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偷 — 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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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宽最后一次认真的摸索口袋,确定班费真的遗失了。
  被偷了吗?冯宽看向四周,除了刚刚集合比较拥挤外,其他时候冯宽都尽量与其他同学保持距离。
  他顺着上课地点搜索了一遍,唯独他排除的地方就是操场,因为就在他跑回终点时,有摸过口袋,确定班费还在口袋内。
  只剩体适能测验时,由于他忙着排队测验,稍有分心外,其他时候他都还能感觉到班费就在他身上。
  他趁着体育股长在收拾器材时,问她:
  「那个⋯⋯体育股长,你有看见地上有遗落一袋像信封袋的袋子吗?」。
  体育股长边收拾垫子边说:
  「没耶?我是没看到什么信封袋,倒是地上有人乱丢卫生纸,擦完汗也不给我拿去垃圾桶丢,脏死了⋯⋯。」。
  「这样啊⋯⋯。」。
  有这么神?他望向许子齐,许子齐正站在郭慕安与林东傲附近,见他一派轻松的样子,似乎是篤定在他监视下,他们是不可能有动手的机会。
  可实质上,冯宽已经确认他的班费早已不再他身上。
  此时冯宽却没选择在第一时间通报给许子齐跟导师知道,他自认顶多就是放到了许子齐那儿罢了,不想引起太多骚动,算是给许子齐一个面子,认为等回到教室后再跟他讨回就好。
  当大伙回到教室后,冯宽赶紧来到了许子齐身旁,伸出手,准备向他讨回班费。
  许子齐一时看不明白,疑惑地问他:
  「干啥?我有欠你什么东西吗?」。
  冯宽见许子齐装傻,她自认没这雅兴陪他演戏,直接了当对他说:
  「班费,可以把班费还给我了吧⋯⋯。」。
  「蛤?班费?班费不在我这边啊?」。
  许子齐不可置信望向他,惊呼:
  「班费不见了吗?」。
  「嗯,不见了⋯⋯但我不确定是被偷了还是掉了?」。
  「你有找寻过我们刚刚上课的地方吗?」。
  冯宽将寻找过程都跟许子齐全盘托出,许子齐听完,有些不悦地骂他:
  「你当下怎么没跟我说?这样我才可以迅速去揪住他们,那时钱肯定还在他们身上啊!」。
  许子齐赶紧起身,拉着冯宽来到郭慕安座位旁,大声斥喝:
  「郭慕安!把班费交出来!」。
  原本还在大口喝水的郭慕安,被许子齐突如其来的嘶吼声,差点吓得把水喷了出来,他不爽地抱怨道:
  「干嘛?什么班费?我根本没拿班费啊?」。
  「装傻?」。
  许子齐奋力跩起郭慕安的书包,一个翻转,郭慕安放置在书包内的物品全从里头洒了出来,地上除了有散落的课本以及文具外,还有几包零食跟着溜了出来。
  郭慕安见着,立即伏身先去把零食捡到怀里,并警告许子齐说:
  「除了我的零食不可以拿走外,其他你都可以拿走,这可是我很重要的精神粮食」。
  「搞⋯⋯搞什么?」,许子齐蹲在地上到处翻找,就是找不到像信封袋大小的物体。
  他揪起郭慕安的领子逼问他:
  「说!你把班费藏到哪里去了?」。
  郭慕安也不甘示弱,一把推开许子齐,不满地说:
  「就跟你说了!我根本没偷班费,而且凭什么是你在找班费?」。
  「因为我是风纪股长,当然有义务处理班上违规事件!」。
  按耐不住的许子齐对着教室内里的人大声吼道:
  「所有人都给我待在教室里,总务股长的班费被偷了,大家都给我先回到位置上坐好!」。
  教室内的同学们全都瞠目结舌看向许子齐,此时林东傲靠了过来,询问他: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你怎么确定总务股长的班费被偷了?」。
  许子齐恶狠狠瞪着林东傲说:
  「你别在那里假惺惺了,你这共犯!」。
  「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林东傲赶紧安抚他,并对着全班说,「我们就先配合他吧,大家先待在自己位置上。」。
  全班看班长也出面处理,很给面子的都待着不动,此时思语涵便问许子齐: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检查书包跟抽屉,看谁偷走班费!」,许子齐回应她。
  总务股长赶紧拉了拉许子齐的衣角,小声地对他说:
  「你这样会不会闹太大了⋯⋯钱不就在你那吗?」。
  「没有!我根本没感觉到啊?」,许子齐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冯宽提醒他:
