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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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业深深看了他一眼,眼中似有深意,随后含笑点头,身子一侧,却是往侧前方快速飞驰了出去。
  沈石看着他背影滑到前方,刚松了一口气,便看到从另一个方向风雪之中猛然有另一个身影掠了过来,却是甘泽,一路往前滑行,不知不觉中却是与那永业同行,两人似乎在前头也是低声聊了起来。
  差不多是同一时刻,随着“呜”的一声,后头又一人赶上,却是孙友,一掌拍出借力滑行赶到沈石身边,同时在他身后,两个苗条身影也显露出来,正是钟家姐妹二人。只是不知为何,她们两个今天一直都没怎么跟沈石搭腔说话的意思,反而都离他有一段距离,不过在沈石没察觉的时候,她们各自的目光却时常都会扫过沈石的身上,此刻便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而且还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各自脸又侧开,一言不发地前行着。
  孙友看了前方那两个人一眼,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对沈石道:“石头,你说甘泽和那位永业师兄到底有什么关系啊?我总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些不太寻常。”
  沈石想了一下,道:“或是当年圣人苗裔家族之间一些咱们不晓得的秘密?我看他们之前应该是没见过的,但是当日在飞雪城中,甘泽与这位永业师兄之间似乎确实有些话语咱们听不太明白。”
  孙友撇了撇嘴,哼了一声还翻了个白眼,看起来颇有几分不服气,道:“圣人家世了不起啊。”
  沈石笑道:“是挺了不起的啊。再说了,这情形不就像你孙家跟我一样的么,我看你的家世,也是羡慕得很呐。”
  孙友摆了摆手,道:“别提了,一大堆破事……对了,刚才永业他过来跟你说了些什么?”
  沈石道:“永业师兄是看我之前似乎有些心怀没解开的样子,所以过来询问我一下,其他的倒也没什么。”
  孙友失笑,道:“这倒是有趣,他为何单单对你这般有兴趣。不要到后头他忽然过来对你说一声:施主,我看你面貌不凡,似与我佛有缘啊。然后叫你直接改换门庭去当和尚了,哈哈哈哈……”
  他自己说着自己忍不住也笑了起来,沈石摇摇头苦笑一下,懒得去搭理这个家伙。只是孙友才笑了两声,忽然只觉得自己背上猛地一寒,竟如一股冰霜直接透进体内一般,险些让他寒毛竖起。
  这一下孙友登时大吃一惊,忍不住扭头一看,顿时脸色微微一白,只见在身后不远处,钟青露、钟青竹两个女子跟在他们后头,脸色都是冷如冰霜一般,两对眼眸明亮目光犹如两只利剑,都是冷冷地盯着他,似乎险些便在他胸上穿了一个来回。
  这大冷的天,孙友却顿时只觉得额头像是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忍不住身子抖了一下,回过头来干笑一声,忽然大声对沈石道:“石头,你慢慢走,我先去前面了。”
  说着狠命一甩手,嗖的一声身子便如离弦之箭,冲了上去,一下子便滑出了老远,看起来是追向永业和甘泽二人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与佛有缘2
