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职场综艺一键封神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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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鸡皮疙瘩起来了,所以她正确率忽然抬升,是靠故意不干活让难题改派去其他人那儿?!……我吐了,这什么恶毒算计,也能干得出来?!】
  【气死了气死了!!!怪不得今天四处都在流窜java难题,原来是她弄的鬼!小沈虽然也搞不定c#但人家起码态度好,不用像老铁这样拿显微镜都能看出他有多努力,可白薇这明显是故意没安好心!就问那个悠闲得意的样子谁看了不来气?!】
  【草,出离愤怒了,杜诗怡是实力超群没被拉下马,但其他人也太惨了吧!俞诚今天疯狂掉正确率绝对有这个原因,烦死了,能不能别玩阴的啊?!规则管不了她吗?!我踏马真是看的火大!】
  网络上全炸了,所有人都体会到了昨天节目组工作人员在导播室的那种憋屈和愤怒。
  不难看出白薇这个阴招一开始是冲着杜诗怡去的,但幸好人家小姑娘估计是除了c和c#之外还有java的底子,在承担了全场几乎一半的改派工单的情况下,依然稳稳当当没出半点岔子,答疑处理赏心悦目到美如画,压根用不着外界担心。
  可那是因为杜诗怡厉害!一旦技能树没法像她这样全面,铁定就要被这阴谋坑惨了!
  看看俞诚,今天因为java栽了多少跟头大家都有目共睹,凭什么努力工作还要承担别人故意甩来的烂摊子?!
  这把愤怒的火席卷过越来越多人的心头,越烧越旺,一直烧到新一天实习生上班。
  杜诗怡今天出门前临时接了个电话耽搁了些时间,难得比大部队晚到了一会儿,踩着七点五十八分进门,刚坐下开机,就听到背后一声尖叫。
  声音太尖利了,耳膜都生理不适的那种。连屏幕前的观众都集体惊了一跳差点摔了手机,立刻去寻声源。
  就见白薇呆在工位前,不可置信的瞪着电脑,伸手颤颤巍巍指着屏幕,整个人已经完全歇斯底里——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正确率一夜之间降到了5%?!”
  “系统bug了吧?!导演呢?!赶紧找人修复故障把我应得的还回来!这不公平——”
  她没能把这句话吼完。
  因为她的带教工程师严总从办公室出来,面无表情拿过她的鼠标,径直点开了那封她之前因为急着想压过杜诗怡抢到“首个解题成功”的title,而根本没有仔细看完的管理员须知。
  在“48小时未能解决的工单自动改派”下面还有一行,明明是黑体字,却像一个鲜红的耳光一样掴在她脸上。
  “每日处理量低于300者,因样本容量太小而直接判为不达标,额外扣除20%的正确率。”
  一片死寂中,只能听到严总冷冷道:
  “没记错的话你第一天结束时的正确率是7%?现在的5%还不如之前,这就是不好好努力只惦记着算计别人的下场。这种恶劣的小聪明留到别处去耍,在华元绝不容许出现下次。”
  “昨天你确实没有一道试答超过五次,所以按照规则没有让你留堂。今天还要不要采取那种方式,你自己看着办。”
  ***
  次轮考核的第三天以白薇的那声尖利惊叫开场,却并没有给其他实习生带来多大影响。这个上午,大家依然是聚精会神的在各自工位上争分夺秒的处理工单。
  杜诗怡算是个例外,她不到一个小时就解决了新增的任务量,转而真的开始动手制作那个在原本计划里要再攒几年的东西。
  不过首先,她需要做一个能承载它的容器。
  俗称系统。
  熟练的在满桌面的编程软件里挑出与这次最适配的那个,开虚拟机创建工程,然后娴熟的操纵imageview、edittext、radiobutton等等各式各样的组件搭建模子,一个雏形迅速就在她手下生成。
  这些年用这个软件做过不少次项目,光是积累的代码量都不知道有几万行,要不是早早就传到云端仓库,估计能撑爆电脑内存。所以眼下这点程度对她来说完全就像吃饭喝水一样不需要费多大心力,几乎成了自然的本能。
  技术上根本没有任何难点,不用像上周那个三维可视化人工智能综合辅助系统似的必须要靠新框架,就是纯粹的唯手熟尔。
  毕竟这一次的系统只是个骨架罢了,往里面放的东西才是重点。
  所以代码写得一路顺利也正常,毕竟这要是都能卡,她自己都觉得没法解释。
  但是中午吃饭的时候郑飞扬一问起,整个人再次表演了原地震撼:
  “什么?!你说搭完框架了???”
