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民服务[快穿] 第1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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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先生说了一大堆专业名词,田蓝只听明白了利用热胀冷缩原理来抵消炮弹发射时产生的炮身膨胀。
  她当机立断,立刻表示:“你需要哪些东西,请直接说,我们一定想办法给你拿来。”
  滕先生有些不好意思,清清嗓子道:“我的德语水平不高,听说工厂由德国人留下的资料,我需要人帮我翻译,看能不能找到相关方面的资料,这样做起来有针对性。”
  田蓝当即保证:“没问题,这件事我来安排。”
  他们话刚说完,台上的锣鼓声又响了起来,先是小孩子们集体唱《义勇军进行曲》,然后充当报幕员的陶八姑上台宣布:“下面,请欣赏桃花戏剧社给大家表演话剧《姐姐妹妹站起来》。”
  滕先生等人笑了起来,这个话剧社的名字奇怪,表演的话剧也奇怪。
  姐姐妹妹站起来?从来没听说过。
  田蓝笑眯眯的,温声细语:“这应该是他们新排的话剧。老是炒冷饭,也没意思呀。”
  对乡下人而言,话剧是崭新的表演方式。但是对于刚从南京城里逃出来的滕先生等人来说,这就完全不稀奇了。没有剧场的时候,学生甚至会在街头表演话剧,当真谈不上新鲜二字。
  众人就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看一看乡下的话剧到底怎么演。他们会不会演着演着又唱起来呀?
  实际上,还真有人唱歌。当女主角和母亲被舅母欺骗,被卖入妓.院时,女主角就悲愤地唱起了戏文。
  看惯了新文明戏的摩登男女们原先应该讨厌这戏文的,可是她们都睁大了眼睛盯着台上的演员,还有人跟着抹起了眼泪。
  呜呜呜,太惨了,碰上黑心烂肺的亲戚,女主角这辈子就没希望了。
  后面她的未婚夫不离不弃,还想尽一切办法,甚至变卖祖产凑够了大洋,想要为她赎身时,台下的观众又跟着兴奋起来。
  太好了,可算是让她碰上了个好男人,以后日子有奔头了。
  没想到黑心老鸨骗了这未婚夫的钱,却不肯放人。
  台上的女主角在哭,台下的观众却义愤填膺,还有一边看戏一边摘菜的人随手抓起烂菜叶,直接朝台上丢:“打死你这个坏蛋。”
  这一有人开头,其他人跟着发泄心中的怒火,一开始还是烂菜叶,到后面连石头都往台上丢了。
  吓得扮演老鸨的演员赶紧跑下去,一边跑还一边喊:“哎呀呀,天上怎么下冰雹了?打雷了,下雨了,大家赶紧回去收衣服呀。”
  原先愤怒不已的观众们这会儿倒被逗笑了。
  其他人赶紧打扫舞台,好让下一幕戏继续演下去。
  可惜老鸨注定要挨揍,因为后面她做了更缺德的事。窑子里的头牌姑娘得了花柳病,不能再接客了,当初一口一个“心肝宝贝乖女儿”的老鸨立刻翻脸,强行将她丢进了棺材,直接钉钉子。
  棺材里的头牌哭着喊:“妈妈,我还没死,你给我治病啊。”
  “治个屁,赶紧拖出去埋了,别给老娘带晦气!”
  台下的观众又愤怒起来,这回没人丢菜叶,直接上石头了。
  老鸨吓得又往台下跑,口中大喊大叫:“快快快,赶紧把人埋了,别到时候诈尸。”
  结果台下的人根本不肯放过她。还诈尸呢,先把她砸成尸体!
  一场话剧从天亮持续到天黑,足足演了一个多时辰,也就是接近三个小时。大家伙儿看的如痴如醉,谁都舍不得提前离场。
  这些妓.女实在太可怜了。老鸨为了欺骗她们接客,无所不用其极。嫖.客为了占她们的便宜,什么缺德的招都能使出来。久而久之,妓.女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了。
  幸好铁血军来了,把她们从日本鬼子手上解救了下来,她们才能留条命。
  不少观众跟着掉眼泪,他们当中就有人的亲友被日本鬼子抓走了,说是去给日本兵洗衣服,骗鬼呢,就是糟蹋人。
  还有人大喊:“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中国人民万岁!”
  一片吵吵嚷嚷声,所有人都激动得脸上通红。
  古老师突然间转头看藤先生,惊讶道:“你今天一天都没碰大.烟了吧?”
