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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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门口又说了一番废话,郑元才把郑连成让进了客厅!
  郑连成一坐下,郑元就问道:“连成贤弟,您一向是公务繁忙,今天怎么有空来愚兄这了?”
  “此次来找郑元大哥,一是为了叙叙咱们兄弟的离别之情,二来还有一项公事!”
  “公事?你不是负责族中的田产地亩吗?愚兄都被派去看守陵墓了,咱们之间还能有什么公事?”
  郑连成嘿嘿一笑,道:“郑元大哥,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就在三天前,族里已经给兄弟改了职司!”
  “那您又到哪里高就?”
  “咱们族长,年事已高,精力不济,最近又生病了,很多事情管不过来!所以族里派小弟过来,协助族长管理族内的婚丧嫁娶之事!”
  “你说什么?”
  “小弟我现在负责协助族长管理族中的婚丧嫁娶!”
  “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在三日之前!”
  郑元一听,就知道坏了,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道:“那贤弟找我来的公事是?”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为了我那贤侄女郑菲菲的婚事!原来还听说她远在高句丽没有和大哥一起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和大哥重新团聚了,实在是可喜可贺!什么时候把她带过来,给我这当叔叔的看看?”
  “呃……实在是不巧,菲菲还远在密州,距离此地一千多里。兄弟想要见的话,还请稍待几日!”
  郑连成道:“大哥,这就是我要同你说的公事了。族中早就有了通知,要让族内所有的适婚女子都来荥阳,由族里为她们安排婚事!菲菲既然回了大唐,自然应该听从族内吩咐,您把他留在密州实在是大大的不妥!往轻里说您是一时疏忽,往重里说,您这是藐视族规!”
  “贤弟,这你可想错了!菲菲如今早已不算适婚女子!就在七日之前,由族长做主,已经为菲菲寻得了佳婿!来不来荥阳,无关紧要!”
  “郑元大哥,您可不能信口雌黄!我既然协助族长处理族内的婚丧嫁娶,对族内所有的婚姻文契都已经看过。其中并无菲菲贤侄女的!”
  “虽无文契,族长已经亲口答应!还能做的了假?不信的话,贤弟尽可以去询问族长!”
  “您这不是难为我吗?族长现在都病得说不了话了,我怎么去问他老人家!”
  郭业听了他们的对话,就知道郑连成这孙子没憋着好屁!他和郑元之间不对付,谁都看得出来,现在他又在郑菲菲订婚的关键时刻,调换了职司。这要说是巧合的话,也太侮辱自己的智商了!
  他咳嗽一声,道:“郑连成,关于菲菲的婚事,是你们荥阳郑氏的族长郑青山亲口所言!古人云一诺千金,荥阳郑氏的族长说的话,难道还比不过一纸契约?如果你一定要鸡蛋里挑骨头,不肯承认这桩婚事,我掉头就走,绝不纠缠!就怕对荥阳郑氏的名声不利!”
  郑连成站起身来,躬身一礼,道:“您就是平阳郡工郭业,郭子仪吧!郑连成这厢有礼了!”
  他对郭业倒是礼数周全,郭业也不好坐着受他这一礼,站起身来道:“不错,正是某家!郑连成,你认得我?”
  “以前倒是不认得。不过早就听说平阳郡公在此做客,连成大胆一猜,侥幸言中了!”
  郭业冷笑一声,道:“如此说来,我和郑菲菲的婚事你早就一清二楚。刚才都是故作姿态。给我装糊涂?”
  “平阳郡公果然聪明,既然如此,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实不相瞒,族长大人并未生病,只是不敢见平阳郡公罢了!连成此来的公事,就是告诉您,您和郑菲菲的婚事,实在是不大合适,还请您另择佳偶!”
  “莫非荥阳郑氏要悔婚?”
  “话可不能那么说。虽说族长答应了您,可他也告诉您了,婚姻之事,事关重大,他不能完全做主,还要询问其他族老!郑氏此时不同意你们俩的婚事,不能算是悔婚!”
  郭业嘿嘿冷笑,道:“就算不是悔婚,也是言而无信!”
  郑连成道:“此事我郑氏却有不当之处,不过平阳郡公您的所为似乎也有一些……不那么合适。”
  “有何不妥?”
  “您口口声声向我们荥阳郑氏提亲,其实据我所知,您家中早有娇妻,还是位郡主!您把郑菲菲娶回家,乃是做妾!以五姓女为妾,平阳郡公,您不觉得有点过分吗?”
  “这……”这话还真有点道理,郭业一时语塞!
  郑元却道:“菲菲是我郑元和高句丽的女子所生。那个高句丽女子,并非汉人,更不是我五大士族中人。所以,菲菲并不算纯正的五姓女。承蒙平阳郡公错爱,愿意娶她为妾,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怎么还能有其他的非分之想?”
