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北极行(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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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温暖的河中,一顿捕食吃饱,补充得元气满满,也该到了继续赶路的时刻。
  说实话,从外面零下几十度的冰天雪地来到这十几度的河内,暖洋洋的环境让程凡颇有点不想离开,很想吃饱了就在这里睡上一觉,最好是一睡几月,待到来年冬去时、夏归大地百花开,再重新醒来上路。
  但作为一只勤奋、能吃苦耐劳的小怪兽,才不会被这温暖舒适的环境所诱惑!
  真怪兽,当敢于直面严苛的环境,正视暴风雪的极夜!
  程凡在水里晃荡了一圈,决定还是出去继续赶路。
  可破开冰面下河易,想从冰河里再爬上去,这就有些难办了。
  不然,那些不慎落入冰河冰湖中的人,怎么很少有不需要别人救助、自己就爬出来的?
  在冰面上,人没有好的着力点,即便空有一身力气,也无地使用,且冰水的温度不断消耗人体热量、冻伤肌肉组织,若是前面不能及时爬出,后面会越加的难了。
  所以方会看到冰窟窿里的人前面还在使劲挣扎,后面就没了动静。
  当然,这对一只小怪兽来讲,问题不大。
  程凡浮到冰层下方,开始观察各处冰层的厚度,越是靠近河岸的冰结得越厚,反而往河中深处的地方,结冰越薄。
  程凡在水中挠了挠脑袋,围着冰层转了几圈,想了想,回顾了下贝爷从冰窟窿里爬出的经验,有了个想法,他选了一处冰不太薄也不太厚的地方,以爪子将冰面从河中破出一个窟窿。
  爪子才刚伸出外面,程凡立刻感到一股寒流来袭,似要将他的爪子立即冻成冰棍。
  “外面好冷,还是河里舒服,要不就呆在这里,等到来年?”
  程凡将爪子迅速地收回河中,心里有个声音似在引诱他着呆在河里,直到来年开春。
  他坚定地摇了摇头,将冰面的窟窿再继续扩大,大到足够他爬出去。
  冰窟窿已开好,剩下的工作就是爬出冰河,重归冰天雪地。
  程凡在水里活动了活动下身体,做做热身准备,然后尾巴猛地一加速,像是一根兽形火箭自后面点火,朝着水面冲起。
  在冰雪的的世界,处处银白,天色阴沉不见阳光,光是看上一眼,就已觉此地极寒冰冷,真个要是去到那里,心想也怕是难以承受那种严酷的寒雪霜冻,更别说是下河再从河里摸出来。
  可在这寂静银白的世界中,突然从一方冰窟窿里,一道黑影冒了出来,带着四溢的水珠飞溅,那水珠还尚在空中,便已开始凝结成冰,足可显现此地的温度是有多冷。
  黑影动作十分麻溜,两只爪子插进前方的冰里,半个从河中冒出的躯干尽可能躺在冰面上增大接触面积,从而减小对冰面的压强。
  然后,一爪子一爪子如钢钎般快速插进冰里,以插进的点像一条蛇一般滑动,在冰面以不慢的速度向河岸滑去。
  寒风凛冽刺骨,但这并不是程凡最大的困难,而是此地那冰冷的温度才是。每滑出一米,他都能感受身上哪里的鳞片在结冰,要是不快点,他整只兽都会被冻成冰棍。
  或许被冰冻不会致死,可正常兽才不喜欢被冰冻呢!
  程凡扭摆着身体,快速地滑到了河岸,爬出冰河的目标是达到了,然而活动不能停止,他要将身上的水分及时擦干,顺便以运动身体取暖。
  由于跳进冰河和爬出冰河的地点不一致,他那张棕熊皮也不知丢在了哪里,他在雪地里连打了几个滚,以雪将身上水分吸收,然后在雪野中奔跑前进。
  若有人在此,定会看到一片银白的雪野世界中,一只漆黑的小怪兽在跑来跑去。
  这里冬日的天气不但寒冷,而且多变化。
  他下河时,还风停雪住,这才没多长时间功夫,天上的乌云已是沉甸甸压来,转身,风雪又将重临天地。
  在风雪中跑路,苍茫壮丽的雪景,让程凡心中热血澎湃,似有种恨不得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敢把青天换日月的冲动,忍不住就想要高歌一曲,嚎上那么一嗓子。
  然而,理智还是压下了程凡如打了鸡血般高涨的情绪,在这鬼地方乱嚎一通,肯定是没人要钱,但铁定是……要命的!
  不能乱嚎,程凡就在雪野中狂奔,他飙行的速度很快,都赶上了一辆小货车了,在山脉之间穿梭跑动,近乎轻功雪上漂,一连两个多小时,他终于奔出了那片山地。
  从鄂霍次克海初进入马加丹,程凡一路往北,穿行过马加丹大片的高地和原始森林,目前已处在北极圈极夜范围,大约的位置还在苏联解体后才改名为萨哈(雅库特)共和国的境内。
  出了山地,迎目是一片平坦的雪原,这里才是万物皆白,几乎看不见一点除了白之外的杂色。
  在夏日里能看到的远方山脉,在此时昏暗的天色下,已看不清楚。
  程凡回首望,跑过的群山还在身后,北风呼呼地刮,雪花纷纷地飘。
  “吼吼吼,昂,嗷嗷”
  他朝着群山怪叫了几嗓子。
  “吼吼吼,昂,嗷嗷”
  “吼吼吼……昂……嗷嗷……”
  瞬间,群山像是活了过来,像在回应他,也传来“吼吼吼,昂,嗷嗷”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当中还夹着一些其它声响。
  “嘣”
  声音产生的震动,让山上本就不稳的雪层结构崩塌,发生了雪崩。
  程凡在远处望见,大地在震颤,那山在颤抖,“轰隆”巨响,雪白的浪潮从山上卷落,犹如千万匹白马飞驰,所向披靡,肆意践踏摧毁一切。
  一座山雪崩发出的震动和巨响,让其余几座也跟着一起发生了大规模雪崩。
  几座山上的厚重积雪崩塌,“轰隆”一声,雪花撞在山下的河谷,巨大的碰撞力量不仅使河谷震荡,更将雪花撞碎,满天都是碎了的细小冰粒,如扬尘一般轻舞飞扬。
  几座山的雪崩力量下,好似这方大地地壳都在被震颤晃动!
  这就是大自然的力量!
  满满的积雪塞满了河谷,掩没了程凡来时的路,或许只有等到来年春夏,冰雪消融,万物始终,这河谷积雪才会融化。
  见识过自己乱嚎造成的灾难,程凡转身又奔向了雪原,不当他跑出多远,昏暗的夜空出现了大片美丽炫彩的光芒。
  这些光芒不是一束一柱,而是在天空成片地展开,如一条条缎带般在夜空飘舞。
  这是极光!
  程凡不禁停下了脚步,仰头望着那绿色划亮夜空的光芒,如带如云,美丽超凡,仿佛是有神话中的人物要从中走出,亲身降临在这尘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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