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童话]穿成女主的妈 第2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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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的皇后从脖子上取下一个细长的桶状吊坠。吊坠从中一拧,立刻分成了两段。一段是一个印章,另一段则可以打开露出其中的锯齿,看来是一把钥匙。
  “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的愿望。”
  把印章与钥匙重新还原为吊坠,安托瓦内特将愿望还有未来托付到叶棠的手上。
  叶棠握紧手中的信物。她在安托瓦内特的面前立正,行礼。随后抱着镶有金边的三角帽离开。
  待叶棠走到寝宫之外,莫扎特立刻迎了上来。他看到叶棠身后没有跟着其他人,皱眉问:“殿下人呢?”
  叶棠没有回答莫扎特的问题。
  她很清楚自己如果张嘴,那么莫扎特听到的内容一定不是他想得知的内容。
  ——安托瓦内特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她的意志之坚定,连叶棠都不能动摇。
  “梅!”
  见叶棠不回答自己,莫扎特便想往寝宫里走。然而寝宫的门口被弗朗茨亲自带人把守着。别说莫扎特无法进入,就是叶棠想折返也会被弗朗茨拦住。
  通过尚未修建完毕的苏维斯庄园,叶棠顺利地离开了凡尔赛宫。
  在叶棠离开之后,安托瓦内特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慢慢化妆。横竖她都得等着反皇派冲入凡尔赛宫,并将她俘虏。
  “殿下,”
  当弗朗茨来到安托瓦内特的跟下单膝跪下,安托瓦内特也知道凡尔赛宫被攻破了。
  她安详地笑着从椅子上站起,向弗朗茨道:“你愿意送我最后一程吗?”
  望着自己的膝盖,弗朗茨的眼睛通红。他喉头滚动着哽咽了一下:“这是我的荣幸,殿下。”
  随后弗朗茨站起,从随行者的手中拿过了手铐。
  ——这也是计划的一环。如果安托瓦内特想保全弗朗茨,如果弗朗茨想保全他麾下的卫兵们。那么只有弗朗茨亲自带着“罪人”安托瓦内特前去迎接攻入凡尔赛宫的革命党,弗朗茨与他的属下们才有机会活命。
  铁制的手铐不仅沉重,更是丑陋。当这双手铐被弗朗茨亲自戴到安托瓦内特的手腕之上,弗朗茨的眼泪也打湿了安托瓦内特的手套。
  安托瓦内特像是没有注意到弗朗茨的失态。她笑着问:“弗朗茨,今天的我,美吗?”
  刚嫁到法兰西的那两年,安托瓦内特也总是问身边的人同样的问题。那时的她总是特别害怕,害怕自己这个奥地利公主给奥地利丢了脸,也害怕过于年轻的自己被认为没有作为皇太子妃的资格。
  唯有美丽是她的武器。她的美丽也是她身上唯一的战甲。
  弗朗茨再次跪下,他亲吻安托瓦内特的手背:“殿下,您的美就像是永恒的光芒。它照亮了我的心,照亮了这凡尔赛宫里的每一个人,也照亮了法兰西。”
  “谢谢!”
  开朗又坦诚地接受了人生最后的奉承,安托瓦内特被卫兵们架了起来。在她被卫兵们带走之后,她的侍女们纷纷萎顿于地,哀声恸哭。
  ……
  叶棠没有回家,没有去福勒庄园,也没有到“现代女士”、“现代男士”的店里去。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巴黎女子学院。
  巴黎女子学院早在巴士底狱遭到攻陷之前就已经大门紧闭。明面上的原因是路易十六放任哈列朗持续对学院进行言论攻击,贵族们承受不住哈列朗与他党羽所施加的压力,纷纷主动让女儿退学。
  学生走得多了,学院就只能黯然关闭。
  没有人能想到巴黎女子学院内其实汇聚了诸多被人认为已经离开巴黎、甚至是法兰西的人物。
  作为皇后的女侍臣,叶棠也是革命党人围捕的重点对象。她与索菲娅的家几乎被人夷为平地,“现代女士”、“现代男士”则遭到洗劫。
  好消息是在被洗劫之前,“现代女士”与“现代男士”就已经人去楼空,值钱的货物与现金还有珠宝统统被带走,剩下不方便挪动的大件装饰与艺术品要么价值有限,要么价值过于巨大,很难让人下定决心一炮将之炸毁。
  叶棠与索菲娅的住处没有任何能够帮助革命党人找到叶棠与索菲娅的线索,白天还好好在福勒庄园里生活的福勒一家在入夜后神秘消失,革命党人再次扑空。
  “索菲娅,计划不变。按计划行事。”
  “是的!母亲!”