  翻越过雪龙山后,继续北行的路便是一片平坦,除了偶尔有些许起伏的小丘陵山坡外,基本上便都是一马平川的原野地形。只是这里毕竟是极北雪原,虽然道路看起来平坦好走了,但风雪却越发大了起来,也不好御剑飞行,所以沈石一行人仍然还是只能在永业的带领下,继续在地面上往北方雪原深处的镇龙殿山门前行。在这中间,幸好还有永业带来的几个小龙舟,让诸人在这片暴烈的风雪中都省了不少力气。
  算算路程,大概离抵达镇龙殿山门也就最多两三日的时间了。饶是如此,这一趟北行仍然可以算是凌霄宗五人除了沈石之外的其他几个人,一生中所走过的最艰难的一路旅途了。要知道,鸿蒙修真界中四正名门,除了这个孤处极北雪原的镇龙殿外,无论是元始门、凌霄宗还是天剑宫,都是在来往便捷的州土上,往往只要靠着上古传送法阵的传送便能抵达距离山门不远的地方,然后轻而易举地便能抵达各自的山门。
  似镇龙殿这般偏僻所在又是苦寒之地,说难听点的便是鸟不拉屎的地方,还真是天底下独此一家。而以如此难以通行的道路,也难怪镇龙殿这里的和尚们向来很少出现在鸿蒙大陆中,毕竟每出去一趟便差不多等于一场艰难危险的修炼,若是运气不好在雪龙山里遇到什么强悍的妖兽,怕是都有陨落身亡的危险。
  由此可见,多年来鸿蒙修真界中镇龙殿一直有着苦修僧的名号,确实并非虚言。再加上如今在鸿蒙大陆上几乎已经看不到的佛门传承,可以说镇龙殿算是四正名门中最神秘的一个门派了。
  雪龙山之北风雪虽烈,但终究还是拦不住他们一行人的步伐,特别是在小龙舟这种雪中行走的利器帮助下,他们的速度更是飞快,只一日工夫,当傍晚来临天色渐渐黑下来时,回头望去那一片一望无垠的雪原旷野中,却已经看不到高耸的雪龙山了。
  这一日走得也是十分顺利,平坦的雪原上他们同样没有遇到任何传说中出没的雪原妖兽,连续的轻松顺畅走下来,反而让凌霄宗几个人多少有些遗憾起来,毕竟听说这雪原上的妖兽与鸿蒙大陆其他地方的妖兽颇不相同,颇有奇异之处,这次却是没什么机会看到了。
  天黑下来之前,永业再一次带着凌霄宗众人找到了一个安全、坚固且背风温暖的歇息洞穴,当看到那个洞穴的时候,沈石心里忍不住地暗暗猜想,该不会是这么多年来,这些镇龙殿的和尚们平日没事干了,就在这一片极北雪原上到处找洞,又或是干脆自己挖出这些洞穴来的吧。
  ……
  经过巧妙设置的洞口岩石,让这个歇息过夜的山洞入口有了一个近乎回旋弯曲的折道入口,再加上这洞穴开口在背风处,所以当夜晚来临的时候,这洞穴里居然显得格外的安静和温暖,似乎外面那个寒冷和风雪连天的雪原已经隔开了很远很远。
  永业显然对这一处洞穴十分熟悉,也十分放心,所以他甚至在几天以来第一次在夜晚休息的时候,在这个山洞里生起了一把篝火。
  火焰在干燥的木材上燃烧着,散发出光和热,照亮了这个洞穴里每个人的脸庞。尽管众人都是有道行在身的修士,哪怕是在这寒冷的雪夜只要运转体内灵力,也能抵御外头的寒气,但是不管怎么说,能在这样的天气下看到这样一团暖暖的火焰,终究还是会让人心里觉得温暖许多。
  钟青露和钟青竹两个女子,显然都表现得更感性一些,她们坐在火堆旁,美丽的脸颊隐隐被火焰照的有些发红,平添了几分柔媚,而眼波流转里,也似这雪原上的冰雪融化,化作春波流淌一般,美丽而温和。
  几个男子心情也不错,在一边闲聊的时候,不时发出几声轻笑,中间孙友更是从自己的如意袋中居然拎出了一坛子美酒出来,放到火堆前,让几个人都呆了一下。
  沈石失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居然也搞到酒了?”
  孙友面带得意之色,笑道:“以前是不喝的,不过最近不是老看你给你师父他们带酒么,这次出来路过城池时,偶然看到酒家,想想便顺便也带了一坛过来。而且不是说北方这里苦寒么,若是有烈酒在,喝上一些也能暖身。”
  甘泽转头向永业看去,道:“烈酒暖身这说法,当真靠谱么?”
