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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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别人形容女子为芳华什么的,肯定以为是在夸赞。
  但聂昕之的言下之意……
  春花再美,如何惹人欢喜,到底不过是点缀之物,多了赏心悦目,少了也无伤大雅。
  越说,越觉得烛隐兄渣。
  “挠志而寡义,是以薄幸负心,世间之人多如是。”
  看到郁容无言以对的模样,聂昕之说了这么一句。
  郁容黑线,他家兄长这一个地图炮开得真是极好的。
  聂昕之浅声道:“容儿何需介怀。”
  郁容失笑:“我哪里是介怀……”
  这是八卦好吗!
  眼珠遂是一转,他故作一本正经:“于兄长,红颜又如何?”
  聂昕之云淡风轻:“除却容儿,世人于我皆如枯骨。”
  郁容:“……”
  兄长这范儿装得真真是牛,让他忍不住想竖大拇指。
  想象一下,在这男人眼里,除了自己,全是行走的人骨头……
  那画面着实太美了。
  话说,这声世人除了他郁容,是不是也包括了官家、聂暄这些亲人?
  那……
  郁容自不会揪着这个问题,当真询问出声,反正,不过是一个说法。
  他家兄长的“甜言蜜语”就是这么另类,个性!
  满足了八卦之心后,郁容懒得再关注赵烛隐的风月往事,心神又放回到蛊毒之事上。
  包括安朗犀在内,几名郎卫得以解蛊,没了生命危险,不代表就安然无虑了,还得他继续观察一段时日。
  这一回有惊无险的经历,让他越发警醒了。
  蛊毒并称,但蛊比毒邪门了多,为了以防往后自己或兄长,乃至相熟的人遭遇蛊毒之险,必得好生学习、研究蛊毒一证相关问题。
  便是不求精通,至少中了蛊能及时发觉并正确辩证,熟悉学会运用逐蛊化毒之治法与方剂。
  “小郁大夫,”是两天没见到人的赵烛隐,神色颓唐,看起来憔悴极了,“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郁容问:“去哪?”
  尽管,见其面容近乎枯槁的模样,难免生出些许恻隐之心,可这家伙私下行事时常有些不靠谱,还是先问清楚才好。
  赵烛隐直言告知:“密牢。”
  郁容不经意地蹙起眉:“带我去密牢?”不太好吧?
  赵烛隐道:“安心,我征得了老大的应允。”
  既如此……
  郁容颔首:“好罢,什么时候去?”
  “马上。”
  赵烛隐一副亟不可待的姿态,惹得年轻的大夫十分好奇。
  又是一番询问,才知,其想见关押后被严加看守的蓝姑娘,可是不管问什么说什么,对方爱答不理的。
  郁容听罢,不由得心生几分感慨:烛隐兄于女色上确实渣了,但这一回好像真的动了真心了。
  赵烛隐说道:“她想见你。”
  郁容觉得莫名:“见我干什么?”
  除了医生与患者的关系,他跟蓝姑娘完全没有瓜葛吧?至于那枚引发“惨案”的香囊,刻意被遗忘脑后了。
  “不知。”赵烛隐疲倦地摇头,“只说,你与她有救命之恩。”
  这样吗?
  救命之恩什么的说得肯定不是前次看诊。
  郁容遂仔细地回忆了一遍自己看过的女科患者,客观地说,蓝姑娘真的是少有的美人,如果之前见过面,肯定不会没有一点印象的。
  却丝毫想不起来,究竟什么时候与对方见过面。
  只是……
  “见了我又如何?”郁容复又问道。
  没别的意思,单纯觉得奇怪。哪怕自己真对其有救命之恩罢,到这个地步,还有见这一趟面的必要吗?
  赵烛隐沉默了半晌,轻叹:“我想问问她为什么。若你不在场,她无论如何也不愿开口。”
  郁容:“……”
  一言难尽。
  案情已真相大白,条条件件,凿凿有据;若问私事……烛隐兄若能作一番反省,哪里需得追问一声“为什么”?
  在心底嘀咕着,郁容嘴上到底没再说什么。
  走一趟就走一趟吧。
  便至密牢。
  女子布衣荆钗,却是风华难掩,一见到年轻的大夫出现在铁牢之外,原本没什么表情的面容上乍见喜悦之色,不等对方有何反应,便是伏地跪拜,行了好大一个礼。
  吓得郁容一跳。
  蓝儿开门见山道:“前年腊月二十四,先生曾施热饼两张……”
  遂是娓娓道来。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就是郁容采购年货时,无意间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看不出长相年龄的乞儿,饿昏在街边,怜悯之心发作,便将刚买到手的饼子和一些散钱施舍给了对方。
  “若非当日先生施饭之恩,便无今日之蓝儿。”
  自始至终,郁容没说几句话。
  蓝儿也没在意,自顾自地说了一通。
  赵烛隐在一旁可怜巴巴地开口:“蓝儿……”
  蓝儿理也不理他,目光柔和如水:“小女一直寻求报答而不得,现如今……”顿了顿,语气一转,“为先生精心备了一份重礼,存储在清河坊宵月阁的密室。”
  “……”
  礼物什么的,郁容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含糊地应着声。
  没什么好说的了。
  郁容不打算再待下去,见赵烛隐傻愣愣的顾忌不到自己的样子,便由看守密牢的郎卫引领,与乐伎说了声告辞后离开了地牢。
  一回到地面,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等候在院中的男人。
  “兄长怎的答应烛隐兄,让我走一趟密牢?”他笑问,按照这男人的小心眼,这回的行事有些不合常理。
  聂昕之只道:“蛊事邪蹊,防不胜防。”
  郁容眨了眨眼,遂明白了这人的意思:“你担心蓝姑娘给我下蛊了?”
  聂昕之手指拂过他的眼角:“小心为上。”
  如果自己真被下了蛊,莫名其妙跑这一趟密牢就能察觉吗?
  想了想,郁容也没深究,反正这男人做事自有一通道理,含笑道:“兄长安心,我也有防身之法。”
  聂昕之微微颔首。
  两人一边闲叙,一边漫步走回小院。
  回到住处,就见一郎卫候在那里,像是等了很久的模样。
  一见到聂昕之,其半跪行礼,遂双手半举起一个形态奇诡、不知木质或金属质的匣子。
  郎卫说,此匣从清河坊密室搜到,正是蓝儿所说的给郁容的重礼。
  郁容:“……”
  压力山大,有些不敢看他家兄长的表情。
  聂昕之淡声吩咐:“打开。”
  郎卫二话不说即打开了匣子——
  郁容好奇地探头看去。
  只见,三寸长的赤黑色大蜈蚣,游曳爬走在匣底。
  ……什么鬼?
  举着匣子的郎卫,仿佛对内里的东西早有预料,淡定地举着匣子,半点儿不见畏惧。
  “麒麟蛊。”聂昕之语调平静,注视着郁容,目光沉静,“这一份重礼,容儿可要收下?”
  郁容:“……”
  奇了怪了,怎么莫名有一种被恐吓的错觉?
  第104章
  蛊什么的当然不想要。
  就算不是蛊, 礼物之类也不能乱收……
  得看送礼的是什么人。
  无论乐伎蓝姑娘到底是怎样的心思,郁容坚决表示自己不会接受这份“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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