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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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下午放学的时间,南斯骞接到苏淳,二人先去吃饭。
  苏淳坐在包厢里,冲着他裹着白纱布的左手一抬下巴,问道:怎么弄的?
  南斯骞看了一眼,轻轻活动了一下:烫的。
  苏淳看着他:我问你为什么受伤。
  南斯骞轻轻一笑,整个人浮现出一种风度翩翩的成熟感来。
  哟,苏淳说:看来有点故事。
  南斯骞笑意加深,说:我爸拿水杯砸我,盖子没扣紧,泼了我一身热水。
  苏淳皱了皱眉:严重吗?
  南斯骞举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小事儿。
  为什么要砸你?苏淳不解的问:你犯的什么错误,出柜了,还是撞坏了车被发现了?
  南斯骞摇摇头,凑近了他道:重点是
  争风吃醋这四个字已经到了嘴边,被他话锋一转咽了回去,因祸得福了,过段时间,去我爸公司上班去。
  上班显然是个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开始熟悉公司运作流程,逐步接手区域业务。
  南斯骞虽然一直没有参与过公司决策,但他有着实打实的百分之三十一的股份。
  南先生把儿子压在手底下三年,股东大会的时候也不从让他露面,除了磨他的性子之外,还有最后重要的一点南斯骞没有争胜心。
  南斯骞的撞车事件另他意识到,他有胜负欲,只是在对待父母的时候收敛了起来。
  他能收,也能忍,他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豁达成熟。
  南先生终于率先低头,放开了压制着他的手。
  苏淳看着他,良久长长的噢了一声 ,说:看来黑i 社会的选项要划掉了,南医生名副其实的富二代啊。
  南斯骞笑笑没说话。
  苏淳端起水来给两人各自倒满,举起杯:那我以水代酒,祝你高升。
  他既不打听也不显得好奇,偏偏就是他这种恰到好处的留白特别能撩动人心,南斯骞笑着提起杯跟他轻轻一碰:谢谢。
  吃过饭两人去超市买东西。苏淳推着购物车,南斯骞则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把需要的东西放进去。
  苏淳感冒症状稍微好转,但是嗓音仍旧比吃饭的时候更显得哑了。
  咳嗽声听在耳朵里让人有些心疼。
  一般三天好转,你这嗓子怎么还严重了?南斯骞说。
  苏淳想了想,哑声道:可能是中午吃的有点辣,刚刚又吃咸了。
  南斯骞斜着看了他一眼,看神情似乎在心里骂了他一句白痴。然后顺手在购物车里扔了两盒薄荷含片。
  苏淳清嗓子的同时皱了皱眉。
  南斯骞劝道:今天还要去传奇?实在难受就别去了。
  苏淳舒展开眉心,随意道:没事。
  南斯骞眉梢不自觉的压低:一星期四天太多了,休息的过来么?
  苏淳咳了两声:本来三天,传奇是帮朋友来的,答应了不好反悔。他解释道:就是李想喜欢的一个女孩子,班花。
  唷,南斯骞:班花怎么不是你。
  苏淳看了他一眼:嘴多损啊。
  南斯骞笑了一会儿,眉头微敛道:嗓子有点疼,是不是被你传染了。
  苏淳:你非得赶我感冒的时候往我身上凑,不传你传谁。
  南斯骞清了清嗓子,感受了一下,觉得问题不大。
  他拿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玻璃杯,放进购物车。
  苏淳看了一眼,没说什么,而是问:医生病了自己给自己开药吗?
  嗯,对症吃点。
  苏淳点头,随口问:你当初怎么学牙科了?
  学期短,好掌控,医闹少。南斯骞说:而且我妈牙齿特别不好,她还特别抵触医生碰她的牙。我还小的时候就想着以后得先给她把牙疼的毛病给治好了。
  治好了吗?苏淳问完自己先笑了:那肯定不抵触自己儿子给看病。
  嗯,南斯骞点头,跟着一起笑:有机会你看看她那一口整齐的小白牙,都是我的杰作。
  这么厉害,苏淳说:找机会我一定得看看去。
  一旦涉及到未来的设想,都是甜蜜而美好的。
  南斯骞心里像是飘满了云朵的天空,舒畅而绵软。
  他稍稍收起表情,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时间差不多了,速战速决。
  嗯,一会儿去北门结账吧,离车近,能少走点路。
  好。
  刚刚两人一直都散步一样在货架中间的过道上闲聊,压根没拿什么东西。
  南斯骞扫了一眼琳琅满目的日用品:你喜欢什么颜色?
