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主冒领身份后我重生了 第1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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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大惊,以往在死地可没有遇到过这样恐怖的虫子。
  可就在这个时候,崔辛夷抬头,正看到张阑清身子摇摇欲坠,身上的魔气浓得简直要溢出来了。
  有两三只魔虫正停在他的肩头。
  崔辛夷赶紧过去扶住他,她拿出了一个灵器覆盖在他们周围,来驱散虫子,可惜这些魔虫并不是很怕这个灵器,仍有一些拼命往崔辛夷和张阑清身上撞过去。
  崔辛夷咬着牙,一手将他往另一边的岸上拖,一手挥舞着惊蛰驱赶魔虫。
  张阑清的意识并没有丧失,他半阖着眼,看着崔辛夷。
  早在两天前,他就感觉灵脉已经渐渐被魔气侵蚀了。死地十万里,最后的一万里只会越来越凶险,若是还将灵药分给两个人,两人没有一人能走出去。
  少女望着前方,眉头紧皱,只要能找到一个安全些的地方,她就能先帮张阑清处理一些身上的魔气,让他不至于神志都被魔气侵蚀。
  这般想着,眼前的灰雾越来越淡,朦胧的岸边出现在了崔辛夷的眼中。
  她心中一喜,加快了御剑的速度往前去。
  然而,这时候,被她搀扶着的张阑清身子一动,护在了她的身后。崔辛夷只听到了“噗嗤”一声,利器刺破血肉的声音。
  她身子僵硬着转头一看,便见到张阑清吐出了一口殷红的鲜血,视线往下,是一个奇形怪状的虫子的头上的尖刺。
  崔辛夷先是看到了那尖刺的头,因为刺是从张阑清的腹部横穿过去的,而后她才看清了整只硕大的虫子。
  她当即一剑刺过去,打退了魔虫。
  魔虫将尖刺从张阑清身上挣脱出来,白衣青年破败的身子被甩下来,正要落下去的时候,又被崔辛夷紧紧抓住了手腕。
  第149章 五洲魔气
  崔辛夷的脑子中一片空白, 相似的场景又在她的眼前上演。
  上一次,张露白也是这样,在崔仙客的剑刺过来的时候, 也是一剑挡在了她的面前, 死在了她的眼前。
  她只知道紧紧地抓住张阑清的手,不敢有一丝放松。
  这一次, 至少她还有机会,还有机会把张阑清拉上来。
  两人的手在半空中相握,有殷红的血从相握的手间滑落,顺着张阑清的手腕往下淌。崔辛夷的手上崩出青筋, 使出了最后一点儿灵力, 想要将张阑清拉上来。
  猛然的失重让张阑清的意识清醒了一瞬,他睁开阖着的凤眸,往底下的万丈深渊看了一眼, 又顺着被大力拉扯着的手臂,看到了苦苦支撑的崔辛夷。
  若是往常, 不过是拉一个成年男子上来, 以她的修为肯定是轻轻松松, 如此这般费劲, 只能说明一个原因。
  她经脉中的魔气也不少了。
  就算把他拉上来, 余下的路程, 她还要一边护着他, 一边抵挡魔气, 两人都走不远的。魔域十万里死地,他们会死在最后的一千里。
  张阑清忽而笑了一声, 心道, 真是可惜了, 他还有许多话想告诉她。
  崔辛夷见他那笑,忍不住皱眉,叫了一声:“小师叔!快点使力,我拉你上去!”
