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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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书馆一到期末人满为患,方应浓不是个能早起的人,去了几天将自己需要的书籍都找出来,搬着东西去食堂复习,复习完还能直接吃饭。
  期末考试分散,这学期有几门选修课在同一周考试,选修课学得不深,考试范围老师也也提前划好了范围,几乎等于开卷,并不难,所以方应浓的重心在理论课上,每天查资料看文献写论文。
  期末要交的作品,方应浓抽了一天去教室写出来交给班长。
  六月还剩大半,方应浓不再出去,每天在寝室里睡到日上三竿,再起来赚钱,待月底考完选修课,立刻收拾东西回家。早上七点半的高铁,中午十一点四十七到达。
  唐起云最后一门考试的时间排到了七月初,会比方应浓晚几天回来。
  中午十一点整。
  工作室里,周允庭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唐成端看了看时间,想起方应浓说的不用来接,心里什么都猜到。
  周允庭走到门口道别时,唐成端似是随口问了一句:“今天这么早回去吃饭啊?”
  周允庭大步往外迈,透出些急切,回答的话语从走廊里传进来:“临时有点事要忙,下午估计没空来,明天见啊老师,拜拜。”
  臭小子,唐成端心想。
  跑到楼下的周允庭坐着小电动出了供销社门口往巷口去,中途停下来买了几袋子水果和方应浓爱吃的那家手撕鸡,到达车站时正好十一点半。
  车往路边一停,在阴处等了十来分钟,周允庭擦着汗,终于看到了那道不急不慢的身影。
  笑容不自觉挂在脸上。
  方应浓一下车,滚滚热浪扑面而来,衣服瞬间紧贴身上。
  走的快了会更热,方应浓保持匀速。从下车到出站口这一截路,不算太长,走得方应浓脸有些红,汗珠子不断往下冒。手上的手持小风扇吹出来的全是热风,聊胜于无,她还是一路举着。
  六七八月,是家里最热的阶段。
  方应浓被热得有些蔫儿,话都不想说,行李箱被接过去,周允庭递过来包着两层纸巾的矿泉水,冰冰凉的,贴脸上好好地滚了几圈,再拧开灌几口,方应浓才舒服地吐出一口气。
  在原地站了会儿,两人离开,行李箱放周允庭脚边,方应浓跨坐上后座,往后挪了挪,和周允庭隔开一点。
  这时候两个人都是行走的发热器。
  电动车开动而带动的风吹掉许多热气,头顶阳光炙热,方应浓一手挡额,感觉发顶被烤得有些灼痛。几分钟后到了方家小区,方应浓在小区门口炒了青菜买了米饭带上去。
  许久没有人住,家里一股灰尘味。
  周允庭毫不见外,自动开始干活。将屋里窗户打开通风,开了电闸后,所有风扇和空调都打开。
  方应浓去拧开水闸,放了会儿水后,两人轮流洗脸洗手,方应浓先将床上用品抱下去晒,中午日头大,晒上个半天,晚上睡得也舒服。这些东西偶尔文女士会过来晒晒洗洗。
  周允庭则是先洗了烧水壶烧上一壶水,再去收拾客厅,吃了午饭以后,才开始仔细打扫。
  方应浓问:“我爸知道你下午不去吗?”
  “知道的。”
  方应浓能想象到老父亲的白眼,抿住唇忍着没笑出来,转而说起晚上自己得回那边吃饭,文女士早就拟好菜单了,“明天中午请你吃饭。”
  周允庭问:“我可以提一点小要求吗?”
  “你说说看。”
  “我明天早餐也想跟你一起去吃。”
  还以为是什么要求呢。
  方应浓颌首:“行啊。”
  家具上都是蒙了防尘布防灰尘,收了防尘布后,除了书房,里外都是主要擦洗和拖地。洗衣机进行消毒后,一下午没停。房间和客厅很快干净,两人在书房一边整理一边清洁,费的功夫多一点。
  一下午过去,屋子变得干干净净,两人又累又饿,家里没有什么吃的,就只能倒两杯冰水喝了解乏。
  时候不早,周允庭看了看时间,准备回家。他出了一身汗,被方应浓叫住,在洗漱台上的柜子里翻了一条新毛巾出来扔给他,叫他去简单擦洗一番再走。
  周允庭脸上漾着笑飘进卫生间,几分钟后出来。
  送走周允庭,方应浓洗了头和澡,清清爽爽回去吃饭。到家一看,文女士坐餐桌边上摘菜,唐成端在厨房里收拾鸡,她坐文女士边上,拿过一根南瓜藤来撕筋络。
  看看厨房,压低了声音跟文女士说:“老爹的爱徒今天在那边帮我收拾了一下午。我觉得他人挺不错的,老爹又这么喜欢他。”
  文女士眼睛一下就亮了。
  “那个老来家里吃饭的小周是不是?”
  方应浓点点头。
  “我一听就知道是他,吃饭的时候老看你,啧。”
  母女俩凑在一起说小话,唐成端不知道何时走到了厨房门口站着瞧她俩,听到了一些,哼笑:“那臭小子中午走的时候怕我多问,跑的可快了。当谁不知道他去干嘛似的。”又跟文女士说,“你还担心她?那死小子敢提,你这女儿就敢应的,要不是年龄不够,你以为哦。”
  方应浓一脸无辜:“那是你的爱徒诶。我这不是相信我老爹眼光啊。”
  这倒是没说错。
  唐成端一直都是方应浓和周允庭之间的信任纽带。
  父女俩有共同的秘密,方应浓不说多,唐成端不说破。
  文女士瞪唐成端:“你的徒弟,你了解的嘛。他在对你女儿献殷勤啊,你还不上点心?”
  一家人就方应浓谈恋爱这个话题聊了半天。
  灶上香气溢出,唐成端快手炒了青菜开了一道汤端上桌,端上碗筷继续说,完了保持一个默契:当不知道。
  方应浓也没忘汇报第二天跟周允庭一起吃饭的事。
  文女士嗯嗯表示知道了,唐成端则是特地看了方应浓一眼。
  晚上睡觉时,文女士问唐成端:“你那个学生怎么样啊?”
  唐成端懂自己太太的担忧,自己知道内情是很放心,但是不好说,便安慰她:“放心好了,你女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挨了一捶,做作地诶呀直叫。
  文女士骂他:“孩子学你什么不好,偏学了你这张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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