  索菲娅穿着着与叶棠相同的酒红色军装。年满二十岁的她得令后飞快地跑向校舍,而校舍之中与她着装相同的女性们一见索菲娅,立刻主动围了上来。
  这些女性里有平民、有贵族。有红极一时的歌唱剧演员,也有曾看歌唱剧看到哭湿了二十三条手帕的贵族千金。更有“现代女士”与“现代男士”的店员。
  “执行第一计划——”
  听到索菲娅的话,所有女性们都急而不乱地行动了起来。
  有人到电报机前坐下并戴上耳机,有人则相约到储备室清点库存,还有人跑出校舍向着马厩而去。所有人都像是转动的齿轮,紧密地咬合在了一起。
  “计划不变的意思就是殿下她……”
  渥斯顿克雷福特咽了口唾沫,她不忍心说出那几个字来。
  叶棠则是看向她:“是的。您明白殿下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吧?《女权辩护》第二卷,请您一定要写完。”
  “……到时候就算您没有写完,我也会将之发表。”
  渥斯顿克雷福特含泪点头。拽着妈妈裙子的小玛丽看见妈妈的眼泪后鼻子一吸一吸,看起来也要哭了。还好安娜将她一把抱起。
  “安娜……”
  叶棠愕然。
  早在巴黎女子学院关闭的时候叶棠就嘱咐安娜与她的丈夫拉瓦锡一起离开法兰西,到他们其他国家的学者朋友们那里暂避风头。随后叶棠就去了凡尔赛宫,直至今天才离开。
  她没料到安娜并未离开,倒是换上了酒红色的军服。
  “两位玛丽的安全就请交给我吧。我以‘玛丽’之名起誓,一定守护她们到最后。”
  安娜的话引来了渥斯顿克雷福特的不满。
  “请不要说什么‘最后’!我们的‘最后’还在很远的地方!”
  安娜连忙认错:“您是对的,是我失言了。”
  在所有的“玛丽”里,表情严肃认真,但内在充满激情热情的渥斯顿克雷福特最像大姐。安托瓦内特则是温和的二姐。安娜像是两人的妹妹,总是会对姐姐们低头。而小玛丽是三姐妹共同的女儿,所有玛丽都宠爱着天使一般的小玛丽。
  眼前的光景让叶棠紧绷的面部神经稍稍松动。她微微勾唇,与玛丽们拥抱,道别。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但很少有人知道女人之间的戏唱得往往不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梅,我准备了一份临别礼物给你。”
  最后与叶棠拥抱的安娜在拥抱叶棠时对她这么说。
  “?”
