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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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昀章:“……”
  “真好,终于见到大少爷了。”卫瑧突然出声:“如果再见不到大少爷,我怕我就真的要疯掉了……”他说着,抱着萧昀章腰的手愈发的收紧:“大少爷。”
  卫瑧想起了自己的八年囚禁生涯。
  他装疯卖傻,就是为了不让萧夫人发现自己发现的事情,可萧夫人察觉了,打着照顾他的名义将他关在了萧家后院里,卫瑧不知道萧老爷在其中做了什么,但是萧家里发生的事情总是瞒不过他的。他的父母救了萧老爷,自己却被关在了萧家,连一个仆人都见不到,只有萧夫人找来的保镖看着。
  光是和那些保镖斗智斗勇,就花费了卫瑧一大半的精力了,寻找真相的路十分艰难,时间过得太久,他又在萧夫人的眼皮子底下,即使是八年过去了,他也没有找到关键性的证据,反而自己身陷囫囵。
  八年装疯卖傻,他自己也快要疯了。
  后来他终于找到机会见到了大少爷,却也没有来得及将真相说出口。
  在那八年的时间里,卫瑧将小时候和大少爷在一起的日子拿出来反复回忆了无数遍,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每一次到了现在这样的雷雨天气,他就会去找大少爷,而大少爷会将他抱到床上,捂住他的耳朵,说很多事情转移他的注意力,大少爷会讲故事,会唱歌,卫瑧最喜欢的就是大少爷一边拍着他,用温柔的语气安慰他,然后他就在大少爷的温柔之中,慢慢地忘记了窗外的闷雷,慢慢地睡着了。
  就和现在一样。
  可是现在的大少爷,依旧会抱着他,捂着他的耳朵,却不会再用以前那样温柔的语气说话了。
  卫瑧红了眼眶。
  他上辈子的人生只有短短二十六年,和大少爷在一起的日子就占了其中的一半,另外一半之中,又有八年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大少爷,到后来,如果不是强撑着见到大少爷的信念,卫瑧险些就要活不下去了。
  重来一回,好不容易见到了大少爷,他无父无母,毫无牵挂,为大少爷重生而来,这辈子也为大少爷而活。
  他对大少爷的心意没有变,可大少爷却变得陌生了。
  现在的大少爷成熟优雅,稳重自持,但是对他仿佛隔了一层,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冷淡。
  卫瑧很伤心,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只好想方设法死皮赖脸地留在大少爷的身边,生怕大少爷会说出一点让他离开的话。
  知道萧昀章听不见,卫瑧才敢把心底的话说出来:“我只有大少爷了,我可以为大少爷做牛做马,做任何事,如果大少爷要把我赶走的话,我就什么也没有了,所以,大少爷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萧昀章睁着眼睛,没有回答。
  卫瑧又很快自己反驳道:“大少爷要是赶我走的话,我又怎么能拒绝呢,如果大少爷不会讨厌我就好了。我可以陪大少爷一辈子,就算大少爷以后娶妻生子了,我也可以去照顾小少爷,我可以教小少爷打架,教小少爷撬锁……好吧,小少爷不需要学这个,以后我就学会做饭了,我可以教小少爷做饭,这样就算我不在了,小少爷也可以照顾大少爷。”说着说着,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臆想之中,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照顾小少爷的画面,呵呵地笑了出来。
  萧昀章:“……”
  刚才语气还很悲伤的人,自己说着说着就突然高兴起来了,让萧昀章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快要脱口而出安慰他的话也咽了回去,萧昀章动了一下,抬起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
  这时外面突然炸开一道响雷,和头上的手一起出现,差点把卫瑧吓了个半死:“大大大大大大大少爷?!”
  “嗯。”
  卫瑧一惊,手忙脚乱地从他怀里挣扎了出来,抬起头看来萧昀章,果然看到他睁着眼睛和他对视:“大少爷,你竟然醒着?!”
  “嗯。”
  “大少爷一直没有睡着吗?”
  “嗯。”
  “……”卫瑧脸一红:“那、那我刚才说得,大少爷都听到了?”