  杜诗怡:“啊……它就是个工具系统而已啊,期末大作业的水平吧,搁咱们圈子里谁都能写出来啊。”
  郑飞扬:“重点是写不写的出来吗?!重点是速度!!!谁家期末大作业能一上午写完的啊?!你信不信现在绝对有一大群学弟学妹嗷嗷待哺眼巴巴想让你去拯救他们的ddl啊?!”
  他叼着鸡腿直着眼,人在宕机中本能的又问了一句:
  “你用的哪种编程语言,这么快?!”
  杜诗怡:“java,上安卓系统的app基本都是用java写的嘛。”
  全体竖着耳朵的直播间众人:“……”
  ……好家伙,能把java运用得这么行云流水如臂使指的人,白薇你居然想拿java去坑她,你说你是不是傻???
  噗这不是送上门找虐嘛!
  第40章 封神40%
  中午十二点, 正是大快朵颐的好时间,然而哪怕是从最火爆的食堂窗口排了好久的队才抢来的鸡腿,眼下都暂时被向来是干饭人的郑飞扬忘记了。
  他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胳膊肘捣了捣杜诗怡, 感叹:
  “怡宝啊怡宝, 你说你咋就能这么厉害呢?大家都是一个脑子两只手, 怎么你就如此能学呢?讲真你考虑考虑去传道授业解惑吧,教师界需要你——广大受苦受难的码农同志需要你啊!”
  他本来只是开玩笑,没料到杜诗怡真的点了点头:“我也想呀, 如果将来有去高校任教的机会就再好不过了。”
  少女托腮若有所思,大眼睛里满是认真与景仰:
  “想做一个像老师那样的人呢,只不过我现在水平肯定是不够的,以后再看吧。要是真能带新人, 我不敢说能教多少,但只要是我会的,肯定毫无保留。”
  对此郑飞扬啧啧连声:“……你会的?那别人简直能受用一生了好吗?你自己看看你会多少东西?”
  曾经他真的有试图理过杜诗怡的技能树, 然后发现……别闹了,数不过来, 不如去问天上有几颗星星来的靠谱。
  “可我也是从不会到会的啊。”杜诗怡轻声说,“我亲身走过,知道这条路多难, 也知道如果有人在旁悉心牵引是多大的福分。何况……”
  她短暂的沉默了片刻,向来清明澄澈的眼神有那么一个瞬间全是复杂。
  而郑飞扬也在那个瞬间, 奇异的似乎突然懂了什么。
  老许人格魅力确实大, 身为行业翘楚并且对弟子们极尽关爱, 绝对是教师界的优秀模范代表。
  但能让杜诗怡说出想去高校的话, 除了她的确对老师尊敬而亲近, 只能说明,三年前那件事对她的影响还在。
  仔细想想三年来她确实一直都在默默做着相关的事情:没拒绝任何一场交流会,从来不吝惜把自己的代码给人学习,谁有搞不明白的东西去问她,她能不厌其烦给你讲到懂为止,完全不在意需要几遍。
  对每一个来求助的人,她都永远是体贴而鼓励的态度,有时候上学校论坛看到哭诉压力大学不会的绝望帖,都会打下一长段回复传递安慰与温柔。
  郑飞扬抬眼望向餐桌对面的少女,内心替她叹了口气。
  那件事他也算是陪着一起经历过来的,知道她当时有多难熬。
  他一直知道她是个计算机天才,而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表姐是个计算机天才。
  或者说他们全家都这么以为。因为那位表姐当年是以市状元的身份考入a大计院,并且保研本校,前途一片光明。怡宝确定进y大学计算机的时候,每逢家庭聚会长辈们都笑称这是养出了一对it姐妹花,而且姐姐已经被证明了在这条路上无比耀眼,妹妹有什么不懂都可以去问,家里人放心得很。
  但是仅仅过了一年。
  他们大一下学期的时候,那位被所有人都断定拥有锦绣未来的表姐休学。
  当时闹得很大,差点要变成退学,怡宝顶着期末七门考试三个实验四个大作业的压力几乎天天往a大跑,作为家里唯一能理解表姐的小辈,在沉默疲惫的表姐和不可置信的舅妈之间两头安慰,18岁的小姑娘一夜之间忽然像个成熟的大人,浑然不提自己其实也遭受了巨大冲击。
  她入学之后其实没怎么跟表姐提过专业上的问题,因为自己聪明,老师nice,还迅速结识了一帮大神圈的人,如鱼得水轻松写意。
  但是她从小确实跟表姐亲近,两个人感情深,就算各自都忙也会隔段时间约着出去吃吃玩玩,手拉手走在热闹或寂静的街。
  她一直,把表姐当作闪闪发光的榜样,和希望对方永远都好的闺蜜。
  但直到那时候她才知道,表姐其实对家里瞒下了很多事情,比如漂亮成绩是每天学到凌晨三点才惊险换来,比如优秀代码背后是无数次调不好bug的崩溃大哭,比如这些年学计算机她很累很累,再也承受不住这条路上无休止无尽头的压力。
  褪去光环,那其实只是一个对专业没那么擅长也没那么喜欢,却害怕让一向以成绩为荣的父母失望,所以委屈自己去拼命的女孩。
  女孩已经耗尽了所有气力,甚至出现了严重的抑郁倾向,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郑飞扬再叹一口气,总而言之那段时间怡宝全家都是一阵巨大震荡,在休学还是退学的最终结果出来之前,她整个人就像一根蜡烛一样两头烧,一边陪着表姐对抗阴影劝着舅妈接受现实,一边还要扛学校繁重的课业和先前接下的项目,完全身心俱疲。
  而那段时间,身为确定关系不久的男朋友,沈砚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先前他就不常陪怡宝出去约会,纪念日都要泡实验室,好不容易在一起吃顿饭结果半途接个电话又要去救急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他们这些朋友看得都窒息。
  拜托!!!从y大计院到整个京圈,排着队追怡宝的那简直是人山人海没有尽头,就算砚神这个名号也一样有镇圈之重,那也没有这样欺负人的啊!