  瞧见叶棠露出难得一见的困惑神情,安娜笑了起来。正好她那份长了脚的临别礼物也自己来到了距离叶棠不远的地方。
  站在那里的是被叶棠安排与福勒一家一起离开巴黎的萨列里。
  第351章 “废物”的假母亲53
  叶棠承认自己有玩弄他人感情的嫌疑。
  毕竟作为恋人,她与萨列里的关系一直是极少数人才知道的秘密。这意味着萨列里在公开的场合必须与她保持相当的距离,并且萨列里向她投来的视线无论有多炽热,她都不会回应。
  即便叶棠会在两人独处时给萨列里亲吻与拥抱,这也不能说明她与萨列里的感情是对等的。萨列里总是付出得更多,而叶棠没有对萨列里提起过自己的人生规划,也不曾告知萨列里自己正在秘密筹备些什么。
  暴乱一起,叶棠就安排萨列里与皮耶罗带着戈登、锡瓦、贝纳妮丝还有露比离开。这说好听了是叶棠想要保护萨列里,但叶棠自己心知肚明:她这么做更多的是为了避免萨列里被反皇派逮住,并以萨列里作为要挟自己的把柄。
  换句话说,在叶棠的认知里,萨列里并非可以同舟共济的伙伴,他甚至有可能成为她的绊脚石。
  尽管如此清楚自己对萨列里有所亏欠,叶棠也不打算改变自己的作法。
  ——她的愿望已经不止是她一个人的愿望。要实现这个愿望,她必须排除所有不安定的要素,哪怕这个要素是她的恋人。
  “萨列里,”
  叶棠的脸上没有表情,连眉间都不曾跳动一下的她让萨列里几乎是马上就明白她并不喜欢他私自折返回来的行动。
  萨列里也不指望叶棠会为他的行动而感动。他了解她,他知道她面前的女人能够对用极致的温柔对待她喜爱的对象,也可以轻易地收回这份喜爱。因为对这个女人而言,一切都是短暂的,一切都是易逝的。
  因为短暂,因为易逝,所以她试图在这短暂的时光中怜爱易逝的可爱之物。也因为短暂,因为易逝,她早早地就做好了失去喜爱事物的准备。
  所以就算是知道这一分别,今后她与萨列里可能再也无法见面,再不可能聚首,她也没有丝毫的留恋,只是干脆利落地做了最优的选择。
  “请不要说话。”
  不想从叶棠那张从不吝啬爱语的嘴里听到会让自己伤心的话,萨列里一看见叶棠开口就把她按入了怀中。
  他知道自己有些太用力了,可是他控制不住想要禁锢面前这个人的心思。但同时,他的理性也十分清醒的知道他不可能真的禁锢怀中的叶棠,让她哪里都不要去。
  “您只要听我说就好了。说完我就会走的。”
  萨列里并不想给以爱之名给叶棠添麻烦,他会折返回巴黎仅仅是因为实在难以原谅叶棠连个道别的机会都不给他。
  “我不知道您在做什么,也不打算知道您要做什么。我只是想让您知道,如果得知您从人间逝去,我立刻就会追随您的脚步……无论那时的我在哪里,无论我在做什么。”
  额头抵在萨列里的胸前,叶棠苦笑。
  说什么“追随”……萨列里就算是与她死在一处,她们的灵魂也不会到达同一个地方。
  她是穿越者,她的灵魂不会上天堂也不会下地狱,只会永远地流浪下去,直至灵魂本身都完全破碎。
  而萨列里……他的灵魂会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或是消灭,或是轮回,又或是到类似于天堂的地方去。……是的,她确信萨列里不会堕入地狱。
  这个世界的她若是死去,她与萨列里就再也不会有任何的关联。她和萨列里……不,她与任何人都是“一期一会”,仅有一次相遇的缘分。
  “请您好好地活下来。”
  耳边的呢喃声让叶棠回神,她从来没有听过萨列里用这样哀伤的声音低吟。
  “请您不要把我变成形单影孤的一个人。”
  冰凉的触感滑入叶棠的指缝。叶棠抬起手来,只见萨列里的红宝石戒指被戴在了自己的拇指上。
  很遗憾,叶棠只有拇指可以让萨列里的红宝石戒指戴上后不滑落下来。
  瞧见叶棠微微出神的模样,萨列里心中一沉。他想着果不其然,他的恋人从未想过要和他结婚。他如果向她求婚,多半只会落得被分手的下场。
  “……这不是求婚,所以还请您不要拒绝。”
  “请您把这……当作是护身符。”
  找了个自己都觉得牵强的理由,萨列里沮丧地用手按住自己的脸庞,感觉自己在不知所云。
  不过这次叶棠回应了他。
  “那这枚护身符我就收下了。”
  亲吻过鲜红的戒面,叶棠上前一步拉下萨列里的按着脸的手,她轻快地给了萨列里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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