  滕先生一愣,点点头道:“是没碰。”
  真奇怪,今天他居然完全不想。先前他虽然已经用了药,也不再碰大.烟了,但每天都抓心挠肺,非得用理智压制心中的渴望。
  只有今天,从早到晚忙忙碌碌,晚上回来又看话剧,他居然沉浸在剧情里,完全忘记了对大.烟的渴望。
  哈,洋医生没说错。想要戒除大.烟,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去做。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不再逃避生活,才有可能真正戒断。
  他点头,又重复了一遍:“对,我没想了。我想这回我应该能够戒掉。”
  其他人都跟着高兴起来,还有人替他张罗:“等你戒掉了以后,再成个家吧。一家人在一起才有希望。”
  滕先生的妻子也随着他染上了烟瘾,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还打上了马非针,结果年纪轻轻就丢了命。
  滕先生感觉是自己害死了妻子,加上他迟迟戒不了烟瘾,所以一直没有再娶,怕再害了其他人。
  现在听了朋友们的话,他也只是含糊其辞:“再说吧,鞑虏不除,何以为家!把日本鬼子赶出去,才有希望。”
  台下的观众议论纷纷,台上结束表演的演员们也情绪激动。那位扮演坏舅妈的女子问老鸨:“哎,你说我们的演技是不是练出来了?你看台下的观众多激动啊。以后我们要是也在客人面前这样演,那肯定能成头牌。我们演的是文明戏,可比吹拿弹唱高级多了。”
  结果老鸨没有理睬她,反而捂着脸呜呜大哭。
  坏舅妈莫名其妙,这人怎么了?就砸了几石头就哭成这样。真是的,窑子里的妈妈抽鞭子的时候可比现在狠多了。还有那些客人,打起人来没轻没重的,不也比现在厉害。
  旁边人一言难尽地看她,同样哭的稀里哗啦的英子扭过头,声音幽幽的:“她就是被姨妈卖到窑子里的。”
  这是触景生情,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
  坏舅妈皱眉毛:“你们这些人真是的,不想过吃香喝辣的好日子了?一个个,非得天天干苦力吗?”
  老鸨瞪眼睛:“我就不信,你真的像卖身契上写的那样天生下贱就是想当表子。”
  坏舅妈哑口无言。她能说什么呢?她比她们更惨。她们好歹是被父母亲人丈夫卖的,她好了,她逃婚跟人私奔,结果转头就被卖了。
  她积极追求新生活就是这么个结局,她还能怎么样?
  英子抹掉眼泪,认真道:“当然是跟过去一刀两断,积极开始新生活。现在大家的病也治好了,我们也有手艺,每天靠着做工也能养活自己。我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再回窑子,也不想干什么书院。我们也不是鲜嫩的小姑娘了,还不如靠自己的双手干活吃饭。”
  坏舅妈急了:“你怎么一点点志气都没有。我们年纪大了,可以养女儿嘛。到时候靠女儿养活我们,不比自己干活来的轻巧?”
  英子冷笑:“你被人害了,叫人看不起,你还想接着害别人吗?我是干不出这种事的,我宁可自己干活。”
  她抬眼看大家,“你们呢?到了根据地之后,可有人打过你们骂过你们不给你们饭吃?生病了还有人给看病。”
  众人面面相觑,全都低下了头。
  是啊,在窑子里是有机会吃香的喝辣的,但挨打骂不断,甚至还有可能丢了命。
  在根据地,吃的穿的虽然比不上以前光鲜,但起码只要她们干活,顿顿都有吃的。像端午节的时候,甚至还给她们发了粽子呢。
  这种贫寒却安宁的生活,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就是自己给自己攒钱赎身了,过的生活大概也跟现在差不多吧。即便年轻的时候攒再多的钱,一个表子能够嫁多好呢。说不定男人就是冲着她们的钱来的,等到骗光了她们的钱,到时候杀了她们都有可能。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偷偷交换眼神。
  终于有人大着胆子说话:“那就这样吧,过一天是一天。现在能养活自己,就这么干着。要是有一天实在没办法了,咱们再重操旧业呗。怕什么呀?权当是现在养身体,把身体养好了,咱们不吃亏。”
  英子暗自松了口气,在心中宽慰自己。田先生说的没错,做妇女工作要慢慢来,等到大家明白了道理,自然就能够选择正确的道路了。
  第78章 三十年代来抗日(捉虫)
  晚上田蓝独自睡在小屋中。
