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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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能有什么问题。”
  封北叹道,“我看就是你长期睡眠质量差,又长时间用脑,没有劳逸结合的原因,保险起见,还是找个时间上医院做个检查吧。”
  “做是要做,估计查不出来个所以然。”
  高燃摊在了椅子上,“难怪我后座今天戳了我后背几下,我问她干嘛,她又不说,欲言又止,原来是怕我难为情。”
  封北忍俊不禁,他揉揉少年的头发,避开了那三个没头发的地儿,“用生姜擦擦头皮。”
  高燃的眼睛一亮,“有道理。”
  封北发现少年的发尾有点儿长了,在后颈留了一截,额前刘海也不短,能扎一个冲天炮。
  “不考虑剃个你哥这样的板寸?”
  高燃摇头,“绝不!”
  虽然板寸有男人味,很硬气,但太考验脸型了,他不适合。
  封北啧啧,“没眼光。”
  没聊多久,高燃就被封北催着上了床。
  高燃裹着被子,不自觉的叹息,今晚终于可以睡好觉了。
  “小北哥,凶手留下那两组数字……”
  封北严肃的喝道,“睡觉!”
  高燃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我是想啊,凶手这次可能是……”
  封北打断少年,“我问你,昨晚你睡觉了吗?”
  高燃一夜没睡。
  封北凶巴巴的训道,“那还不给我睡觉,找死是吧?”
  高燃把嘴巴一闭。
  其实他很困很困,脑子里却绷着一根弦,神经质的想着案情,代入凶手,感觉自己这么下去,随时都会猝死。
  哎。
  过了会儿,高燃侧身,“小北哥。”
  男人没回应。
  高燃挪近些,拉长了声音,“小……北……哥……”
  黑暗中响起一道声音,“叫魂呢?”
  高燃说,“生日快乐啊。”
  封北一愣,就跟吃了大罐红枣似的,甜。
  高燃笑着说,“大叔,你又老了一岁哦。”
  封北的喉头滚动,“叫什么叔,叫哥。”
  高燃撇嘴,“自欺欺人。”
  封北听见了,装没听见,“嘀咕什么?”
  高燃说,“没什么。”
  封北听着耳边的呼吸,等到一声声呼吸变得均匀悠长,他才撑起上半身,借着稀薄的月光凝视眼前的少年。
  “小北哥……”
  封北绷紧的肌肉放松,“嗯。”
  少年没有了下文。
  这是梦到他了?还是无意识的一种依赖?
  封北挑了挑唇,好像无论哪种,对他而言都是喜事儿。
  “掉头发一定是身体某处发出的信号,你就不能对自己好点?”
  封北长叹一声,捏住少年的脸摩挲了两下,“我还等着你长大,跟你并肩呢。”
  少年安安静静的躺着,刘海贴着额头,身上的张扬跟活力褪去,显得格外乖顺。
  封北望着少年微张的嘴唇,他一点点靠近,嗅到了干净的气息,带着点儿湿意。
  心里的欲望在转瞬间狂野生长。
  无耻。
  封北咒骂自己,罪恶感席卷而来,将他吞没。
  他闭了闭眼睛,最后还是将晚安吻印在了少年的额头。
  警方联系县城的公交车总站,调查到发现966路跟269路有两个站重合,2路跟69路有一个站重合,29路跟2路也有一个站重合。
  警方知道凶手应该不会再这么搞,但他们必须安排人全天二十四小时蹲点,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因为他们没法确定那四个数字究竟代表的是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想通过几个数字就看穿对方的思路,几率太低了。
  假如警方认为凶手出同一招的可能性不大,就不去蹲守,凶手料到他们会那么想,将计就计呢?
  所以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警方也不能冒险。
  人命对凶手来说,就是游戏道具,他可以无所顾忌,想怎么来怎么来,警方不行。
  这就导致警方很被动。
  钱肃再次出现在教室的时候,跟平时没有什么区别,还是斯斯文文的,一副知识渊博样儿。
  高燃往钱肃身上多看了两眼,就捧起书偷偷打量。
  除了高燃,没人知道钱肃这两天请假在家的原因是什么。
  上课,讲题,下课,一切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下午最后一节课上,贾帅突然被叫走,他妈摔了,人在医院。
  高燃转着笔,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道帅帅他妈摔的严不严重。
  奶奶一摔,脑子就不清醒了。
  高燃想到这里,心就更慌了,他把笔丟课本上面,撑着额头消磨时间。
  下课铃一响,高燃就快速收拾课桌,班主任在讲台上叽里呱啦说一大通,看样子还得有十几分钟。
  什么“我就说两句”,全是扯蛋。
  圆珠笔在高燃的指尖上飞速旋转,他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思绪早飞了。
  “好了,今天就说到心里。”
  班主任一走。
  走读的回家,住校的上食堂打饭,一团乱。
  高燃出来时,瞥见隔壁班走廊上的张绒,男朋友在旁边,两人有说有笑,端着“我们只是普通同学”的姿态。
  他没打招呼。
  张绒有男朋友送,就不用他了。
  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高燃发现自行车后胎破了,他骂骂咧咧的推着车出校门。
  学校在巷子里,周围是住民区,家离得近的同学就很方便,东拐西拐就到家了。
  远的比较麻烦。
  高燃拐进一条巷子里,没到中间位置,他忽然停下脚步。
  一股凉意从他的背后趴上来,瞬间扩散,浑身的毛孔全炸开了。
  后面有人!
  高燃猛地回头,什么也没有,但是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还在,甚至以可怕的速度加重。
  在学校画黑板报那晚他跟贾帅一起回来,隐约觉得有人在偷看,那会儿他还告诉贾帅了,那是第一次。
  从王东平李娟夫妇家出来,走在巷子里的时候,发现有人在看他,那是第二次。
  这是第三次。
  高燃推着自行车拼命往前奔跑,一口气柺跑拐了好几条巷子,直直跑进前面不远的租书店里。
  他把自行车扔地上,趴在柜台上气喘吁吁,一头冷汗,脸上是藏不住的惊骇。
  凶手真的盯上他了。
  第38章 第六个死者
  高燃死狗搬趴在柜台上。
  租书店的老奶奶哎哎两声, “同学,你趴柜台上做什么?赶紧起来, 玻璃压坏了你陪啊?”
  高燃脱了校服外套胡乱往脸上一抹, 边擦汗边喘气,肩膀突然被拍,他扭头, 瞧见一张放大的脸,蹦到嗓子眼的心抖了抖,这才往下掉回原来的位置。
  卧槽,人吓人真的有可能吓死人。
  李娟披头散发,穿的破旧, 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直往店里那些学生身上扫,眼神直勾勾的, 仿佛随时都会扑上去, 看着渗人。
  学生们浑身不自在,有的忍不住嘀咕,哪儿来的神经病。
  租书店的老奶奶欲要拿门口的扫帚赶人,高燃见状, 手忙脚乱将中年女人拉出租书店,“阿姨, 你怎么在这儿啊?”
  李娟有些焦急, “同学,你看到我家小海了吗?都这个点了,他还没回家, 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高燃推自行车的动作一停,又若无其事的接上,“叔叔呢?他知道你出来了吗?我送你回家吧。”
  李娟说她不回去,“我还得找小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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