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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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贺椿听到了一声闷哼。
  是刀丽。
  暂时被众人遗忘的刀丽被支知扭断了脖子。
  支知没有松手,直到刀丽的尸体从青春亮丽的年轻女孩变作一具骷髅。
  骷髅骨架倒在地上,瞬间化作了无数尘土。
  支知笑笑,“我看你们似乎不愿动手就帮你们代劳了。好吧,实话说,自从傅逸带她回来,我就眼馋她身体里的能量很久了,孵化期的魔卵总是那么诱人。”
  贺椿:“……”
  刀丽假死逃离法律制裁,又带着一脸耀武扬威出现在他面前,可不过一会儿,她就化作了尘土彻底从这世间消失……真是死得特别特别渺小又憋屈。
  要是刀丽死后有知,大概会郁闷得再死一次吧。
  偏偏支知还说:“不能孵化的魔卵,从身体到灵魂都不会再有痕迹留下。”
  贺椿悄悄瞥他师父阿蒙。阿蒙在用自己的秽气感染刀丽时,是不是就已经预料到这一幕?所以刀丽失踪,他才会表现得那么不在意?更进一步,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支知是魔修?
  但贺椿坚信阿蒙不会害自己,而看阿蒙对支知的交换行为没有提出异议,再之后他索性就答应了给支知提供启动传送阵的能量——他能提供灵气,倒不一定非要使用邪能。
  阿蒙也跟他说,用天外邪魔化作的陨石去充当启动传送阵的能量石,就跟拿金子去充当水泥铺地一样,太浪费。
  贾千金和寒豆豆他们都对那个传送阵充满兴趣,想要跟过去看看,贺椿心里还是不放心支知,好说歹说让他们留在了专案组总部,并叮嘱他们,如果察觉任何不对,不要去找他,而是立刻激活传送符回去无相山。
  贺椿想,他那时大概已经有所预感,只是这份预感太模糊,只能告诉他有危险。但靠着这份模糊的职业预感,他可以跟以前一样,提前做一些安排。
  他给父母寄送了一个盒子,盒子会在他离开地球后自动打开,里面有一张a4纸,一沓符箓,还有五枚桃木刻的护身符,纸上详细说明了符箓和护身符的使用方法,以及炼体的初级药方和炼体方法。他也没忘重点说明炼体的种种困难,说没有恒心和毅力且不能吃苦就不要去炼。
  支知当作条件付出的两张银行卡,他也没客气,直接拿了一张放在木盒里一起寄给了家人——如果家里真的有人选择走炼体这条路,他们需要很多钱去支撑他们买药,穷文富武这句话在炼体上体现最明显。另外一张则是用做了牺牲警察家属支援基金。
  支知的公司则交给了华夏政府。
  一切看起来都已经安排妥当。
  但贺椿依然感到了强烈的不安。
  他为此几次三番去看阿蒙,可阿蒙却像是屏蔽了对他的感知一般,只是跟在他身边,却没有给他任何建议。
  然后果然就出事了。
  贺椿仰头,任冰冷的雨水冲刷脸庞。
  傅渊仙尊对于傅逸这具分身志在必得,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逃脱?
