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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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问来问去就一句‘不小心伤的’,让她们倍感无趣。
  她懒得在意,王家聘礼开始抬进门,便起身出了沧澜阁,而来观礼的赵怀信正巧将她堵在了宝瓶门边儿上。
  王大人请到府上的人不少,顾家这边,倒没那么折腾,仅仅邀来了几家世交,毕竟顾青荷不是老爷子嫡亲的孙女,总有个亲疏远近。
  但赵怀信作为顾青竹的未婚夫,为表诚意,这场合还是要来的。
  “看来不打招呼碰见你的可能性比较大。”赵怀信稳稳站着,没有丝毫让路的意思,微微笑着低头看着她,“之前来送药,跑了三四次,只在老祖宗那里见过青竹一面,着实让人难过。”
  自六公主大婚后,顾青竹便以脸伤为由,他前来探望也回绝了,有次去长松院那儿请安,倒刚巧碰见,事后老太君还帮着她向赵怀信解释,这姑娘家伤了脸,心里头都不好受,想必是不愿意让他瞧见如今的样貌。
  赵怀信心下却了然,她是有意回避自己。
  两人站的地方虽不算内院,但平时来客也很少进的,顾青竹抿着嘴张望了一圈,见没四周暂没什么人,便小声开口道:“赵公子其实不用费心前来的,也不是大事,你能答应我的提议,青竹感激万分,再过多劳烦您就是不应该了。”
  既然假意定亲,有些可有可无的规矩,不遵也罢。
  赵怀信不会那么想,他想用潜移默化的办法让顾青竹习惯自己的存在,故而摆了摆手:“不费事,而且既然来了,难不成让我转身再走?我可是连口茶还未喝上。”
  李氏她们在正堂招待客人,茶水瓜果尽是齐全,赵怀信睁着眼儿说瞎话,若是他想,在花厅坐着什么茶喝不到。
  “我吩咐丫鬟领您去前头,泡些好茶。”顾青竹心思通透,但也不捅破那层窗户纸,装着不明白的说。
  赵怀信忽的一笑:“这才多久,圣人刚有意思给五皇子另行指婚,青竹就想过河拆桥?”
  顾青竹顿住,颇为尴尬的低了头,只好无奈的叹道:“那赵公子想怎么办?要我亲自领您过去么。”
  他大概不知得寸进尺四个字怎么写的,眉毛一挑,笑的风流:“前院都是你那堂姐家的亲戚,我过去也格格不入,不如青竹再寻别处地方,好让我有幸能尝尝你亲手泡的茶。”
  顾青竹仍在考虑,沧澜阁里面传来一阵笑语声,怕是顾青荷她们要围在院门前,等那送聘礼的队伍呢。
  赵怀信走哪儿俱备受瞩目,为不再惹多余的麻烦,她只好应下要求,带着赵怀信来到海纳堂里,颂安颂平摆上茶台,小炉上头的水咕嘟嘟的烧着,平素讲课学习的地方,能闻见一股子墨香,连茶台都是现从暖香斋里头搬来的,不像沈昙那百川居那么方便。
  可能是闲置的时候久了,茶镊子缝隙太大,取茶不顺手,顾青竹便想去百川居,从那儿拿来一柄先用着,可门还未出,沈昙如凭空而降似的,正大步朝海纳堂走来。
  顾青竹惊讶的瞪圆了眼儿。
  正在参观藏书的赵怀信也停下来,远远向沈昙拱手笑道:“沈兄,许久不见。”
  沈昙面色淡然的扫了他一眼,微微颔首:“是挺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应小仙女们的意见,董媛会有个归宿,想了好久,给她安排个怎样的男人合适。
  然后觉得既然她曾经为赵怀信这样的男人动心过,那今后过日子的,应该是个截然相反的人。
  董媛不愁吃喝,有银子有宅子,双商也高,不如就简简单单的给她个贴心的汉子,不用费心机,不用劳累算计,不用想着自己是丧偶之人,于是乎,刘杭这个花匠应运而生了。
  嗯,虽然现在还在初期,没实质性的发展,但她确实从赵怀信的坑里渐渐爬出来了。
  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回
  眼下的场面委实让人有想掩面而去的冲动。
  顾青竹分了会儿神, 他已然径直进屋,和赵怀信面对面的坐在茶台两端,心中的不快丝毫不加掩饰的写在了脸上。
  采纳礼是成亲前要走的礼节之一, 虽算不上大喜的日子,但没出热孝的人,还是会主动避讳着, 不在这种时候登门。故而她根本没想到沈昙会在今天露面, 倘若提前知道,宁愿在沧澜阁前被顾青荷她们瞧见,大不了听些闲言碎语, 也不会把赵怀信往这边带的。
  她立在门前半晌没动, 还是沈昙侧过脸, 先开口道:“你刚要出门做什么?”
