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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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继续用激动的语调,噼里啪啦的道:“这京官呢,果然跟江南本地的官老爷的做派都不一样,毕竟不是被江南的水土养大的,对这里没有感情,吴大人负责监察地方官,却又没有人监察他。他的确是跟原本江南的官老爷不一样,可以恣意妄为。”
  林二春这话是特意说给东方承朗听的,她不仅仅只是想让他看到自己的“风骨”,还得让他出面去将这件事给解决了,涉及到朝廷亲信的品行了,东方承朗不会不管,他肯定回去调查的。
  而林二春相信,吴大人这个官肯定是经不起调查的,地方官和京官的矛盾本来就不可调和,尤其在这一片土地上,地方官员更是铁板一块,想要抓吴大人小辫子的一大把。不管东方承朗怎么调查,都会得到林二春想要的结果——这厮不是一个好官。
  处理了吴大人,他夫人的一个掌柜的......还有什么用?
  至于别的江南官员是不是就真的对这片土地和百姓都爱的深沉,林二春就管不着了,吴大人、吴夫人现在是她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她的朋友,何况她只是扯他们的虎皮当大旗而已,他们又没有什么损失,她这话传出去也没错。
  现在林二春只见到了东方承朗,根本就不知道紧跟着的那船上还坐着好几个地方官员,她刚才的那一番慷慨陈词,并未收敛声音,反而因为“激动”而加大了音量,现在已经悉数传到船舱中去了,让好几个人面面相觑,神色沉凝起来。
  当然,也有人面上掩饰不住的喜色,毕竟被人在背后夸赞,还是当着皇子的面,这滋味还是蛮爽的,而且这是打京官的脸啊,我们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就是如此可爱!
  只不过,东方承朗的面色就更加难看了,一件事还没有头绪,又出了这样的糟心事,他对昨天晚上就私下里见过的吴大人顿时心生怨气,一点用处都没有的东西!堂兄来过江南没有,他调查不出来,江南官场的举动他说不清楚,现在还养出这样狗仗人势的奴才来!
  见东方承朗如此,手都扣在窗户上青筋浮现,船舱内更是鸦雀无声,有的人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就怕让东方承朗借机发挥,只不过心中却止不住的暗爽。
  船舱外,林二春又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古掌柜,你知道为什么战乱之年,到处都有起义军,为什么就我们江南没有么?”
  古掌柜哪里料得到她思维如此活跃,上纲上线了一番将他吓唬得不轻之后,又突然说起这事来了,他面上一片茫然,直觉林二春说不出好话来。
  林二春本也没有指望他说话,嘲笑的看了看他,自顾自的说道:“因为在江南,但凡是个人都知道爱惜羽毛,那些官老爷更在乎,大家都懂得做人做事留一线的道理,他们不逼迫不往死里欺压百姓,没有把人给逼急了,所以这里才能安稳。吴大人和吴家人就是不一样,这是因为早晚要调走,这才肆无忌惮的想要捞一笔,将人往死里整了就跑么?”
  她不管面如土色的古掌柜,摆摆手道:“闲话我也不跟你多说了,看你这做派,我对吴大人和吴夫人都不抱什么期待了,反正是你们因为我的酒心糖配方就要逼死我,我烂命一条,什么都没有了,光脚不怕穿鞋的,大不了跟你拼了,等一会船靠了码头,咱们上了岸,就直接去知府衙门吧,我要状告江南道监察御史吴大人纵容其妻霸占良民私产,又放纵奴仆逼得人走投无路!”
  古掌柜已经呆如木鸡,上下嘴唇抖动,指着林二春却说不出话来了,面上冷汗都已经下来了,真是被她给说怕了。
  林二春最后看了他一眼。反过来警告他:“还有,你就别总是将吴夫人是太后娘娘的侄孙女的事情挂在嘴上了,万一别人也跟我一样,因小见大......那就不太好了,是吧,古掌柜?”
  这时,画舫的船舱内也有人听到了动静,出来查看,个个瞪大眼睛看着林二春,林二春垂下头,假模假式的道:“一时太生气了,吵到各位了,抱歉。”
  有个斯文公子目光发亮的问道:“林姑娘这是怎么了?好像听到你提到了什么江南道监察御史吴大人?”
