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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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去谢谢董鄂家?要不是董鄂格格闹出岔子,她才是九福晋呢!”
  说到这个,胤禟就满心庆幸,要不是担心四哥恼羞成怒,他早想去谢谢对方,多谢他接收那倒霉婆娘。
  “选秀那会儿,我亲眼看她扑进四哥怀里,明摆着故意为之。那时的确气炸了,不是为了她这个人,是丢份!董鄂氏能干出这事来,明摆着在她心里我不如四哥,这口气是个爷们都咽不下。也是娶到你这样好的福晋,我才想谢她不嫁之恩。”胤禟一边喂宝珠吃蛋羹,一边好言好语哄她,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皇阿玛乱点鸳鸯谱,这不,老天爷都给他修正过来了?董鄂氏那就没有富贵命,活该做奴才秧子。
  胤禟在这头吐槽,殊不知,董鄂氏也快把自个儿逼疯了。
  她真的不懂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难道说,她的重生是老天爷的补偿?老天爷觉得胤禟上辈子不该那么惨,要修正过来给个圆满结局?……是她会错意了?
  八、九拆了伙,未来还会那么发展吗?
  或者说,问题出在富察氏身上……对她,董鄂氏没有丁点印象,哪怕努力回想了,也翻不出任何有关这位九福晋的记忆,仿佛从没有过这个人。
  难道她也同自己一样?
  不应该啊,若真是如此,为啥想不开嫁给胤禟呢?哪怕上头指了婚,富察家满门权臣抢救不来?
  董鄂氏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她觉得自个儿是走进死胡同了,琢磨了好几日,想着还是先在四贝勒府站稳脚跟,再慢慢试探,如今胤禛对她意见颇大,放纵下去只怕等不到新帝登基。
  应是吃了些苦头,董鄂氏乖觉不少,从前四福晋还能拿错处收拾她,如今倒是越发不好料理了。索性乌喇那拉氏想通了不少,如今一颗心全扑在弘晖身上,平日里坐山观虎斗,看后院几个女人搭台唱戏。
  都不是傻子,能不明白福晋的心态?可有什么办法呢?为了侧福晋的位置,四贝勒府那几个格格使出了浑身解数,比美,争宠,抢着怀孕……只怕错过这遭就没有下回。
  乌喇那拉氏进宫来给德妃请安的时候,偶尔也会同宝珠聊聊,直说亏得老九没娶董鄂氏进门,否则别想过安稳日子,那就是个心比天高的,哪怕近来学乖了,也只是不得已暂时蛰伏,往后还有得折腾。
  听她这么说,宝珠就把胤禟那番话学了学:“我们爷提过一嘴,当初他是亲眼看到的,那位主动与四哥扑了个满怀,想是压根没看上我们爷,哪可能嫁到这头来?四嫂还是仔细些。”
  乌喇那拉氏也听过类似的传言,没当真。
  想也是,胤禟怎么说都是宜妃最疼的儿子,宜妃则是后宫的常青树,嫁给他做嫡福晋哪不好?再者说,胤禟生得俊美,最招桃花的相貌,这是旁的阿哥没法比的。
  原本笃定认为那就是意外,若不是意外,上回弘晖抓周董鄂氏何必挑衅宝珠?
  想是自个儿的位置被占了,心里不痛快。
  结果宝珠告诉她:你想岔了。
  乌喇那拉氏真是一惊,董鄂氏老早就盯着四爷?这要是真的,自个儿是得当心。乌喇那拉氏有心想看宝珠的表情,却发现她正笑眯眯搂着弘晖,弘晖乖得很,不吵不闹由着九婶子逗弄。
  “怀了身子真是大不同,换做旁人,早不耐烦哄他!”
  听得这话,宝珠就笑:“弘晖阿哥这么可人疼,我还真想偷着抱回去。”
  “你今儿个抱回去,赶明胤禟也得给我送来,看他这会儿是乖巧,闹起来真招架不住。”
  宝珠刮了刮弘晖的鼻子:“不信,我才不信,再没有比我们弘晖阿哥更懂事的。”
  后来乌喇那拉氏准备出宫,使奶娘抱着弘晖同宝珠挥手说再见,两人又是一场依依惜别。回去之后宝珠还念叨,让胤禟狠吃了一通飞醋,咕哝说四哥的儿子能乖到哪儿去?想到那张棺材脸就够了!
  胤禟又想起另一件事,前头赵百福去找胡老,问福晋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得到的说法是:“如今还不确定,等十拿九稳了再给个惊喜”。
  又过了半个月,就有笃定的说法了,今儿胡太医亲自堵了他,说宝珠这胎很不寻常,怕是不止一个,双胎甚至三胎都有可能。
  他不说胤禟真想不到这里来,仔细一琢磨,宝珠的肚子就跟吹气似的,前头三个月大还不显,才过了多久?就这么大了!他看着就心慌,恨不得同工部尚书请个长假,日日守着才放心。
  难怪呢,原不是单胎。
  猛的想起这茬,胤禟就同宝珠提了一嘴。宝珠倒不讶异,她虽然没告诉任何人,心里是有猜测的,一胎两三个臭小子在富察家不算罕见。
  既然胡老给了准话,她就没再藏着掖着,同胤禟细数富察家生儿子的传统。
  “富察氏族内,与我平辈的就有双胎。往上数最多有过四胎,虽然没全活下来。”
  一方面是担心,同时胤禟也挺高兴的:“要是一子一女就好了!”
