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暗杀仙君都失败[穿书] 第1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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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清杭和木嘉荣坐在一处,道:“木小公子,你怎么会在这儿的?”
  奇怪,明知道这事极度凶险,木安阳对这个儿子又不是不疼爱了,怎么舍得叫他来?
  木嘉荣脸色涨红:“我自己要来的!我偷偷修炼苍龙诀,商渊点名叫我来,我自然要担起责任来,难道要连累全家?”
  宁程一大早就赶到木家雅舍,直言若是木家不交出一个儿子出去,只怕就能叫商渊找到理由铲除神农谷。
  木安阳重伤在身,木青晖更没办法在两个晚辈中做主挑选,他一时热血上头,便强行冲了出来。
  元清杭奇道:“咦,你爹不拦着你吗?”
  木嘉荣眼眶一红,道:“他有两个儿子,拦不过来。”
  在家中暗暗受那个厉轻鸿欺负羞辱,偏偏还不能告状,与其天天看着爹爹对那个便宜哥哥嘘寒问暖,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万一自己死在外面,也没什么不好。
  那个可恶又可怕的哥哥露出真面目的时候,叫爹爹和商朗那个傻子后悔莫及去吧!
  元清杭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半晌转移了话题,笑道:“木小公子,我知道你不会养灵兽,也不会治畜生。我就是一个人害怕,想拉个同伴。”
  木嘉荣盯着他,心里有点怪异。
  这少年在人前的表现一直谄媚又胆怯,可现在和他单独相对的时候,不知怎么,却又有一种叫人无法忽视的从容不迫。
  似乎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元清杭又道:“待会儿你随意给他扎几针,剩下的,我来做就好。”
  木嘉荣略一迟疑:“你真会治吗?人身血肉和异兽接驳,随意用药,万一不对症,很容易坏死的。”
  元清杭歪着头,眼神中狡黠一闪,又迅速掩藏起来:“是吗?若真是这样,生死有命,也怪不了我们医修呀。”
  第138章 残宫
  不到午夜,紧闭的石厅大门已经打开,进来两个澹台家的门人,恭恭敬敬地把元清杭和木嘉荣请了出去。
  外面正是那个瘸腿的宇文家侍卫带着人把守,看见他们一行人出来,看向元清杭的神情隐约带着恨意。
  元清杭只当看不见,跟着人下了山,来到了澹台家的临时居所。
  澹台明浩已经等在了大堂中,迫不及待地亲自迎了上来:“两位小仙君研究半天,可有合适的法子?”
  他又指了指房中堆放的各色药材和丹药:“常用的材料我这里都有,可以随意取用。若是有什么珍稀材料没有,你们报上名来,我即刻叫人去寻。”
  显然是这断手带来的苦楚太厉害,以至于稍微有点希望,便不惜一切代价。
  元清杭赶紧拱拱手:“有的有的,幸亏有木小公子一起参详,我俩定了一个方子,先姑且试试。不过——”
  他露出点为难之色,看了看木嘉荣。
  木嘉荣硬着头皮道:“不过我们也没有十足把握,万一失败,澹台宗主可别责怪……”
  澹台明浩眼皮一抖,却依旧面带微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两位小仙君只要尽了心,无论结果如何,我也绝无怨言。”
  木嘉荣和元清杭目光一对,按照事先的约定,踏上一步:“那我先给澹台宗主施针,试试激活坏死的经脉。”
  澹台明浩赶紧在边上坐下,将断手上手套取下,露出了一只乌黑尖锐的兽爪。
  手腕处,一圈弯曲皲裂的伤痕整整绕了一圈,附近的肌肤已经变成了暗褐色,隐约还有向上蔓延的趋势。
  木嘉荣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凶兽的怨气凶悍无比,目标竟似就是伸向心脉。
  元清杭在旁边探过头来,忽然道:“澹台宗主,这灵兽是您被从小养到大,和您感情挺深厚?”
