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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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红道:“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原随云从太原回到杭州,而他在此地看燕流霜练刀也看了一个多月,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楚留香点点头:“那应该才离开不久。”
  看他表情严峻,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一点红不由得很在意:“你觉得他们离开另有隐情?”
  楚留香心想这不是当然的吗,不过想到无花是怎么描述一点红的,还是好好跟他解释了一番。
  而一点红听后的反应也跟他料想中差不多:“原随云……不是她徒弟吗?”
  楚留香无言片刻,道:“你没觉得原随云特别针对你吗?”
  一点红点头:“我以为他是瞧不起我的出身。”
  楚留香:“……”无花真的没有骗我。
  一点红虽然震惊,但是被楚留香这么一说后,回想了一下原随云对待自己的态度,顿时也信了。
  他问楚留香:“那现在怎么办?”
  楚留香道:“我已经将这座宅子翻了个底朝天,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怕是再多找几遍也找不出什么了,所以我打算去别的地方打听一下。”
  他说的别的地方是一处酒肆。
  燕流霜好酒,所以无花几乎每隔两日就会去杭州城中最有名的那间酒肆给她买酒。
  楚留香知道这事,但之前忙着翻这座宅子,一时没想起来,还是和一点红说到了自己曾与燕流霜喝过两回酒才惊觉还有这么个突破口。
  之后两人便火速进城,去了那间名为杏花村的酒肆。
  无花的外表很好辨认,更不要说他还经常去那个酒肆给燕流霜买酒,楚留香相信酒肆里的人一定有印象。
  他现在只盼原随云还没把人带走太久,那找到的可能性还稍微大一些。
  正如他猜想的那样,酒肆掌柜认识无花,但听到他们是来打听无花的,竟是非常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还低声喃了一句怎么又是找这个人的。
  楚留香闻言眯了眯眼:“又?先前还有谁来打听过他吗?”
  掌柜看看他,又看看他边上的一点红,有点为难道:“这……我也不认识啊。”
  楚留香见他不像在说谎的样子,就和声道:“不认识也无妨,你先告诉我你最后一次见到那光头少年是何时,还有之前来打听他的人又是何时来的?”
  掌柜想了想,道:“那光头最后一次来买酒是十日前,至于之前打听他的那些人是昨天来的。”
  楚留香又问:“那些?来了不止一个吗?”
  掌柜点头:“是三个姑娘,长得跟天上的仙子似的,结果凶得一出手就吓跑了我们这的客人。”
  三个姑娘?
  楚留香更疑惑了,因为在他印象里无花根本不认识几个姑娘。
  “所以那三个姑娘的武功很高?”他问。
  “何止是高啊!”掌柜说到此处忽然压低了一些声音,“昨天我们这还坐着好几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呢,结果他们一见到这三个姑娘,就吓得跟见了鬼一样立刻跑了!”
  楚留香和一点红对视一眼,忽然同时想到了一个地方。
  ……
  他们俩在杭州城四处打听消息的时候,原随云已经带着燕流霜和无花离开了江南地界。
  他将从无争山庄带出来的两颗假死药掺在了燕流霜的酒里。
  这种药无色无味,也不是毒药,所以纵使心细如无花,也没有发现端倪。
  燕流霜和无花喝过之后,这药也没有立刻起效果,一直到喝完当晚他们入睡后才终于发挥作用。
  接下来他们两个会“睡”上整整四十九日。
  对原随云来说,四十九日的时间,已足够他做很多事,比如直接把他们带离中原,去到一个无人会打扰他们的地方。
  一开始他没打算带无花,但时间紧迫,一样陷入假死状态的无花并不好处理,更不要说一个半月后无花要是醒了,极有可能来坏他的事,所以最后他还是把无花一道带上了路。
  他从杭州出发,一路往东北方向去,一直行到海州才停下。
  从派出去的人回太原告诉他一点红没死的时候他就开始筹谋这件事了,所以到了海州先前安排好的那些人就立刻来接应他了。
  双方碰面,一刻都没有再耽搁,便直接乘着船出了海。
  那些人世代效忠无争山庄,都听话得很,一个都没多嘴。
  原随云把无花丢给他们让他们好生看管,自己则是抱着暂时没了呼吸的燕流霜,连船舱都没有出过几次。
  他知道燕流霜一旦醒过来,自己苦心安排的一切都有可能白费,所以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趁燕流霜清醒之前就把她彻底困住。
  这很难,却也不是完全做不到。
  只是这件事一旦开弓便不可能再回头,所以在此之前,他也曾犹豫过。
  “师父啊……”黑暗中他伸手抚上那张柔软的脸,低喃了一声,随后俯身贴了上去。
  两人离得这么近,她也毫无反抗的余地,但他却还是在自己的唇即将贴上她侧脸时停了下来。
  因为他发现光是如此完全不足以填满他克制多年的贪心。
  “还是等你醒了吧。”他放过了那一小块冰凉的皮肤,转而将头埋到了她颈间。
  第二十一章 郁金香盗帅21
  燕流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没有光线也没有声音。
  尽管身下的床铺和印象里一样柔软,但她还是立刻反应过来这绝对不是自己的房间。
  可不是自己房间的话,这到底是哪里?