  宝珠拍拍他摸在自个儿肚子上的手:“有一点我方才忘了说,双胎三胎在我娘家都不罕见,这的确是事实,龙凤胎我听也没听过,这也是事实……富察氏专生儿子。”
  胤禟:……
  他也没好意思失望得太明显,直说:“两个嫡子也好,旁人求都求不来,我又不是储君,对大位也没半点想法,想来没妨碍的。”
  第31章 闺乐
  康熙是七月上旬出发北巡的, 带走了宜妃不说, 同去的还有胤禟最铁的小伙伴——十阿哥胤誐。去多久尤未可知, 胤禟满心喜悦无人分享,便写了书信托给太子。
  皇帝不在京中,如今是太子监国。胤礽手中权力不小, 压力也大, 只怕做得不好令皇父失望。他每日书信不断, 将朝中大小事务仔仔细细呈予康熙,并且还要用颇长的篇幅表达满心挂念, 请皇父千万保重龙体,出行在外事事当心。
  胤禟找上门的时候,这日的书信尚未送出, 他也不兜圈子, 开门见山说了正事。
  “胡太医说,我福晋怀的不是单胎, 臣弟心想这样的好消息合该立刻报给皇阿玛,让他高兴高兴,便写了手书一封, 托请太子二哥送出。”
  胤礽从没把老九当做对手, 听闻此事, 倒是真心道贺,高兴之余还叹了口气说:“孤生于十三年,如今二十有五,未得嫡子, 着实羡慕九弟。”
  胤禟就爱听大实话,太子不愧是储君,心胸气度比旁的兄弟宽广。
  像老三,分明羡慕极了,还装出浑不在意的样子,自己憋得难受不说,看他那样就够了。
  自从娶了宝珠之后,胤禟就喜欢看兄弟们羡慕他,太子这么给脸,他也真诚了不少:“不是弟弟说,要女人怀孕有什么难的?只管睡她,可劲睡她……大婚之后,我与福晋日日同塌,交颈而眠,这不就有了?真要是一人分一天雨露均沾她能怀上?”
  太子算是开了眼界了,早听说老九老十都是浑人,皇阿玛也管不了他,从前吧走得不近,还没觉察出来,今日听君一席话……真是瞎了眼。
  这天没法聊了,太子就说:“也是命,想来缘分未到。”又拿直郡王举例,说他不也是连得四个嫡女之后,才有了嫡子,想当初谁不笑话伊尔根觉罗氏?她到底争了口气。
  胤禟也明白太子是包袱太重,平日里谨言慎行生怕让人抓了错处,又怕皇阿玛失望,就不再多说,转而从怀里掏出书信,郑重托付。
  胤礽接过手,竟是两封,其一给皇阿玛,其二给宜妃娘娘。
  细看封壳字迹,好不雄浑肆意,老九这笔字倒是长进不少。
  他看两眼的功夫,胤禟又从赵百福手中拿过一个狭长的锦盒,一并交给太子:“我额娘生辰在八月初,掐指一算不剩几日,做儿子的赶不上庆贺,便备了礼,请太子一并送去。”
  说起这份礼,胤禟就想起那日闺房之乐。
  北巡的车马出发之后,胤禟偶然提及,说恐怕赶不上额娘生辰,宝珠就问了日子,并把这事记在心里。她使冯全备齐颜料,待胤禟出门,去他书房铺开摊子作了幅图。
  那是大婚之后第二日,宝珠去翊坤宫给婆母奉茶,见宜妃与康熙并坐,心有所感。那画面她牢记至今,提笔如有神助,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宝珠擅绣,绣图多是她亲笔画作,画工自然不赖,她笔下的宜妃雍容华贵颜色倾城,康熙则少了二分威严,多了几丝温情。
  这幅画长一米二,宽七十公分,宝珠在胤禟的书房里待了一整日,傍晚还在收尾,胤禟回来找不见福晋,招冯全来问才一路找过来,透过大开的窗户,他看见宝珠立在书案之后,执笔专注描绘,那画面真美。
  胤禟放轻脚步走进书房,来到宝珠身畔,才将她笔下的帝妃图看清楚。
  他立刻就想起那日的光景,缓缓地勾起嘴角。
  宝珠是太专注,直到胤禟走到身边才觉察出,她搁下朱笔,侧身向胤禟那方看去,便见他垂眸看着自个儿,神色温柔。
  “爷说额娘生辰在下月初,做媳妇的哪能听而不闻?原想绣一篇经文为额娘祈福,可我怀着身子精力不济,便偷个懒,作了这幅图。”
  宝珠让胤禟等等,回过身去将最后几笔完成,她正想退后几步看看,胤禟就从笔架子上挑了一支,蘸上墨,往留白处提下几行字。