  苏淳:除了粉色,其他都可以。
  粉色怎么了,南斯骞说:美少女战士的颜色。
  说着,他拿起淡黄色的浴巾和淡蓝色的一起放进购物车。
  暖色的都是我的,冷色的都是你的。南斯骞顿了顿,问道:能分清冷暖色吗?
  苏淳觉得有趣:应该能。
  南斯骞点头,再拿东西不再一一询问,速度快上来了许多。
  时间差不多,两人去结账,南斯骞随手抓了一把盒装的安全套放在结账台上。
  苏淳小声说:你该不是为了买这个才来逛超市吧?
  南斯骞撩唇一笑,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从超市出去后,南斯骞直接送苏淳去传奇。
  他开着车,苏淳就窝在副驾驶上玩手机。
  南斯骞余光看着他。
  屏幕在苏淳脸上映照出来的光比月光稍暖,软化了他棱角分明的线条,显得他低垂的眉眼格外温驯。
  南斯骞移不开眼。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此刻的场景非常温馨,暖的他心头温热。
  苏淳沉浸在自己的空间里,无声的玩着手机。
  南斯骞不忍打破这静谧而温暖的一刻,悄无声息的把呼吸也收敛轻了。
  到了传奇后时间卡的刚刚好。
  南斯骞把车停好,走吧。
  苏淳开门下车,南斯骞扫了一眼他落下的外套,下车两步追了上他,给他搭在了身上。
  苏淳嘴里说着两步就到,还是把外套穿好了。
  年轻就是抗冻,南斯骞把羽绒服的拉链拽到头,长腿阔步往前走:我二十岁之前也没穿过羽绒服。
  两人一起进门,苏淳把外套脱下来,南斯骞接到手里:我给你拿着吧,等下跳舞不方便。
  苏淳弯了弯眼睛,瞳孔晶亮,低声说:哥哥太体贴了。
  传奇有厅有包,但是包厢都在二楼往上,二楼看不清舞台。
  南斯骞把衣服搭在手臂上,指了指远处比较安静的角落,顺手揽了一把他的腰,我在那边等你。
  苏淳点点头,去后头热身。
  南斯骞走到最靠边的位置上,隔着大半个厅看他。
  手机铃声伴随着震动响起,打断了他越跑越远的思绪。
  什么事?
  哥,来传奇吗?陈廷那边说着一顿,疑惑道:我怎么听着你那边的音乐和我这边的差不多啊?
  嗯,南斯骞短暂的巡视全场,在对面的另一边看到了站起来的陈廷,我在传奇。
  陈廷看了一圈,最后才眯着眼辨认出来被舞台挡住一半的南斯骞。
  来来来来来,陈廷一连串的说:过来这边,这边人多。
  南斯骞刚准备说不过去了,只听陈廷一连串的说:博康也在这里!
  紧接着,手机里传出来张博康的声音:小骞?你在哪里,要不我们过去凑你。
  前两天刚欠了张博康的人情,南斯骞不好推拒,立刻说:哪能啊,这就过去了。
  陈廷那边约莫有个七八个人,平时比较熟的都在。
  南斯骞一过去就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爽朗的笑来,哟,今天这什么日子啊?
  在场诸位纷纷打招呼,更有相熟的调侃:瞧瞧这是谁下凡了?
  南斯骞:笑话人差不多就行了,我脸皮儿可薄啊。
  一群人顿时笑成一片。
  陈廷笑嘻嘻的凑到南斯骞身边,一眼看到了他包扎着纱布的手,我操,这怎么回事?谁他妈干的?
  南斯骞随口道:你大舅揍的。
  陈廷呲牙咧嘴了一会儿,把骂人的话咽了回去。
  继而他脸上的表情一凝,倒吸了一口凉气,悄悄的问:受伤了你还来出来玩儿,该不会又是为了苏淳来的吧???
