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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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里,赵云秀的声音极大,那难听的字句像是嚎叫出来的一般。贾芃悠听得正皱眉头,心疼杜声声,忽听“哐当”一声,杜声声踢了木质抛光雕花的茶几一下,茶几上藤条编就的花瓶便滚落在地,几枝干花也掉出了瓶口,凄零地躺在木地板上。
  杜声声低咒一声:“我艹。”
  赵云秀肯定看过冰箱肯定回过家,知道杜声声给她置办了食材,却一句话都没有,只剩了质问和谩骂,让杜声声心中一阵烦闷。
  但凡是个陌生人,你帮个忙,对方还要道句谢。但凡是个陌生人,也不会来对她的人生指手画脚的。如此一比,好似还不如一个陌生人了。
  杜声声倒没这么想,只是每每和赵云秀通话,都会感到疲惫和烦躁。
  其实,冷静客观来讲,她也能理解赵云秀:没有生活压力了,便失去了奋斗的目标,精神空虚,恰逢更年期内分泌失调情绪失控,这些都正常。
  且赵云秀私心里,必然是把杜声声当女儿待的,否则也不会管她的事。在赵云秀这一辈人的眼里,女人或者男人,年龄大了不结婚,那就是不正常的,是丢脸的。这代人又最要脸面,最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们。
  于是,在外面,他们听了闲话,沉默不语活像是好好先生好好女士,只回到家里指导子女的人生要他们去挣脸面,全然不会去想,别人的看法,和他们的生活又有什么关系?
  知道归知道,杜声声没法儿分出心神去和赵云秀周旋,只能来个眼不见、耳不听为净。
  等赵云秀说得差不多了,杜声声才又把手机拿起来放在耳边,里边儿赵云秀还在继续:“这事儿确实是你做得不地道,做人不能没良心,要我说,你给那个啥子棋家里送点儿钱送点儿东西过去,好好地道个歉,莫怕别人态度差,毕竟别个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杜声声向来知道,赵云秀宁愿相信网上的言论,也不愿听她的说辞。要是她和赵云秀分辨,说自己是靠实力上位,当初苏慕棋自杀是因为他技不如人,她问心无愧,赵云秀必然又会说“无风不起浪,你没做过别人怎么说得出来”,要说杜声声狡辩,是以杜声声便间或“嗯”一声,说一声“好的”,表示自己在听。
  同时,赵云秀愈加忧心的是,原本杜声声学历高就不容易找对象,现在网络上又出了这档子事儿,更是难上加难。平时认得她和杜声声的邻居,也各种劝赵云秀,让她管管杜声声,说做人到底还是要厚道些的好。
  还有人在赵云秀面前落井下石道:“唉,当初看你们声声,我们羡慕得很,从来不让你操心,还考上了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没想到越大越长歪了,没混出个啥子大名堂来,还啥子事都敢做。”
  可以说,很多人都借这事儿,在赵云秀面前秀了一波优越感,给赵云秀埋了好几缸的火药,这火药堆积到临界点,众人的态度话语使那火药迅速升温到达燃点,自燃爆炸开来。
  “行,你别担心,这事儿我心里有数。别人说什么,你先别管。”在赵云秀嘚吧得差不多时,杜声声出声宽赵云秀的心,却又点燃了赵云秀的怒气。
  “你有数?你有屁的个数。现在这样了,我不管你谁管你?出了这事儿,还有哪个男的要你?别给我提那个二十岁不到的男娃儿,你不要脸我还要呢!他能和你结婚?”
  手机里传来赵云秀拍茶几的声音,俨然是气得狠了:“他是啥子人,你是啥子人,自己心里要有数,莫去上赶着给人作践。你也别挑拣,也别给我来不结婚那套,不结婚你成了个什么人了?不是变态是什么?你老了谁给你送终?”
  她怄道:“不晓得囊个教出你这样一个东西,一天有伤风化在外头乱搞,还尽做亏心事。哪个正经的女娃儿和你一样?一天让人操不完的心。过两天回来吃饭,早点儿相亲找个人嫁了,莫给我推三阻四的。”
  杜声声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
  她双目幽深,声音倒还冷沉:“我说过,我的事情你别管,我心里有数。就这样吧。”
  她不等赵云秀回话,直接挂断电话,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扔在一边。
  杜声声心里老大的不得劲,像是有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很不能找谁痛揍一番发泄发泄。
  她闭了闭眼,贾芃悠便在她旁边坐了,揽住她的肩,让杜声声靠在她肩膀上。
  杜声声双目湿润,身子微微发抖。
  贾芃悠摁熄快烧到手指的烟,在杜声声身旁坐下,揽住她的肩,轻轻地拍着。
  她让杜声声靠在她身上,眉头紧锁,待杜声声的情绪平静下来,才说:“阿姨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们老一辈的观念,和我们不一样。”
  杜声声紧闭双眼,一句话也没说。
  贾芃悠心中亦觉烦躁。
  静默片刻,她又说:“你不能再逃避。现在的关键是,只有你用实力说话,才能扭转乾坤,到时候阿姨一看,知道是别人中伤你,也不会再这样逼迫你。”
  杜声声深吸一口气,坐直身子,闭了闭眼,睁开时,眼中又是一派清明:“我知道是时候了。”
  贾芃悠点头:“你想通了就好。他妈的,那个‘是时候说出真相了’是哪个龟孙子?”
  杜声声唇角斜勾,不屑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更新更得稀里糊涂的还总断更,还忘记感谢小天使们的支持了,现在不会啦!
  第59章 晏公子上线
  杜声声唇角斜勾, 不屑道:“是天元棋馆的前台何露。”
  贾芃悠没问为什么, 只说:“她得付出代价。这个何露什么情况?要不我托人给你查查。”
  “不用。她的底细我很清楚,”杜声声背靠沙发,抬手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说,“从我进天元棋馆开始,她的底细我都一清二楚。”
  贾芃悠看向杜声声, 无声地询问。
  杜声声的头昏沉沉的,她的手搭在额头上, 说:“她是谭衡在天元市的情人。”
  话音刚落,贾芃悠脱口而出:“什么?!”
  她睁大了眼不可置信道:“这个何露,是谭衡的情人?谭衡的品位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杜声声冷嘲道:“谁知道呢。”
  贾芃悠皱眉:“这和她故意整你有什么关系?”
  杜声声平静地说:“这很简单,一山不容二虎。”
  只这一句, 再没别的。
  贾芃悠眉头紧锁, 揉了揉额角道:“你.他.妈说明白点儿,这时候装什么逼。”
  杜声声冷沉的目光盯着贾芃悠, 贾芃悠烦躁地瞪向她:“你不说清楚点,我怎么知道。这是惜字如金的时候吗!”
  杜声声移开目光, 开口:“在我去天元棋馆之前, 除开馆长和副馆长,何露是棋馆的一把手。等我去了, 她认为她的地位受到威胁,伙同其他人孤立我,试图挤走我。我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她没从我手里讨到好, 越发嫉恨。”
  贾芃悠着急的神色微微敛住:“这跟何露是谭衡的情人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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