  林二春不认识这人,但看他的神色就知道,或许是跟什么吴大人有些过节的人家。
  牟识丁小声提醒他:“这是尤公子。”
  林二春便放缓了神色,丝毫没有之前的气势,未语先叹,满是无奈的道:“尤公子有所不知,先前这古掌柜就想花一百两银子买我的酒心糖配方,说是吴夫人要的,我若是不卖给他,就别想在苏州府活下去了......现在又让我去吴家做帮工,我说不愿意入奴籍这就惹怒了古掌柜,跟他吵了几句。实在忍无可忍了才提到了吴大人,让各位看笑话了。”
  尤公子不以为意,笑道:“林姑娘是不想凭白让古掌柜占便宜,所以才想出将配方半公开的法子?倒是让我们只花了三两银子就得了好处了,以后飘飘姑娘可以亲手给我做糖吧?”说完以扇柄挑着身侧美人的下巴,语带轻佻的问道。
  那美人没好气的嗔他一眼,并不说话。
  林二春也不回答这尤公子,只赶紧道歉:“并非有意拿诸位当挡箭牌,实在是人微言轻没有办法了,各位公子和掌柜的海涵,也不是非要收取各位三两银子,只是这画舫的租用,另外的一些是打算做打点用的,囊中羞愧,所以才出此下策,不然......哪里还有脸收各位的银子。”
  人群中一个白胖掌柜安慰林二春:“若不是活不下去了,谁会跟官老爷叫板呢,林姑娘也别太过忧心,这里还是有说理的地方的。”
  这个人林二春是认识的,话说回来,这些登船的人里面,除了那几个小店铺的当家人是临时凑数,免得旁人说她林二春和牟识丁专门只巴结豪强,传出去名声不好听。其余的虽然林二春不是都能够一一对上号,但是事先也是稍稍做过调查的,这些人跟高官巨富也都是有关系的。
  是不是跟吴大人有仇林二春不清楚,但是提到京官、地方官的区别,自然的,那些人肯定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就算是有什么官官相护,林二春也不怕,反正真的闹大了,不按照自己想的那样发展了......还有个高个子可以帮她顶着。
  眼下也顾不得多想了,她赶紧道谢并“忧心忡忡”的苦笑:“多谢曾管事宽慰,事到如今。大不了也就是摇头一颗要命一条了。”
  牟识丁也?然不语,两人皆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围观群众自然又是好一番宽慰,说得多了,林二春赶紧让他们别提了,“古掌柜说了,吴大人在这苏州府没人敢不给面子,诸位不要因为这事而得罪了他,到时候被嫉恨就是我的罪过了,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
  古掌柜站在船尾的护栏边上,怔怔的看着将他排挤在外的人群,还觉得耳边嗡嗡作响。怎么碰到这么一个死脑筋不怕死的人呢,调查的结果说林二春痴傻还真是没错,就因为这点糖果子,就要死要活要拼命的!可眼下最?烦的是他自己该怎么办,真的让她去告官?现在被满船的人都知道了,不告官也会传出去,就是林二春有个什么闪失,大家说不定又扯到“吴大人纵然仆人行凶杀人”去了。
  他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林二春心里想的那个可以帮她收拾烂摊子的高个子,此时正悠然的坐在船舱里,面上虽然没有表情,心理活动却十分丰富。
  看林二春被人训得垂头不语的时候,他想:二丫在他面前都没有这么乖顺,这老家伙还真是该死。二丫虽然不让自己管,等会还是私下里迂回的帮她解决了,不叫她看出来就是了,骂她就是打他的脸。
  见林二春突然爆发,他又想:就知道二丫不会这么乖,才装了几句话的功夫就露馅了,这受不得半点委屈的脾气,到底是怎么养成的啊......这丫头还真是胆子大的很,这些朝中之事岂是她能够妄议的?就不怕东方承朗听见了,追究她的罪,祸从口出的道理她还真的是不懂,也幸亏是在这里,要是其他地方,肯定被抓了治罪。
  再看看这满桌的人,他又隐隐觉得好笑,还真是被她瞎猫抓到死耗子了,不知不觉拍了一桌子人的马屁。
  不过,当扫到靠坐在窗边的东方承朗时,童观止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不对,她是看见了东方承朗之后才突然变了态度,二丫给他的那一卷纸,他已经都看过了,看完之后却并没有太大的感想。反倒是有种见怪不怪之感。
  二丫是认识东方承朗的,再想想东方承朗这人的脾性......童观止盯着舱外正在装模作样的女人,眉心几不可见的一蹙,她是在故意吸引东方承朗的注意!