  郑连成摇头道:“话可不能那么说。郑元大哥,您的这个说法,用在别人的身上可以。用在菲菲的身上可不行!”
  郑元这可不干了,他怒声道:“郑连成,你对我们这一支怀有敌意,屡屡迫害我郑元,我都忍了。可你还要打菲菲的主意,我郑元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郑连成道:“郑元大哥,您这是哪里的话?小弟对您一向恭敬有加,怎么会怀有敌意?迫害二字更是无稽之谈!您可不要听信小人的谗言,怀疑我对哥哥的恭敬!”
  “那你为何说菲菲与他人不同?”
  “您说这个呀。我这可不是说菲菲不好,而是因为她太好了,才和其他人不同!其实平阳郡公的身份,就是真娶一个五姓女,别人我不敢说,至少我是没有意见的。不过菲菲嘛,那就得另当别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她的身份和其他人不同!您这一支和其他支可不一样,郑善果那是您的从弟,当过大唐的礼部尚书和刑部尚书。您自己虽然多灾多难,也当过隋朝的右武侯将军。您说菲菲的身份能低得了吗?就这么给平阳郡公当妾,知道的说是您慧眼识英雄,不知道的就得说咱们郑氏趋炎附势,卖女求荣了!”
  郑连成舌灿莲花,把郭业和郑元都说得败下阵来!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郭业暗暗寻思,这个郑连成,看来是有备而来。论讲道理,五大士族之人,自有本身的一套理论,自己和郑元讲道理是讲不过他了!
  不过……自己又和必跟他讲道理?
  只要不要脸,强行把郑菲菲和郑元带回长安,荥阳郑氏的权势再大,又怎么奈何得了自己?自己有了郑元的文契,从大唐律上就无可指责,至于潜规则,那是限制愿意遵守潜规则的人的。对于他郭业来说,毫无制约!
  最严重的后果,不过是五大家族发动舆论攻势,把自己搞脏搞臭!可是那又如何?郭业不愿意背负骂名,可不是不敢背负骂名!不说郑菲菲对自己的情义,就说二人多次患难与共,就值得自己这么做!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我看你荥阳郑氏能拿我怎么办!
  想到这里郭业冷笑一声,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那么就是说没得谈了?好好好,荥阳郑氏的威风,我领教了!郭某受此之辱,必有所报!”
  说完,他转身就走!
  第1424章 三个条件(1)
  郑连成连忙把郭业拉住了,道:“平阳郡公息怒,平阳郡公息怒!我荥阳郑氏绝无与平阳郡公为敌的心思!此事有得谈,有得谈!”
  郭业转怒为喜,回身坐下道:“这还差不多,是不是你们想增加聘礼?早说呀,扯那些乱七八糟的干啥?说吧,你们想要多少?”
  “平阳郡公误会了,我荥阳郑氏家风淳厚,怎么会贪图您的钱财?这么说吧,这聘礼您不但一贯钱不用加,而且您那一万贯钱的聘礼,我们还可以给您退回九千贯。只要您答应我们荥阳郑氏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就是不能迎娶郑菲菲!”
  郭业拍案而起,道:“你这是戏耍老子?”
  “当然不是,您听我解释!菲菲她身份特殊,不方便给您做妾!不过除了郑菲菲,我们荥阳郑氏还有其它的女孩子呀!郑菲菲长得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敢保证,您绝对能找到比她更好的!”
  郭业冷哼一声,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郭某就是看上郑菲菲了,你非要让我换一个,恕难从命!”
  “您怎么那么死心眼呢?有道是娶妻娶贤,娶妾娶色!您不就是纳个妾吗?何必非得认准了郑菲菲,只要人样子长得好看不就得了!您先别着急,我把人带给您看看,您看了就知道我们荥阳郑氏的诚意了……”
  说完了,不待郭业说话,就自个儿跑了出去。一会功夫,就领来了一群小姑娘!估摸着能有二三十个!
  这些小姑娘,大的可能有个十三四岁,小的也有个十来岁,个顶个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
  郭业暗暗寻思,怪不得人们都喜欢五姓女呢,不谈家教,就是这长相,也都是千里挑一!五大士族的确有自傲的本钱,智力暂且不说,从容貌上来讲,基因就足够优秀!二三十个小姑娘,竟然全是美人坯子!
  郑连成见郭业不说话,脸上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道:“怎么样?平阳郡公这下可以看出我荥阳郑氏的诚意了吧。只要您一点头,看上哪个,哪个就是您的小妾!而且这些都是正经的五姓女,不比郑菲菲强得多?”
  这个郑连成办事还真周到,有了这些女子在这儿,郭业再昧着良心,也不能说人家荥阳郑氏对自己怀有敌意了!
  可是郭业的目的不是在这挑选美女,而是要把郑菲菲从荥阳郑氏的手里解救出来呀,这可咋办?
