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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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得震阳子有些莫名其妙,这两人不是朋友吗?阿塔甚至愿意为他舍身取宝,可是如今的态度,却让他有些看不明白。
  不过这毕竟是旁人私事,他也不好多问。
  阿塔心中冷笑,他和玄涯的帐,可还没有算呢。
  第五百零五章剑灵怒意
  当玄涯踏入中阳阁的院门之时,这院落里经过刷洗之后血腥味已经不算浓郁,奈何龙族天生嗅觉敏锐,嗅到那风中的腥膻气息之时,玄涯心头一紧,步子顿了下来。
  在前头引路的小道童疑惑的回头看着他,玄涯忙敛了情绪,跟着道童的脚步慢慢靠近阿槿的房间。
  只是刚刚到得房间门口,小道童还未来得及说话,房间内便突然激荡而出一阵凛冽剑气,小道童只觉得周身一凉,那剑气尽数绕开了他,直袭向半步之外的玄涯。
  玄涯本能的腾挪闪躲,纵身跃上半空躲开剑气的袭击,而后翻身落在院中的空地上,立稳身形之后才反应过来方才袭击自己的是谁,眼中闪过一抹痛色,盯着紧闭的房门,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也只哀戚的叫了一声,“凰渃。”
  房门砰然一声洞开,一柄幽蓝的剑迅疾的从门内飞了出来,直直袭向场上的玄涯,玄涯不必不让,任凭那柄剑击在自己肩上,蛮横的力道让他倒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看着那地上没有再继续动作的剑,玄涯捂着酸痛的肩头苦笑了下,“凰渃我便知道你舍不得。”
  剑中溢出的丝丝缕缕的蓝色烟雾在玄涯眼前凝成半透明的灵体,蓝衣的女子在月色下缥缈清冷,冰蓝色的眸子带着些许愤怒看向他,盯了一会儿,嘴角牵起一抹冷笑,问道:“何以见得?”
  “如若不然,你方才那一击就不会带着剑鞘了。”
  玄涯本是分外笃定,却不想凰渃听到他这话之后嘴角冷笑更甚,缓缓抬起右手,握上近在咫尺的剑柄,眼神冰冷的望着他,缓缓说道:“那我便,成全你。”
  一字一句,缓慢又冰冷,便仿佛那剑上寒光,冷若冰霜。等着一句话说完,那柄长剑,也在她手中,噌然出鞘,剑身倒映着月夜清辉,仿若一汪冰泉。
  “凰渃……”
  玄涯痛心的看着她,有些不敢置信的退后了两步,“对不起……”
  “哼,”女子冷笑着斜睨着他,是他从未见过的陌生模样。“对不起便可以了?阿槿是我选定的剑主,你既然伤了他,我自然要替他讨回来。”
  手中长剑一抖,凰渃懒得再与玄涯废话,势如闪电,迅速无匹的向玄涯攻去。玄涯本以为她最初出手便已经算是泄愤了,万没有想到凰渃竟然这般生气,此时也不敢含糊,忙抬手格挡,瞬息之间两人便已交手数十招。
  凰渃身为万年的剑灵,剑法自然是信手拈来,招招含着怒意,玄涯又不敢伤了凰渃,他已经错了一次,如何还能再伤害他们,因此多了许多顾忌,面对凰渃又快又猛的攻势不免有些难以招架。
  而且凰渃的法力,本已不在玄涯之下,又是剑中之灵,与剑本为一体,灵剑合一,招式更是灵动无端,凰渃本是一剑平削划向他腹部,玄涯连忙布了结界后退两步,凰渃却不待招式用老,新招便出,剑尖灵巧的荡回,迅速往上刺了过去。
  玄涯始料未及,已经来不及格挡,忙后仰矮身相避,浑厚的剑气擦着他的前胸袭向身后一座假山,玄涯只听得一声轰然巨响,脚下连点几步离开凰渃剑意笼罩范围,立稳身形之后才看向那处替自己受过的假山。
  山石崩塌,裂成碎片,玄涯看得有些心惊,这一招当时若是打在他身上,他虽然不至于像那死物一般被打的四分五裂,但是却必然会被重伤。
  胸前传来微微刺痛,垂眸一看,才发现胸前的衣料已被锐利的剑气划破,丝丝鲜血从被划破的衣物中渗出。
  终究还是被剑气伤到了,不过躲过了最刚猛的罡气,剑气不过划破了他胸前皮肤。
  “凰渃,我不是……故意的。”
  这种话,说出来自己都羞愧,凰渃这般生气,只怕阿槿的情况比自己料想的还要糟糕。
  果然,耳边传来的,又是凰渃毫不留情的嘲讽,“不是故意的?如此便够了吗?不是故意不信任我,不是故意不信任我所选择的剑主?”
