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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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煽情,真的,我没觉得自己牺牲什么,也确实是不想被人问候祖宗。现在公司下面不知道多少人说这说那,要是他们知道我真把你拿下了,还秀恩爱,估计更要疯。我就是为了自己,也怕你那个爹到时甩我张支票找我茬什么的,那场景想想都尴尬。”
  程致酝酿好的情绪就这么被她三言两语大实话给拍飞了,一时好气又好笑,却又不得不承认,虽然还是有些在意,但也不像刚才那么压抑了。
  这个女人啊,真的太了解自己,也太聪明了。程太子爷头一回有了‘以后不能犯错,犯错绝对瞒不住’的认知。
  ……
  再过两周就要放年假,公司的所有扫尾工作基本完成。陈向姗的辞呈虽然还没批复,但她已经不来公司上班了,由下面的副经理暂代经理职务。
  早上开了个高层会议,总结了下近来的工作情况,散会后,张晓正要和她汇报工作,程致从后面追过来,“阿宁,你跟我来一下。”
  许宁只好打发走秘书,跟着上司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门刚关上,程致就亲了上来,许宁脚没站稳,踉跄着退了两步,最后身体靠到了门板上。
  他的吻,由下而上,舌尖自两片红唇间挤了进去,撬开牙齿,长驱直入,搅动勾缠,又细腻的描绘唇的形状,进进出出,简直要把人逼疯。
  许宁呼吸急促,拍了他好几下,程致才慢吞吞终止了这个吻。
  喘着气,许宁白他一眼,“你干嘛呢?”
  “就是想亲亲你。”他蹭蹭她的鼻子,“你不想亲我吗?”
  这货是属狗的吧,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么粘人?
  许宁伸手在他嘴唇上抹了一下,“唇膏都让你蹭掉了,也不怕中毒。”
  “中毒我也乐意。”他甜言蜜语不要钱的往外派。许宁无语,脸皮这么厚,不服不行。
  推开他去洗手间照镜子。全公司也就他的办公室自带这个。程致跟过来,从后面搂着她的腰,磨死个人。
  见嘴唇不是很明显,许宁问,“你找我有别的事吗?”
  他说没有,她就要走,程致搂着人不放,“再陪我一会儿。”
  “程总,你这样可不行啊,咱俩都说好了,公是公私是私,上班就是同事,下班才是男女朋友,这才过多久你就食言?”
  许宁觉得他有些太热情了,热情的过了头,炽烈的几乎能把人灼伤。但实际上,他们昨晚才确定了关系。
  程致其实也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但一看到她就情热,刹都刹不住,不见到又想,跟个毛头小子似的。他自我分析,认为是荷尔蒙作祟,五年积压,一朝解放,所以才一发不可收拾。
  看来他比预想中的还要喜欢她啊。
  但这话不好明说,怪丢人的。想了想提要求,“你亲我一下,我就放你走。”
  “你以为这是在演偶像剧吗?”
  “不是偶像剧,是办公室恋情。”他还一本正经纠正,下巴抵上她的肩,看着镜子里映出的两人,低声耳语,“真般配。”
  许宁让他肉麻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
  一月下旬,江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这天是lucie生日,下班后,许宁和程致特意早早打发走保镖,独自驱车去帮忙庆生。
  车开到半途陈杨突然打电话过来,“哥,姑父出车祸被送进医院了,你快回来!”