  永业微笑道:“据我所知,凡夫俗子身上,应该是有些效果的,不过在咱们这般修士身上,本就不太惧怕什么苦寒冰霜,肉身又远比凡人强韧,所以应该是没什么大用的罢。”
  孙友怔了一下,顿时有些沮丧起来,道:“什么,那我不是白买了?”
  甘泽笑道:“也不会啊,反正都买来了,咱们趁着这一场雪夜畅饮一番,也是别有风味。”
  永业也是颔首,笑道:“甘师兄说的很是,只是我是出家人,戒律不可饮酒,大家自饮便是,不用管我。”
  孙友哈哈一笑,又变戏法一般掏出几个杯子,给甘泽和沈石满上了,然后又转头看向钟家姐妹,道:“你们二位,要不要喝一点啊?”
  钟青竹脸色淡淡,刚想摇头,忽然只听身边不远处的钟青露朗声道:“好啊,来一杯,我倒要尝尝你们这些男人整天喜欢喝的美酒,到底是什么味道?”
  孙友掏出一只酒杯丢给沈石,让他接住了然后满上,沈石看了他一眼,只见孙友脸色镇定地对自己使了个眼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微微摇头后还是笑了一下,转身将被子递给钟青露,道:“青露,你尝一下,如果觉得不好喝也不必勉强的……”
  钟青露拿过酒杯,二话不说就是一大口,然后俏脸猛地一变,似乎瞬间苦了下来,随即连连咳嗽起来,好一会这才缓过劲来,瞪了孙友一眼,怒道:“这么难喝的东西,你也敢拿来给我喝?”
  孙友目瞪口呆,道:“这……这不能怪我吧。”
  钟青露冷哼一声,道:“不怪你难道怪石头?”
  孙友转头看了一下沈石,忽然间沮丧道:“好吧好吧,怪我。”说着就要把这酒坛收起,只是就在这时,却只听旁边突然又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淡淡地道:
  “给我一杯。”
  正是钟青竹。
  洞中众人一时都向她看去,孙友犹豫了一下,但在钟青竹注视之下后,还是拿出了一个酒杯,这一次却是自己倒满了递了过去,同时口中低声道:“不好喝就不要勉强嘛,别喝了还有怪我……”
  话音未落,钟青竹已然接过酒杯,然后动作几乎与适才钟青露一般无二,仰头便是一大口喝了下去,同时保持不动,喉咙微颤,竟是一口气将这满满一杯烈酒全部都喝了下去。
  洞中众人一时都看得呆了,竟然半天没人说话,过了片刻,钟青竹取下酒杯,深吸了一口气,脸颊之上不知是因为酒意还是那火焰暖意,竟是泛起了一丝淡淡红晕,只见她随手将就被一抛,却是丢给了沈石,沈石愕然接住,然后看着那钟青竹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坐在那儿,淡淡地说了一句,道:
  “好酒!”
  这声音并不算很大,但不知为何却似乎响彻这小小洞穴之中。众人面面相觑,然后有好几道目光有意无意地偷偷扫过坐在不远处另一个脸色突然有些发白的少女脸上,这个山洞里,忽然一片安静。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与佛有缘3
  黑夜里的雪原上,凄厉的北风裹挟着风雪时刻不停地吹着,犹如无数的妖兽正在对着这片苍茫大地嘶吼。不过那样的声音透过弯弯曲曲的通道到这个山洞里面的时候,便已没了那等嚣张的气势,变成细小微弱的一点杂音了。
  而此时此刻,山洞里的众人,更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还会注意到外面的风声,那个冰冷风雪的世界似乎跟这个洞穴隔开了老远,在他们的眼中,现在只有因为那两个突然隐隐对峙起来的女子所散发出来的气场,让这里的气氛越来越是僵冷。
  相比之下,两个女子之中的钟青竹神态算是比较平静的,她甚至没有去多看钟青露一眼,而是随手捡了一根放在火堆旁边的柴火,丢进了火焰中。相比之下,钟青露却是气得脸色有些苍白起来,连嘴唇都微微抿着,冷冷地从侧面盯着钟青竹,却是好一会儿都一言不发,但是那目光却是锐利无比。
  至于旁边的几个男人,则都是面面相觑,永业和尚算是外门的人物,对凌霄宗内部情况不大了解,算是带了点好奇在一旁观望,而甘泽与孙友、沈石三人,看起来也是被这突然而来的争执惊到了,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过了片刻,甘泽皱了皱眉头,低声对孙友抱怨道:“好好的你拿什么酒出来啊?”
