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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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渊——”
  “拿来。”楚渊伸手。
  南摩邪冷静地后退两步,并不慌。
  楚渊自己将书抽了出来。
  段白月:“……”
  南摩邪抱着头,迅速蹲在树下。在鸣鼓岛的时候,上头有不少文人,便趁机让他们写了些故事,关于当今圣上与西南王的前世今生,九爪金龙与西南猛虎,违反天条跨越千年,感人得很,甚至还有配图,打算在大婚前印上几万本全国发——毕竟楚国的秀才也不敢写,只有在外头找。
  楚渊皱眉:“嘶。”
  “我当真不知情。”段白月脑袋很疼。
  “呀!”段瑶吓了一跳,上前握住楚渊的手,“被虫子咬了。”
  “什么?”南摩邪魂飞魄散,赶紧站起来往兜里一摸,幸好五毒还在,没跑出去。
  段白月捏起一只红色的小蝎子,表情很一言难尽。
  南摩邪:“……”
  南摩邪心花怒放。
  咬谁不是咬,都一样。
  “怎么了,这是什么?”楚渊自己挤出两滴血,并未有何不适,只觉得周围人看起来都有些怪异。
  “我们先走了!”段瑶一把扯过师父,轰轰烈烈往外头冲去。
  “到底是什么?”楚渊满头雾水,“你中邪了啊?”
  段白月握住他的手腕,凑在嘴边吻了一下。
  酥酥痒痒,心也跟着一颤。
  楚渊皱眉:“这……”
  “是红娘。”段白月抱住他,低低道,“那只毒蝎的名字。”
  滚烫的热度在血液中翻腾,楚渊后知后觉,也不知自己该不该气,伸手锤他一拳:“带我回去。”
  “怕是来不及了。”段白月吮住他的的唇瓣,将人压在树上。“这是在外头。”楚渊躲过他的缠吻,艰难道,“不行。”
  “瑶儿知道该怎么做。”段白月掌心贴着他赤裸的背,将衣服轻轻剥了下来,“别怕。”
  片刻之后,楚渊呼吸急促,眼底有些水光。他先前从来就没想过,还能在……外面。天色已然发亮,四周是稀稀落落的枯树,甚至还能听到大楚将士们的号角声,自己今早本该去点兵巡视,此刻却在他身下沉沦迷乱,羞愧夹杂着快意,像是要将整个人都逼疯。
  地上枯草并不柔软,甚至还有些尖锐的小刺,段白月舔掉他背上的一粒血珠,将人翻过来,掌心拖过那结实的腰肢,温柔道:“抱着我的脖子。”
  楚渊眼眶泛红,手臂顺从环过他的脖颈。
  段白月手下用力,带着他站了起来。
  楚渊猝不及防低叫一声,小兽般咬住他的肩头,几欲窒息。
  大楚军营里,叶瑾到处找不着人,后头才听四喜说,皇上与王爷一整夜都没回来。
  叶瑾:“……”
  叶瑾:“???”
  四喜又道:“是南师父来了,在林子里练武呢。”并没做别的事情。
  “原来是在练武啊。”叶瑾松了口气。
  “可不是,而且不单单是南师父,小金子的爷爷也来了,这阵正在甲板上玩呢。”四喜道,“看着仙风道骨的,听说是位仙山上来的高人。”
  “是吗?”叶瑾果然来了兴趣,溜达过去看老神仙。
  四喜擦擦额头上的汗,赶忙偷摸进了船舱,收拾了两套皇上与王爷的衣裳,卷在包袱里送了过去。
  “好了。”段白月替他换好衣裳,又将头发梳整齐,“先这样吧,我带你回去沐浴。”
  楚渊全身酸软,哑着嗓子咳嗽。
  “多少也是毒虫,怕是今晚才能有力气。”段白月将他打横抱起,在耳边小声道,“可不是我没分寸。”
  楚渊看了他一阵子,赌气闭上眼睛,闹心。
  段白月忍笑,带着他大步出了林地。
  段瑶与南摩邪并排站着,目送两人一路离开,后头还跟着一路小跑的四喜。
  “幸好。”段瑶道,“昨晚叶大哥没来。”否则今天只怕一整天都会拿着小刀追哥哥,一想就非常腿软。
  “都这么久了,那小叶子还掐你哥呐?”南摩邪震惊,生米都煮成了熟饭,怎么还不肯答应。
  “大家伙都习惯了,哥哥与叶大哥天天打打闹闹,能从第一艘船追到最后一艘。”段瑶傻呵呵笑,“不妨事的,叶大哥刀子嘴豆腐心,全军大营都知道。”
  “这倒也是。”南摩邪从兜里摸出几颗花生吃,“为师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大事不算,可还真有一件事。”段瑶往他跟前挤了挤,“师父先前听过小叶寺吗?”
  “小叶寺?”南摩邪点头,“自然,关海城里头那间寺庙,与北少林齐名,如何会没听过。”
  “小叶寺的住持方丈妙心,师父可曾见过?”段瑶又问。
  “这就不知道了,我极少与中原武林中人打交道。”南摩邪道,“他惹你了?”
  “没惹我,可像是要惹哥哥。”段瑶道,“早些时候,我们在暹远国遇到了这位大师,嫂子说在他初登基的时候,经常听妙心大师讲经,而且武功也好,便跟着大家一道出战了。”
  “然后呢?”南摩邪继续问。
  “然后这大师吧,什么都好,功夫高,打仗的时候以一敌百,对其余人都好,对嫂子尤其好,可就是对哥哥不好。”段瑶撇嘴。
  “为什么啊?”南摩邪纳闷,“你哥又讹人东西了?”
