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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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的武校毕业的学生,好像都不考大学。”
  “我师父去世了,家里要我回来读普通大学,考个文凭,将来好找工作。”
  古青华更加不信了:“不是有很多当明星的,你的样子,当演员足够了,怎么还?”
  张恕笑笑:“爸妈觉得当演员不正经,好好的读完大学,用文凭找个稳稳当当的工作才有前途。”
  古青华沉默了会,忽然嘀咕:“读武校也不会用飞碟吧?”
  张恕又愣,然后明白过来——碎金梅飞起来的时候看不清花瓣,倒确实像个小飞碟。
  古青华说:“以后,再有人像我这么问你,你要是有什么不想说的,那就什么都别说,就这么几句话,我知道你不少事了,你呢?你还是不知道我。”
  张恕扭头看过去,古青华双手扶着小腿,慢慢地动,明光珠没有温度的白光下,他的侧脸冷峻异常,更加让这句话意义不明。
  但张恕还是听出一丝关切,不管古青华说这话为的什么,他还是说了声“谢谢,我记住了”。
  二师兄告诫张恕时,口气也是这样生冷僵硬。
  古青华比起师兄年轻了好多岁,怎么会在这样一个陌生人身上看到师兄的影子?
  张恕摇摇头,率先走出去,外面几十个丧尸不费什么力就搞定了,骑回摩托,张恕在单元门口喊:“古青华,走了!”
  古青华单腿跳,贼兮兮地出来,到外面看到一地的尸体,眉毛跳了跳,没说什么,爬到张恕背后坐好,张恕带着他回了水泥厂。
  云鸠能断定的事,张恕根本不会怀疑,既然墨虺走了,他想再进洞里去,舍不得那把瑞士军刀,得找回来。
  白天张恕逃出来时水泥厂里几个人都走了,到了晚上,没有人再打开灯,铁丝网外面也只有不多几个徘徊的丧尸。
  张恕在大坑边上停下车:“如果看到丧尸,喊。”
  “啊?”古青华还没整明白,张恕下了车,几下就钻得不见人影,车钥匙张恕拿走了,古青华一个人坐在车上,四周黑漆漆的,勉强能看个大概,风一吹,草木皆兵,顿时把张恕恨得牙痒痒,打定主意,真有丧尸就自己搞定,绝对不像女人一样大吼大叫,要靠别人来救。
  过没五分钟,夜风一吹,黑影重重,古青华蛋腚不了了——
  张恕已经可以不用明光珠照明,神识能分辨出模糊的地形,虽然比不上有光亮照着那么清楚,可是张恕知道神识是可以锻炼增长的,又能看到远处的灵气,怎么会愿意放过锻炼的机会,一路都用神识“看”路。
  找到军刀后,张恕朝洞里唯一的一团灵光看了一会,犹豫。
  这次的法器怎么会是只蝙蝠?
  而且跟墨虺有得拼,都很厉害!
  恒稳的灵光内,还有一层红色的闪烁光芒,比和墨虺刚刚争斗起来的时候黯淡了好多,如果说受伤的不止墨虺……
  张恕最终决定进去看看——一品的碎金梅已经超好用,三品的,随便想都很有吸引力。
  他想好了,如果这只蝙蝠还能给他气势汹汹的危险感觉,那就赶紧退走。
  洞穴又向斜下方延伸了几百米,一直走到离蝙蝠只有不到十米的地方,张恕都没感觉到丝毫危险,更加确定这只蝙蝠也被墨虺搞得半死不活了。
  找了一个最狭窄的地方,张恕散出灵火坠光罩,放出碎金梅,用神识控制着它向里边飞去。
  没几秒钟,里边传来尖锐的叫声,几个小时前凶悍得不得了的蝙蝠大概没想到——那个它看不上眼的凡人居然在它负伤的时候摸回来暗算它,被飞转的碎金梅追得狼狈不已地扑出来,撞在灵火坠上。
  果然,能挡住墨虺的灵火坠也同样把蝙蝠挡了下来。
  一击不成,还要躲着如影随形的碎金梅,蝙蝠魔气急败坏,两只小小的眼珠子红光大放!