  孙友顿时叫屈,抱怨道:“大哥,这也关我的事,我就是拿出来让大家高兴一下的,谁知道这……”
  话音未落,众人忽然听到另一头钟青露猛然开口,看着钟青竹冷冷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几个男人顿时闭上了嘴,纷纷转头看去,只见在火光熊熊照耀之下,钟青竹脸色不变,淡淡地道:“我不过就是喝了一杯酒,你说我是有什么意思?”
  钟青露神色肃然,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冷笑道:“什么意思你自己会不清楚么?平日里你自己爱喝什么爱喝多少,没人会去管你,但是你刚才那样做,是不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钟青竹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转过头来,迎着钟青露带着怒意的目光,却没有半点相让的意思,两人对视了片刻后,只听钟青竹缓缓地道:“怎么,姐姐这是连我想怎么喝酒都要管上一管了吗?”
  钟青露怒道:“说得好听,你刚才那样子给我难堪,真的是把我当做姐姐了吗?”
  “没有。”钟青竹道。
  “你……”钟青露身子一震,一时间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耳朵的模样,伸手指了一下钟青竹,看起来似乎满脸惊愕之色。而在火堆的另一边,凌霄宗的三个男子也是顿时脸色齐齐一变,像是同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
  在这个寒冷的雪夜里,在这个远离海州凌霄宗本地山门的遥远北方雪原上,这同宗出身同样异常出色的钟家最年轻的两个少女,竟然是在这样一副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忽然开始了撕破脸皮般的决裂。
  甘泽若有所思,望着那姐妹二人,眼中目光闪烁着,但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而孙友则是皱起了眉头,对这两个同属流云世家的钟家姐妹突然决裂,他的心里反而是感触最深,只是此刻真要说起来,孙友却很快发现这件事对自己有利无害,所以也没有开口劝解的意思。与此同时,他还转头向沈石望去。
  沈石的脸上神色变化的最大,在最初的惊讶过后,一时间看着那两个熟悉的女子,却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如果可能的话,他会希望她们姐妹能够和好犹如当初儿时,但是看起来却是已经回不去了。
  他身子动了动,想起身去劝解几句,但是忽然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臂,却是搭在他肩膀上将他压了回去。沈石回头一看,见识孙友,正要询问,便只听孙友凑到身边,低声道:“你别说话了,否则很可能你说得越多,她们俩便吵得越发厉害。”
  沈石的身子顿了一下,慢慢坐了下来,片刻之后却是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摇头不语,目光有些茫然转向别处。燃烧的火焰发出噼啪的声音,倒映入他的眼帘里,在这一刻,不知为何,他心里忽然间却是又浮起了失踪多时至今没有消息的凌春泥的容颜,只觉得心头一阵烦躁,便如乱麻一般,令人心烦意乱。
  而在另一头,钟青露已经从钟青竹那冰冷而又突然的回答中惊醒过来,腾的一下猛然站起,盯着钟青竹,寒声道:“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认我这个姐姐,还是根本就不想认我们钟家了?”
  钟青竹淡淡一笑,缓缓也站了起来。
  “其实有一个问题,我也早就想问姐姐你了。”
  钟青露皱眉道:“什么?”
  钟青竹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道:“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跟着你侍奉你长大的,从小将你视作姐姐,却不知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才真正看得起我,将我看成你们钟家的一位妹妹?”