  青年唇边淌着血,另一只手突然往上伸出,抓住了崔辛夷握紧他手的那只手。
  悬崖边上的风还是很大,所有的魔虫这会儿却不再敢靠近他们二人了,对岸距离崔辛夷不过十步之遥。
  顺利登上岸,再走一千里,就能走出这片堪称噩梦的死地了。
  风卷起崔辛夷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她的眼睛,她一点儿都顾不上,只是死死拉着张阑清。她本来以为张阑清伸出另一只手,是为了让她更好地使劲。
  可是青年的那只手并没有拉住她。
  反倒是随着他的动作,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钻入了她的掌心。
  崔辛夷一愣。
  他松开拉着她的那只手,在掉落的最后一个瞬间,还是用手虚握了一下崔辛夷的手,让那粒东西不至于从崔辛夷的手中滑落。
  “走出去。”
  说完这句话,张阑清松开了崔辛夷的手,任由自己慢慢向深渊坠落。
  其实他早就想起来了,想起来为何崔辛夷一开始会对他这般上心,想起了前世二人背着背篓在深山中采药,在细雨绵绵的深夜一起炼药,想起了篝火山洞里昏黄的光线中流淌的暧昧,当年那个女孩在他最孤苦无依的时候递给他的朱红瓷瓶……
  原来他们之间的故事还有另一个版本,是他从未被自己的父亲找回来,九尾狐母亲并没有难产而死,反倒是为了他活到了他五岁才自缢。
  他在散修村作为异类生活了十六年,直到有一天,他听说了崔辛夷要去五洲寻亲。他匆匆紧随其后离开,却还是没能追上她。
  五洲之大,令那时候的他甚至想过,他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她了。
  幸得天道待他不薄,让他后来又遇到了她。可惜身为卑贱半妖散修的张露白没能保护好她,拼尽全力为她挡了一剑,还是没能让她逃出被逼死的命运。
  重生回来,只有她一个人记得全部悲惨的过往,背负的仇恨,像是让她锁上了沉重的枷锁,还要寻找和面对一个陌生的他。
  他本来以为,崔辛夷是因为同他一样,少时不幸,才一副冷淡的模样,笑了也往往是假笑。可记起前世后他才知道,原来她也曾有那么潇洒恣意的时候,没有仇恨的束缚,不用逼迫自己修剑时,她的理想是劫富济贫,悬壶济世。
  这几天里,张阑清都在自责,为什么没有让他早点记起这些事。她那双炼药和治病救人的手,怎么能沾染上血。
  这些肮脏的,带着血的事,就该让他来做,她就合该无忧无虑去做她自己喜欢的事。
  可惜,故事是相反的,她丝毫未曾对他提及前世,被护佑着,无忧无虑做自己喜欢的事的,反倒是他。
  这些念头瞬间在张阑清的脑海中闪过,魔气已经腐蚀入他的心脉了,临了他的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再也没有听到崔辛夷的一句话。
  也自然没有听到崔辛夷今生叫他那一声“张阑清”。
  白衣道君猛然坠下,像是折翅的白鸟,呼啸的风将这道“走出去”送入崔辛夷的耳中。
  “张阑清——”
  她难以置信望着这一幕,下意识驱剑去追赶那道掉落的身影,可是重重魔虫这时候忽然反应过来,拦住了她的路。
  一股无力和命运的重复感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扼住了崔辛夷的心脏。她心头腾生出一股暴虐,任由魔气在她的经脉中流转,慢慢挤压着灵力。
  铺天盖地的魔虫覆盖在崔辛夷的身上,她已经施展不出灵力,也无法御剑了。惊蛰剧烈地嗡鸣,似乎在提醒崔辛夷不要走火入魔。
  剑灵猛然清醒过来,看着这一幕,急吼吼道:“崔辛夷,你在干什么?快醒过来啊,你要入魔了!”
  既然天道将她当成玩物戏耍,那她为何还要遵从它?
  这样的念头正闪过,她一边放任着魔气浸入她的体内,一边又努力催动着身体里的灵力,她想要御剑去救张阑清。
  体内经脉灼烧着,痛到了极点,可是崔辛夷一点儿都感受不到,她只是知道惊蛰再也不肯受她的催动了。
  怎么……又是这样。
  无力和颓唐攫住了崔辛夷,她放弃了催动灵力,蹲在剑身上,想要哭,却一点儿都哭不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她甚至开始怀疑起她重生的意义来。她努力修剑,好不容易才悟道,难道就是再重复一遍前世悲惨的命运的吗?