  南斯骞慢悠悠的斜了他一眼。
  陈廷浑身一凛,刚要说话,张博康从身后突然道:欸,说什么悄悄话。
  他坐在背对着舞台的沙发上,招呼南斯骞:小骞,来坐这儿吧。
  南斯骞拍了拍陈廷,坐到了张博康的旁边。
  张博康给他拿空杯倒满了酒,一个人来的?他指着南斯骞的手,顿了顿低声问:严重吗?
  没事儿,南斯骞示意他看中央的舞台,跟朋友一起来的。
  苏淳已经站到了舞台上,身后跟着几个伴舞,都是上白下黑的搭配。
  音乐缓缓落下最后一个音符,新的一首歌半分不差的渐入成功,逐渐放大。
  一楼大厅顿时热闹了起来。
  张博康跟着他看过去,最先看到了苏淳手上黑色的机械表。
  年轻的男孩在舞台上随着音乐有力的跳动,他穿着最简单的松垮白衬衫,腿上是修身的黑裤子,那样的普通。
  但却又那样的不普通。
  张博康看不到他口罩下的脸和帽檐下的眼睛,但是他却十分笃定,那张脸一定有着令人惊艳的五官。
  有些人生来就适合舞台。
  南斯骞过瘾一般看了一会儿,碰了碰旁边的人,怎么样?
  张博康回神,愣了一瞬。
  他刚刚什么都没看进去,余光里只有那块表。
  南斯骞打量着他:上回我说的就是他。
  张博康压下心中的想法,露出一个随意的笑来,行啊。
  南斯骞一脸的看我说的对吧的表情,高兴的说:我就说他行。
  张博康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南斯骞半侧着身继续看苏淳跳舞。
  陈廷从边上凑过来,小声的问:哥,一会儿上去打牌吗?
  张博康也跟着在一旁微笑:去吧,好久没有一起聚了。
  南斯骞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不去了,他明天要上课,等下我要送他回去。
  我靠,陈廷震惊的说:什么!你等他的原因是因为要送他回去,而不是要睡他?!
  张博康眼神动动,慢慢问:小骞,你在追求他吗?
  追。
  南斯骞不止一次听到过类似的话了。
  陈廷说过,苏淳也是说过。
  现在张博康再提起来,让他心里下意识的就颠了一下。
  南斯骞眉心微微一动,面色无端的有些严肃。
  这莫名其妙的沉默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刚刚调侃南斯骞的那个人站起身过来跟他们坐在一起,带着醉意的目光露骨的望着台上,陈少,这人谁呀?身条儿不错啊,一会儿叫他过来喝两杯。
  陈廷一巴掌把他推回原位,顺带把桌上的红酒往他跟前一推,赶紧堵上你的嘴!
  南斯骞自下而上扫了他一眼,长长的眼尾一动,却没说话。
  陈廷压着嗓子说:该不是真的在追他吧?
  南斯骞看着舞台上的苏淳,神色微微发怔。
  等不来他的回答,陈廷心慌了片刻,觉得自己正直的大哥被人欺骗了感情。他十分忧愁的沉思了一会儿,才纠结道:你要是喜欢就包两个月玩玩儿,为什么非得谈感情啊!而且这个苏淳一看就特别渣里渣气的。
  廷儿,南斯骞突然道。
  陈廷浑身一僵,下意识应声:啊?
  只听南斯骞半是平静半是胁迫的说:如果你爸妈或者我爸妈知道了哪怕一个字,我就掐死你。
  最后半句话,他说的非常流畅轻柔,但是其中包含的意义却非常的骇人。
  这种语气陈廷只在他上学时期豁命打架的时候听到过。
  他浑身汗毛顿时倒立,立刻双手交叉在身前比了大大的叉,坚决的表忠心:我必须站在你这边的,你放心,嘴绝对严!
  南斯骞满意的点点头。
  台上舞曲渐入尾声,他佯装低头看表,而后站起身来,各位兄弟,不好意思,今天实在是有事脱不开身。
  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人道:又走啊,最近都捞不到人影了。
  改天一定补上,南斯骞歉意的笑了笑,今天你们好好玩,都记在我账上。
  六七个人立刻一阵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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