  “取个新的茶镊子。”顾青竹按捺下心中的纠结不安, 指了指茶台上头那旧的,“原来的不大好用。”
  沈昙随手捏起来看了两眼:“我那儿有跟这个差不多的, 书架后的立柜里头, 让商陆帮你找找。”
  赵怀信好整以暇的表情凝滞了下。
  这话中所说的‘那儿’自然指的是百川居,沈昙的口气仿佛自己就是这顾府的主人, 话里话外全是熟络, 相形之下,他这个让顾青竹礼仪相待的未婚夫,扎扎实实是徒有虚名了。
  顾青竹点头笑了笑:“本也打算着过去拿的。”
  沈昙见她乖顺的模样,眼神里还有那么点儿小心翼翼,明白自己方才的脸色估计吓着她了, 于是放缓了语气道:“我又带了些药膏,让商陆拿给你试试。”
  她不敢太确定沈昙的意思,似乎是让自己多耽搁一会儿再来?顾青竹满腹疑问的带着颂平去了百川居,特意掐算着时辰,既没太赶,也没太慢,商陆倒是捧着药膏献宝般的给她介绍好处。
  颂安十分有眼力见儿,小炉上的水刚沸起来,便拿湿布垫着把手拎下,放在木桌上头,然后弯腰福礼,走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关了门。
  赵怀信当了许久的旁观之人,看沈昙的目光都凌厉了,可想了想,还是暂时憋着那口气,叹息一声道:“老国公的事儿,还请节哀。”
  两人现在因为顾青竹针锋相对,但以前的情谊还是抹不掉的,追花逐美这种事儿但凭本事,沈昙也不会因为赵怀信有意撬自己墙角,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对付他。若换了其他卑劣之人,沈昙才不费多余的心思,越简单越好,直接打服为止。
  “多谢。”沈昙食指在桌上不紧不慢的敲着,眼睛看着壶中渐渐落滚儿的水。
  一问一答后,又沉默良久。
  这顾念情谊的话题总算过了,赵怀信也不再客气,单刀直入的出口问道:“沈兄如今的情况,似乎不大合适拜访顾家。”
  “怎么,你什么时候开始克己守礼了?”沈昙单手撑着下巴,懒洋洋的笑了下,“沈家的贺礼是派人送来的,我过来只不过顺路捎些东西,并未惊扰到长辈。”
  规矩这东西,你若是存心遵守,别人还有三年孝期足不出户的呢,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不易达成,只要大方面不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沈昙从侧门入的府,如今他这张脸可以说在顾家畅通无阻了,守门的奴仆也不多问,事后和管家报备一声就成。
  闻言,赵怀信微不觉察的蹙起眉头,身子向椅背靠了靠:“你这样不怕给七姑娘造成什么麻烦?”
  “没有百分的把握,我不会去做。”沈昙敛了笑意,用手指抵住额角,盯着他,“倒是想提醒提醒你,青竹被朱凤珊和六公主盯上,被瑞和县主盯上,这次肖家姑娘又‘不小心’把她脸划伤了,这些种种似乎都跟怀信兄脱不了干系。”
  六公主虽说是因傅长泽和顾青竹过不去,但起初均是言语刁难,再有朱凤珊从中挑拨,两人才联手陷害与她。而朱凤珊被掳的事情暴露,闹得京城人尽皆知,以为是顾青竹所害,其中一大原因,也是因为赵怀信在人前表现除了对她不寻常的态度。
  女人的嫉妒心总是极为强盛的,细想之下,还不是拜赵三公子魅力无双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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