  郭业暗叹一声,说不得,只能再不讲理一次了!
  他脸上含笑道:“不错,不错。果然都是难得的佳人!咦,这几个女孩子怎么长得那么像?她们都是亲姐妹?”
  “平阳郡公好眼力!跟您说,她们不但是亲姐妹。而且是四胞胎!现在是穿得衣服不一样,要是换成了同样的衣服,就是亲爹妈来了,都分不出谁是谁!”
  “哦,那可太难得了!”郭业停顿了一下,道:“郑连成,郭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您能否答应?”
  “平阳郡公,您尽管讲来!”
  “如果您能把这四个美女全给我郭业作妾,那我就承认荥阳郑氏对郭某人毫无敌意了!”
  郭业说完了这话,就等着郑连成翻脸!五大士族,都是眼高于顶的家伙!肯给自己一个美女做妾就算是忍气吞声了,还给自己四个?就是李二陛下亲自下旨,五大氏族都不见得给这个面子!
  没想到的是,郑连成听了这话,微微一笑,道:“就依平阳郡公所言!”
  “什么?”郭业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就依平阳郡公所言!这四姐妹,从今往后,就是平阳郡公的小妾了!”
  郭业满腹狐疑,道:“郑连成,我没听错吧?这四姐妹,真的给我?莫非她们都是西贝货,并非真正的五姓女?还是你在敷衍我郭业?你们荥阳郑氏,乃是大唐五大氏族之一,一下子送四名美女,给我郭业当妾,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
  郑连成道:“平阳郡公,您的担心当然是有道理的。按说,您的身份虽然高贵,但是我荥阳郑氏也不是等闲之辈,与您联姻,算不上高攀!不要求做正妻已经很委屈了,还要一下给您四个,是不是有点匪夷所思?”
  “不错,就是这个道理!你不是挺明白的吗?”
  “平阳郡公,您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您只知道这四姐妹是荥阳郑氏中人,可知她们的生身父亲是谁?”
  “这我哪知道?我又不认识他们!”
  “实不相瞒,这四姐妹的亲生父亲,不是别人,就是我郑连成!只要我同意你们的婚事,就是荥阳郑氏同意!同时也是她们的亲生父母同意!您要娶她们为妾,毫无问题!您要是不相信的话,现在就可以签文契,一份是我的,一份是荥阳郑氏的!”
  郭业一听这话可就蒙了,道:“郑连成,有道是虎毒不食子……”话一出口,郭业又觉得有点不对,道:“口误!口误!我的意思是,郭某何德何能,能让您以四女相赠?还是您的亲生女儿?”
  “平阳郡公您这是哪里的话?郑元大哥能看上您,我郑连成难道不行?”
  “那可不一样,郑元和我郭业在辽东城就颇为熟识,患难与共,这才同意把菲菲许配于我!咱们俩可是素昧平生……您如此厚爱,要是不说清楚的话,郭某实在不敢接受!”
  郑连成叹了一口气,道:“平阳郡公,您太低估您自己了!您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更难得的是完全靠自己的打拼,并不是靠的祖宗余荫!如此成就,在大唐的官场不做第二人想!我郑连成愿意送小女给您为妾,就是看中了您的前途远大!指望您以后在官场之上对我郑氏子弟多多关照?”
  郭业听了这话将信将疑,趋炎附势之人他见得多了,但是趋炎附势还说得这么大义凛然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到底是不是郑连成的真心话?还是另有所图?
  他冷哼一声,道:“这么说来,你这算不算卖女求荣?就不怕天下人耻笑?”
  郑连成道:“我五大士族以前一直内部通婚,不愿与高官显贵结亲,结果影响力日渐衰落。族内不少有识之士,都想改变这一状况。我郑连成就是其中之一。说我趋炎附势也好,说我卖女求荣也罢,我绝无怨言!”
  郭业一下子抓住了郑连成话语中的漏洞,道:“那你为何不愿意我娶郑菲菲?刚才你可是说因为不愿影响荥阳郑氏的名声。现在你自己嫁女,又不在乎荥阳郑氏的名声了。如此反复无常,让郭某如何相信于你?”
  “这……”郑连成苦笑一声,道:“此是我家族内部事务,实在不便与您分说。总之,只要您不娶郑菲菲,我荥阳郑氏,就愿意与您为善。如果您一意孤行的话……”
  “怎么样?如果我郭业一定要娶郑菲菲,你们荥阳郑氏是不是就一点都不肯通融?一定要驳我的面子!”
  “那也不是!不过这聘礼可就是不是一万贯钱了。不知平阳郡公能不能拿得出来?”
  “要多少?十万贯?百万贯?”
  “非也,非也。我荥阳郑氏诗书传家,怎么会一心只盯在钱财上!明白跟您说吧,平阳郡公要想娶郑菲菲,需要答应我荥阳郑氏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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