  玄涯心中后悔不迭,自己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会给那个孩子种下一道符咒!
  “你既然这么不信任我们,大可以不用找我们帮忙,既然想要我们帮忙,如此小人行径又是什么意思?”凰渃眼中早已没有了相逢时的那般温情与少女的神态,眼角眉梢全挂着冰霜,出口的话,也如利刃般直戳玄涯心脏。
  “玄涯,我当真看不起你。你可知道,就因为你这样轻巧的一句话,阿槿险些丢了性命!”
  其实阿槿会伤得这么重也不全然是玄涯那张符咒之过,可是被自己无条件信任的人这样对待,凰渃心中自然将一腔怒火都转向了玄涯身上。
  玄涯看着她冷冽的神情,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听到凰渃说阿槿险些丢了性命之时更是如遭五雷轰顶,一句话在喉头梗了半天,才说出来,“可不可以,让我先去看看阿槿?”
  凰渃敛眸,眼神里满含着剑意,玄涯连忙解释道:“让我先去把符咒取出来,符咒取出来后,我自任凭处置!”
  凰渃看了房中一眼,终是收剑回鞘,头也不回的走回了屋子。那个小道童一直侍立在门口,看到凰渃走过来时忍不住瑟缩了下,显然有些被她方才怒气勃发的剑意所吓到。
  凰渃懒怠理他,玄涯有些不好意思的与小道童道了谢,小道童看见他过来,却白了他一眼,方才两人的对话他是听在耳中的,不想这看起来衣冠楚楚的玄涯公子,竟然如此对待自己的朋友,心中有些看不起他。
  玄涯自然能理解那一眼包含的意味,脸上讪讪,道了谢之后便也径直入了屋,小道童完成了任务,自行离去了。
  看着躺在床上的脸色惨白的阿槿,玄涯的步子便越发沉重起来。
  光看他的脸色,也能知道这孩子受了多重的伤,自己那张符咒,对他这样的身体,又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阿槿仍然未醒,玄涯知道自然是因为自己种下的那张符咒,深深吸了口气,才敢在他床边坐下,抬手虚拢在他身上,一道白色的法力自他手中散出,轻柔的笼在阿槿周身,彷如一张透明的薄被。
  玄涯嘴唇微动,无声念了一句咒语,阿槿身上便开始慢慢渗出丝丝缕缕的金红色雾气,缕缕烟雾抽丝剥茧一般从阿槿体内抽出,而后慢慢凝聚在玄涯虚抬的手掌之中,渐渐形成一张黄符,黄符之上,是用龙血画就的追踪符咒。
  待最后一丝烟雾从阿槿体内被玄涯吸出,他手中的那张符便陡然光华大作,而后又迅速黯淡下去,玄涯五指攥紧,那符咒便在他手掌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哼,捏碎了作甚,不留着,等以后再用?”
  玄涯口中满是苦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沉默。正在此时,床上的阿槿眼睫微颤,眼珠转了几转,轻声痛哼了一声,醒转了过来。
  凰渃忙上前查看,轻轻唤道:“主人?”
  剑灵护住,自然异常关切。
  玄涯坐在那里,忽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即将醒过来的阿槿,有些手足无措。
  阿槿挣扎了几番,才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眼眸微转,发现已经不是昏过去时的四面皆是岩壁的山洞,脑子从昏沉中醒过来,身体便也醒了过来,胸前和肩上的剧痛让他压抑不住闷哼了声。
  经脉之中的痛楚已经消失了不少,只余下细密的刺痛,让他浑身有些无力。
  凰渃听到他的声音,心中狂喜,神色也柔和了许多,立在床头看着他,阿槿初醒有些恍惚,良久才彻底从昏沉的思绪里清醒,看着头顶凰渃关切的神色,轻轻牵了牵嘴角,“凰渃,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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