  张恕从背包里掏了一摞厚报纸出来,打火机“啪”地一声点燃报纸。
  既然蛇魔会冬眠,那蝙蝠魔想必也怕火和烟。
  “叽——”
  被烟一熏,这只个子比普通蝙蝠大了好几倍的蝠魔更加疯狂了,往里飞一段,诡异地转了几次方向,再次往出口撞过来。
  张恕神识里看到它一只爪子猛然变大,活像一把亮晃晃的钉耙!撞到光罩上三齿一撕,灵火坠不负不入品的等级,直接被撕出三条破洞,吓得张恕急忙运气把破洞补上。
  就这样张恕不断运气,蝙蝠不断撕撞灵罩,僵持了十几分钟,碎金梅终于得手,割开了蝙蝠的一边翅膀,它撞上洞壁,掉在地上,好像死了。
  要不是神识里看得到红光仍旧一闪一闪的,张恕肯定会上当。
  这些妖魔奸诈得丝毫不输于人,还会装死!
  那就让你真死好了。
  张恕压根儿没打算走近,碎金梅兜了个小圈,画出道光弧切下去,蝙蝠发现奸计不能得逞,半飞半扑地,居然冲张恕“跪”下了!
  它的腿张恕看不见,不过它翅膀上的爪子老老实实缩小,贴在地上,长得好像猪的脸做出求饶的样子连连向地面砸。
  张恕一点没觉得有意思,他汗毛抖了几下,碎金梅把蝙蝠的脑袋切飞。
  太恐怖了!
  受伤不轻,都让张恕折腾了这么会才收拾掉,即使现在示弱,等恢复起来,张恕一定会变成它的盘中餐。
  看来除了动物习性,还要给妖魔加上奸诈这个词。
  张恕找来找去,没找到什么“法器”,纳闷下只好提着蝙蝠翅膀,把这只魔的尸体拿出来,等问了云鸠再处理。
  走出来,就听古青华“啊啊啊!!!”惨叫。
  第二十七章
  张恕急忙加快速度跑出洞穴,越跑越奇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这什么声?
  活像被丧尸生撕活咬一样!?
  等钻出洞,张恕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气死。
  古青华没在摩托车上坐着,断了一条腿还怪有能耐的,居然爬到旁边的一架梯子上面去了,下面围着一大群丧尸,个个伸长了手够他,只是离古青华的脚丫最少也有两、三米,这位大哥单腿跨在梯子上,正引吭高歌!
  张恕喊:“喂!这附近有变异的!”变异丧尸的弹跳力,区区几米不在话下。
  古青华立即哑了。
  围着古青华的丧尸听到声音,外面的一群摇摇晃晃地朝张恕小跑过来,低沉的咆哮如同野兽发出的,个个张着散发出恶臭的嘴巴。
  张恕就像没看见一样,从摩托车兜里找出一个塑料袋,把蝙蝠装进去扎紧,扔进兜里,上车插了钥匙,打开车灯,照着离他只有几步远的丧尸群。
  “你下不下来?”
  “当然……要下来的……”古青华心头的滋味纠结得成了疙瘩。
  张恕那样子,十六岁有没有啊?身份证有没有啊?牛逼得跟老大似的,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要靠个孩子才活得下去。
  张恕说:“啊!那就下来吧!”
  三句话的时间,周围丧尸没有一个能再次复活了。
  杀了个受伤的小boss蝙蝠魔,碎金梅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至少百分之二十!
  古青华似乎也看出来了,坐到张恕背后有点讨好地说:“小恕哥……我看见水泥厂那边墙外面有家摩托修理店,我们弄两个备胎吧?”
