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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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冀昀闻言嘴角抽抽,司冀崇得皇宠长居宫中,将宫里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争宠学了个十成十,被阿谀奉承习惯了久而久之养成他自大的个性,此时到了西境也把宫里的那一套带来了。
  他无奈的揉揉眉头苦笑:也罢,冀崇这样不按常理行事反到容易搅乱九龙山脉上这趟浑水。
  司冀崇的任意妄为说不定能起到想不到的作用,现在最令他们意外的便是宇文棠不同寻常的能力,至于敌我不明的欧阳玥现在会帮忙掩藏行踪短时间应该不至于为难他。
  莫妄在司冀昀的目光中饮尽茶盏中的蜜水,抿唇道:可还有其他消息?
  姚光奕摇头:属下暂时只知道这么多。
  不错!既然无其他消息,那本座补充几点。
  莫妄点头目光转向宇文菲菲淡淡道:我见到了宇文棠此人不简单,且他与宇文甾关系不亲睦。光奕的感觉没有错,真正掌控西境的是他宇文棠。
  他转向司冀昀努嘴道:他让我告诉你西俟出兵目的不简单,提醒我西俟驻营会有线索,从其语气中能听出他对你很在意。
  莫妄直视司冀昀一眨不眨,语调明显低了几度,他自己都不曾发觉他自己有多在意司冀昀的答案。
  莫妄不自知,在他对面的司冀昀却将他的眼神看在眼里,对于他突然展现的可以算得上是吃醋的行为,司冀昀哭笑不得。
  妄儿,我与宇文棠不熟,他的提醒或许看在朗大哥面子上。至于你说的他们关系不亲睦,还是让菲菲来说比较好。
  宇文菲菲闻言苦笑无奈接下他的话:我们三兄妹与父王只能说维持着基本亲缘关系,母亲早亡父王一直热衷于权势,对于我们三人也大多放任不管,甚至于大哥与二哥也时常分别不出。
  说到宇文甾宇文菲菲自视一番苦涩,女孩自小敏感,她感觉到宇文甾对他们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所以从小并不怎么出现在宇文甾面前,而他两个哥哥大概看出她的心思自小对她宠爱有加,再加上忠勇王府端和郡主的称谓她在京都自是尊贵。
  宇文棠与宇文朗是双生子,不是非常亲近的人通常将两人混淆,宇文甾经常分不清他们兄弟两人,我也听朗大哥提起过。司冀昀唏嘘道,提到宇文朗他对宇文棠也不似刚开始那般厌恶。
  不过他不仅知道我在碧水宫且意识到此次西俟出兵不简单。太子出征的消息被宇文甾瞒住并未传到西境,宇文甾想要打破僵局断不会告诉他,他从何得知?是否说明他另有消息来源?
  宇文棠转变如此之大司冀昀虽意外却也不奇怪,毕竟宇文棠从小就非常在乎宇文朗,宇文朗战死受打击最大的就是他,提醒他大概也出于宇文朗与他往日的情分。
  这就要待你上山查明。
  莫妄也发觉自己似乎有些过度在意,掩饰搬得的端起茶盏才发觉里面是空的,脸上不由浮现一丝绯色,目光下垂不敢看向司冀昀含笑的眼神:西俟驻营地有西俟皇族坐镇。
  他们之间的气氛很诡异,一些人看的不明所以,司徒屏怕他们看出端倪急忙问道:皇族?
  拓拔炎!
  拓跋炎!司冀昀惊讶坐直身体:西俟国君拓跋炎?
  国君?
  莫妄一愣他猜到拓跋炎地位不低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是现任国君:他说不会破坏武林与朝廷的盟约。我观察过两地,不论九龙山脉还是西俟驻营地,所出现的武林人士功力达到一流者无,国君亲征武林却没有大肆混入军营。
  你的意思是西俟此次出兵志不在两国交战而是另有意图?
  司冀昀立即领回他的意思,迎上司徒屏等人疑惑的眼神解释道:武林与朝廷虽互不干涉,但是若一国面临国破武林便不会坐视不管。九龙山脉至关重要,西俟国君亲征为防北阙武林插手,定不会一个高手都不安排,西俟驻营没有一个高手,这岂非很奇怪?
  除非此次西俟出兵志不在破九龙山脉!司徒屏恍然大悟,摇头叹道:奇怪的宇文棠,意图不明的拓跋炎,齐家,九龙山脉简直一团乱
  司冀昀点头:所有事背后都有神秘黑衣人的影子,逼我赴西境,设计令我出征,看来他们对我这条命志在必得。
  他看向莫妄,在他提到对方要他之命时他瞬间的不自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妄儿果真是雷家遗孤!只是现如今的雷家旧部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也都是些老弱病残,他们还有谁有如此能量左右朝局?
  灭门血仇!