  知不知道计算机院堪称和尚庙啊!那么那么多男同胞盼星星盼月亮盼对象盼不来,你有个这么漂亮这么聪明这么活泼耀眼的女朋友,居然不热烈不珍惜不把她捧掌心里宠,干嘛啊!!!
  反正,沈砚本就经常外出去忙,但那次消失的格外久,久到他终于出现的时候独自面对亲人重大变故的怡宝都已经考完了三门硬课的期末,两个人在图书馆外谈了一会儿,回来怡宝就跟朋友们说分了。
  郑飞扬叹出第三口气,后来他也跟她聊过,那个在之前每次沈砚因为科研顾不上她的时候都体贴大度的少女,枕着手臂趴在咖啡厅的窗边,轻声道:
  “我也没有那么脱俗啊。一次两次可以,三次四次可以,一直这样的话,我真的会不敢确定他到底还喜不喜欢我,还是只是因为责任,才偶尔回来看一看我。”
  “科研很重要我明白,我将来也是想走这条路的,知道有多辛苦。可是……我们两个好像都还不具备事业兼顾感情的能力,我最近也实在是太累了。”
  她望着窗外大片大片如墨的夜色,轻声道:“真遗憾,要是在28岁的时候遇上他就好了。”
  28岁的话,大概双方都会更成熟,也更能处理好关系吧。而18岁,到底是阅历太浅了,还是没办法像无所不能的大人一样。
  互相理解对方的不得已,和平分手各奔事业,似乎是那个年龄最好的结局了。
  郑飞扬明白这一切,他只是时隔经久,再次想起当年刚刚成年的好友每每在月色下从a大回来的时候,眼里的那种难过。
  那大概是她在被白承辉抄论文之前,顺风顺水的成长经历里,唯一的至暗时刻。
  ***
  杜诗怡回过神来,有点惊讶的发现餐桌上居然略微沉默。
  往常郑飞扬可是最能叭叭的,一边大口吸饭一边带着全桌一起瞎扯闲聊,今天怎么突然格外安静。
  她试探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诶,怎么啦?”
  “……啊,没什么。”郑飞扬如梦初醒,低头接着啃鸡腿,在间隙里含混不清的说,“就是感觉怡宝你这回的东西做出来,好伟大哦。”
  杜诗怡:?
  她只是因为那时候亲眼见过太多次表姐哭着说一个人debug太痛苦也太无助,所以总是想着,如果之前姐姐在那些黑暗里挣扎的时候,能有人拉一把就好了。
  当年她才刚入学,没有办法做太多事情,但若她有朝一日强大起来,真希望能够尽力帮助一些像姐姐曾经那样,在这条路上独自走得太辛苦太辛苦的人。
  哪怕帮他们缓解一点也好。
  某种程度上,计算机是一门很孤独的学科,写代码是一件很孤独的艺术。
  因为许多许多时候,茫然和迷惑都要自己扛。问别人“我的代码到底错在哪里”,那是成本太高的事情。
  通常情况下,因为编译器报一种错可能有无数种具体成因,所以别人需要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完你全部的代码,再费劲巴拉的听你讲完所有的思路,才能试图去接近“你到底应该怎么改”的问题核心。
  此过程耗时之久不可估量,快的可能几分钟,慢的可能几小时甚至几天。按照广大码农写出bug的密集程度,除非家里有矿到请一对一私教,不然谁好意思一天八百次的去打扰别人啊。
  还不是只能自己在电脑前揪头发,自己去轮着撞南北东西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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