  这时候,剑灵倒是比崔辛夷还要慌,万一崔辛夷入魔了,它怎么办?何况相处了那么久,再没良心的人,也该有了感情。
  它叫了崔辛夷一声音,道:“崔辛夷,你看看,你别急着死,张阑清可是在你手里留下了什么东西的!”
  “他冒死都要给你,那东西一定很重要……”
  剑灵的这句话终于换回了崔辛夷的思绪,她呆滞的神色像是清醒了一些,才想起来一直蜷缩的手里还留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她将手举到自己的面前,张开手掌,才看到里面正躺着一个圆滚滚的白色丹药。
  丹药灵力盎然,是之前她给张阑清留下的避开魔气的灵药。
  崔辛夷目光怔然而望。
  原来,原来他是没吃下那灵药,后来才一点儿都撑不住。
  剑灵见崔辛夷犹豫的模样,又道:“崔辛夷,你想想,你这一世除了张阑清,不是还有许多其他的亲人吗?映山道君和方师姐那么疼你,若是你没从墨渊中走出来,他们该有多难过。还有崔洲主,他还不容易找回自己的亲生女儿了……”
  “崔辛夷,还有许多人等着你回来的啊。”
  剑灵的话,像是一记重锤,锤到了崔辛夷的心上。
  她不该死在这里,她还要回去见师父师兄和师姐,还要帮父亲处理北洲的事务。何况,张阑清是以自己的命,换回她的命的,她不该浪费张阑清的命,张阑清也绝不希望她变成如今的模样。
  一想到这里,浑身狼狈的少女拼尽全力从剑上站了起来。
  在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她的目光随即变得坚定无比,她手指摩挲了一下白净的丹药,将它服了下去,又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些灵药服下去。
  经脉中灼烧的痛感渐渐褪去,灵力又慢慢充盈在她的灵脉中。
  崔辛夷终于能重新御剑,就在离开的前一秒,她深深回首望了一眼底下的深渊,才驱动了脚下的灵剑。
  魔虫又铺天盖地地向她袭来,崔辛夷换了剑,脚下踩着的不过是一把普通的灵剑,手里拿着惊蛰,一边击退魔虫,一边向岸边而去。
  这些魔虫反应过来后向崔辛夷发起了狂攻,少女立在风中,手中的灵剑挥舞。
  崔辛夷的脑海中只剩下了要活着走出去这一个念头,眼中能看到的,也只有铺天盖地的魔虫了,耳边嗡嗡嗡的声音不觉如缕。
  惊蛰剑身上不断闪现滋滋滋的电花,剑气如虹,不断有魔虫被剑气所伤,从她的身边簌簌落下。
  就在崔辛夷即将踏上岸的时候,她身子忽然滞了一下,猛地转身,一剑刺过去。
  巨大的怪虫发出一声痛苦的凄厉叫声,绿色的血液迸溅出来,溅落到了少女的脸上,衬得她那双眼眸乌沉沉的。
  崔辛夷抽回剑,又划出一道剑气,怪虫的兽身被斩成两半,直直坠进了深不可测的悬崖里。
  崔辛夷收剑,看了一眼被灰色雾气掩盖的深渊,抬脚踏上了另一边的岸。
  就在她上岸的一瞬间,体内的灵力倏尔开始涌动,开始大量吸收着灵力,她听见体内有什么地方发出了像琉璃破碎一样的声音。
  剑灵猛然道:“崔辛夷,你又突破了。”
  作者有话说:
  补昨晚的
  第150章 五洲魔气
  在遇到这样的险境后, 崔辛夷却又猝不及防地突破到了化神期。
  可是崔辛夷只是蹙眉望被灰色阴霾遮挡的远方,汗水浸湿了她的额前的碎发,她的目光在这样一张脏兮兮的脸上显得格外坚毅。
  她抬起脚步, 没有再回头。
  这一次, 她一定要走出去。
  剑灵这回也像是识相地没有欢呼高兴,往日崔辛夷突破一个境界, 它可是比崔辛夷还要激动的人。可这回,不是它的情商提高了,而是它心中也非常烦闷,是真心地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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