  原本说说笑笑的两人蓦地都敛了笑,许宁让程致靠边停车,在他听电话的时候,她已经拿手机订了最快到北京的机票。
  等他挂了电话,许宁也没多问,只说,“你下来,我开车。”
  “阿宁,你把我想得太弱了。”程致嘴角牵了牵,许宁解开安全带,“我是为自己小命着想,不要太自恋。”
  他忍不住笑了,伸手楼上她的肩,亲了下她的嘴巴,也没坚持,下车和她交换了位置。
  许宁调转车头往家赶,程致靠在椅背上发了会儿呆,突然开口说,“他和程煦一辆车,说是去参加个老友聚会,结果和一辆客车撞到了一起。”
  “司机……”
  “程煦开的车。”
  这是一锅端啊。许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想,出于人道主义,还是安慰句,“好车都耐撞,又有安全气囊,应该问题不大。”
  “祸害遗千年嘛。”他附和一句,拿出手机给打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也没别的好说的,只能安慰两句就挂了电话。
  “阿宁,这次你不要跟我回去。”车停到楼下的时候,他开口说道。
  “你自己……”
  “没事,有陈杨陪着,再说我一个大男人谁能把我怎么着。”他温声说,“这次车祸一出,那女人估计要疯,她不能找我的茬,你跟着无非是多个出气筒。”
  许宁默然,想了想,决定做个通情达理的女人,不跟着添乱了。
  程致离开,依然给她留了两个保镖。除了到北京时发来了一条报平安的短信,那边就再没消息传来。许宁也不敢打扰他,只能等。
  隔天是周六,不用上班。
  早上快九点,许宁正在楼上帮他打扫卫生,程致电话打了过来。他声音有些沙哑,“在干嘛?”
  “帮你家里大扫除。”放下拖把,她扭了两下腰,“昨晚没睡?”
  “哪里睡得着,一堆人要应付,还有个疯婆子添乱,烦死了。”
  “董事长…”
  “我说过了,祸害遗千年,命大,死不了。”顿了顿,“程煦左腿截肢了。”
  许宁心里咯噔一下,并不觉得高兴,反而忧虑起来,电话里又不好多说,“年前还能回来吗?”
  “应该回不去吧,不一定,看老头子怎么安排,他要觉得我碍眼,可能会把我踢回去。”
  许宁哦一声,“那公司年会你就不能主持了,”又问,“早饭吃了吗?昨晚应该没喝药吧?”
  “想吃你做的小笼包。”他撒娇,“有没有想我?”
  “想倒是不怎么想,就是有点担心你。”她回了一句,话锋一转,“不要逃避话题,药不能停,找个地方去吃东西,然后睡一觉,既然董事长没什么事,你也别傻乎乎的自己熬,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程致低笑了声,看到表弟在那边打手势,知道亲爹醒了,只得跟许宁道别,“老头子醒了,先不说了,晚会儿再给你打电话。”
  陈杨迎上来,小声说,“那女的估计很快就过来了,哥,你小心。”
  “小心什么?小心她告我的状?”程致不以为然,“老头子又不蠢,那女人说是我安排的车祸这种蠢话只有傻子信。”
  “哥,程煦腿断了。”他提醒。爱子断腿,姑父又最偏心,弄不好就要迁怒到自家表哥。
  “他腿断关我什么事。”程致脚步并不快,“让人去隔壁酒店给我开间房,困死了,见完老头子就去睡觉。”
  陈杨也不知道该说表哥心大还是怎么,他都快愁死了,表哥却没事人似的,真是皇帝不急那什么急。
  车祸时程光耀坐在副驾,照理说他那个位置最不安全,但没想到,偏偏本应该最安全的程煦据了腿,副驾的人却只是腿和胳膊骨折,头蹭破了皮流了点血而已,连icu都不用进。
  程致到的时候,病床前已经围了一圈嘘寒问暖的人。两个堂叔一边站一个,还有堂婶,堂弟/妹,公司里的人倒是都站在病房外。
  小叔程炳耀先看到他,招招手,“阿致,快过来,你爸醒了。”
  ☆、第23章 甜蜜
  堂亲自动让开个缝把程致放了进来,程致弯腰看着仿似一夜间老态毕露的父亲,轻声喊爸。
  程光耀还很虚弱,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他毕竟六十了,断胳膊断腿年轻人都吃不消何况他。
  “你,弟弟,”
  程致侧耳到他唇边才听清说的什么,温声说,“您放心,他在另一间病房。”有事没事,却不直说。程光耀毕竟还虚着,脑子也不灵光,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下一瞬又昏睡了过去。
  医生过来检查后说没什么事,不过今天不让再探病了,把人都赶了出去。
  方采薇过来时,知道错过了时间不能进去探病,脸黑得能滴出墨汁。程致的姑姑在一旁小声劝,“醒了就好,明天再看也没事。”
  见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侄子,像淬了毒,阴沉的吓人。就有些不高兴,虽然为了自家利益,平时她紧跟哥哥喜恶不怎么待见大侄子,但毕竟血缘断不开,都是程家人,方采薇这个外人跟疯婆子似的一会儿说车祸有预谋一会儿又说是侄子要争家产,当他们是三岁小孩?还是当程致手眼通天傻得冒烟,拉着一客人几十口人的命玩笑?
