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柄打野刀 第1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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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判轻轻推开了通向后宅的那扇木门,怔怔看着里面两排大红灯笼映照下,一群如花似玉的芳龄少女,个个儿穿着做工精细的漂亮衣服,花枝招展围在一个明显是大家闺秀的小姐身旁,在那里低吟浅唱,笑语不断。
  看着眼前这样一幕养眼的美景,他顿时觉得心情变得更加放松愉悦起来,就连体内消停了许久的,本以为已经不会在起波澜的春香粉毒,都再一次蠢蠢欲动起来,给他轻松愉悦的心情更增添了些许热血沸腾的味道。
  那位坐在绣凳上的小姐看到了门外的顾判,似乎是有些害羞地将一双盈盈可握的小脚缩入裙底,侧头含笑在其中一个漂亮丫鬟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随即低头含笑不语。
  那丫鬟捏着一张香帕款款行来,站在门边抬头看着顾判,片刻后含羞带笑低下头去,“这位公子,我家小姐请你过去呢。”
  顾判只是嗅了一口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眸子深处红炎倏然暴涨,不得不当即闭上了呼吸,声音沉闷道了一句,“你家小姐,是个什么身份?”
  “公子这话问的真是有意思,这里既然是郡守府衙后宅,那我家小姐自然就是郡守大人的千金了。”
  小丫鬟轻轻挥动一下香帕,捂着嘴又笑了起来。
  连带着不远处那些围坐一团的丫鬟小姐都笑了起来,刹那间花枝乱颤,犹如银铃,声声入耳。
  顾判低低叹了口气,忽然间伸出手去,捉住了小丫鬟一只白嫩的小手,捏了又捏,挠了又挠,甚至还低头凑到她那娇嫩白皙的面颊旁深深嗅了几下,直到她脸红红地啐了一口,才恋恋不舍地放了下来。
  “行吧,闻人嘴软,摸人手短……既然如此,我就遂了你的意,去会一会你家小姐好了。”
  顾判悠悠叹息着,就这么被她领着,跨过那门槛儿,真正踏入进了那座古色古香,别致典雅的后院之中。
  身侧众美环绕,环肥燕瘦、各有千秋,淡香扑鼻、沁人心扉……
  他安然端坐在被大红锦缎包裹的方凳上,与对面的大家闺秀四目相对,各自展颜。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此时此刻,顾判深以为然,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也会有被一个女子的眼神真正电到的时候,这种浑身酥麻、心间微颤的感觉,真的让人回味无穷。
  “公子是从何处而来,又要到何处而去啊?”
  矮桌对面的小姐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放下杯子后一对美目与顾判对视一眼,旋即有些羞涩地移开,只低头注视着面前袅袅升起的水雾。
  顾判端起丫鬟刚刚给他倒好的香茗,拿到面前嗅了一口后随即又放下,眯着眼睛答非所问道:“妞儿,你相信这个世上有鬼么?”
  “哎呀!这样月色明媚的好日子,公子怎么一开口就说些让人家害怕的话啊。”小姐羞笑着捂住耳朵,摆出一副不想去听,更不敢去听的模样。
  “妞儿,你害怕了吗?”顾判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缓缓转动着桌上滚烫的瓷杯淡淡说道,“我怎么看着你这么兴奋呢?”
  “难道你是喜欢这种调调,越是惊悚恐怖就越容易调动自己的情绪,更容易达到兴奋的顶点?”
  “我不听,我不听,你干吗要吓人家嘛,人家的小心肝都砰砰直跳呢。”
  顾判脸上笑容更盛,直接探身过去,越过桌子就抓住了小姐捂在脸上的白嫩小手,握在自己宽厚的掌心之中不住摩挲,片刻后长长舒了口气道,“某有些好奇,这种鬼喊捉鬼的情况下,到底会是个怎样的结局。”
  第335章 诡异刺青
  鬼喊抓鬼?”盛装打扮的小姐又端起瓷杯轻轻抿了一口,而后拿着香帕点了点额头上不知何时渗出的汗水,向后缩了缩身体道,“我害怕了,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了。”
  “快走,快走!”
  “没听到我们小姐都说了让你走了吗?”
