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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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希望你快点适应我。”
  他口吻淡淡地, 话意却分外坦白, 庄清研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陆澹白远远地靠在床那边, 果然没有要碰她的意思,心下松了一口气,阖眼准备睡去。
  临睡前她环视了一圈房间,发现一处不对劲,除了自己的东西满满当当塞进来,房里也有某些东西少了——譬如,从前贴著书房的那幅画。许润的那幅。
  是陆澹白无意收起来,还是刻意收的?还有,许润是谁?画工如此精湛却从未听过业界有这个人,太怪了。
  心下虽然纳闷,但她并没有问,也许这是陆澹白的**也说不定,于是她靠著大抱熊,慢慢真睡去了。
  ※
  这一觉,果然就是天亮,陆澹白真没对她做什么,她闭眼时陆澹白躺在哪,睁眼时陆澹白还躺在哪,仿佛整夜都规规矩矩一动不动,便连盖在身上的薄毯,都没多少褶皱。而大抱熊,老老实实躺在两人中间,一寸都没挪过。
  见她睁眼醒了,陆澹白侧过身子看她,庄清研顿觉羞赧,拿抱熊挡住了脸——女人都爱美,爱美的女人永远希望自己无时无刻都是美的,作为爱美大军的一员,庄清研无法忍受大清早衣衫不整蓬头垢面,出现在喜欢的男人眼里。
  于是她将脸埋在抱熊里转移话题,“你胃疼好些了吗?”
  “嗯。”
  “那感冒呢?”
  “好了。”
  陆澹白瞧她一直不肯抬头,看穿了她的尴尬,道:“八点了,我记得今早某人有会要开。”
  庄清研嗖一声爬起了床。
  ※
  收拾好自己,庄清研正要出门,却见路虎已然安静地停在了院门口。
  庄清研微愕,陆澹白站在她身旁道:“走吧,送你去公司,不然你来不及。”
  想想他是自己男朋友,被他接送理所应当,于是她上了车。
  坐到后车厢她发现,后车座静静放了一杯牛奶跟一块三明治,她一怔,驾驶座上的陆澹白淡淡开口道:“张嫂给你准备的。”
  庄清研拿起三明治,抬头看看前方,夜雨初晴,空气清新,清晨的阳光照过来,映出驾驶座上陆澹白的侧脸,清隽如暖玉。
  早餐应该是他准备的吧,只是他不说。
  心情无端竟明亮起来,像这雨过天晴的天气,庄清研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
  ※
  夜里也是陆澹白接她回家的,两人一起在家用的晚餐,张嫂煲了庄清研喜欢的菌子鸡汤,味道异常鲜美。庄清研美美地喝了一小碗,掌灶在旁笑著说:“陆先生说庄小姐喜欢这个,我就做了些,果然庄小姐喜欢。”
  庄清研闻言看了陆澹白一眼,陆澹白端坐在座椅上,脸上并无甚表情,只淡淡道:“喜欢就多喝点。”
  庄清研抿抿唇,拿勺子又盛了一些。
  ……
  夜里,依旧是在陆澹白卧房睡的。抱熊放中间,两人楚河汉界一人一边。
  陆澹白很规矩,大概怕她抵触,长手长脚的他在床另一侧,躺得笔直服帖,没多久就听到他的呼吸声,一声接一声,均匀而绵长。
  黑暗的夜里,庄清研静静睁著眼看著天花板,怀里抱著抱熊,耳边是陆澹白的呼吸声,而窗外清辉皎皎,月上柳梢头。
  随后的日子就这般风平浪静的往前走,每天陆澹白接送庄清研上下班,风雨无阻,夜里两人就躺在一张床上,并肩而卧。
  其实最开始庄清研是睡不著的,虽然一再跟自己说,陆澹白跟a.g没关系,但人潜意识对危险的抵触会让她不自觉保持戒备,比如浅眠易醒,但凡陆澹白一点点动静,哪怕是翻个身,她都要睁一下眼,再比如,她偶尔会假寐,在黑暗平心静气观察陆澹白的反应,但结果表示,陆澹白要是睡就是真睡,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异常。
  他的状态让她心安,时间久了,庄清研便渐渐从起初的不适到习惯,偶尔她半夜醒来,拨开抱熊,看到陆澹白的睡颜,都会怔然良久。
  她想,他不是a.g,如果真是,同床共枕这么多天,他要是真想下手,早就得逞许多回了。
  至于a.g,她还是从其他途径寻找吧。
  ……
  初夏姗姗来到,在一面查找ag的事项中,庄清研的电影也要上映了,由于事先跟各影院打了招呼,这次上映过程非常顺利,加上剧本题材、演员、及幕后制作皆是良心之作,所以票房比想象中要好,首映就来了个开门红,照这种趋势下去,庄清研轻松落一笔盈余指日可待。
  为了犒劳公司上下,庄清研开了个庆功宴。
  所谓的庆功宴,就是一个露天派对。公司员工集体参加,还有部分参演的演员,当然,陆澹白也是来了的,作为东道主的未婚夫,跟庄清研一道招待全场。
  谢挚作为该剧导演亦是来了——即便庄清研不邀请,监制副导演等人都会请。躲不过去,庄清研便大大方方见了面,摆著出品人的微笑,像从前在片场一样礼貌寒暄。而陆澹白则站在她身边,向谢挚淡淡颔首致意,那平静,仿佛数天前男人之间的一场冲突从未发生过。
  而谢挚,当著这么多人的面,温和得体地看著庄清研,只有手中香槟饮下去的瞬间,他温文的笑意背后,有被强行掩饰的苦涩。
  同谢挚客套完毕,让庄清研意想不到的是,沉碧如与杨立竟也不请自来了,杨立春风满面跟庄清研喝了几杯,说是祝庄氏影视公司蒸蒸日上,庄清研笑盈盈应了。而沉碧如则更亲热地拉住庄清研,一会说是为庄清研高兴,一会又自责道:“唉,上回你受伤住院,我急得厉害,想去医院看看,可那段时间我重感冒,怕传染给你反而更糟糕,就没好去……你可别怪如姨啊!”
  “怎么会。”庄清研将杯中香槟一口饮进,左手摸了摸鬓发发,将一缕垂下的刘海挂到耳后。
  其实她摸的不是刘海,而是后脑,那在机场遇袭受的伤,伤口虽好,疤痕却终身难消。
  这是沉碧如杨立几人给的伤疤,她露出礼貌微笑,新仇旧恨,记在心里。
  也不知道姑妈查得怎样了,希望好消息早日到来,一旦被自己查出了经济问题,那么日后要扳倒这几位,就容易了。
  庄清研不动声色笑了笑,同沉碧如喝了几杯后去陪其他来宾,眼见公司下属们正在玩游戏拼酒,她也在旁笑嘻嘻观战,于是几个小年轻就将她扯了进去,喊著:“庄总一起来玩!人多才热闹……”
  大好的日子,庄清研也不推脱,反正进入这一行,日后酒局应酬难免的,想要八面玲珑长袖善舞,那她就得有点酒场功夫防身,就当是给自己练练酒量了。
  那边她愉快的加入了员工们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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