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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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殷雪尘见挣不开束缚,顿时暗骂,“我不用你假好心……”
  楚天越在心里不停默念都是为了孩子,把绳索一拽,“你和你师父玉清真人一个性子,清高到不可一世。”
  殷雪尘,“……”
  “宁儿,我给你把娘亲带回来了。”楚天越牵着绳子走到门口,把殷雪尘硬是推了进去。
  “女鬼姐姐?”殷宁好奇地探出头,见殷雪尘别扭地站在门口,立刻友好地伸出手,“娘亲?”
  殷雪尘越看越觉得他长得像爹,心里一阵怨愤,却又碍于楚天越的禁锢,只能认命地任由殷宁围着她转圈圈。
  “女鬼姐姐,你的真面目好漂亮……”
  “女鬼姐姐,你真的是我娘亲吗?”
  “女鬼姐姐,我可以抱抱你吗?”
  十四岁的少年长得还没有她一个女鬼来得高,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环住她,“真好,这下我有爹也有娘了。”
  殷雪尘还是没办法强迫自己喜欢他,回抱的手臂异常僵硬,殷宁却很兴奋,“爹,娘亲她抱我了。”
  “嗯。”楚天越在外面微笑着点点头,一家三口看上去勉强算是融洽。
  殷宁很高兴自己终于父母双全了,立刻拉着殷雪尘走到书桌前,“娘亲,我明天就要回师门了,可是我不想回去,我想和爹娘在一起,又怕师父会生气,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写信,师父看了才不会生气吗?”
  等等,殷宁的师父,那不就是……
  殷雪尘的心里一惊,轻咳了一声,“我帮你写。”
  “等等——”楚天越眉目一凛,突然跟着走了进来,把殷雪尘将要拿起的笔压了回去,“你是想向他通风报信?”
  殷雪尘不想被楚天越所制,确实抱着这样的想法,如今被拆穿,顿时恼怒道:“我已经出师了,绝不会那么没出息。”
  “这样就好。”楚天越不浅不淡地笑了笑,“一家人最重要的是整整齐齐,你就乖乖留下来照顾宁儿吧。”
  殷宁见气氛不对,连忙跳到两人中间,“你们不要吵架了。”
  “我从来不跟女人瞎计较。”楚天越的眼神温柔,“爹爹有事出去一趟,宁儿先和娘亲好好相处吧。”
  “嗯。”殷宁点点头,讨好地拉拉殷雪尘的袖子,“娘亲教我怎么写信吧。”
  殷雪尘瞧他眼睛大大的,眉宇间还透着些微稚气,又想到以前自己每晚都给他盖被子,这才过了没几天,居然就这么向着楚天越,她的心里顿时一阵憋火,“你别叫我娘亲,反正你最喜欢的是你那个爹。”
  殷宁怯怯道:“我也喜欢娘亲。”
  “那你干嘛让他绑着我?”殷雪尘挣了挣手里头的绳子,“你放了我。”
  殷宁犹豫了一下,上前帮她解开。
  解不开。
  殷宁犯难道:“好像只有爹爹能解开。”
  “我就知道。”殷雪尘皱了皱眉,坐下休息,突然想到前段时间在古籍上见过的一个咒术,心里有了打算,便哄着殷宁道:“你过来,我抱抱。”
  “真的?”殷宁有些惊喜,主动凑了过去,殷雪尘眯了眯眼,“你看着我的眼睛。”
  殷宁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不多时便觉得困乏,殷雪尘把他的身体接住,在他手背上割开一道血痕。
  这解咒,需要与施咒人血脉相近的人作为血引才能解开,殷宁既然是楚天越的亲生儿子,自然也能解开……
  奇怪,为什么……
  殷雪尘一阵错愕,神识却突然听到楚天越传音入密,“殷雪尘,你又在搞什么花样?”
  “没什么。”殷雪尘见事情败露,连忙缩回手,楚天越警告她道:“你最好别心存什么逃跑的打算,我不会允许的。”
  “娘亲,怎么了?”殷宁舔了舔自己手背上的伤口,殷雪尘呼吸一促,把他抱紧了,“你爹他……对你好吗?”