  “如果你指的是小少爷部分的话,是的。”
  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被正主光明正大的听了去,让卫瑧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做才好,难道他要辩论一下,其实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并不是他吗?不是他还能是谁呢?
  卫瑧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里好。
  窗外的雷声还在响着,萧昀章将他拉回到了自己的怀里,双手重新覆盖在了他的耳朵上:“你就这么想要做仆人?”
  当然了。卫瑧心想:做大少爷的仆人,只要大少爷不赶他走,他就永远不会离开大少爷身边,也可以帮到大少爷,怎么看都不会有比别的职位更适合他的了。
  “除了做仆人,你就没有想过以后的打算吗?做别的什么?”
  卫瑧茫然地抬头:“欸?”
  卫瑧连忙解释道:“因为我想要留在大少爷身边,我想要帮到大少爷。”
  “能够帮我的不是只有仆人而已。”萧昀章捂着他的耳朵,低声道:“卫瑧,你听着,仆人是随时都可以替代的,端茶送水的事情谁都可以做,可你不是,我从来没有把你当过下人,我感谢你的父母,因为他们到了萧家,我才能遇见你。我感谢他们,但不代表也支持你去伺候别人。”
  “大少爷……”
  “除了端茶送水,你还会什么?”
  “我,我会打架,撬锁……”卫瑧喃喃道。
  萧昀章:“我也不缺一个保镖。”
  “……”卫瑧说不出话了。
  “卫瑧,你要记得,你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即使你现在长大了也一样。我不缺下人和保镖,你也不应该贬低自己,你能做到更厉害的,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厉害,你不应该只局限在下人的位置上。”萧昀章顿了一下,问他:“你想要留在我的身边,想要帮我?”
  卫瑧点了点头,看着他。
  萧昀章低下头来,额头贴着他的额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我的私人助理,可比你想要做的下人更贴身。”
  他的声音低沉,即使被捂住了耳朵,也依旧传到了卫瑧的耳朵里。
  外面的雷声仿佛已经消失了,此时此刻,卫瑧眼里看着萧昀章,心里装着萧昀章,耳朵里也只能听见他说的话。
  私人助理。
  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在朝着卫瑧缓缓打开。
  作者有话要说:  卫瑧:私人助理……私人……贴身……贴……(*/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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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第七章
  第七章
  卫瑧想要跟在大少爷的身边,一辈子的那种。 他的父母是萧家的下人,得以让他在刚开始的十几年里一直和大少爷在一起,所以他根本没有考虑过别的方面,而且做大少爷的下人,他也甘之若饴。
  如果不去做下人,那还能做什么呢?
  卫瑧想着萧昀章所说的私人助理,是的,因为是大少爷的下人,所以才在大少爷离开之后束手无策,他在萧家待了这么多年,想要去找大少爷都不知道去哪里找,只好等在萧家等着大少爷回来。可是私人助理就不一样了,不论大少爷去哪里,他都能知道……
  就如大少爷所说的,一个下人,端茶送水的事情无论谁来做都可以,可是助理不一样,不但能跟在大少爷的身边,也能在重要的地方帮到大少爷。
  卫瑧知道大少爷很厉害,他自己办了一个公司,每天晚上都要工作到很晚,卫瑧也在金融杂志上看到过大少爷的专访,无一不是称赞,和二少爷那个纨绔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和这样厉害的大少爷相比,他又该怎么帮到大少爷呢?
  还没等卫瑧想出来一个所以然,倒是萧昀章首先问他:“卫瑧,你要不要去上学?”
  卫瑧愣了一下:“什么?”
  “上学,你就快要高考了,卫叔他们的头七已经过了,你还拖着不上学,虽然我能理解你……”萧昀章皱了一下眉:“难道你真的想要去学厨?”
  卫瑧连忙摇头否认,又连忙点了点头。学厨是肯定的,毕竟他要学会了之后给大少爷做饭,可是这并不是他未来的目标,他现在的目标是要成为大少爷的助理了呢!
  萧昀章:“那明天就开始去上学吧。”
  “……诶?”
  卫瑧还没反应过来,事情就已经拍板定论了,萧昀章说完这些就去做别的事情了,留下卫瑧一人呆愣在原地,迟迟没有反应。
  他,他之前是在哪个班上学来着?