  作为铁血抗日军的田主任, 她独自拥有宿舍。虽然只是一间不到8平方米的泥巴屋,里面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 但她已经心满意足。因为这让她从空间里拿东西方便多了。否则都跟以前在山洞时一样,不管她弄点啥都要躲躲藏藏。
  不知道是不是空间领悟了她的想法,还是上次外挂开过头, 提供卡秋莎和大量的枪炮以及源源不断的牛奶面包各种美食透支了太多能量,反正从拿下兵工厂之后,田蓝就没能在空间里享受过美味佳肴。
  她也不在意。毕竟无论药品或者优质良种,都是她现在更迫切需要的东西。
  吃的差点儿也没什么。现在全国人民忍饥挨饿的太多了, 比起他们,顿顿有东西进肚子的她简直可以说得上是生活在天堂。
  田蓝闭上眼睛的时候还琢磨, 不知道这回空间会送给她什么优质种子。她不求种出来的东西好吃, 只希望粮食高产就行。
  因为今年6月份, 为了延缓日本鬼子侵占河南开封的步伐,重庆政府下令炸了花园口。
  发布命令的人以为自己能够控制住局势, 洪水只会在河南境内蔓延,而这点“小小的牺牲”, 是抗日大局所必须的。
  结果他们低估了黄河的威力, 别说河南,就连中下游地区的安徽和江苏都受到了严重影响。大批良田被淹没,无数民众流离失所甚至被洪水卷走了生命。此后引发的□□, 更是惨绝人寰的悲剧。
  田蓝知道自己能力有限, 她的手也没办法伸那么长。但是, 她影响不了全局, 她还不能想办法多做点事吗?
  别的不说, 灾民跑到根据地来, 她能眼睁睁看着人家饿死却无动于衷?多打一口粮食都能多救一个人的命。不然怎么办?她还能指望现在的重庆政府可以主持赈灾吗?国土都被日本鬼子给占了。
  可惜她想的挺多,空间却不配合。这次她不仅没能进入实验田,她甚至连医院和药店的边都没沾到。她就站在一个空屋子里,面前是熊熊燃烧的火。
  对,空屋子里只有火,或者更具体点儿讲是燃烧的书本。
  田蓝都懵逼了,完全搞不明白空间闹哪出。可现在又不是冰天雪地,她也不是卖火柴的小女孩,当然不能看着好好的书被火烧了。
  她赶紧冲上前,没有水也没有沙子,她只能脱下上衣啪啪啪拍灭了火。
  田蓝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被烧的是哪些书呢,就听见外面急促的脚步声,几个身穿军装戴着红袖章的人抬着一箩筐书跑过来,嘴里喊着:“破四旧,这些全都要烧掉!”
  他们身后追着位狼狈不堪的小老头,鼻梁上架着的眼镜都碎了一片,却还是不知死活地试图想要阻止:“不能烧啊,这些书都是宝贝,很有用的。”
  然后他就被人摁住,狠狠挨了一下,连嘴巴都开始淌血。
  田蓝只能木然地作壁上观。因为她清楚,她根本就无法影响空间里的任何人。他们就像全息投影一样,她能够清楚地看到,却无法触碰,也没办法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革命小将们发出惊呼:“咦,火怎么灭了?拿点煤油过来,这样烧的更快。”
  说着,他们转身去找煤油。
  田蓝大吃一惊,都顾不得书还冒着烟,赶紧捡起它们塞进黄挎包,然后赶紧跑开。
  等跑出去后,她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用害怕。因为那些人看不到自己呀。自己完全可以再带几本书出来,那一箩筐的书还没有开始烧呢。
  可惜等她转过身,想要重新回屋时,眼前却已经一片白亮。
  大夏天的,能天亮的不早吗?
  外面已经响起出操的声音。铁血军的习惯是早起晨练,然后再吃早饭。
  田蓝也不敢在床上继续赖着。她一边翻身下床一边懊恼,自己现在怎么尽做蠢事,做事都抓不住重点。
  其实她自己也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工作太多太累了,根据地建设一点也不比打仗轻松。建设纲领又是她亲手制定的,她不跟救火队员似的到处盯着,又能换成谁来盯。
  田蓝拍拍脸,让自己精神振奋一些,然后才打开黄挎包。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究竟抢了哪些说回来,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陈立恒有点担心:“田蓝,你还好吗?”
  大家都出操了,她的屋子还没动静,他真害怕会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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