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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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幼习武,因此早就看出段白月一直在暗中让步,若当真实打实硬拼,那奴隶绝对撑不过十招。这楚国人虽然不少,但功夫当真出神入化的也不多,一个是沈千帆,另一个便是那满脸刀疤的侍卫。
  想问楚皇讨要将军显然不可能,但却没想到,居然小气到连个侍卫也不肯给。
  “注意着些。”金泰小声提醒妹妹,“这里是大楚,莫要肆意妄为。”
  金姝咬着下唇,满心不甘愿。
  这日待到回宫,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深夜。段白月卸下易容之物,楚渊凑近看了看,发现他脸上丝毫异样也无,于是道:“脸皮厚。”
  段白月失笑:“今日胃口怎么这么好。”在大殿设的晚宴,从第一道菜一直吃到最后一道,还喝了碗鱼汤。
  “有人想要你,朕自然心情好。”楚渊道,“明日便拟个单子,将你与金银瓷器茶叶珠宝一道赐给金泰。”
  “高丽弹丸之地,金泰估摸着养不起我。”段白月挑眉,“楚国地大物博,倒是可以试试看。”
  “皇上。”四喜公公在外头道,“高丽王又来了,说是有要事求见。”
  “三更半夜,能有什么要事。”段白月皱眉。
  “估摸着是来要你的。”楚渊道。
  段白月:“……”
  “去看看。”楚渊转身往外走。
  段白月心里很是苦闷,为何都这副模样了,居然还能被惦记上?
  “皇上。”金泰正在偏殿内喝茶。
  “高丽王深夜前来,不知有何要事?”楚渊问。
  金泰深深叹气,然后果不其然道:“虽说白日里已经说过一回,但实在没办法,还请楚皇务必将那名侍卫赐给高丽啊。”
  段白月在屏风后揉揉额头。
  “高丽王为何如此看重他?”楚渊不动声色问。
  “倒不是我,而是我那妹妹。”金泰摊手。
  楚渊:“……”
  段白月:“……”
  “楚皇莫要误会,阿姝她不是要嫁。”见楚渊面色僵硬,金泰赶忙道,“只是见那侍卫武学修为不凡,想要带回去当师父。”
  楚渊摇头:“此事万万不可。”
  万万不可?金泰觉得自己很是焦头烂额,另一头妹妹吵着要人,这头楚皇又不肯松口。
  楚渊道:“人是日月山庄送来的,过几年还要回日月山庄。”
  “原来是沈家的人啊。”金泰恍然大悟。
  楚渊点头:“若高丽王实在想要,那便只有去江南,亲口问问沈老庄主,看他愿不愿意放人。”至少先将眼前搪塞过去再说。
  “时间有限,江南怕是去不了。”高丽王连连摇头。
  段白月心想,去不了就对了。
  楚渊遗憾道:“那就当真没有办法了。”
  高丽王冥思苦想半天,然后又灵光一闪,道:“楚皇方才所言,是过几年才要回日月山庄?”
  楚渊:“……”
  “那也好办。”金泰一拍腿,“现在先暂时将人赐给高丽国,待过个一两年,我再亲自将他送回给楚皇便是,不知这样可还行?”
  楚渊继续道:“不行。”
  金泰:“……”
  为何?
  楚渊问:“他走了,谁来保护朕?”
  段白月嘴角扬起,这句话挺招人喜欢。
  金泰语塞。
  “若是公主想要武士,这楚国多得是。”楚渊道,“唯有这一个,朕不会放他出宫。”
  段白月摸摸下巴。
  不放那便不出宫了,不如今晚……继续留下?
  第三十二章 心意 用情颇深的不止你一人
  好不容易才将金泰打发走,回到寝宫后,楚渊只觉得连脑仁子都疼。
  段白月道:“旁人觊觎便觊觎了,总归也抢不走。”
  “谁会抢你。”楚渊自己倒了杯茶喝,想了想又问,“今日你在比武之时,所用的武功是何门何路?先前似乎没见过。”
  “西南府的一个拳法教头。”段白月道,“小时候跟着一道学了几天。”
  “只是几天?”楚渊问。
  “当真只是几天,后来那教头便跟府里一名女子成亲,去了南洋。”段白月道,“临走时留给我一本拳谱,这么多年琢磨下来,也总能悟出一些东西。”
  “怪不得,看着也不是你先前的路子。”楚渊放下空茶杯,“已经快到了亥时——”
  “今晚我留下。”段白月打断他。
  “得寸进尺。”楚渊转身往内殿走,眼底却有一丝笑意,“朕不准。”
  不准就不准吧,反正留是一定要留下的。
  西南王很是坚定。
  背了这么多年谋朝篡位的名,也总该做一些忤逆圣意之事。
  见着两人一起回来,四喜公公乐呵呵揣着手,连漱口用的青盐也送进来双份。
  听他在屏风后沐浴,段白月双手撑着腮帮子,坐在桌边等。
  楚渊先前还在想,觉得这人会不会突然闯进来,沐浴完后出来见到他这副模样,却觉得还挺好玩,没忍住就笑出声。
  段白月不解:“嗯?”
  楚渊目不斜视绕过他,自己上了床。
  片刻之后,段白月也躺在他身侧,带着一丝沐浴后的潮湿气息。
  殿内的烛火只留了一盏,很暗,刚好能看清身边之人的五官轮廓。
  楚渊背对他,抱着被子出神。
  段白月道:“若是不想睡,变个戏法给你看?”
  “不看。”楚渊想也不想就拒绝。
  段白月将床帐放下来。
  “喂!”楚渊皱眉,转身看着他。
  “怕什么。”段白月失笑,“哪怕只是演个木偶戏,也要有个布帘子遮一遮。”
  楚渊索性坐起来,离他远了一些,警告:“若敢乱来,朕送你去净身房!”
  段白月:“……”
  “什么戏法?”楚渊问。
  段白月将手伸到他面前:“嗯?”
  楚渊抱着膝盖:“嗯。”
  “自己看。”段白月低笑。
  “不要。”楚渊将双臂收得更紧。
  段白月展开手心,是一枚小小的木雕。
  楚渊撇嘴:“先前卖那么多关子,还当会变出来一个活人。”
  “我又不傻,这阵变出一个人作甚。”段白月将木雕放在他手心,“闻闻看。”
  “药味?”楚渊道。
  “先前拿走了焚星,赔你一个。”段白月道。
  “那我亏了。”楚渊道,“明显焚星比较值钱。”
  “这是香陀木,只有南边才会有,放在枕边可以静心安神。”段白月道,“叶谷主的确是神医,但药吃多了总归不好,不妨试试这个。”
  “你自己雕的?”楚渊问。
  段白月失笑:“还能看出来?”
  “丑成这样,想看不出来也难。”楚渊扬扬嘴角,将木雕握在手心,“多谢。”
  “单是嘴上一个谢字?”段白月问。
  “若嫌一个字不够,明日请戏班子来宫里唱一出戏给你听。”楚渊躺回床上,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好了,不许再说话。”
  段白月挑眉,倒也真没再说话,过了许久,隔着被子抱住他。
  夜色如水,一片温柔。
  第二日一早,楚渊去上早朝,段白月则是回了客栈。
  南摩邪与段瑶正在吃早饭,见着他进屋,两人将包子往嘴里一塞,紧着两口咽下去,倒挺像是师徒。
  段白月好笑:“怕有人抢饭?”
  南摩邪问:“如何?”
  段白月很是淡定:“甚好。”
  段瑶热泪盈眶:“何时办亲事?”
  段白月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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