  而他也一直在在盯着傅逸的行动。
  试练者中那个米幺是傅渊的二弟子,而那个郑海则是傅渊仙尊的身外化身。
  哪怕贺椿已经尽量和傅逸少接触,接触时也大多选择在屋内或者能避开窥天石的地方,但傅渊仙尊根据傅逸念念不忘的贺椿的样貌和傅逸的态度,自然锁定了和其面貌相像的贺椿——他原来就有几分怀疑贺椿,否则也不会化身郑海跑去预备役徒弟中勾搭贺椿。
  米幺和化名郑海的傅渊一心想要帮助傅逸实现愿望,傅逸便向他们提出了杀死疤脸阿蒙的要求。
  阿蒙则早已看出郑海身份并推测出这种可能,在看到同是魔修的支知就对他下令,让他设法引诱傅逸离开地球。他没有选择杀死傅逸,是因为他在傅逸身上做了手脚,如果傅渊不回收这具身体则罢,一旦回收自然有他的乐子瞧。
  受阿蒙命令的支知便找到傅逸,说他不但可以帮其捞出其父傅元洲,更可以帮他得到贺椿,方法就是骗贺椿到传送阵那儿,再趁其不备把其扯入传送阵。支知保证他会把传送阵改成多向传送,这样傅逸就可以带着贺椿一起传送到未知区域,其他人想找他们都轻易找不到。
  傅元洲能不能捞出来,傅逸并不是很在乎。他觉得他父亲那个人也许住在有武警看守的疗养院可能对他、对某个民族、对这个国家都有好处。
  但贺椿,他却志在必得。听完支知的办法,傅逸觉得这个釜底抽薪的方法非常好,他深信贺椿还是爱他的,深信他只要有机会和贺椿长时间独处,他就能让贺椿再次回心转意,于是他还暗中通知了米幺和郑海,好让他们在传送时缠住疤脸蒙。
  而贺椿对这些汹涌的暗潮全都一无所知,直到大家在传送阵齐齐“相聚”。
  一番冷嘲热讽,冷嘲方是米幺,热讽方是支知,暗潮就此变成明波。
  贺椿听说阿蒙瞒着他做了这么多事,对他磨了磨牙。
  阿蒙捏捏他的脸颊。
  傅逸看他们亲昵,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化身郑海的傅渊和阿蒙谁都不敢先动手,他们怕被这个世界给排挤出去。这是天道规则,当某个能量超越这个世界能够承受的力量时,它必然会被排挤出去,要么送往更高能量的世界,要么就是被扔进空间乱流中。
  傅逸就是在这时候放了大招。
  这位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带进了一个氢弹头。
  氢弹头是什么?氢弹就是核武器,氢弹头就是没有发射器的核弹头。
  傅逸自进入传送阵开始就没有说话,他在往氢弹头里灌输能量,让其达到能爆炸的边缘。
  在他看到弹头处的警告提示后,他就对准阿蒙扔出了快要爆炸的氢弹头。
  贺椿一看到那个弹头就吓得大叫,对于地球人,核导弹的威力实在太深刻。
  阿蒙按住氢弹头,就在他分神的这一刹那!
  傅逸冲过来抱住贺椿,化身郑海的傅渊同时出手,一边用自己的力量阻了阿蒙一阻,一边往传送阵的灵石镶嵌处扔出了十八枚灵石。
  米幺拦住了支知。
  阿蒙只被耽搁了一秒不到,就冲破傅渊的禁制冲进了启动中的传送阵中。可就这么一秒,阿蒙没有来得及抓住他的蠢蠢,贺椿和傅逸的身体在他眼前一阵扭曲后消失。
  阿蒙和被他控制的氢弹头也被传送阵传走了。
  支知一看情况不妙,在传送阵还有作用的时候,一股脑儿钻了进去,也不管自己会被传送到什么地方。
  贺椿的记忆只到这里,之后这个古传送阵所在地点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传送阵旁。
  米幺问他师尊傅渊:“师父,那阿蒙到底是?”
  傅渊抬手,示意不要往下说,以他弟子的修为,哪怕只是想想那个人都可能倒霉,这也是他让米幺千万不要和阿蒙正面对上的原因。
  米幺了然,他也知道他师父有一个很可怕的对手,被人称为秽神,传说中的魔帝大人。既然这位的事不能问,那么就只能问其他的了。
  米幺:“师父,您既然已经发现您炼制的分身,为什么还不把它收回来?”
  “他太顽劣,非要达成自己的愿望后才愿意把身体交给我,但我要的又何止是那具身体。”傅渊也很郁闷,他还有一部分分神在傅逸那具身体的灵魂里,不把傅逸连灵魂带身体整个回收,他要如何完成九炼大法?
  “那您现在是在助他完成愿望?”