  卫瑧怎么也想不起来,不过这并不重要,萧昀章亲自开车把他送到了学校门口才走,看着熟悉的大门,才有隐约的记忆慢慢浮现,不过……他还是没有想起来自己在哪个班_(:3ゝ∠)_
  卫瑧刚想回头和萧昀章说再见,就见萧昀章已经发动车走了,他回头只看见远去的车尾巴。
  “卫瑧。”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卫瑧回头看去,就看到了上次出门时遇到的那个男生,这一次他独自一人,那天和他在一起的其他人并没有在旁边,卫瑧在附近扫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陈语柔的影子。
  距离前天突然听到陈语柔的声音之后,卫瑧就再也没有听到过这样的神秘声音,他虽然纳闷,但是也没有放在心上,这一次看到这个和陈语柔同行的人,让他又想了起来。
  这一次,卫瑧仔细听了听,并没有听见那样的神秘声音,他看了一圈,所听到的声音都是经过人们嘴巴开合传出来的。
  “卫瑧?”那个同学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了?你还好吗?”
  卫瑧立刻回过了神来,他冲着同学微微一笑:“没事。”
  有了同班同学的带路,认路就方便多了,卫瑧亦步亦趋地跟在那个人的后面,很快就回到了很多年没有来过的班级里。对于卫瑧来说是八年没来,对于他的同学却是只有几天的工夫,大家都清楚卫瑧请假的原因,不由得朝他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卫瑧在班级中间的位置上看到了陈语柔,她被一群女生簇拥着,表情冷淡地看了过来,一触及到卫瑧的目光,又很快地撇过了头,继续和那些女生聊着天。
  “卫瑧,快过来。”一个人冲他招了招手,卫瑧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会儿,才勉强想起来这个是他的同桌,他慢吞吞地走了过去,在他旁边的位置上放下了书包。
  他的同桌是个小胖子,卫瑧还记得这个,因为自己以前就和胖同桌一样胖,同桌的名字也和他的身材一样,叫做张圆。
  卫瑧一坐下,张圆就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卫瑧,你还好吧?”
  “嗯。”
  张圆吞吞吐吐地还想要问点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刚准备开口,马上就被早读铃声打断了。
  卫瑧慢吞吞地从桌肚里掏出一本书来,张圆偷偷扫了一眼,是数学书,顿时瞪大了眼睛。以他所知,他的同桌卫瑧可是个和他一样的学渣,数学也是两人的苦手科目之一,怎么卫瑧……卫瑧突然就开窍了?想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
  张圆不明白,但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确是卫瑧的打算。
  曾经的卫瑧只想着给大少爷做下人,做一个仆人还需要多少的文化,他把端茶送水的事情学了个顺溜,在学习上面倒是没花多少工夫,现在不一样了,卫瑧查了一下,在本市最好的大学——x大的分数线比他的成绩高出了一半,不说到x大,但是要给优秀的大少爷做助理,自己也不能差到哪里去吧?
  卫瑧掏出数学书,发愤图强看了一整个早读课的时间,然后在铃声再度想起来的时候,他合上书本,长叹一声,满是沧桑。
  震惊了一个早读的张圆问道:“你看懂了。”
  卫瑧诚实地摇头:“看不懂。”
  张圆:“……”
  和八年的囚禁生涯相比,区区高考算得了什么!
  可是他看不懂啊……
  卫瑧再一次忧愁地叹了一口气。
  下午,萧昀章来接卫瑧时,便看到他情绪低落地站在角落里,连他来了都没有发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萧昀章把车开到他的旁边,按了一下喇叭,卫瑧才反应过来,连忙拉开车门坐了进来:“大少爷!”
  “嗯。”萧昀章发动了车子,随口问道:“今天上学怎么样。”
  他刚问完,刚才还兴高采烈地卫瑧立刻失落地低下了头。
  萧昀章抬眸看了一眼后视镜,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大少爷,我好像没有办法当你的助理了。”卫瑧的手指绞缠着:“别说金融系了,我连x大的门槛都摸不到。”
  卫瑧早就兴冲冲地和他说了要去x大金融系的事情,萧昀章并不意外,反而对他的话好奇了起来:“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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