  “这回真没有,哥哥压根就懒得理他。”段瑶道,“而且这大师还有个毛病,老是劝皇嫂子立后选妃生子,也不知是中了哪门子邪。”
  “一个出家人,还能插手这档子事?”南摩邪越发莫名其妙。
  “可不单是皇上,他还找了司空哥哥,让帮着劝哥哥也娶妻成家。”段瑶道。
  “嘿。”南摩邪叉腰,“这大和尚。”
  “还有一回两军对战,哥哥不慎落海,嫂子想去救,他宁可将嫂子的船撞碎也要阻拦。”段瑶神情严肃,越说越生气——之前憋了一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以抱怨的人,于是滔滔不绝,将这段时日妙心的所作所为,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个干干净净。不过出乎他意料,在听完之后,师父并没有勃然大怒,撸起袖子去打架,而是若有所思摸摸下巴,很高深莫测。
  “师父!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段瑶扯他的头发。
  “自然听了。”南摩邪倒吸冷气,将他的手拿开,“你哥呢?怎么看?”
  “我一点都不喜欢那大师,跟哥哥抱怨,哥哥却让我当看不见他便是。”段瑶抱着裂云刀,“烦。”
  “这不就行了。”南摩邪笑呵呵,“你哥可不傻,他都不急,你急什么。”
  “什么意思?”段瑶不解。
  “我问你,在皇上心里,是妙心重要,还是你哥重要?”南摩邪拍拍他的脑袋。
  “那当然是哥哥了。”段瑶回答。
  “那若你哥想让妙心离开,态度强硬些,你觉得皇上会答应吗?”南摩邪又问。
  段瑶想了想,犹豫着开口:“我不知道,嫂子像是挺喜欢那大师。”
  “所以说你还嫩。”南摩邪笑着摇摇头,“若说皇上先前喜欢他,倒是有可能。可这一路过来,妙心做了多少事情都是在拆散他与你哥哥,傻子也能觉察出异样,更何况那可是大楚的皇帝。”
  “嗯?”段瑶皱眉。
  “为了你哥,皇上宁可连江山都不要,一个和尚算什么。”南摩邪道,“阻拦一次两次,皇上还能当他是忠心为国,毕竟天子要与一个男人成亲,的确于理不合,可阻拦十次八次,这就是脑子有病了,再加上他当日撞碎船只,摆明是不惜置你哥哥于死地,这么一个人,皇上与你哥哥怎么可能会毫无防备?想要将他请下船,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现在既然能让他留下,便说明他二人定然有别的想法,等着便是。”
  “哦。”段瑶双手撑着腮帮子,想了想还是很生气,“那大师可讨厌了!”
  “走。”南摩邪拍拍屁股站起来,“带为师回船上看看。”
  船舱里,段白月端了炖汤,一勺一勺喂给他。章明睿抱着药箱很惶恐,毕竟先前给皇上看诊这件事,都是九殿下亲自做的,此番换成自己,方才连请脉的手都在发抖。
  “皇上没事吧?”四喜守在外头,小声询问。
  “回公公,皇上龙体无恙,都是有些疲惫。”章明睿四下看了看,双手捂着嘴凑在他耳边,“还有些……虚。”
  “快些去煎药。”四喜赶紧把人打发走,心说九殿下千万莫要来。
  “是不是你搞的鬼?”楚渊扯住他的耳朵。
  “自然不是啊。”段白月大感冤枉,“我又没让你去碰那本书,更不知道书里还有虫。不然我将师父叫来,你打他板子。”
  “你不准说话!”楚渊气闷,想到自己居然光天化日与他在外头做那档子事,手下愈发用力。
  段白月呲牙咧嘴,倒吸冷气,下回能不能换个地方掐。
  身上依旧没有力气,楚渊向后靠在床头,不甘不愿继续躺着。
  段白月凑近他:“陪你聊会天?”
  楚渊看了他一阵,道:“我还是不怎么想和你说话。”
  段白月忍住笑,表情愁苦:“那耳朵接着给你掐。”
  楚渊双手捧住他的脸,使劲揉。
  “前头那个就是妙心?”南摩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段瑶凉凉道:“那是船上烧火的秃头老王。”
  南摩邪:“……”
  “妙心等会再说,这阵先换个衣裳。”段瑶拉着他的手,纵身跃上大船,否则这一副乞丐相,实在很给他哥丢人。原本想偷偷溜回房间,可甲板上这阵偏偏有不少人,一听到动静就赶紧都跑了过来,想看一眼王爷的师父,觉得或许也和曲先生的爹一样,是位白发飘飘的世外高人,却万万没料到会是这一款,破衣烂衫白发蓬乱,腰里还挂着一个破葫芦,脸上都是土,甚至连靴子也破了一只。
  甲板上一片沉默
  妙心道:“阿弥陀佛。”
  段瑶:“……”
  “这位大师。”南摩邪笑容满面围着他转。
  妙心双手合十,沉默不语。
  南摩邪热情道:“成亲了吗?”
  能上这艘战船的人,哪怕只是扫地洗碗,也都是懂眼色的,这阵见苗头不对,瞬间便做鸟兽散。两名侍卫也前去楚渊的住处,将此事一五一十禀告。
  楚渊好笑:“不去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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