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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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小惠萌得直吸溜口水。
  晚宴是在纳吉斯旗下的一间花园酒店,园子里布置得极尽浪漫,小喷泉里氤氲着梦幻的水雾,小彩灯装饰着四周的花丛,通往餐厅的石子路被月光色的球形灯照亮,别说,还真有点婚礼的韵味。
  尚哲把恰恰的东西寄存在了前台,大方地牵着他步入了会场。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跟郑嘉言会装作普通的朋友,普通地会面寒暄,然后普通地与其他人打成一片。
  他几乎一进场就找到了郑嘉言的位置,没办法,a市商圈几个说得上话的人物都聚在那一块儿,想不吸引眼球都不行,相比之下他这样的小明星真是黯淡多了。
  他没见到郝野和他那个齐总,细看之下,好像大齐那边就没什么人出席,他们银盛的王总倒是来捧场了,正在跟郑嘉言和于家的当家于志昭相谈甚欢。据此他基本可以推断,大齐可能已经跟纳吉斯划清界限了,毕竟大齐和博瑞斯特之间的矛盾日渐尖锐,而且本身家底够殷实,没必要来硬拉什么关系。
  没有高冷男神“好哥哥”跟他一起插科打诨,尚哲觉得有一点点寂寞,但周围觥筹交错的,他还是打起精神,端着高脚杯与人周旋。恰恰不是会场中唯一的孩子,不算很受瞩目,不过大多数经过他的人都会驻足一下,夸上一句“好可爱”,然后顺道认识一下他爸爸,所以说起来尚哲还沾了不少他的光。
  除此之外,恰恰无形中还帮他爸爸挡掉了一些麻烦。在这里物色包养对象的金主富婆不在少数,春心萌动的千金们也蠢蠢欲动,尚哲本身是个挺不错的资源,但是看见他身旁的小拖油瓶,绝大部分人还是会默默退散的。遇到两个有意搭讪又识趣而退的狩猎者之后,尚哲算是明白了郑嘉言要他把恰恰带来的真正用意。
  去跟王总打了个招呼,又照顾恰恰吃了点东西,尚哲就有些意兴阑珊。没一会儿,郑嘉言脱了身过来找他,就跟掐准了他的耐性一样。
  “怎么,觉得无聊了?”
  “怎么会?”尚哲朝他举杯,“多难得的社交场合啊,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被某人坑害的体验。”
  “咳……”郑嘉言适时转移话题,“彭导和韩先生在那里,我陪你去见见他们。”
  彭元和韩树新是资深的圈内人了,地位跟他们这些靠脸吃饭的自然不一样,尚哲端正了态度,恭恭敬敬地问了好。
  郑嘉言将尚哲以自己的朋友身份介绍给他们,言谈中随意提起驰泽与他们之间的投资计划,谈得那叫一个顺畅周密,既不失礼,也不冒昧。尚哲在边上陪陪笑,搭个两句话,就得到了韩树新“有机会很想跟尚先生合作合作”的示意。
  彭导看上去对这种形式的推介不大感冒,算是很给面子地应酬了他几句。此时樊导也过来凑了个热闹,拍着彭导的肩膀说:“老彭,我最近拍的那个网络剧看了没有?这位就是我那部剧的主演之一,很不错的年轻人啊。”
  彭导斜眼看他:“网络剧?没看过。”
  樊导气结:“你这样不行啊老彭,你这是跟不上时代了。”
  彭导冷哼:“哪天电影也在网上排片的话,我就关注一下。”
  两人互相斗嘴,彼此一点面子都不给,显然是老朋友了,尚哲稍稍松了口气,至少樊导肯定了自己,这给了他不少自信。
  宴会的主角于惜熙长相平平,跟场内的女明星比起来没什么看点,但她的气场还是很足的,游走在各个领域的名流之间丝毫不见局促,不得不说于志昭这个女儿挺给他长脸的,这一场生日会下来,想必他在a市的脚跟站得要更稳几分。
  于惜熙的舞伴尚哲是认识的,也坐实了郑嘉言的说法,是孙俊。
  孙俊跟着于惜熙也算是大出风头了,特意把自己捯饬得帅绝人寰,经过尚哲这边的时候还特地询问他胳膊的伤痊愈了没有,那语气凉飕飕的,好像尚哲的伤跟他没关系似的。
  尚哲礼貌回应:“都好清了,孙先生好福气,交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孙俊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冷笑一声,扬着下巴走了。