  闻言,傅渊淡淡一笑,表情像极了傅逸:“我从不受谁的威胁,哪怕那是我自己。”
  傅渊没有告诉二弟子米幺,他修改了传送阵的目的地,让传送阵变成了多向单人传送,进入传送阵的四个人,最后全都会被分开,而只有他知道传送地点。
  傅逸想要再次见到贺椿,就必须同意把身体和灵魂都交给他。否则他将被一直困在那个他为他特别安排的秘境中。
  至于那位秽神大人,他就再给他安排一点追杀者好了,免得他太闲,而那位只要稍微闲一点就会给他有意无意地带来不少麻烦。
  支知那个小魔修还不被他放在眼里,传送过去的也是一个小世界,想出去就得靠他自己了,他不会再管。
  而那个让他分身回归的关键少年,他会时刻注意他。他也很想知道这个少年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竟能让他的分身之一如此迷恋执着,而且还引得那位亲自出手帮他。
  就是不知道那少年和那位又是什么关系,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很亲密?
  如果那少年真的很得那位的喜欢,他是不是可以利用其做些什么?
  傅渊想了很多,而被从传送阵里抛出来的贺椿则是两眼茫茫,完全不知身在何处。
  被长途传送阵搅乱的记忆总算被全部理顺,贺椿仔细回忆,确保自己并没有丢掉什么重要回忆,脑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空白区域。
  他开始再次内视自己的基台,可是就跟刚才运功一样,他浑身一阵刺痛,内视也失败了。
  贺椿不信邪,又想操纵造化丝,可与他一体的造化丝竟然也毫无动静。
  贺椿忙又检查自己的储物袋,还好他的两个储物袋都还在,不过需要精神力才能打开的储物袋现在也都暂时打不开。
  他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贺椿试着感受附近能量,能量似乎很混乱,因他身体感知全面出现问题,也无法分辨出那些混乱的能量中到底有哪些能量,又为什么如此混乱。
  不能运功,不能内视,不能打开储物袋,也不能使用造化丝和符箓,加上身体被混乱的能量刺激得浑身刺痛,他现在的情况可能就比一个生病的普通人稍微强壮一点。
  虽说他的身体很结实,但就这么任由冰冷的雨水浇灌,时间久了也不是好事,他可不想真的来场病。
  首先,他得找到安身的地方,然后看能否恢复身体,最后再找附近有没有人烟。回去找阿蒙和寒豆豆的事,那只能放到最后的最后了。
  贺椿爬起来,踩着烂泥艰辛地往前拔步。
  真正的拔出脚丫再踩进泥浆里,再拔出来,如此反复。
  沾了丰沛雨水的烂泥自带吸力,每一步都是在跟大地引力相抗争。
  不知走了多久,雨水不但没有变小,反而变得更大。
  贺椿感觉自己就要被浇烂根了。
  远处能看到一条河流,河流里的河水正在向两岸扩大再扩大。
  贺椿感到不妙,心想不会发大水吧?
  刚这么想,前方土方突然塌陷,大量河水向他这边涌来。
  操!贺椿拔腿就跑。
  但没了修为的他哪可能跑得过汹涌奔腾放飞自我的河水。
  “哄!”一道水浪冲下,贺椿被水浪带着泥石流,一起卷着冲入了下游更宽阔湍急的河流中。
  贺椿不是就此认命的人,硬是挣扎出一颗脑袋,可他刚露头就被大水卷裹而下的一颗小树干砸中脑袋,真是……!
  水浪滔滔,大雨倾盆,天地一片阴暗。
  第159章 扫把星小孩
  贺椿睁开眼, 抬头, 看到了满地杂草,再往上抬, 看到了满天星光。
  他的下半身被泡在水里,上半身被冲上岸, 大约是岸边的野草缠住了他的身体,让他没有再被河水带着继续往下游流淌。
  贺椿趴在原地, 等恢复了一些气力后抓着草根, 一点点把下半身挪到岸上。
  在右腿接触地面时,右脚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低头看, 就见他的右脚踝被插入了一根两指粗细的木刺, 两脚上的鞋子都没了。
  贺椿深吸气,用力拔出那根木刺。
  噗!血水顺着洞眼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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