  “还赖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
  刹那间所有的丫鬟都将顾判当成了仇人一般,将他围成一圈不停斥骂着,声音尖利刺耳。
  顾判在这样的情况下却诡异地保持了沉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安稳如山,仿佛耳边一浪高过一浪的斥责声犹如清风拂面,毫不介怀。
  直到许久之后,他才慢慢低下头,凝视着桌上依旧冒着腾腾热气,在这种寒冬腊月丝毫没有冰冷下去的茶水,微微叹了口气。
  呼……
  一阵阴风拂过,即便以他的体质也不由得打了个小小的寒颤,只觉得后背全是刺骨的冷意。
  他没有抬头去看,心中却也知道,这些冰凉的感觉正是从那些站在身后的小丫鬟那里散发出来,而不是其他。
  “这里是真的有空调啊……”
  顾判仿佛怕冷一般将桌上那依旧滚烫的茶水捂在了手中,又低低叹了口气道,“只是这空调没有制热功能,卖不上好价钱啊。”
  “滚出去,滚出去!”
  嘈杂的斥骂声越来越大,最后已经犹如雷鸣般在轰隆作响。
  他却还是坐在花团锦簇包裹的凳子上没有反应,安稳不动如山峦。
  说实话如果被这么骂上几句,说让他滚出去就真能滚出去的话,他早就起身离开了,根本就不会好脾气忍到现在。
  然而现在的问题是他发现自己似乎没有那么容易出去。
  虽然在进入身后的那扇院门前就已经知道这里面有问题,而且问题不小,但他却是没有想到,进来后遇到的却并非是自己最开始所认为的问题。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当他站在门外时,所观察所推测的问题并没有太大错失,但就在踏入门内之后,却在他毫无知觉、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出现了难以预料的变故。
  这种变化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他被困住了,而且在真正寻找到破局的方法之前,抡起斧头将这几千只鸭子干掉并不是最优的选择。
  蒙头闭眼杀人硬闯的话也许有用,但更大的可能是没有用,反而会将自己在这里陷得更深,更加难出去。
  “从那个女人口中得到的情报是残缺不全的,至少没有关于这里的任何描述……”
  “最大的可能还是连她也不知道后院内会有这样的机关陷阱,只不过不会因她而开启罢了,还有进入衙门后听到的低语呢喃声,也是导致了这一切的原因之一……这就是轻敌大意所造成的恶劣后果,让自己不得不进入到最为厌恶的解谜环节。”
  顾判收起毫无反应的血书,缓缓从座位上起身,视线一一从那些焦躁不安的丫鬟身上掠过,虽然每个人都还在尖声重复着简单的声音,但他已经从她们那里完全感觉不到任何活人的气息,就如同一具具在高温下开始腐烂的尸体,唯有阴冷的气息从她们体内散发出来。
  在头顶大红灯笼的光芒笼罩之下,他仔细观察着了那一张又一张不再甜美,变得狰狞扭曲的面孔,思忖着这些小姑娘到底在死之前经历过怎样痛苦的折磨。
  不知真假的郡守千金依旧瑟缩在凳子上一动不动,浑然不觉自己的丫鬟们已经变成了一具具复读机般的恶臭尸体,她只是在那里低声叫着鬼来了,鬼来了,连头都没有抬上一下。
  顾判开始在院子内寻找线索,丫鬟们跟随着他的脚步在移动,一步一动,亦步亦趋。
  她们身体僵硬,犹如一具具行走的提线木偶,不时会有腐烂的肉块噼里啪啦从那些鲜亮的衣裙内掉下,她们紧紧贴着他的后背,不断重复着滚出去等字眼,他甚至都能感觉脖颈和后背上不断喷过来的凉气儿,还有那股子恶臭,正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浓,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
  不多时,顾判已经在这不大不小的院子里转了一圈,发现所有的房屋都仿佛是画在坚不可摧墙面上的壁画,看上去无比真实,但真正触碰之后才发现,这些根本就不是真的,所有的门都推不动,所有的道路都走不通,他能够活动的范围也就是这个方圆不过数丈的空地而已。
  他转完第一圈后,面无表情转身,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一个丫鬟,又开始逆方向开始了第二圈。
  身后除了几千只鸭子同时叫唤一样的聒噪外,还夹杂着噼里啪啦下雨一样的声音,那是各种零散腐肉从身上掉落的声音。
  随着走路距离的增长,那些丫鬟身上向下掉落的碎肉也越来越多,一个个在光鲜华丽的衣裙里面,裹着的却是已经烂得无法入目的身体,甚至有两个走着走着腿上脚上只剩下森森白骨,一不小心又咔嚓一声折断半截,只能拼命爬着才跟上他的步伐。
  很快第二圈也转完了。
  顾判又回到了圆桌方凳前,低头看着这里唯一还算完整无缺的女人,沉默片刻后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着。
  “这手感如此温热光滑,富有弹性,怎么摸着都应该是一个真正的青春少女本来的感觉。”
  “我很奇怪,你不管是看上去还是摸上去,都是个活人,但是,这里却绝对不应该是活人呆的地方,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他凝视着那双充满了惊恐的眼睛,手上微微一用力,便将那具散发着淡淡馨香的软玉温香拉了起来,贴在了自己的身前。
  “或者换句话说,你想出去吗?”