  别看他平日里油嘴滑舌,惯会哄人高兴,没干几件正事,那字倒是不错,很有几分风骨,同宝珠的图相得益彰。待他题上字,又用了印,这图便成了。
  宝珠这才觉得饿,让胤禟好一顿说。
  “额娘能不知你心意?何必费这力气?便是真有这心,也别饿着咱儿子。”
  胤禟一边念叨一边让冯全传膳,亲自为宝珠布菜,看她乖乖吃了这才放下心。
  自从有了这胎,胤禟就紧张得很,生怕她磕着碰着,瞧他那样宝珠就觉得好笑,伸脚在桌子底下撩了撩,面上不动声色。
  胤禟让她勾了几下,哪还记得旁的,就想把人扔床上去,压着她大战三百回合。
  将筷子撂下,摆手让跟前伺候的都出去,直说看着他们啥也吃不下,等人走干净了,宝珠又来,让胤禟从桌子底下拿住了小巧玉足。
  两人对坐着,胤禟清清楚楚看到宝珠的神情。她那双眼平日里满含春水,瞧着就心波荡漾,恨不得把人抱进怀中细细怜爱,这会儿却瞪得溜圆,好似惊着的猫。
  胤禟想入非非,还琢磨着等宝珠生下这胎,就去猫狗房挑一只回来,给她逗趣。心里头痒痒,手上也不消停,他顺手取了绣鞋脱了袜,在宝珠白皙柔嫩的脚心上挠了挠,宝珠只觉得痒,恨不得踢他两脚,到底忍住了。
  “你松手。”
  “福晋自个儿送上门来,不松。”
  宝珠挣了挣,没挣脱:“我踹你了。”
  胤禟那脸皮比城墙还厚,说什么“谢福晋赏”,让她别客气,可劲来。
  宝珠果然轻轻踹了他一脚,胤禟顺势松手:“好啊,几天没收拾这是要上梁揭瓦了!今晚躺平了等着,爷不干死你!”
  ……
  亏得方才已经吃饱了,这会儿哪还有心思用膳?
  都顾不得使人来撤桌子,他俩就滚上榻,胤禟又亲又摸,三两下就弄的宝珠气喘吁吁,待她衣襟大开,恍恍惚惚要飞天的时候,脑子里只想着那混蛋摸了她的脚净手没?!
  仿佛是心灵相通,胤禟一边卖力抽插一边咬她耳垂:“真香,福晋脚丫子都香香的。”
  宝珠已经没力气计较,就泄愤似的往他后背上挠了挠。
  色胚。
  混蛋。
  胤礽接过锦盒,就见老九露出不舍的表情,问他为宜妃娘娘备了什么好礼,胤禟笑道:“是我福晋的墨宝,我占她便宜往上提了几个字,偏劳二哥,只盼能在额娘生辰之前送去。”
  他这么说,胤礽就点点头,锦盒并两封信一道递给信差:“九弟所说你可听见了?同孤的书信一道送去皇阿玛跟前,路上千万当心,有丁点损伤唯你是问。”
  那信差仔细收下,同两位爷行了礼,而后翻身上马赶着出城。
  哪怕信差脚程再快,要递到皇帐前也得好几日,胤禟掐着日子,满心想着不知额娘看到那画高不高兴,想来该是高兴的,宝珠那画太美。
  宜妃自然高兴,高兴极了。
  信差赶了一路,在她生辰前一日送到,东西是交到梁九功手上的,由梁九功呈上。康熙看草原勇士摔跤回来,听说太子的书信到了,赶紧接过,结果竟有厚厚三封。
  “看字迹,这是老九的?”
  梁九功躬身回说:“太子一封,九阿哥两封,有一封仿佛是给宜妃娘娘。”
  康熙脑子里装着家国天下,没人提醒还真不想不起后妃生辰,这会儿稍一捉摸就记起来:“难为他一片孝心,宜妃没白生这个儿子。”
  说着先拆了太子的信,内容同前几封差不多,先说了朝堂之事,然后还关心他的身体,康熙大为感动。又看胤禟手书,直说老九这福晋倒是有福之人,一胎揣了两三个,真是个能生的。皇额娘眼光的确是好,怎么看富察氏都比董鄂氏强太多了。
  看御案上还摆了个锦盒,康熙又问了一嘴,梁九功又解释说:“说是九阿哥九福晋亲手备的礼,给宜妃娘娘庆生。”
  康熙心念一动,亲自拿了胤禟给宜妃的书信及贺礼,去宜妃帐内。他将太监宫女全打发了,一字一句读给宜妃听,读完之后让她收收眼泪,开了锦盒来看。
  胤禟写明了,礼是字画一幅,字是他亲笔所题,画是福晋所作。
  康熙拿着一侧,让宜妃拿着另一侧展开,待看清楚画中人,宜妃方才收回去的眼泪又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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