  别逗了,真要谋财害命,找货车不比客车更省事?
  但方采薇地位稳固,哥哥也纵容,她也不好明着表达不满,给侄子递了个眼色,让他先走。
  程炳耀、程锦耀两兄弟对视一眼,家里排老二的程锦耀过来跟侄子说,“阿致,你一晚没睡了,先回去歇歇,这边我和你小叔守着,有事给你打电话。”
  程致也不想继续待这里浪费时间对着个疯婆子,就坡下驴和亲戚长辈还有留守的公司高层一一道别,带着陈杨走了。
  “哥,要不还是换间酒店吧,这里不安全。”陈杨在一旁劝。
  “有什么不安全,你怕那疯婆子找人揍我?”
  他挠挠头,“我真觉得有可能,要不你去我家里吧,离这里也不远,总比快捷酒店好。”
  程致笑笑,“没必要,我后面那俩也不是吃素的,你要真担心我安全,再去保全公司顾几个保镖就是了。”做戏就要做全套,虽然他下定决心不再当狗,但这时候就是要扮孝子,住医院隔壁也能显出他的心意,省的方采薇见缝插针找事。
  陈杨见劝不住,也就不劝了,步行跟着表哥去了快捷酒店,行李早就送了过来。程致打发走张鹏两人,又指使陈杨去给他买吃的,这才去洗了个澡,出来拿手机给女盆友打电话。
  许宁拖完地就抱着他的脏衣服下楼去洗。这会儿耳朵上戴着蓝牙耳机,听那头的太子爷吐槽住的酒店有多渣。她一边搓衣服一边笑,“我记得你在附近有套公寓,怎么不去公寓住?”
  “那房子又不大,张鹏和牧安跟着,我们仨大男人住一块儿多不方便。”许宁知道他不太喜欢不熟的人进自己家,也没多说什么。程致问,“今天中午准备吃什么?”
  “牛肉面配荷包蛋。”
  “阿宁,我也想吃。”
  “让人给你买。”
  “想吃你做的。”
  许宁笑,“我说要跟着,你又不让。”
  “怕你受委屈。”他轻声说,“方采薇怀疑是我安排的车祸要争家产,你跟在我身边,我怕自己没能力护好你。”
  许宁听了心里又酸又软,沉默了片刻,忽然说,“我做些吃的给你快递过去吧?”
  “啊?”
  她甩甩手上的泡沫,“你把酒店地址还有房间号发给我,我等会儿做好了就发快递,明天就能到。”
  程致有点蒙,“阿宁,不用这么麻烦。”
  “不麻烦,我想做,但你要答应我乖乖按时喝药。”
  程致顿时感动的不行,千言万语塞在心间,从没有人为他尽心如此,无论是亲人还是曾经的女友。这种被人哄着吃药的感觉几乎能让他甜到心底深处。然而甜言蜜语偏偏在这个时候像卡了壳,怎么也说不出口。但最后,却也只能含糊的应一声。
  许宁是那种说干就干的性子,也没要求他非挂电话,先去厨房冰箱看了看,见没什么好东西了,就拿了钱包和车钥匙出门,乘电梯前说,“我要进电梯了,要不要先挂电话。”
  “那我两分钟后再打过来。”
  “我还要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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