这个家里也是没脸再待了,求将军给我一根麻绳,让我吊死算了。”
  不得不说,余氏有她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脸皮也够厚,这种颠倒黑白的伎俩,从将军夫人快要喷火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来,她应该不是第一回用了。
  将军果然犹豫,看向了陶氏,陶氏沉住了气,胜券在握的让人把张峰给推到了余氏身旁,张峰给人绑了手,也是年轻,没有余氏那么巧舌如簧,可也不想让自己受这不白之冤,对将军磕头求饶道:
  “将军,是她诱、惑我的,我,我,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呀!她冤枉我!”
  余氏扑上去,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清白一般,尖叫着,癫狂着,对着张峰的脸就咬下去一口,用力之大,立刻就满嘴的血,张峰给缚了手,没法推开她,只能一个劲的惨叫。
  张崇山从人群里冲了出来,一脚踢开了余氏,把张峰给扶了起来,见他脸上全是血污,一块肉都差不多咬掉,恨得直咬牙,想杀了余氏泄愤,可也知道此时此景,不宜再将事情闹大,领着张峰跪到怒不可遏的老将军面前,说道:
  “将军明鉴,我儿今年不过十七,从未近过女色,哪里会对这个女人动歪心思,定然是她不甘寂寞,勾、引的我儿,还请将军明鉴啊。”
  张崇山虽然也和余氏有过首尾,可说到底当然是自家儿子重要,想也没想,就打算拿余氏做垫背的。余氏满嘴的血,看着这对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的父子,牙齿都咬的嘎嘣作响。
  张峰突然醒悟,对着将军说道:“将军,我有证据证明是这贱人勾、引的我,她给我写了纸条,就在我的袖袋里,我就是看了字条才会过去,着了她的道啊!”
  张峰的这番话,又是小石激起千层浪,老将军立刻命人把他松了绑,张峰腿脚发软,还是张崇山替他翻出了袖袋,手忙脚乱找了好半天,终于找到了张峰所说的那张纸条,将之展开,递送去给将军看,将军一看,顿时就怒了!指着余氏,恨得直咬牙:
  “贱人,枉我这般宠你,你竟做出此等不要脸之事,我,我打死你!”
  说完,抽出了他的金腰带,就往余氏身上脸上,劈头盖脸的打下去,余氏被打的满地爬,凄惨不已,却还不忘给自己申辩:
  “将军,冤枉啊!我从来没写过什么纸条,是有人冤枉我呀!将军饶命啊!”
  老将军一个抽空,差点自己也给踉跄倒地,两旁副将赶紧上前扶住了他,老将军气得直喘,方嬷嬷在陶氏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翠喜有话说,似乎想反了余氏。陶氏打定了主意,今天反正已经在众人面前丢脸了,索性定要把余氏这个碍眼的小贱、人给收拾干净才行。走上前对将军说道:
  “将军莫要怒了,这贱、人有没有勾、引男人,问一问她的贴身侍婢不就一清二楚了?”转过身去,让人把余氏的贴身侍婢翠喜给带了上来。
  余氏看见翠喜,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这丫头是忠仆,刚才还不忘让她逃跑保命呢,这个时候定然不会出卖自己的。
  翠喜跪下行礼之后,陶氏就问她知道些什么,周围宾客全都屏住呼吸,看着将军府里这一出热闹的闹剧,只听那丫鬟脆生生的声音说道:
  “奴婢,奴婢不知道张公子是怎么回事,我们姨娘平日里并不与张公子来往的。”
  此言一出,余氏的心定了一大半,张崇山那头也定了大半,可谁知道,翠喜的话锋急转而下:“我家姨娘平日里只与张千总约在城中悦来客栈私会,奴婢并不知道张公子也是姨娘的入幕之宾。”
  这番话又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效果,众人在心里不约而同的‘哦’了一声,似乎有点真相大白的意思。
  张崇山的脸色也很精彩,青一阵白一阵,余氏更是傻眼了,说好的忠仆呢?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奴婢没有说谎,奴婢一心向着将军和夫人,将姨娘和张千总偷情的日子全都记录着在一本小册子上,姨娘当天穿的什么衣裳,什么时候出门,说的什么话,张千总穿的什么衣裳,什么时候到的,约在什么地方见面,见面多长时间……这些奴婢全都记着,将军和夫人只需要将姨娘出门的日子和张千总出门的日子对对就知道奴婢说的绝对不是假话。”
  翠喜的话果真是激动人心的呀!也让人感觉到,这丫头可不是蓄谋一日两日了,记录的这般详细,叫人细思极恐。这下就算张崇山想给自己辩驳什么都是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什么时候出门,只需查一查张家的门房记录就知道了,一张老脸通红通红。再不敢抬头看老将军一眼。