  可她是要借刀杀人呢,还是真的只是想要吸引东方承朗的注意?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想到她的那手稿中对东方承朔和东方承朗两兄弟如数家珍,十分了解的口吻,童观止有些无法淡定了。
  而看东方承朗沉思的样子,果真是被她吸引住了。
  东方承朗几乎以为前面那船的人是刻意安排好了表演给他看的,可这船是临时出行的,船上的人是一个一个让自己的侍卫悄悄请来的,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应该不会有人有时间提前准备。是不是装的,一会他就能够查出来,应该也不会有人用这么蠢的招数来吸引他的注意。
  第110试探,哪里露出了破绽
  画舫靠岸的时候,已经是?昏时分了。
  等好声好气的送走了全部的客人之后,林二春跟牟识丁又匆匆收拾了一番,就下了船。怕被东方承朗派人跟踪,她也来不及跟牟识丁说东方承朗的事情。
  上岸之后,天色已经有些发暗了,就是真的要去衙门告状,这会儿也有些太晚了,何况那古掌柜在船刚靠岸的时候,就率先匆匆离去了,留下了这么一个烂摊子,只能等到明日再说,今天是回不成了。
  两人在岸边的一间车马行找到了寄存在这里的马车,将东西都搬上去,正打算去寻一家客栈住下,就被人请去喝茶了,还是不能够拒绝的那种。
  林二春心里怀疑这要么是吴家来的人,要么就是东方承朗的人。不管是哪一边的人马她都不太担心。
  今天她才跟前者撕破了脸,对方就是要对付她也不会这么公然的要她的命,顶多就是威胁和利诱,何况还有童观止说不定派人跟着她呢,肯定不会让她去送死吧?
  如果是后者......那她就更不用担心了,说不定反倒是她的机会。
  她心中的猜测更偏向于后者,所以这一路上,她都在想着见到东方承朗之后该如何应付他,未免说漏嘴也没有跟牟识丁说什么话。
  牟识丁见她不慌不忙,也泰然自若,走到半路,竟然还有闲心向那管事装扮模样的人塞银子、探口风。这管事一直绷着脸,牟识丁原本并不抱什么期待,这只是他多年来形成的“与人为善”的习惯而已,结果这管事却意外的好说话,虽然没有言明邀请他们的人是谁,但是却也透露了一些信息:“二位放心。我们爷只是想跟二位谈谈生意的事情,就是那个酒心糖的配方,并没有恶意。”
  牟识丁又问及这人从何得知的消息,那管事冷冷淡淡的道:“要说这生意场上的事情,不论大小,尤其在江南这地界上,根本就不可能瞒过我们爷的眼睛。”
  牟识丁闻言目光一亮,“在江南生意场上的大人物,您说的是?”
  他一边问,还一边偏头去看林二春,心里边吐槽:这两人有完没完,不就是见个面么,这才一天而已,每次都弄这么多花样做什么?若是不想叫人知道,找个夜深人静,四下无人的时候不就得了,偏偏每次都拉着他做挡箭牌?
  林二春也正好看向他,既不羞也不惊,反倒是?眉轻拢,又淡淡的看了一眼那管事,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垂头并不言语,让牟识丁想要揶揄一两句的话都给咽回去了,只在心中嘀咕了几句。
  那管事回道:“二位有什么话,等到了之后再跟我们爷说吧,前面就到了。”
  很快,林二春和牟识丁又回到了河边码头,码头边停着一艘画舫,待看清楚画舫上的名称,林二春微微耸了一下眉头。这正是先前他们租用的那一艘。
  “二位请吧。”
  船上已经是灯火通明,林二春先前用来熬糖讲解配方的二楼大船舱内,几张小桌子全都被撤掉了,只在正中摆了一张圆桌,几个人正有条不紊的往圆桌上摆放酒菜,摆放完了。就恭恭敬敬的站在童观止身后,等候吩咐。
  而桌边只主位上坐着一个人,正是童观止。
  牟识丁走在前面,见到是童观止倒是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他吸了吸鼻子,闻了闻这满舱的酒菜香气,正要跟童观止打招呼,却突然被林二春一把给扯住了袖子:“阿牟,我不想跟童大爷做生意,这配方的事情我们已经答应了别人不会再卖出去,就要说到做到,今天这顿饭咱们不能吃。”
  牟识丁满不在乎的摆手:“我知道你不会跟童大爷做生意,但是......”吃饭又有什么打紧,中午又不是没吃过,正好省了咱们一顿饭钱。
  林二春隔着袖子用力掐了一把他的手臂,牟识丁突然吃痛,要说的话也没有说出口,只瞪着眼睛看着林二春。一边想要甩开她的手,一边不满的道:“你先放开我,突然这么扭扭捏捏到底是要做什么?”
  林二春反瞪他,道:“反正就是不想跟他谈生意。”
  说完,目光冷淡的转向童观止,开口道歉:“童大爷。这酒心糖的事情既然你也知道了,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我们的配方不会再卖给任何人了,你要是想要可以找别人买,我们不想跟谈生意,你生意做那么大。何必要跟我们小本买卖为难?”
  牟识丁听她这么说,直觉就是这胖丫头有犯了矫情的毛病,明明中午的时候还满面春风的,现在突然就又变了脸色了,也亏得童观止这样的青年才俊能够忍受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罢了。反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就看个热闹,免得遭受池鱼之殃。
  童观止的目光平静的从林二春还掐着牟识丁的胳膊处挪开,又缓缓的聚焦在她的脸上,淡漠的问道:“理由?”