  这四个字司冀昀一阵无力,他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尽管有准备但是莫妄的身份真的确定时,依然感到慌乱。
  怎么了?莫妄不知道他猜到多少。
  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安排。司冀昀端起清茶浅啜一口避开莫妄探寻的目光。
  宇文甾失去精锐部队的掌控密返京都,黑衣人已死齐家没有人牵制意图不明,司冀崇会成为宇文棠牵制齐家最重要的一颗棋子,以他的个性这九龙山脉绝对会乱上一阵。
  他放下茶盏阴阴一笑:我便再等上一阵,不过人不去消息也不能断。
  你想做什么?莫妄皱眉,这样阴险的笑容出现在那张正气十足的脸上实在有碍观瞻,没看见宇文菲菲一脸惊愕的模样!
  茶寮时不是杀了两个探子,不管是谁的人总会引起他们警惕,就让童方等人到那里坐一坐,顺便不小心透露太子亲征却遇袭重伤下落不明的消息。
  宇文棠知道你在碧水宫。莫妄淡淡的道。
  对于太子亲征,西境到现在毫无消息,可见他并不打算透露。以冀崇的性子,我重伤下落不明短时间到不了山脉,他行事更会无所顾忌,这九龙山脉上被他这样一搅弄隐藏的牛鬼蛇神也该暴露了。
  你怕山脉上不止明面上的那几派人?
  谁知道呢,试一试也不是坏事。
  第27章 不悔
  莫妄惊愕一时不知如何言语,司冀昀这般无赖作风实与当初那个坦率的人相差甚大。
  你也该准备,九龙山脉形势随时会变,你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上去,你这太子代皇帝亲征总不见人,西境那些将士还以为朝廷的人都是司冀崇这般无能。
  不急。司冀昀完全不担心,从现在的形势看即使他现在前去也是一番争斗。
  他不了解宇文棠的手段心急上山反倒易吃暗亏,倒不如在这里看看他的手段到底如何。
  不过
  司冀昀沉思端起茶盏,优雅的晃了两晃却没有喝:黑衣人被杀,会不会另外再派人前来?毕竟他们对我这条命如此在意,没有人控制局面就不怕功亏一篑?
  至少明面上不会。莫妄笃定的道。
  司冀昀了然心知这与他失踪的五天有关没有多问,一时间整个议事厅沉默无声,只闻茶水碰撞杯壁发出浅浅的声响。
  这时步入一人对着司冀昀施了一礼紧接着在童方耳边耳语几句后默默退下。
  何事?
  童方上前一步恭敬道:殿下,孔太傅传来消息。
  说吧。
  司徒屏几人起身的动作一顿,惊愕的看向好无避讳的司冀昀,相视一眼便又纷纷入座。
  司冀昀的这份信任他们记在心里了!
  他的话童方一点也不意外,对于自己的人殿下从来都会给于最大的信任。
  殿下,孔太傅来信说忠勇王向朝廷递奏折要求返回京都。
  宇文甾要求返京?司冀昀放下茶盏拇指习惯性的在桌沿摩挲皱眉道:他想有暗转明,父皇可准?
  已准。
  司寇同意他由暗转明,显然孔泽的举动令他感到压力,但是他就不怕引狼入室?莫妄目光扫过他讥嘲一笑。
  父皇可不笨,这匹狼早就在门前转悠,与其任其在暗处窥视,倒不如一起放到台面出来。孔泽,秦亦凡,宇文甾,这局势越是乱暴露的就越是多。而且
  司冀昀后面没有再说,眸光闪烁黑沉沉的令人心悸。
  他想到的远不止如此,在猜到莫妄身份的时候,一直有个隐晦的想法,现如今见到司寇的同意宇文甾由暗转明,这个想法变得更为清晰。
  雷家被父皇所灭是因伏击先皇与先太子,而这罪名则是父皇与宇文甾所言,真相如何无人知晓也无人关心。
  若一切皆是莫须有,那先皇与先太子因何而死?雷家为何被灭?只看那皇位之上是谁,那一切岂不是不言而喻。
  壮丁失踪文武逼他只身赴西境,父皇是不是已经怀疑这背后有先皇一脉或雷家旧部,想以他为饵引出他们?
  颜容被杀令龙禁军接手,恐也是如此,那龙方龙园兄弟之死是不是也是这原因?一方掌管禁军,一方掌管父皇私军,先后掌握了父皇最重要的军备,父皇对他们的信任绝非寻常,以他多疑的性格为何如此信任三人,这说明什么?
  你想什么?
  司冀昀回神,望向莫妄的双目已经恢复正常:没什么,想到一些往常想不通的地方。
  莫妄不言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转向童方问道:孔泽做了什么?