  老将军捂着心口,只觉得心里抽痛的厉害!感觉自己真是被雷劈了似的,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差点两腿一蹬,就这么过去了,两边副将替他拿了椅子过来,让他坐下,他都没力气再说什么,倒是将军夫人来了精神,怒气汹汹道:
  “我真是瞎了眼!你们张家居然出了你们这两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
  接下来的事情就明朗多了,有了翠喜的惊人证词,那三个狼心狗肺的白眼儿狼就这么给将军府的府兵带了下去,然后宾客间,就此炸开了锅。
  将军老夫人也听说了前院席面上的事情,特意从她的院子赶了过来,手里拄着龙头拐杖,过来问了情况之后,得知在自己寿宴当天,将军府居然丢了这么大一个人,一时没控制住情绪,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宋玉寒简直要被这一连串的大戏给惊得说不出话来了,从一开始余氏被追打着进来,她就知道事情不寻常,果然在听见那和余氏偷、情被抓的人叫张峰的时候,心里更是激动不已,转过头去,想要问宋玉汐怎么回事,宋玉汐却是看的兴致勃勃,将她的头摆正,让她别错过好戏。
  于是乎,宋玉寒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看了好几场戏,直到张崇山都给揪出来,才彻底明白了宋玉汐早前和她说,今日带她来看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了纪兰,只见纪兰也是惊得下巴都合不起来,对眼前发生的事情目瞪口呆,能不呆吗?就在刚才,吃饭之前,她当着所有夫人的面,宣布了镇国公府二小姐宋玉寒和西山营千总张崇山的小儿子张峰的事情,还把张家夸了个天花乱坠,所有夫人也都信以为真,以为她真的是慈母风范,替庶女找了一份难得的好良缘,可这刚夸完,事情就发生了,纪兰心中恨极了,哪怕这件事缓个几日再发生,也成啊,怎么,怎么就在这寿宴上发生了呢?
  孙夫人凑过来对纪兰说道:
  “宋夫人不会是被人骗了吧。这样不知廉耻的人家,你居然要把家里的闺女嫁过去?”
  纪兰脸色铁青,还没说话,就听旁边的王夫人说道:“是啊,莫不是宋夫人早就知道张家是这样的人品,故意要把庶女往火坑里推吗?”
  “张家没去宋家下聘吧?哎哟,这可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要真跟这样的杂碎订了亲,宋二小姐这辈子就算是毁咯。”
  纪兰想要说点什么给自己辩驳一下,可是她发现,自己张着嘴,却无话可说,因为不管她是说事先知道,还是不知道,她坑害庶女的名声,肯定都是跑不掉了的。
  女人之间的消息传递那是相当迅速的,很快就有人拿出张崇山当初醉酒打死大儿媳这件事情来说事儿,顿时又是一片声讨责骂,这样的人家,居然被镇国公府的夫人亲自选定,要把庶女稀里糊涂的嫁过去,这主母存的是什么心思,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了,谁还会想不明白呀!不过就是看庶女不顺眼,想要以这种卑鄙的手段,嫁掉庶女罢了。纪兰苦心树立的慈母形象,瞬间崩塌。
  纪兰给诸位夫人的斜眼和掩笑羞得说不出话来,感觉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是错误的,人们眼中的形象一旦定型,那无论当事人再怎么狡辩都是没有用了的。
  纪兰暗恨的同时,也将目光瞥向了宋玉汐和宋玉寒所在的地方,宋玉寒掩不住脸上的笑意,而宋玉汐则毫不掩饰的盯着自己,那一双璀璨的黑眸中,盛满了对纪兰的嘲讽,有那么一刻,纪兰甚至觉得,将军府的这一变故,根本就是宋玉汐一手操控而成的。
  虽然这个想法有点荒唐,宋玉汐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她如何能把将军府里的人都控制了?她如何算到余氏给张峰递纸条?如何算到,张峰会去假山后和余氏私会?如何让陶氏当场赶去抓、奸?如何让余氏的贴身丫鬟临场叛变?
  不,这些事情,绝对不是宋玉汐这个小姑娘可以做到的。纪兰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实在不想承认自己的对手居然这样强悍。可是心中的疑团却是越滚越大,如果这一切不是宋玉汐一手促成,又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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