  尚哲憋着笑对郑嘉言说:“我仿佛看到一只花孔雀从我前面晃过去。”
  郑嘉言抿了口红酒:“不必理会,有它掉毛的一天。”
  原以为韩树新那句话就是客套客套,谁承想之后他就单独找尚哲来谈了,说他这儿有一个准备制作的电影项目,问他有没有兴趣。
  尚哲自然要与之畅谈,但恰恰到了要喝奶的时候,正在跟他哼哼唧唧地闹,郑嘉言见状,主动接下了带恰恰去冲奶粉的任务,为此韩树新还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们两眼,大概是对他们两的关系有所揣测。
  尚哲略觉尴尬,但也不想越描越黑,就低声跟郑嘉言嘱咐了句“奶粉和奶瓶在前台”,然后朝着韩树新歉意一笑,继续谈论他的项目。
  郑嘉言抱着恰恰出去,坦然接受了一干人等诧异的目光。恰恰对离开他爸爸还有点不太满意,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着屁股。
  郑嘉言秉承“不惯着”的理念,警告他说:“你爸爸在忙,你乖乖的,我就给你冲奶喝,要不然我把你送回家,没有爸爸,也没有奶了。”
  他也不觉得这话听着怪,反正起到吓唬小孩子的作用就行了。果然,恰恰屈于淫威,立即就老实了,但他也是有小脾气的,气鼓鼓的皱着小眉头,扭过小身子愣是不搭理他了。
  郑嘉言问前台要了尚哲寄存的一个包,舀了两勺奶粉到奶瓶里,去找侍应生要水冲泡,这边刚弄好,迎面走来一个生面孔,犹疑地看了他一眼,唤道:“恰恰?”
  恰恰记性不错,视频里也常见到这人,不认生地叫了出来:“舅爷爷。”
  郑嘉言:“……”
  谭杰确认了,面对郑嘉言,勉强保持了最基本的礼节:“请问你是?”
  在恰恰喊出那声“舅爷爷”的时候,郑嘉言的内心有一瞬间的动荡。
  这人有一副精明干练的相貌,与自己差不多的年纪,三十多点,是尚哲的舅舅?郑嘉言对他进行了一个初步的评估,没得出更有效的结论。
  他不动声色道:“你好,郑嘉言。”
  郑嘉言抱着孩子,谭杰也没有要握手的意思,两人就这么干巴巴地站着。
  恰恰专心地嘬着奶嘴,丝毫没有受到这诡异气氛的影响。
  谭杰心思电转,道:“原来是驰泽的郑总,久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谭杰,纳吉斯新聘的法律顾问。”
  郑嘉言从侍应生的托盘里取了杯酒:“谭律师,纳吉斯不惜花重金把你从b市聘请过来,也是煞费苦心了。”
  谭杰也取了一杯,向他致意:“另外,我还是小哲的舅舅。所以我想问一下,郑总为什么抱着我家恰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尚哲的母亲是王素霖女士,你这姓谭的舅舅……”郑嘉言抿了口酒,状似疑惑地摇摇头。
  “这是家事,郑总也要管吗?”谭杰玩笑一般地说。
  两人颇有风度,不知道的以为他们二人颇有交情,然而不过寥寥数句,已是暗藏杀机。
  谭杰放下酒杯,作势要去接恰恰:“小哲应该也来了吧,孩子就不劳郑总照顾了,我抱他去找小哲。”
  郑嘉言微微错身:“还是我来吧,恰恰也习惯我照顾了。”
  谭杰递给他一个冷硬的眼神,转而朝恰恰拍拍手:“恰恰,舅爷爷抱好不好?”
  两人僵持了数秒,各自背上都出了一层薄汗。
  郑嘉言不自觉地紧了紧胳膊,说实话,他还真有点担心恰恰不给面子地投入那个什么“舅爷爷”的怀抱,毕竟这孩子刚刚还在和他闹别扭。
  结果恰恰居然还挺给他面子,喝够了,打了个奶嗝,窝在他怀里不肯动弹,只是眼巴巴望着会场里头说:“要爸爸……”
  谭杰的脸色十分不好看,恰恰对这人亲近,说明这个郑嘉言真的与尚哲走得很近,联想到那天视频时尚哲的躲躲闪闪,他不得不往最坏的方面考虑。
  相比他而言,郑嘉言要稍微舒坦点,不过他也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妥。这人对他是有敌意的,那么这人对尚哲……
  强忍着对郑嘉言的怒意,谭杰给恰恰擦了擦嘴边的奶渍:“那咱们去找你爸爸吧。”
  恰恰高兴了:“嗯!”