  澹台明浩神色淡淡的:“御兽宗的术法本就是驱使生灵,我手下养过的虫豸禽鸟野兽,不计其数。”
  元清杭轻声道:“可这只,和您结过血契的,奉您为主,也对您忠心耿耿。”
  澹台明浩豢养的这只灵兽跟了他多年,本就忠诚无比,最终决定杀掉时,他也曾心中犹豫,此刻被戳到痛处,脸色一沉:“你又怎么知道?”
  元清杭盯着那几道隐约伸向前臂的黑线:“普通怨气不会这样拼命伸向心脉,除非生前和主人结过血契,死后还残留着契约影响。”
  他抬头迅速看了澹台明浩一眼:“若是澹台宗主选的是普通灵兽,便不会有这种麻烦。”
  当然了,若是选普通的灵兽残肢续上,也不可能和主人心有灵犀,使用起来就难以这么灵活自如。
  只能说,世间之事,冥冥之中,自有因果!
  澹台明浩脸上肌肉微微一颤,眼中凶光一闪:“事已至此,不必多说了。”
  木嘉荣坐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在他手腕几处要穴上扎了一排金针,来回捻动。
  虽然并没有什么成熟的治疗方案,可最基本的舒筋活血还是可以做的。只是治标不治本,就算是他爹亲自前来,这种人兽肢体续接,怕是也要束手无策。
  等他把针刚一拔,元清杭已经在旁边拍手大赞:“厉害厉害,木家果然家学渊源,这手针施得漂亮。”
  澹台明浩正觉得没什么感觉,听他这样一说,又燃起了点希望:“是吗?”
  元清杭正色道:“幸亏有木小公子针术超群,换了我,真没办法做到这样。”
  他接了手过去,坐在澹台明浩面前,亮出手中一把薄刃银刀:“澹台宗主,接下来我要为您剥离腐肉,驱散怨气,有点儿疼。”
  澹台明浩盯着那寒光四溢的薄刃:“这有用?”
  元清杭诚恳道:“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了,就算失败,最多就是维持现状。”
  澹台明浩把心一横:“好!”
  元清杭按住他手腕,忽然手起刀落。
  断腕相接处,立刻被划开了一片血肉,露出了里面纷乱驳杂的血管。
  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法,那灵兽的几根主血管,竟然已经和澹台明浩的血管长在了一起,上面挂着密密麻麻的血瘤,有的里面流着鲜红的血液,有的则已经坏死,透出了一股墨色。
  元清杭目光专注,挑破几个黑色血瘤,连着放出了其中黑血,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细口小瓶,将其中的青碧液体滴了几滴,注入了那些血瘤。
  一开始刀割血瘤时,澹台明浩只觉得剧痛钻心,可等到液体注入,却又立刻转为酥麻,续而又渐渐清凉舒服,痛楚顿消。
  他毕竟是一代宗师,胆识也算过人,盯着元清杭在他手腕上动刀,却不转头,眉头微微一舒:“赶紧把这血瘤全都刺破放血!”
  元清杭连着挑破四五个黑色小瘤子,却停了手:“一天最多治疗这么多,不然的话,说不定手就会……”
  他自己的手腕倏忽一弯,模仿着忽然断掉的模样,苦着脸:“咔嚓断啦。”
  澹台明浩心里一阵惊恐,脸色骤变。
  可再一感觉,却又惊喜不已。
  时间已到了午夜,按说这时候本该是凶气发作最厉害、叫人痛痒得生不如死的时候,可现在,却比比平日不知道好了多少。
  他急忙道:“那还要麻烦两位小仙君多次诊治了?”