  “很好啊。”殷宁笑了笑,“他说我就算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肯摘给我。”
  殷雪尘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只是现在再看儿子,半点都不像楚天越了,反而越看越像自己。
  ……
  “这个女人,居然妄图用宁儿的血来解我施下的咒。”
  楚天越收回神识,“难为她能想到这招,可惜……我现在已经是魔修,身体里的血液更是经过奇异的变化,宁儿的血怎么可能发挥效用。”
  “她的魂魄太脆弱,要是贸然乱跑很容易消散的。”楚天越闭上眼睛,“我是为她好,但是我低调,我不说。”
  他现在正在烦恼另一件事情。
  他发现他的儿子似乎太受欢迎了点。
  “居然在房间里私藏宁儿的画像。”他的神识透过罗浮山某位男弟子的屋里,在书桌上看到了一张精细的素筏,“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外表一本正经的,居然敢写那么肉麻的话。”
  “还有这个也是……”他又用神识扫视过另一个地方,面上微怒,“他居然偷走了宁儿的一个香囊藏在自己袖子里,都一百多岁了,为老不尊,不可原谅。”
  “那里居然还有一个魔修。”楚天越的表情一沉,“带着个面具,鬼鬼祟祟的……”
  “男的怎么可以觊觎我儿子?”楚天越整个人都不好了,“我的宁儿应该平平安安活到一百岁,然后和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孩谈情说爱,两百岁的时候再生个小小宁儿。”
  他跃下屋檐,悄无声息地落到那个戴面具的魔修身后,想要净化一下儿子周围的险恶环境。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来了,又到了fff团出现的日子……
  第51章
  “谁?!”
  那戴面具的魔修很是警觉地飞掠到远处, 看到楚天越的相貌不由得一怔,眼神复杂。
  “你鬼鬼祟祟地躲到那里偷窥是何居心?”楚天越的眉头一皱, 他并不会像一般正派修士那样对魔修心存偏见, 只不过魔修没有那么多道德规则束缚,作风确实更加随性不理智,很有可能会做出让殷宁不太舒服的事情。
  等等……这个魔修的装束……
  楚天越的目光落在对方的袖口, 布料的做工很精致,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袖口上纹着的妖火图案, 正是魔界的圣地不夜宫的标志,魔修们虽然纪律松散,作风随性, 却并不是没有组织的,不夜宫就是把这一盘散沙聚合起来的地方,楚天越在魔界活动的时候就曾经听说过,魔修里的几大巨头会定期到不夜宫商议要事。
  眼前这个魔修的修为虽然没他高, 身份却很敏感,为什么宁宁会被这样的人盯上……
  楚天越略一思虑,觉得非抓住对方不可,瞬间凝了凝神,身周撑开了一道结界,困住了对方。
  “如果他想对宁宁不利,我就悄无声息地杀了他。”
  楚天越这么想着,施施然走了过去,“你是谁?”
  “……”那个魔修沉默了一下,亮出了自己的身份,“我是不夜宫少主姬长华。”
  楚天越神色一凛,手上用劲,强忍住自己想要杀人灭口的欲望,“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找人……”姬长华眼神飘忽,楚天越绕着他转了一个圈,“你想找殷宁对不对?”
  “嗯。”姬长华觉得有点难堪,楚天越停下脚步,“你是魔修,找他一个正派弟子做什么?”
  “……”
  “难道宁儿以前做过什么得罪你的事?”楚天越的眼神一冷,“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少宫主宽宏大量,就别计较了吧?”
  姬长华见他又俊又强,言语间满满都是宠溺的意味,不愧是殷宁朝思暮想的男人,心里顿时一阵自卑,退缩道:“他没得罪过我,我们只是朋友而已,既然你在这里,我就不打扰了……”
  朋友?无缘无故的,宁儿怎么会和一个魔修做朋友?
  楚天越心下疑惑,并不肯就这么放人走,反倒把他拖了过来,“你真的和宁儿是朋友?”