  这声“小恕哥”叫得张恕哭笑不得。
  五分钟后,摩托车从修理店里呼啸而出,驶向南方,古青华脖子上套着两个轮胎,脸色十分难看。
  丧尸或者变异的丧尸已经不能对张恕造成威胁,张恕决定去k市,爸妈、还有好多亲戚,不管还有没有人活着,只要没看到尸体他就不想放弃寻找的希望。
  而古青华因为墨虺受伤,又有一段时间不会来,不用带着到处跑,张恕想顺道把古青华送回山洞去。
  回到hy村,张恕先找了之前那幢小楼,客厅里边变异丧尸的尸体还在,发出惊人的臭味,但相对安全,让古青华暂时容身,张恕回洞里——他说的,要带人回去得大家都同意,怎么好自己破例,再说古青华伤残一个,等他去了k市,还要谢高文和张娟照顾古青华。
  谢高文和张娟对张恕带人回来完全没有意见,张恕跟他们说好了,才出来接了古青华回去。
  乘着离天亮还有一会,张恕打了会坐,收拾好要带的东西,挎着背包从他的洞屋出来,才七点左右,谢高文和张娟已经起来了,两人坐在锅灶边低声说话,火光映在他们带笑的脸上,出奇地暖人。
  看到张恕,张娟站起来招手:“给你煮了韭菜饺子,快来吃。”
  张恕意外:“韭菜饺子?”
  谢高文抬了一个热腾腾的大碗过来,张恕接了一看,里边真是一个个圆滚滚的饺子,喜出望外。
  张娟说:“坐着吃,吃饱了再出去。”
  这两天,谢高文在山谷林子里开出几块地,把外面田里找的一些菜苗种了下去,韭菜最好长,移回来才一天,就拔高了一截,张娟用韭菜混香菇做了馅,和面包了饺子,还用菠菜下了汤,绿茵茵的汤色,白团团的饺子,看得张恕胃口大开,即使不觉得饿,还是吃了一整碗,连汤都喝光了。
  张娟形容过k市的状况,只怕说出想去k市的话遭到他们反对,张恕索性不提,只说要走远点看看,出来以后找了一家加油站,给摩托车加满油,顺着高速就往k市去。
  从a市到k市有两条高速,一条早些年修的,被来来往往的大货车跑得路面状况相当不好;新修好没几年的一条有十几公里跨湖路段,y省的山水在世界上都是有名的,景色早晚不同,美不胜收。
  张恕这次去,哪里有心情看什么景色,反而选了另外一条路。
  那一条不经过h镇,避免碰到王立、庞五的人。
  这条老路穿过cb林区的一部分,两边是几十年的松树、云杉、橄榄树等,松树和云杉墨绿,橄榄树的叶子上有一层蜡层,看着像有个银白的壳套在绿叶外,三种树,两种颜色交杂,层层叠叠的簇拥着林区挺有名的一座山。
  其实应该用“条”来形容这座山,它环绕了k市,然后一头扑进林区深处,山脉如脊,蜿蜒起伏几百公里长,之所以出名,是因为满山的石头,长不出什么树,在整个林区里十分显眼,如果坐飞机来k市的话,可以从半空看到这条“蛇”的大部分躯干,而它的名字就叫蛇山。
  仪表厂的山洞就在蛇山一处分支山体里。
  张恕一路飞驰,顺着蛇山走,想了一大堆。
  以前很喜欢这座山,纯因为好玩,现在莫名其妙惹到个蛇魔,旁边匍匐的白色山体就不那么让他舒服了。
  至今遇到三个厉害的魔,有两个就是蛇,难不成这附近真是蛇窝吗?
  半道有一个很大的加油站,离着还有一公里多,路上就被各种各样的汽车堵得几乎水泄不通。
  张恕要不是骑的摩托,开个面包都别想挤过去。
  零星几个丧尸顶着太阳摇晃在路上,张恕顺手杀了,进到加油站。
  这里的超市和餐厅玻璃已经荡然无存,到处都有血迹,飞溅的,一滩一滩的,大部分都干涸凝固成黑色,但在餐厅门把上的血迹还保持着红色,往下滴着血。
  张恕顺着血滴看到餐厅里边,餐厅很大,原来的塑料桌椅乱七八糟地散布在各处,食品柜里空空如也,更里边写着“厨房重地”的门扇下也有一滩红色的血。
  也许有人活着。
  张恕脱了头盔,拔掉钥匙下车走进去。
  “有人吗?”
  话音刚落,一个人的脑袋出现在厨房门里,但这个人不是站着歪出头来看,他的头离地面只有一尺不到,看姿势,就像蹲在里边,然后伸长脖子再向左转九十度。
  诡异的姿势,可是脸上没有呈现出死后的青灰色,也没有腐烂的斑驳孔洞,眼瞳算得上黑白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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