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降临 第1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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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头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动了动嘴唇:“大哥……”
  “唉,”眼见身份揭破,他叹了口气,慢慢地转过身。轻笑:“本来不想遇见你的。怎么就上了同一条船?”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归人小公举 23瓶;小看怡情、亚丽莲娜 1瓶;
  第54章 活了 ◇
  ◎哥哥哥哥,你的女朋友知道了,不会生气吧?◎
  某乎提问:
  #如何以「当哥哥变成杀人犯后潜逃又被我撞见」为开头写一篇故事?#
  原莺脑海里迅速上演小剧场。
  在这杳无人烟的下船舱深处, 一桩惨案悄然而至——
  游轮深处,诡声频频。
  “我那天扫着地,就看到地上突然多了两道血痕!”惊恐的清洁工如是说。
  寻常走廊, 为何无故有人影徘徊。
  员工:“我不信那种神神鬼鬼的啦。”
  旅人:“我是很相信的, 如果有这种东西,我们肯定要度化。”
  厨师:“我——我那天好像看见了!一开始以为是我睡花了眼, 没想到,第二天身上就多了一个抓痕!”
  鬼魂魅影, 是怨灵冥冥中的报复,还是船上另有隐情?
  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尽请收看——游轮鬼影!
  “咕噜。”
  “……”
  原莺正在脑海里兢兢业业地做着走近科学的配音主持人,肚子却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真不专业!
  她痛斥自己。
  贺知宵笑了一下:“没去餐厅吃饭?”
  “没……”被他问话,原莺不由自主地乖乖回答:“睡过头了,餐厅不给进。”
  贺知宵:“花几万来船上睡觉?”
  原莺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
  贺知宵转身:“过来。”
  原莺没动。
  她有一些警觉地盯着他,像听见风吹草动的小鹿。
  贺知宵走了两步, 意识到她没有跟上,停下,回过头。
  走廊惨白的光切过他的半幅面孔。
  他的目光微动:“怎么了?”
  原莺攥紧发汗的手心, 咽了咽喉咙。
  她的声音很小, 在安静的长廊里回响, 清晰。
  她问:“你为什么要骗我?”
  这话掷地。贺知宵的表情如常,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
  他温声:“你都知道了?”
  原莺:“嗯。”
  “我不否认。”贺知宵笑:“至于原因——坐下说吧。”
  “……”原莺咕哝一声:“你们在坦诚这方面还挺像亲兄弟的。”
  贺知宵:“是吗?”
  原莺:“骗人也一样。”
  他无所谓地勾一下唇角——真是,连无赖耍起来,都分毫不差。
  拆穿他们关系以后,哪看哪像。
  原莺不尤怀疑自己以前是得了间歇性近视才被骗得团团转。
  “不是饿了吗, 来吧。”贺知宵招一下手, 又补一句:“不给你下毒。”
  他真的很像路边拐小孩子吃糖的人。
  但是骗子不容易被发现, 可能——就是因为他们不像骗子。
  贺知宵倚在墙边,一身光风霁月。
  原莺现在,应该立刻把他的行踪告诉贺知宴。指不定,李恪周与他一伙,正好通通拷起来。
  她站在原地,发丝从肩后拨落到脸侧。
  时间像融化的玻璃,开始拔丝。
  她什么都没有想,盯着地板上由光返照的颗粒,发了会呆。
  贺知宵:“别想了。你告诉贺知宴,我也有办法脱身。”
  原莺抬起头:“我昨天见到了李恪周——他和你是一起的吗?”
  贺知宵眯着眼笑了笑:“不知道啊。”
  “要不要来坐一会?”他看一眼腕表,“不要的话,我就走了。”
  原莺犹豫一下,到底跟上了他。
  贺知宵推开走廊右边其中一间小门,里头一张床、一方桌子、一个柜子,简单得很。
  原莺眨一下眼:“你没有行李?”
  贺知宵:“逃犯要什么行李?”
  原莺嘀咕:“毫不愧疚也都一模一样。”
  “嗯,”贺知宵烧了壶水:“贺家人都这样。”
  原莺:“你不跟我道歉吗?”
  贺知宵:“抱歉。”
  原莺:“……”
  啧!
  贺知宵拉开柜门,给她拿了一盒浓汤番茄味的杯面:“随便吃一点吧。也没有什么别的了——奶油蛋糕吃不吃?”
  原莺:“吃。”
  他轻轻笑了:“我就知道。”
  他把一个塑料纸包递给她。有点被压坏了,奶油渗出来。
  原莺舔了舔,微甜。
  贺知宵:“没毒。”
  原莺撇一下嘴,放心地吃。
  烧水壶关闸,贺知宵替她泡面。塑料叉子压在纸盖面上,搁到她的面前。
  他问:“你们吵架了?”
  原莺噎住,眼神找水喝:“没有。”
  “他今天路过你的门口四趟了,”屋里只有一把椅子,贺知宵坐在床沿:“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要敲不敲,好笑。”
  原莺睁大眼睛:“你还在监……监视我?”
  她有一点不喜欢说这两个字。
  听起来又坏又邪恶。
  贺知宵:“没有。只是船上无聊,就到处看看。碰巧。”
  他没有否认这个词。
  原莺抿了一下唇角的蛋糕渣,难过地问:“你为什么要对我做这种事?”
  “贺知宴无故在出国前换了一个陌生人订婚,我盯着,不是很正常吗?”贺知宵神情自若:“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对吧。贺家不是好待的,我看着你,照拂一二,也不算差。”
  原莺放下手里的蛋糕。
  她失望极了。
  喉咙堵着一口愤怒的气,让胸腔的心脏剧烈地收缩与贲张,血液上涌。
  她张了张嘴唇:“你怎么可以这样觉得……”
  贺知宵无所谓地耸肩:“你问,我答。”
  “九年……”她低下头,吸吸鼻子:“石头都会被水滴穿。”
  贺知宵递来一张纸。
  他看了她一眼:“后悔?”
  原莺把鼻子擤得惊天动地。
  她打了个喷嚏,摇摇头:“妈妈说,人要对自己每一个阶段的决定负责。那个时候,你的确对我很好,也帮了我们家很多。我很感谢——谢谢你,我还没说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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