  姬长华只觉得脖子一冷,“真的。”
  “如果真的是朋友我当然欢迎,宁儿身边的朋友一直都很少。”楚天越微微一笑,“宁儿就在那间屋里,你要不要去打声招呼?”
  姬长华莫名觉得这笑意让他齿冷,只能硬撑着摇摇头:“不用了,我还有事要忙,今天先不见他了。”
  “那就好。”楚天越解开了结界,“你请便。”
  ……
  “一看就不是什么朋友。”楚天越收回目光,“他的父亲是不夜宫的主人,我不方便得罪他,却也不能让他缠着我儿子。”
  “宁儿应该待在一个平静祥和的地方,专心修炼,每天都有爹爹宠爱,娘亲照顾,没有来自外界的干扰,也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的糟心事,开开心心地当个小皇帝。”楚天越想着想着眼神又变得温柔起来,神识扫过屋里的母子二人,都是漂漂亮亮的容貌,让人看着格外赏心悦目。
  大概是因为从小父母双亡,他很向往那种合家团聚的生活,殷雪尘在他的概念里,不是一个可以谈情说爱的娇妻,更像是一种象征母亲的符号,她是孩子的娘亲,是辛辛苦苦给他生下后代的女人,所以不管殷雪尘对他的态度再糟糕,他都不能伤害殷雪尘。
  可惜,殷雪尘不是这么想的。
  她越看楚天越越讨厌,她的师父玉清真人是何等风雅清高的人物,对于女子的态度疏离却从不缺少必要的礼遇,相比之下,楚天越太过蛮横,只是因为她是殷宁的生母,就强制性地硬把她扣留住,最后更是为了理想中的生活,还把她带到了一座禁闭的孤岛上。
  这座孤岛据说是楚天越心目中的理想乡,殷雪尘每天待在岛上孤立无援,岛外还用符阵布置了结界,没办法像外界求助。
  每天唯一面对的,就是她的儿子,楚天越觉得她是名门大小姐,学识应该比自己要好上许多,就强制她每天辅导儿子的功课。
  “娘亲,这个字怎么念?”殷宁捧着书问她。
  殷雪尘冷冷地看着儿子,殷宁失落地低下头,“你不喜欢教我吗?”
  “你怎么一点都不思念自己的师门?”殷雪尘反问他,“你在罗浮山上被教导快要十年了,如今一声不响地跟着那个姓楚的来到这座孤岛,就一点都不考虑师门的感受吗?”
  殷宁怔了怔,别扭地转过眼,“可是我喜欢爹爹……”
  殷雪尘气得不行,“你爹爹那个蛮横霸道的样子,也只有你这个当儿子的会喜欢。”
  殷宁扯了扯她的袖子,“你别生气……”
  殷雪尘甩了甩袖子,“不许碰我。”
  殷宁乖乖到一旁坐着,“好,不碰你。”
  过了一会,楚天越过来了,见气氛冷冷的,顿时无奈道:“这又是怎么了?”
  “娘亲生气了。”殷宁指了指殷雪尘,“说你蛮横霸道。”
  “我霸道?”楚天越眉头一皱,“殷雪尘,你是不是忘了,前几天你练功差点走火入魔的时候,是谁帮你续命的?”
  “我不用你假惺惺的……”殷雪尘闭上眼,“你可以另外找一个贤惠听话的女人帮你持家,反正凭你现在的本事找上十个八个也没问题。”
  “那能一样吗?你是宁宁的亲生母亲!”楚天越克制住发火的冲动,把儿子带出去了,“走,跟爹爹一起去打猎。”
  这座孤岛是楚天越控制的,所谓狩猎也只不过是一种乐趣而已,殷宁的手里带着吹箭,箭头涂着可以麻.痹猎物的麻.药,他一边注视着远处,一边心不在焉道:“爹爹,我不要别的娘亲。”
  楚天越哑然失笑,“宁儿在说什么傻话,你的娘亲就这一个。”
  殷宁把吹箭的筒口放下来,转过脸认真地看着他,“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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