  元清杭抹了抹额头的细汗,脸上露出讨好的神色:“能为澹台宗主做事,是我们的福分。麻烦宗主和看守的人说一声,以后不用再派人来接啦,我和木小公子每天准时前来。”
  澹台明浩神色喜悦,伸手拿出一个暗黑色令牌:“这有何难,这个令牌给你们,宇文家的人自然不敢拦你们进出。”
  两个人走在回去的山路上,木嘉荣忍不住道:“他身上那些怨气纠缠不休,就算你把那些恶瘤祛除了,接下来还是会再生的。”
  元清杭手里掂着那个令牌,笑嘻嘻道:“再生的越多,他越是离不开我们。”
  木嘉荣一愣:“你……”
  元清杭斜着眼看看他,忽然狡黠一笑:“木小公子,我看你刚才给他诊治时,倒也真的尽心。”
  木嘉荣犹豫一下:“医者本分。”
  “我就不一样了。”元清杭漫不经心道,“我不算什么医者。若是必要的话,杀人我也可以做的。”
  木嘉荣愕然望着他,忽然疑心大起,心思电转,猛地抽出腰间“骊珠”剑,厉声道:“你受了谁的收买,想害澹台明浩?然后嫁祸我们木家?”
  元清杭笑眯眯看着他:“哎呀,木小公子终于也会用阴暗心思揣度人啦?可喜可贺。”
  他嗓音一变,恢复了自己原本的音色,道:“放心,我们魔宗和你们神农谷渊源这么深,要想害人,也轮不到你们木家啊。”
  ……魔宗地界,深入腹地。
  一片密林之后,浩大沼泽边上,魔气隐隐约约,四周开满繁花。
  曼陀罗花铺天盖日,中间星星点点,烧着片片白色鬼火,在暗夜中荧光闪闪。
  浩渺无涯的青碧色水泽仿佛凝固了一样,微风拂过,竟兴不起任何微波。
  月色和星光铺在那纹丝不动的水面上,就连波光也像是凝滞了一样。
  无边静谧中,忽然之间,一道剧烈波动闪过,一个白衣人影在水泽边上凭空出现。
  月光映着他俊美冰冷的脸,也映着他手中金光流动的宝剑,剑意掠过四周的空间,竟似把这凝滞的尘封之地也划开了半边。
  他一步踏前,应悔剑凌空飞起,盘旋在空中,他身子凌空跃起,御着宝剑,向着浮在水泽中心的那座残破宫殿流星般疾飞。
  刚刚飞到半途,一道鲜红的长绫劈空卷来,急追到他身后,一个冰冷的女声呵斥道:“回来!”
  白衣青年足尖在水面上一点,应悔剑回到手中,凌空斩向那道红绫。
  红绫柔韧无骨,瞬间弯折,裹住了他的剑刃,用力向后一带:“宁小仙君,我看在清杭面子上,不阻止你在魔宗地界到处逡巡。可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宁夺没有和她竭力厮杀,却顺着厉红绫的的劲道,身子一纵,回到了岸边。
  他淡淡站在水泽边:“为什么不能来?因为这里是我叔叔死的地方吗?”
  厉红绫冷冷道:“这里是以前元宗主亲手画地为牢、为你叔叔打造的囚禁之所。自从他死后,尸首和元宗主一起失踪,这里也什么都没留下。”
  她缓缓道:“就算你是宁晚枫的亲人,也不必前来悼念缅怀了。”
  宁夺静静立在水边,看着远处烟波中残破的宫殿。
  四周依旧残留着当年封闭阵法的痕迹,就连清风也吹不上水面来。
  当年元佐意被宁晚枫重伤后,就是在这里囚禁了他叔叔吗?……
  他轻声道:“我叔叔在这里待了多久?”
  厉红绫冷冷道:“他自从投奔魔宗以来,一直住在这儿。当然,在没有背刺元宗主之前,这里可不是这般模样。”
  所有人都知道,元佐意找遍整个魔宗,才找了这最钟灵毓秀的地方,来招待这位狼狈的倾心知己、一生至交,那时候,这里一片繁花似海、水泽清澈,宛如仙境一样。
  一直到仙魔大战开启,元佐意正在力敌诸仙门联手围剿,原本并不落下风,却忽然被宁晚枫刺了一剑,重伤下仓促脱身,可不知为什么,宁晚枫一击得手,却没有逃走,却跟着他一起回到了魔宗。
  这一回,便是暗无天日的半年。
  这座原先仙境一样的水泽居所,也从此被元宗主亲手封住,成了宁晚枫此后的被囚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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