  钟青露脸色一板,怒道:“你又胡说什么,当年我爹将我们两人同时送入凌霄宗,岂不就是姐妹相称!”
  钟青竹往前走了一步,道:“哦,那你呢?在咱们爬上拜仙岩的那个时候,在青鱼岛上的最初几年时候,你心里是把我当妹妹,还是……”她忽然冷笑了一下,目光闪动犹如冰霜冷剑,道,“还是你心里其实也只是看我是个丫鬟下人而已?”
  钟青露脱口而出,道:“废话,当年我当然是将你看成……”
  “丫鬟。”突然,钟青竹口中猛地冒出这两个字,打断了钟青露的话,然后不去看钟青露愤怒的眼神,转过身来,目光在火堆另一边的几个男子身上掠过,随后淡淡地道:“当年的事,甘泽他与我们向来少有来往不知道以外,石头和孙友算是和我们两个一起长大的,想必他们二人心里也是有数。你何不问问他们,当年你到底是如何对我的?”
  钟青露冷哼一声,大步走了过来,没几步就跨到愕然站起的几个男子身前,甘泽看了她一眼,与不欲多事的永业都退到一旁,而沈石与孙友则是站在原地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钟青露看着他们二人,脸颊上看起来气得有些发白,大声问道:
  “你们两个老实说,当年我到底对她好不好?我们钟家到底是缺她吃了缺她穿了还是克扣她半点东西了?还有我到底是不是将她看成姐妹一般?”
  她看去似乎真的非常生气,连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一双明亮的眼眸里只是盯着沈石与孙友,紧紧咬着嘴唇,在等待他们的回答。
  第二百四十五章 决裂
  沈石与孙友一时间都是哑然,然而钟青露就这样站在身前,没有半点善罢甘休的意思,而在稍远一些的后面,钟青竹也是转过身来,脸色带着几分冰霜寒意,冷冷地看着这里。
  在钟青露咄咄逼人、甚至锐利的都有些像是刀子般的目光注视下,孙友首先有些经受不住,干笑一声向后退了一步,道:“这都多少年前的旧事了,谁还记得啊……”
  话音未落,便只听那边的钟青竹淡淡地道:“你直说就是了,是非对错都是我与她的事,与你无干,有什么恩怨也不会落在你身上,你只管说实话便是,怕什么。”
  钟青露哼了一声,并没有回头去看那位本家妹妹,显然此刻她心里对这位钟青竹已是十分气恼,但看起来对钟青竹的这一番话却并没有什么异议,寒着脸对孙友道:“不错,就是这个道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孙友忍不住转头向旁边看了一眼,只见站在自己身边的沈石此刻也是一脸诧异和尴尬之色,显然和自己一样,都是完全没想到突然之间这两个姑娘的战火就烧到了这里。只是到了这种地步,在钟青露、钟青竹两个女子目光逼视之下,饶是孙友素来镇定,也颇有几分吃不消,最后终于还是把心一横,道:
  “呐,话都是你们自己说的,事后别找我麻烦啊。”说着他顿了一下,沉吟片刻后,脸色肃然,道,“现在如何且不论,要是单说当年我们十一二岁那时刚刚拜入凌霄宗的时候,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他忍不住还是犹豫了一下,片刻间那几道视线便都落在他的脸上,似乎都快要将他的面皮割出几道伤口一般。孙友心中喟叹一声,摇摇头吐出一口浊气,道:“我觉得,那时候的你们,更像是主仆,而不像是姐妹。”
  ……
  此言一出,山洞里登时再度寂静下来。
  僵冷的气息似乎突然从外面的风雪世界漫延到这个温暖的洞穴中,那一股冰冷的气息像是要冻僵人的血脉一般,没有人开口说话,钟青露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孙友,而在远处,钟青竹却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答案一般,冷冷地笑了一下。
  只是若是此刻仔细看去,或许在她眼底深处,也能看到一丝淡淡的迷惘和失落。只是这一丝情绪是在太过微弱,终究是不可能有人能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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