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姬(重生)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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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膳吃得什么,好大的醋味!”
  池温捏捏归苼的鼻子。
  归苼笑着避到一边,只拿眼睛看着他。
  “宫中征选宫女,充作徭役,可想而知进宫就是来干活的。富商家的姑娘,自小也是锦衣玉食,呼奴唤婢,娇生惯养地长大的。肯舍得送进宫,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管她们呢,我只知道,我的心思,全在你这里。”
  这样的话,池温反复说了无数遍。他也是这么做的。可是归苼就是不相信。他也不急,总想着时光漫长,有的是机会。
  归苼笑笑没说话,只把手中的暖炉递给池温。
  这一日,归苼去安仁殿给池家老夫人请安。回来的路上,绕到内侍省,就看见掌事妈妈在教导刚进宫的宫女。她示意掌事妈妈继续,自己在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起来。
  龚湘太好认了。一众宫女中,只有她最为出挑。归苼在旁边看着,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美。想来龚家也是请人教过,不然短短数日,她身上宫中的气质,不可能这么明显。
  归苼看着这些宫女,宫女们也在偷偷地打量她。皇上与前朝公主的事情,城中传得沸沸扬扬。今日看来,也难怪皇上会为她着迷,着实漂亮。站在那里,妩媚天成。
  龚湘也偷偷看了一眼,之后就垂下头。她自认为虽然容貌略逊归苼一筹,但是她胜在年轻,倒也不比她差很多。
  归苼看了一会儿就走了,晚上缠着池温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几乎把每个宫女的样貌都点评一遍。
  “这天下,没有再比你更美的女人了。”
  池温揽着归苼,笑语温言。
  归苼幽幽地叹了口气,一双翦水眼看着他,眼神撩人,万般妩媚,道不尽的妖娆。
  “那又如何,都是十来岁的小姑娘,年轻水嫩,哪像我,翻过年,就二十了,老了。”
  池温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都老了,那我岂不是更老?”
  “你是男人,怎会与我一样?男人啊,轻易不会变老的。”
  池温有时候觉得归苼捉摸不透,明明很爱他的样子,但是却总觉得离自己很远。所以他很是喜欢归苼吃醋,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觉得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不会老的那个人是你吧。”
  池温说完,打横把归苼抱了起来,有时候言语说不通的事情,行动解决就好了。
  循环往复之际,归苼轻咬着嘴唇,她想要的,他兴许全都能给她。
  新朝初立,一切都缓慢地往正轨上走。许多世家,也慢慢起复。池温在甘露殿看着人名册,在张家那一栏,停了下来。
  朝臣都以为因为归苼的关系,池温不会重用张家,可是自从张家那日递了投名状之后,池温就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时机。于是除夕宴的人名册中,就有了张家人。
  □□了数日,宫女的举止也像模像样起来。宫中的人都不是傻子,龚湘这种人,一看就是别有目的。若是给她们安排到辛苦的位置,有朝一日她们起来了,自己是要被报复的。
  池家老夫人也不是傻子,看见人名册就明白龚家的目的。于是,龚湘就被分到太极殿,只不过,池温来来回回,从没拿正眼瞧过她。
  除夕宴,皇宫宴请百官,归苼也躲不过,坐在池温的下首。众臣瞧见了,也没说什么,倒是各家夫人相互间交换了一下眼神。
  归苼每年的除夕,除开为父母守孝的三年,都是在白云观过的。是以她坐在那里,非但不觉得烦闷,甚至觉得很有意思。这么多人,又这么热闹。
  张家人今日也在太极殿,张恒坐在那里,一眼就看见了归苼。只是她现在已经是宜妃,就是为着她好,也不能表现出什么。他只与身边的人交谈,状若无事。
  归苼饮了几杯酒,忽然觉得小腹一紧。她细想了一下,应该是小日子到了。她走上前,与池温耳语了几句,就带着玉竹去了偏殿。
  偏殿摆着火盆,方便众夫人更衣。归苼进来之后,就看见龚湘与宫女正在那边站着。
  “见过宜妃。”
  众人见归苼进来,赶忙行礼。归苼点点头,心道苏掌事规矩教得好,两个月的时间,就有模有样了。
  玉竹早已经让人捧来里衣,只不过朝服沉重,待归苼收拾停当,过去了好有一刻钟。
  归苼不好在偏殿多待,收拾好之后,就急匆匆地回去了。龚湘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别看了,”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宫人说道,“我们都知道你有大志向,可是这些日子,皇帝跟前你也没少去,可也未被多看一眼不是?”
  龚湘规矩学得再好,到底还是世家出身,骨子里的骄傲瞒不住人。她的谦卑,在其他人看来,不过就是装腔作势罢了。
  “我怎么样,与你何干?”
  龚湘说罢,就不再理会那人。她已经使了银子,迁都之后,她就要去皇帝的寝宫伺候。如此一来,近水楼台,她坚信以自己的资质,池温不会对她视而不见的。
  归苼回到太极殿,没坐一会儿,宴会就结束了。众臣带着家眷回家,归苼也回到了凌烟阁。她知道,池温今日应该是不会来的,照着规矩,他今日应该住在皇后那里,现在没有皇后,他应该独宿甘露殿。
  她这边刚卸了钗环,就听见大门开合的声音。她抬眼望去,池温穿着朝服走了进来。还未来得及问一句,她就被池温抱住了。
  “你是我的,对不对?”