  「你口袋后面的那袋钱⋯⋯那袋钱⋯⋯。」。
  许子齐把那袋钱拿出来给他看,并说:
  「这是我的钱,是班上罚款的钱。」。
  冯宽凑过去看了一下,上头的确没写「班费」二字,确实不是他的信封袋。
  正当冯宽断定班费有可能是在上体育课遗落时,突然有位同学指着许子齐落在底下的一封袋子说:
  「风纪!你口袋里掉出了一只袋子在地上,那是不是总务股长的啊?」。
  许子齐弯下腰捡起那只信封袋一瞧,上头写了两个大字「班费」,无疑地这正是总务股长的字跡。
  冯宽看见后大喊:
  「这的确是我的班费袋,就说落到你那里去了吧⋯⋯你只要把钱还我就好,我可以不追究。」。
  此刻许子齐神色凝重地搜寻口袋,似乎没感受到有任何厚重的钞票在他身上,除了他手中握住的这笔钱外,身轻如燕。
  冯宽见他一直愣在原地,不停催促他:
  「快点吧⋯⋯快点把班费交出来,都快上课了,别搞得这么尷尬。」。
  许子齐沉重地表示:
  「虽然信封袋在我这里,但,钱不再我身上,我认为班费应该还在某人身上,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检查一下班上同学的书包跟抽屉。」。
  他一说完,全班顿时鼓譟了起来,不服气的向他抱怨。
  「班费袋就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不就证明钱是你拿走的,为何还要检查我们的书包?」。
  「对啊!班费袋就在你那里了,肯定就是你偷的吧!还是你把罚款的钱跟班费放在了一起,我劝你还是交出来吧!」。
  受到眾多舆论压力下,许子齐再也受不了,大声吼道:
  「都他妈的给我闭嘴!我是被诬赖的!你们是没搞清楚吗?对方把钱偷了,刻意留下班费袋在我口袋里,摆明就是要陷害我,你们是看不懂吗?」。
  在他大声斥责后,班上的人迅速鸦雀无声,甚至还惊动了在走廊上走动的学生们,迫使他们停下脚步,想知道这间教室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东傲二话不说,自己拿起书包,丢到许子齐身上说道:
  「我先来吧!大家就先配合他吧,让他心服口服。」。
  接住书包的许子齐为了还给自己一个清白,开始检查书包,查看是否有班费的存在。
  每个人都不甘愿地递上书包,准备让他看个够。
  没有?没有?许子齐翻了林东傲的书包跟抽屉,压根没看到什么钞票,其他同学也是。
  许子齐望向李毓琪,惶恐的表情显露无遗,他期待李毓琪能给个提示,可李毓琪的表情却是对他露出⋯⋯一抹狞笑。
  这下许子齐完全明白了,他中计了!
  ※
  为了息事寧人,许子齐决定暂且先将罚款的费用给冯宽,暂代为班费,等事后再找那些人算帐。
  冯宽当然是不买帐,认为许子齐的罚款还不足以抵用班费使用,所以便警告他,要他赶紧将班费找出来,不然就要跟导师报告这件事。
  许子齐一听到冯宽这样说,火气瞬间又上来,他怒骂:
  「我就交代过你,要注意班费,现在遗失也不能全盘怪我,我可是有警告过你的!」。
  「我现在才觉得,这该不会是你一人自导自演吧?故意把事情诬赖在别人身上,然后让自己可以脱身吧?」。
  许子齐极力反驳,并秀出班费袋跟他解释:
  「如果我有心要自导自演,我还会留下班费袋让你找着吗?」。
  「谁知道你是不是意外掉落的?既然班费袋在你那里,这也表示,我已经可以确认,班费不是在上课时遗失,而是被偷走了。」。
  「如果你不在今天之内把班费找出来,我就会跟导师报告,你准备吃不完兜着走。」。
  冯宽说完,正准备回到座位上时,许子齐急忙揪住冯宽的手臂说:
  「你可答应过我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站在我这边的!」。
  冯宽扯掉许子齐的手,实话实说:
  「我是看你这人还算有实力,我才愿意跟着你的,如今你都被人摆了一道,活像隻落水狗,我还需要怕你吗?」。
  「马的,你这傢伙⋯⋯。」
  许子齐紧握拳头,正打算给冯宽一拳时,冯宽又继续说:
  「怎么?你要打我吗?你现在可是很不利的唷!全班可都看见,班费袋可是从你口袋里掉落出来的,现在你对我动手,无疑就是在找死,劝你罩子放亮一点。」。
  许子齐火大到直接往桌面上狠狠揍了一拳,硕大的声响,吓坏了周围同学,所有人纷纷起身,暂且逃离他身边。
  反倒林东傲来到了他身旁,对他说:
  「等等下课后,我们谈一谈吧⋯⋯。」。
  「哼!谈什么?我们有什么好谈的,你的计画都已经成功了,还跟我谈什么?」。
  「你不跟我谈倒没关係,但⋯⋯她倒想找你谈谈⋯⋯。」。