  郑嘉言揉了揉恰恰的小脑袋,当作他“不叛变”奖励:“也好,他那边也该谈完了。”
  于是他们两人带着一个娃娃,杀到了尚哲跟前。
  尚哲一转身看到这个画面,当场就……
  懵逼了。
  第36章 早一步晚一步
  尚哲脑内循环着“没有一点点防备”,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那两人带到了外头的小花园,就着浪漫而富有诗意的灯光,开始了三堂会审。
  小花园里有供人谈天赏景的桌椅,他们落座后还有侍应生端上了茶水,一旁点着不知名的香料,让人宁心静气,又有驱逐蚊虫的功效。当然,尚哲此时是没有心情谈什么天赏什么景的,他正在纠结怎么打破现在的僵局。
  恰恰靠坐在尚哲怀里,终于安生了,抱着奶瓶打起了瞌睡。
  尚哲搂着他圆滚滚的肚子,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你们是不是……已经认识了?”认识了就不用他介绍了吧。
  谭杰道:“还是要麻烦小哲你介绍一下,我刚到a市,很多情况不太了解,方才看到郑总抱着恰恰,你跟郑总私交不错?”
  尚哲慌慌张张地说:“郑、郑总是我的……唔……朋友?”
  郑嘉言道:“谭律师作的自我介绍我也没太明白,他跟你有亲缘关系?”
  尚哲面部肌肉抽搐:“谭律师是我的……唔……小、小舅?”
  哪有介绍别人还用疑问句的,尚哲自己都想抽自己嘴巴,“朋友”那两个字他说得就没底气,“小舅”这个词说出来他都想撞墙了。这他妈到底要怎么玩,这两个精英阶层的人,互相比比社会身份不行吗?非要扯上跟他的私人关系吗?
  这不伦不类不清不楚的,让他的脸往哪儿搁……
  尚哲试图再解释一下:“那个,郑……总,谭杰是我谭姨的弟弟,名义上是我小舅。谭杰,郑总是我朋友,我这次回国复出,他帮了我不少。”
  大概是看出来他的窘迫了,那两人也没再为难他,礼貌性地寒暄了几句,就扯上了什么经济政策什么商业动态。尚哲听不大懂,听不懂就不用插话,反而松了口气。
  恰恰脑袋往前栽了下,把自己栽醒了,扭了扭屁股,抬头看看他爸爸说:“便便。”
  尚哲如蒙大赦,他从来没这么期待恰恰的便便,在他的脸蛋上么了一大口:“小绅士真乖,爸爸这就带你去便便。”
  恰恰也纳闷呢,他刚知道原来便便是这么光荣的事,还能得到爸爸的么么哒。
  尚哲一离开,上一句还在聊“全球央行低通胀之战”的两人迅速换了话题。
  谭杰眼神犀利:“我家小哲很优秀,不需要什么人的潜规则也能红。”
  郑嘉言冷道:“没什么血缘关系,就不要硬攀亲戚,就算攀上了亲戚,也不要过分插手别人的事,尚哲是成年人,他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轮不到便宜亲戚来指手画脚。”
  “他是个公众人物,你会给他带来麻烦。”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我处理得很好。倒是某些人,嘴上说要为他好,却站在了对他不利的那一边,不知是什么居心。”
  谭杰愣了下:“你什么意思?小哲跟纳吉斯有过节?”
  郑嘉言安然地喝了口茶,不对胃口,又放下了:“过节谈不上,只是于小姐今天的舞伴,跟前阵子他受的伤有关。”
  谭杰皱起了眉头,这是他没想到的,他接下纳吉斯的聘请,就是为了能到a市来,好照应着尚哲一些,他怎么也没想到中间会有这种牵扯。
  “怎么回事?”他忍不住问。
  “这点小事,谭律师想查肯定是能查到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我比较关心的是,你这个‘小舅’,真的是把他当‘外甥’看待吗?”
  “你以为呢?”谭杰收敛心神,不客气地说,“小哲跟我同吃同住三年,我们向来亲近,没必要给你这个外人作交代吧。”
  郑嘉言不答,朝他身后笑了笑:“回来了?喝点茶吗?”
  尚哲抱着恰恰道:“不了,该回去了,恰恰闹觉,平时这个时候他就该睡了。”
  “我送你。”
  郑谭二人同时开口。
  尚哲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谭杰的本意是去尚哲家借住几天再另外找房子,一开始他也是这么跟尚哲约好的。
  郑嘉言不满道:“不方便吧,尚哲那套小公寓也住不下。”
  谭杰道:“你说住不下就住不下了?小哲,你家里还有其他人住吗?”
  尚哲大惊:“没有啊没有啊,我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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