  第58章 ·
  归苼被池温抱在怀中, 他的冕服还没有脱,金丝绣线划着她的下巴,冰凉的玉佩硌着她的腰。
  “我当然是你的。”
  归苼说罢, 抬手抚过池温的脸。他今日有了酒, 面颊微微有些发红。
  池温还想说什么,归苼伸出手指, 轻轻地按在他唇上。
  “这衣裳不嫌沉啊?还有这一身的酒味儿, 去偏殿洗了再过来。今日除夕,不急着睡,还得守岁呢。有什么话, 都说得,不在这一时。”
  池温点点头, 待换了衣衫就拉着归苼的手直奔偏殿。归苼挣了两下, 挣脱不开, 只得跟着他过去。
  “我今日不方便,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归苼坐在罗汉床上, 歪着头看着池温。他素来酒量大,今日更是克制着饮酒,怎么倒像是醉了。
  池温把自己浸在池中,归苼趴在那里看着他。她今日也略饮了些酒,面颊发红,娇憨的样子,让池温有些难以自持。
  归苼见着水下的样子, 赶忙站起身来。
  “我还是回去等你吧。”
  池温在水中, 看着归苼落荒而逃的样子, 禁不住笑了。没有归苼陪着他,池温很快洗漱干净, 回到正殿。
  归苼坐在那里,正在给宫人发压岁银子,见池温进来,挥手就让宫人退了出去。她站起身,走到池温跟前,抬手到他眼前,歪着头,一脸俏皮。
  “压岁银子。”
  池温一身中衣,身上连玉佩都没有。他上上下下摸了一遍,忽然一笑,握着归苼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今日身上分文也无,就把我自己抵给你,行不行?”
  “行,千里江山是你的,而你又是我的,那是不是这江山也是我的?”
  “全都是你的。”
  池温揽着归苼,两个人坐在软榻上聊天。
  “我今天看见张家公子,知道你与他并无私情,心中却仍旧隐隐生恨。”
  池温的话,让归苼很是惊讶。两生两世,她与张恒订亲的事情仿佛禁忌,从未提起过。
  “我与张家公子定亲,实属不得已而为之。”
  当年归蒙想要把张家招致麾下,假借先帝遗诏,招了张家公子做归苼的驸马。
  “我知道,”池温声音温温柔柔的,“我还知道归蒙用我的安危来威胁你。”
  “是”
  归苼上一世与池温说过,只是他不相信。这一世,便再未提及。
  “你放心,很多事情我都知道。我不会再怀疑你。”
  池温的话,让归苼有些惊讶。一个再字,让她怀疑池温是不是与自己有同样的境遇。只是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在寻常百姓人家,都是要请道人上门驱邪的,更不用说在皇家了。所以归苼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答应我,迁都之后,不再用避子汤了,好不好?我今日看见二弟的两个孩子,可爱得紧。我们也赶紧有一个,好不好?”
  归苼想着新进宫的那些宫女,点了点头。
  池温见归苼同意了,把她抱起来转了两圈。
  “不要闹了,睡吧。还得早起呢。”
  熬过了十二点,归苼很是困倦。况且明日池温还要率文武百官祭天,更是不能迟了。皇家人过年,其实远没有百姓来得轻松。
  大年初一,朝中官员的家眷,也是要进宫的。池老夫人在安仁殿接见命妇,归苼也在一边陪着。那些世家命妇都是人精,前一日从皇上与她的眉眼官司就看出端倪,今日对她更是越发恭顺起来。归苼倒是不在乎这些,她做公主的时候,年年也都是在白云观过的。
  忙过了十五,宫中就开始为迁都做准备。归苼知道龚湘使了银子,到了汴梁之后就在池温的寝宫伺候。她想了想,把龚湘要到了自己身边。既然答应了归芙,做事就要做到底。
  池家老夫人知道了归苼的举动,没有表态,算是默认了她的举动。龚家的心思,她一清二楚。就是再想池温不那么喜欢归苼,她也不愿意自己儿子身边有一个心机如此之深的女人。
  龚湘知道此事,很是害怕,她去求宫中的掌事,只见她摇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后宫就归苼一个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有多受宠爱,何苦为了一点银子得罪了她呢。
  这一日,龚湘拿着自己的包袱,跟着掌事去了凌烟阁,将要迁都,凌烟阁的人都在忙着收拾东西,来来回回的。可是宫中却只听闻脚步声,丝毫不见慌乱,可见归苼御下手段了得。
  “宜妃娘娘,这便是龚湘。”
  掌事站在那里,虽然表面不卑不亢,但是还是能听得出她声音中的讨好。
  归苼坐在上首,看着站在下面的龚湘,心道龚家还真是下功夫,特意请了人来□□。龚湘身上的气质,与她父皇宫中宠妃的气质太像了。都是谦卑恭谨,却又带着一股傲气。只可惜,池温不喜欢这样的。
  “不愧是苏掌事教出来的,看着就聪敏。”
  归苼说完,指着玉竹看向龚湘。
  “不过我这凌烟阁,与别的地方又不一样,你先不用过来伺候,跟着玉竹先学一段时间。”
  归苼觉得龚家也是舍近求远,请别人还不如去求住在他们隔壁的归芙,毕竟归芙也算是和归茁还有池温一起长大的。
  安排好龚湘,归苼又出宫一次。她在金陵城的铺子,差不多都关了,只剩下一个绸缎坊,方便她与外间联系。
  “我把龚湘放到我眼前了,这下可放心了?”
  归苼看着归芙,笑着问道。
  “姐姐把她放在跟前,就不怕皇上心动?”
  归芙虽然感谢她,嘴上却不饶人。
  “既然答应你了,我肯定要做得稳妥。”
  归苼说完,自己就笑了。龚湘那样子,池温根本就不喜欢,若是晚上个一二十年,池温人过中年,或许会喜欢那种清纯坚韧的姑娘,但是现在,他不喜欢。
  归芙没理归苼,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归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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