  林东傲指向李毓琪,李毓琪表情不是骄傲,而是带着怜惜的神情看着他。
  许子齐用着唇语对她说:
  「我不用你的同情⋯⋯。」。
  课堂上,气氛相当沉重,大家都无心听课,甚至有人还再课桌底下窃窃私语批评道:
  「如果班费真的是风纪股长拿走的,我觉得他不应该再做风纪这一个职位才对⋯⋯。」。
  彼起彼落的唾骂声,使得教室内顿时喧哗了起来。
  原本还安分地在抄写黑板的数学老师,见背后一堆细碎声,迅速放下粉笔,回头望向台下问道:
  「怎么?大家都会这一题啊?这么踊跃讨论,我来点一个上来解解看好了⋯⋯。」。
  老师一说完,底下传来一阵「吼~」的回应。
  林东傲自告奋勇举起手,跟老师说:
  「我可以解解看吗?」。
  老师把讲台让给了他,林东傲连忙小跑上去解题,不一会儿就用老师教的公式直接把函数题给解了,老师对他讚誉有嘉,也就没再追究刚刚的吵闹声了。
  但这举动却让许子齐回想起某个让他讨厌的傢伙,那就是周政凯⋯⋯。
  下课后,李毓琪、林东傲及郭慕安先行走出教室外,许子齐则殿后。
  他们来到走廊外的一隅处,许子齐内心毫无波澜,对着李毓琪劈头就问:
  「其实你跟他们是一伙的吧?这样算是全员到齐了吗?」。
  林东傲先行回答:
  「算是到齐了⋯⋯想跟你谈判,行吗?」。
  郭慕安此时摩拳擦掌,预防许子齐有奇怪的行动与反抗。
  「安排慎密啊⋯⋯我认输了⋯⋯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李毓琪二话不说,直接跟他说:
  「退学!」。
  「哼⋯⋯」,听到李毓琪亲口对他这样说,这话可真扎扎实实让他的心底刺痛了一下,「这我恕难从命,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林东傲自认他应该还有底牌没有翻开,「你应该不会让我们这么轻松就完成这个计画吧?」。
  许子齐原本的惆悵转变为大笑,对于他们的猜测,似乎没感到意外。
  「没错,我是不知道你们打算要怎么对付我啦!但我发现冯宽给我的钞票是假的,我有些意外,不过,我今天给他的是真货。」。
  许子齐一说完,就把口袋内的假钞顺势洒向了他们,让他们三人自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步。
  「的确做的很像真的,但是过不了点钞机,不就没意义了不是吗?」。
  「唔」,李毓琪看着四处飘散的假钞,心里惶恐不安。
  「还有⋯⋯你们偷拿我册子几次了?」,许子齐拿起他的册子给他们看,「你们该不会认为我会不知道吧?」。
  「所以你们应该也已经知道班级游戏这件事了吧?那你们还敢跟他们作对吗?」。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林东傲反问他。
  「嗯⋯⋯我有个坏习惯,其实我习惯把册子放到右后方的口袋里,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到左边去了,我也就顺理成章,改放到左边。」。
  许子齐立刻又想到有趣的点,「喔!对了,还有一次,我明明记得我放在口袋里,却跑到
  书包里去了,该不会⋯⋯这也是你们搞的鬼吧?」。
  「切!我们被当笨蛋了吗?」,林东傲露出不服气的眼神看向许子齐。
  「没!我没小看你们,至少⋯⋯这些事都是你们在完成后,我才发现到的。」。
  许子齐不由得为他们鼓起掌来,但看在他们三人眼里,格外讽刺。
  他拍完手后,继续把他的想法说给他们听:
  「我啊⋯⋯唯一最大的困惑,就是谁才是幕后主使者?谁才是那个小偷?」。
  李毓琪这时冷汗涔涔,她儼然感受到手心直冒冷汗,正盘算着如果被许子齐说中了,她该怎么找寻藉口与理由,来否认就是她做的。
  许子齐目光扫向了她,她知道,这时如果她闪避许子齐的眼神,那肯定就是间接承认事情就是她干的,因此,她也用坚定的眼神回应许子齐。
  许子齐审视完一轮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再度开口对他们说:
  「我很佩服你们的胆识,这场比赛就算是我认输了,除了退学和霸凌以外,你们有什么要求我都愿意听听⋯⋯。」。
  「啃,原以为我们计画成功了,没想到我们才是那个失败者⋯⋯。」,郭慕安边说边留下不争气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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