  她眯了眯眼,本能地想去摸几乎从不离身的刀。
  这一动她才发现自己竟一点力气都用不上,以至于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翻转手腕动作都做不了。
  就在她心神大震的时候,她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你醒了。”
  燕流霜差点以为自己听错,停顿了一瞬后才试探着张口道:“是随云吗?”
  回应她的是一声低笑。
  下一刻,她的手腕就被抓住了。
  对方手掌冰凉,触上来的那一刹令她下意识瑟缩了一下,然而这个动作似乎惹恼了他,手腕顿时被抓得更紧,而她也再无半点可以挣脱的余地。
  燕流霜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熟悉气息,她知道自己没有认错,此刻抓着自己手腕的人就是她的徒弟原随云。
  可是——
  “这是哪里?”她问他。
  “这是……”拉长了语调的同时,他也精准地在黑暗中贴到了她耳侧,“这是一个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们的地方。”
  后半句话越说越低,说到最后几乎只剩一点似有还无的气音,而说完的那一刹,他也顺势咬上了燕流霜的耳垂。
  如果说在此之前燕流霜只是觉得他好像有那么点不对劲的话,那么在耳垂被他咬住的这一瞬间,她就再也没法维持先前的冷静了。
  “你在做什么?!”
  “师父啊。”他居然又笑了,“你是不是还没明白你的处境?”
  燕流霜浑身都用不上力气,还被他捏着手腕,已是万分被动。偏偏他还一边说一边倾身过来,虽未彻底压上,但也几乎将她整个圈进了怀里。
  熟悉的气息瞬间萦绕了她的呼吸,她下意识地抖了一抖,停顿了好一会儿后才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原随云闻言,总算放过了她的耳垂,将下巴搁在她颈窝里,深吸一口气后才道:“我做了什么?嗯……让我好好想想。”
  这语气和燕流霜记忆中的乖巧别无二致,然而放在眼下这个境地里再听,便只剩下了毛骨悚然。
  上辈子她经历过不少处心积虑的暗杀,但除了最后那一次光明正大不要脸的围剿外,那些想要她命的人根本连近她身都做不到。
  因为武功高到她这个层次后,对周围诸人诸事的感知远非常人所能比。
  对于燕流霜来说,从人群中迅速分辨出对自己有杀意的人实在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所以那些人往往还没来得及靠近她,就已经被她制住了。
  然而原随云毕竟是她一手带大倾心教授的徒弟。
  对于这个徒弟,她理所当然地没有心存戒备,哪曾想现在就栽在了这份在她看来理所当然的信任上。
  “其实也没什么。”埋在她颈窝里的原随云终于再度开口,声音很轻很轻,像一片羽毛拂过她温热的皮肤,“我只是不想师父离开我罢了。”
  “……???”燕流霜发现自己还是听不懂他的话。
  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四十九日,记忆还停留在他们师徒三个喝酒聊天的那晚。
  那晚原随云还劝她少喝一些,说是酒多伤身。
  而她摸着自己的刀一边笑一边道:“就这点酒哪伤得了我?”
  如此,原随云也没有再拦,只说:“师父开心就好。”
  当时燕流霜听到这话还挺高兴,觉得他真是十年如一日的乖顺听话,哪曾想一觉醒来就被这以下犯上的徒弟给困住了!
  燕流霜实在是不明白自己的教育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更不明白原随云究竟是想做什么。
  但她大概知道原随云应该没想要她的命,否则绝不会只是让她用不上力气这么简单。
  她想了想,又问他:“你没对无花怎么样吧?”
  此话一出,原随云的呼吸骤然加快。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将整个身体都压了上来,同时咬住了她颈侧的一小块皮肤,开口时声音很冷:“师父果然很关心师兄啊。”
  话音未落,他便从颈侧一路咬到了她唇边。
  温热的唇舌直接贴上来时,燕流霜只觉脑中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
  他在干什么?他是不是疯了?!
  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不代表她不明白这个动作代表的含义。
  小时候在山贼窝里,那群叔伯总会忘记她是个姑娘,当着她的面和女人亲热是常有的事。仔细算来,燕流霜甚至可以说是看着活春宫长大的。
  所以短暂的震惊过后,她几乎是立刻咬紧了牙关去抵挡。
  原随云没理会她的拒绝,他听到燕流霜问他有没有对无花怎么样,便已经气得不行了,从前他心中再气,也得在她面前装得温良谦恭,可现在不一样,现在他已经把她困到了自己怀里,再不需要那些伪装了。
  “师父……”他一边从她唇线上舔过,一边哑着声音唤她,一声比一声缠人,“师父……”
  燕流霜真的很想说你他妈还知道我是你师父,可这会儿她为了抵挡他只能继续紧咬着牙关,所以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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