  牟识丁这下是真的有些懵了,这里都是自己人。这两人是整的什么幺蛾子?
  他决定就当个安静的美男子好了。
  偏偏林二春不让他如愿,依旧拽着他,居然跟他解释起来:“阿牟,你是知道我的名声不好的事情的吧?”
  牟识丁绷着脸点头,斜眼看了看童观止。
  林二春也咬牙切齿看过去,然后道:“前阵子我不知道怎么跟童大爷关在同一间地窖中了,当时他还让人写了打油诗来笑话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后来他跟我都在白大夫那看病,又嘲笑了我一回,总之,我要是性子软一些,现在都该撞死几回了......他逼迫我至此,但凡我有点骨气,还要脸,我也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就算我是癞蛤蟆,也不是非要吃那只天鹅的肉。”
  牟识丁只略抖了一下眉头,“哦”了一声。这些他去打听林二春的消息的时候就知道了,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他觉得奇怪的是林二春和童观止此时的态度,她如此郑重其事的将这件事说出来,很不对劲。
  童观止盯着林二春的手,并未说话,只极轻了笑了两声,牟识丁被那笑声弄得浑身发毛,浑身一个哆嗦,这次他十分坚定的亲自动手,将林二春巴在他胳膊上的手给撸下来了,嘀咕道:“我可不是天鹅,你放手。”
  林二春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牟识丁这时突然心中一动,又补充道:“既然这样,那童大爷,这生意我们还真的不能谈了。”
  童观止道:“不谈就不谈吧,等日后两位改变主意了,可以再来找我。”说着扭头朝着身后的人道:“送他们离开。”
  林二春扭头就走。牟识丁赶紧跟上,在船舱外那个带他们过来的管事赶紧迎上来,一言不发,只领着他们上岸去了,送到岸上之后,他就重新返回船上去了。
  见那画舫离开了,林二春才淡淡的道:“走吧。”怕牟识丁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她赶紧补了一句:“今天还真是倒霉,还不知道吴家的会不会来找?烦。要不是跟童观止有那仇,其实找他帮忙说不定也能成。”
  牟识丁侧头,看到岸边灯光下那向来明朗的少女,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若有所思,配合的道:“你还真是会惹祸,我看咱们在江南也混不下去了,得罪了吴大人,你又跟童观止有过节,既然这么担心,不如咱们去别的地方?”
  林二春摇头:“不去,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我就不信了我一辈子都是癞蛤蟆,偏要在这里闯出一片天来,以后再说。”
  牟识丁含糊不清的抱怨了几句。两人重新找到马车,然后直奔客栈。
  等关上了房门,林二春才缓缓的吐出一口长气,坐在灯下又忍不住为童观止担心起来,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情了,竟然有人直接来试探她......是不是东方承朗?
  可他怎么会认为自己跟童观止有关系呢?在村里的时候。两人的关系不好,在后山屯也只是暗地里接触过,传出去的应该也只有白洛川救她的那一回。之后的,应该不会有传出去的......童观止既然要跟她表面上保持距离,肯定会将那些都抹掉的。
  就算有露馅的,东方承朗才第一回见她。这才过了多久,应该不会有这么详细的资料,那究竟是哪里露出破绽了?
  林二春辗转反侧。
  河面上,那一艘普通的画舫已经到了河心,跟这苏州河上星星点点的画舫一样,看起来没什么不同。
  方才只有童观止的船舱内,现在又多了一个东方承朗,两人又是对坐着,经过了白天的争锋相对,现在东方承朗的神情很平静,犹如老友相聚一般,冲童观止举了举酒杯。
  “你离开京城都大半年了,还经常听到有人为温润如玉、淡雅如风的童观止残了腿觉得可惜。”
  童观止也举起酒杯,晃了晃,一饮而下,并不说话。
  东方承朗嗤笑了一声,又道:“不过我觉得这形容的不对,那是他们只见过童观止的温和淡雅。却不曾见过那意气风发,肆意张扬的童观止,要是见过了,怕不是会说一句:活该。”
  童观止神色不变,举杯致意:“与五殿下共勉。”
  东方承朗“嘭”的一声,将酒杯重重的磕在桌面上:“童观止,你什么意思?”
  童观止叹道:“与君共勉,不再做活该的事。”
  东方承朗面上更加阴沉,好一会儿,他冷冷的笑道:“我父皇说你变了,我看倒不尽然,依旧还是那个口齿伶俐的童观止,就连村里的小姑娘也得罪了你,你一样的锱铢必较。”
  童观止想到那个小姑娘,语气更缓了,似叹似自语:“商人么,自然是锱铢必较,不然也不叫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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