  “看起来你并不想出去,或者说你已经被禁锢在了这里,和这个该死的地方融为了一体。”
  她开始挣扎起来,上衣松动,露出被裹在里面的大片娇嫩肌肤,在大红灯笼的照耀下显露出几近透明的雪白颜色,以及在雪一样肌肤之间,乍隐乍现倏然映入眼帘的一抹阴暗色调。
  但即便如此,她却还是没有回答他的任何问题,依旧低低念叨着鬼来了这三个字,似乎除了能说这句话,她已经完全丧失了所有的语言能力。
  顾判的视线凝固了,死死盯着她露出的部位一动不动。
  刺啦一声脆响,他撕破了她那件价值不菲的华美长裙,紧接着又毫不犹豫将里面的中衣扯破,最后更是将那件淡粉色的亵衣撕成两片。
  然后他便完整看到了那幅占据了她几乎大半个身体的诡异刺青。
  第336章 水墨山水
  阴暗色调的刺青与雪白的肌肤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对比。
  顾判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对身后乱糟糟的声音充耳不闻,凑近过去仔细观察着那幅图案。
  令他有些惊讶意外的是,色调阴暗的刺青并不是什么妖魔厉鬼,甚至和恐怖惊悚没有半点儿关系,真正看上去就是一张普通到再普通不过的风景图。
  更准确一点来说,这就是一张水墨山水画。
  而且是新完成不久的水墨画刺青,它出现在这个女人娇嫩的肌肤上面,应该不会超过太长时间。
  甚至他可以得出一个让自己有些惊悚的结论,那就是当他一步踏入这间院子之后,才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她的身上印刻下了这张诡异的图案。
  黑云、高天、远山、长河、竹林、孤舟……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顾判心中莫名闪过这样一句诗词,有些失神地看着那条小船沿着长河顺流而下,速度越来越快,船身也越变越大。
  船在水中游,水在画中流。
  这样诡异的景象出现在一副水墨画刺青中并没有让他感觉到太多的意外,甚至就算是从这条墨色的长河中浮起一艘核动力潜艇都实属正常,他只是有些失神,魂游物外般的失去了独立自主分析判断问题的能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间从莫名其妙的失神中惊醒过来,瞳孔骤然收缩成一点,死死盯住了默立在那条孤舟上的墨色人影。
  那人挑开了头顶的斗笠,和他对视了一眼。
  他“看到”了那个人的一对眼睛。
  两人的眼睛在这一刻纠缠在了一起。
  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团浓墨一般的黑暗,仿佛能够将一个人的灵魂整个吸入的黑暗。即便他眼中燃起道道红炎,也无法透过这团黑暗看清楚其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危险。
  顾判猛地捏住眉心,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刚刚与那人对视的一下,就如同被一柄大锤迎面砸中,瞬间陷入到晕眩之中。
  眼前倏然一花,顾判视线中已经不见了那刚刚被他剥了个精光的少女,不见了那副水墨山水的刺青,更不见了大红灯笼高高挂之下的小院。
  待到他再次恢复清明时,才发现就在刚刚的一刹那已经斗转星移,发现自己整个人突然置身于了墨色山水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条孤帆远影的小船一端。
  一叶孤舟沿着漆黑一团的河水安静前行,而在另外一端,隔着黑漆漆的乌篷,站着一个腰挎弯刀的模糊身影,在轻轻摇动着船桨。
  脚下是摇摇晃晃的小船,船下是汩汩流淌的河水,周围的环境看起来异常昏暗,头顶上没有日月,有的只是低沉到仿佛一伸手便能够到的厚重黑云,以及从极远处倒映出来的微弱金色光芒,将一切都涂抹上了一层淡淡的黄色。
  他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所有的一切寂静的有些可怕,甚至是河水流淌的声音都隐匿不见,唯一能够清晰感受到的,便是从四面八方不断侵袭过来的阴冷气息。
  “有意思,真的是很有意思。”
  “一时的不察与大意,结果我这是被连环套了吗?”
  “就像是俄罗斯套娃一样,不撬开到最后一层,就不知道最里面到底是怎样的风景?”
  顾判沉默注视着小船另一端的模糊身影,本来有些暴躁的心情迅速沉淀下来,然后转变成最为深沉的凝重与惊讶。
  那个腰挎弯刀的模糊身影依旧在那里弯腰摇橹,它仿佛根本就不在意这条船上是不是多出来一个本不属于这里的生命,只是在沉默重复着自己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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