  秦家嫡系一直在京都横行霸道,忌惮秦家势力与皇后,不太出格大家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次秦逸凡长子秦凌席当街殴打学子强抢其妹被孔太傅闹到朝堂,陛下撸了他在朝廷的官职勒令其在府反省,又借机处置了秦家姻亲庞家和费家。
  庞费两家依附于秦家,虽算不上官勋世家却也是一方大户家境极为殷实,父皇处置这两家既不会引起秦家过度反弹又断了秦家钱财。司冀昀见莫妄蹙眉解释道。
  秦家势大,权欲心孳生,孔泽不愧是三朝帝师看的比谁都清楚。莫妄眼里闪过一丝怀念之色,他还是司潇白时孔泽依然是孔太傅,只不过那时他也仅仅是一个太傅,想不到为了司冀昀会主动跳进朝廷这场漩涡。
  妄儿
  莫妄敛起心神脸色微冷,眸光撇过他心疼的眼神心下微暖:秦家、皇后、太子,如今加上孔泽及其身后万千学子,这几方势力明面上都与你有关怪不得司寇感到压力。
  顿了顿他看向司冀昀讥嘲道:想不到你离开前没有揭穿他,到为自己谋得有利局势,这算得上无心插柳?
  若司冀昀揭开司冀勋的真面目,司寇必会怀疑其背后势力,此时秦亦凡与皇后真正支持的是谁也将瞒不住,现如今武将势弱,孔泽与秦亦凡相斗正中司寇下怀,司寇也不会这么快处置秦家势力,更不会这么快的同意宇文甾转到明处。
  司冀昀苦笑讨饶的岔开话题,他真的只是想瞒一时是一时而已,谁又能料到途中发生如此多事。
  爱上莫妄有意谋夺皇位,孔泽全力支持,这些都是他所意料不到的,只能说世事无常。
  司徒屏几人一脸迷茫,见两人不再说正事皆是松了一口气的退出议事大厅。
  他们在童方汇报时一直没有插言,一是他们是武林人朝廷之事不便参与,二是两人对朝廷局势不了解,说到后面几人已经是一头雾水。
  其中宇文菲菲最盛,在场之人中可以说对朝廷之事最为了解的就是她,她不知一次的听到两人口中的他,然而任凭她再三思索也想不出这人是谁。
  司徒屏落后几步,见宇文菲菲低着头不知想什么,缓缓走至她的身前安慰的拍拍她,在这么多人中她是最为伤心的,毕竟这些人商议的是她父兄。
  宇文菲菲一愣,入眼的是他担忧的模样,顿感心中暖意融融:司徒大哥,我没事。
  她很满足了,她是宇文甾的女儿,然而这里的人对自己依然抱了很大的信任,她知道他们担了多大的风险,她不是一个不识好歹的人。
  没事就好,菲菲,你还有我......我们。宇文菲菲坚强的模样令他心动,情不自禁的想要安慰话出口方觉厅中还有他人。
  说到他人,司徒屏脸色微沉看向首座,却见司冀昀俯身靠在莫妄耳边,连他偷亲的动作都看的一清二楚,当下脸色一黑。
  司冀昀顿觉如芒在背,回首一看是司徒屏,摸摸鼻子喊住童方先出去了。
  宇文菲菲一直心不在焉没有看到司冀昀的动作,见到他脸色突变奇怪的顺着他的方向看去,但是只看见莫妄一人静静的坐着并无异常。
  司徒大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司徒屏低头脸上恢复正常笑道:想到一些宫中事物还未与妄儿商谈。
  说完看向莫妄,他们是该好好谈一谈了,至少让他知道他心中的打算,以及消失的五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以他对莫妄的了解能让他情绪如此失控的只有亲近的人,而他亲近的除了碧水宫几人也唯有当年的故人。他怀疑莫妄一定知道什么。
  宇文菲菲点头将空间留给两人,议事厅一时间只剩下他们,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妄儿,师兄看的出来你动心了,将来你会受伤,这是何苦呢?司徒屏终于忍不住伤感道,
  如果那人不是司冀昀换成其他人,只要莫妄幸福他都不会反对。但是司冀昀不同,他不仅是司寇的儿子更是未来北阙国君,他与他的未来注定莫妄会被伤的体无完肤。
  莫妄展颜像是冰雪消融,冷峻的棱角变得柔和:师兄,我们去别院走走,那里......
  他的视线看向门外落在不知名的一角,脸上露出怀念的神情笑道:师傅离开后我再也没有进去过。
  两人来到一座空旷的院子,院子四周树木林立,数稍上还挂着斑白的雪,九曲小河沿着林木绕过院子,一条蜿蜒的小径越过小河抵达院中凉亭,亭上石桌空无一物,灰尘覆盖一层,很明显很久没人到过这里。
  这座院子是你入门时,师傅专为你建的,自从师傅失踪,这都多少年没有来过。司徒屏看着熟悉的景致感慨道。
  两人缓缓地走在小径上,往日的点滴一幕幕的出现在脑海,莫妄满目怀念之色,他入门时父皇被杀,自己九死一生,满脑海皆是鲜血残肢,三年期间不言不语噩梦缠身,是无为老人耗损功力为他拓展筋脉,怕自己沉溺仇恨,派司徒屏天天在他耳边念道经佛经,他还记得当时司徒屏欲哭无泪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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