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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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一章 枉死
  可是今晚她发威后,那些婆子态度明显小心谨慎了许多,上晚饭时会小心翼翼的觑着她的脸色。
  连七巧都老实了许多,伺候开始尽心尽力。
  她明白,有时候用手段立威是必要的,经此一事,自己院中大概会消停许多,就算是再有人有什么心思,大概也会掂量一二。
  晚上,她终于睡回了自己的床,这两天顾玉容住在这里,她只睡在隔间壁橱,晚上也休息不好。
  吃过饭,她稍稍洗漱一下就早早歇下了。
  半夜里似乎下起了雨,噼里啪啦的雨声不停的敲打着窗棂,大概是入了秋,天气渐冷,她紧紧裹着被子也觉得身上寒气萦绕。
  半梦半醒间似乎又看到了喜鹊,她满面狰狞,浑身上下滴着血渍,一步步向她走来,像在责问她为什么要冤枉她。
  顾锦珠立刻惊醒过来,浑身上下出了层冷汗,衣服被浸湿紧紧贴在后背上,她心口怦怦直跳,竟觉得身上透出股寒意。
  窗外刚蒙蒙亮,她被噩梦惊醒,再也睡不着,躺下来刚想强迫自己再睡一下,就陡然听到窗外划过一声凄厉的叫声。
  顾锦珠被吓得打了个激林,外间芸香和素菊也被惊醒了,传来悉悉率率的穿衣声。
  珠帘被撩响,芸香披衣进来,看到她坐在床上,有些担忧的过来,“小姐,怎么不睡了?”
  顾锦珠蹙着眉道,“外面怎么回事?”
  芸香摇摇头道,“奴婢也不清楚,素菊出去问了。”
  顾锦珠没有说话,外面天光隐隐射进,屋里摆设的轮廓渐渐清晰,她却觉得眼皮直跳,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芸香道,“小姐,再躺一会儿吧,时辰还早.”
  顾锦珠点点头,刚想躺下,就听到珠帘乱撞,素菊一下子冲了进来,脸色惨白,气息急促道,“小姐,不好了,喜鹊死了!”
  “什么?”芸香瞬时惊呼出声,顾锦珠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就褪了个干净,指尖瞬时冰凉。
  芸香急急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清楚?”
  素菊牙齿格格打架,惊吓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就就是喜鹊投井了,早上小翠去打水,看.看到她的尸体。”
  芸香腿脚一软,差点没跌坐在床上,而顾锦珠脸色惨白,黑漆漆的眸底散发出幽冷的光。
  芸香回头看到她,蓦地一惊,忙过来扶着她道,“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她眼中惊惧,实在怕小姐被吓到。
  看到丫头被吓到的样子,顾锦珠回过神,竭力稳住指尖的颤抖,问道,“喜鹊的尸体呢?”
  “还,还在后院井里。”素菊脸色发白的道,“杨柳正在想法子弄出来。”
  顾锦珠道,“我们去看看。”直接就要下地。
  芸香慌忙拦住她道,“小姐,你不能去,枉死的人不吉,看冲撞了小姐。”
  素菊也急着劝阻。
  顾锦珠神色冰冷道,“她到底在我的院子出的事,我脱不了干系,总得去看一看。”
  看她主意已定,芸香没办法,只得匆匆拿了件青花夹棉大氅,披在她身后。
  两个丫头扶着她出去,后院已经围了一群人,几个婆子和丫环都围在这里。
  小翠缩在角落,脸色苍白,七巧紧紧抓着她的手,吓得都快瘫在地上了。
  杨柳趴在井边,正用一个什么往起打捞,其他的人都在旁边看着,根本不敢上前。
  然而她力气再大,浸了水的尸体也太过沉重,她忙了半天都没捞上来,直累得满头大汗。
  顾锦珠心口怦怦怦跳得力害,觉得全身都颤抖起来,她蓦地想起了昨夜那个梦,喜鹊会不会是来向她索命的?
  她全身就像掉入了冰窟,寒冷彻骨,她压下心口的惊惧,强迫自己向井口走去。
  芸香一下子拦住她,惊叫道,“小姐,不可!”
  素菊虽然害怕,却也拽住了她的胳膊,不再让她前行一步。
  顾锦珠缓缓把两个丫头推开,她是碧竹苑之主,出了事,无法逃避,她必须让自己面对!
  她深吸了一口气,雨后冰凉的空气刺激着肺部,她一步一步走过去。
  昨夜下了一夜雨,一地泥泞,她的绣鞋踩在泥里,脚步微微打滑,她却一无所觉。
  到了井口,她让杨柳让开,手指捏紧,慢慢往里面看去。
  只是一眼,她脑中就嗡的一声,身子猛地往后一缩,一只手攥紧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心跳激烈的怎么都停不下,差点没跌在地上。
  那一眼,成了她的噩梦!
  井里喜鹊的尸体静静漂浮着,一身红衣被水浸透,看上去像是黑色的,她的脸被泡到青白肿胀,微微仰起,神色狰狞,像是隔着一层水波向顾锦珠望来。
  芸香和素菊齐齐惊呼一声,抢上来扶住顾锦珠。
  芸香急急的道,“小姐,你没事吧?”和素菊她扶到长廊上坐下。
  顾锦珠缓了好半天,心跳才渐渐平缓下来,碧竹苑的人都望着她,她强迫自己冷静,道,“小翠,去通知外院管事,让人过来捞尸!”
  小翠答应一声,忙忙跑出去。
  顾锦珠坐在木廊上,身上就像被浸泡了冰冷的潮水,一波又一波涌上,让她止不住的打抖。
  芸香看她脸色不好道,“小姐,我们先回去吧,天太冷。”
  顾锦珠摇摇头,喜鹊还没捞上来,她不能离开。
  芸香没办法,只得回去又替她拿了件厚点的外衣,披在她身上。
  没一会儿,管事就带着几个男仆赶到了,听从顾锦珠吩咐,先把井里的尸体捞了上来。
  喜鹊被捞上来放在井边,浑身湿漉漉的还在滴着水,她仍旧穿着昨天那身朱红衣裳,依稀还能看到昨天被棍子打烂的下裳。
  管事派人去通知了喜鹊的家人,没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一阵哭声。
  来的是喜鹊的二个哥哥和嫂子,一进门就扑了过来,到井边一看,立刻哭天抢地嚎起来,他们身后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婆子,穿着一身土黄的衣裳,正是喜鹊的老娘王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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